过去一看,他果然在睡觉。桌子上摆着笔墨纸砚,几页纸上写满了字,似乎是文章,毛笔落在桌子上,笔头搭在最上面的纸上,看样子已经把几页纸洇上黑墨了。桌子一角扔了十几团纸。
清明本来想和他开玩笑,但是见他写文章,很是好奇,拿来看时,见是一篇练习的文章,便读了起来。文章写道:
“伟大国王遇到了难题,因为楚国在侵犯我国边界。正在国王遇到难题的时候,一天不早,一天不晚,我也遇到了难题。要是不难,我就不能叫它难题了。要不是个问题,我也不能叫它难题。我觉得我把这个叫难题是我无比聪明的体现,是我卓越能力的一个小小方面。”
“这个月,师父要我们写文章,题目自己定。我怎么定题目?我根本就不会定题目。会定题目我也不定,我要师父干什么?要写阅读经文的体会,最好要有见解。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先要阅读,就是读书,也就拿本书来看。然后是什么?阅读的还必须是经文,不能是诗歌,不能是小说。最后才是写,还要有见解。我能有什么见解?我没见解。就是有见解,也写不出来,何况没见解。就是能写出来,我也不愿意写。”
“前些天,小师妹写完了,我想不用急,她一向写得快。过些天,白师妹写完了,我想不用急,她一向用功。过两天,白师哥写完了,我想不用急,他也一向用功。昨天,英儿师妹也写完了,我想不用急,不对,不能不急了,她一向是最后完的,我应该开始了。”
“今天到藏经阁来查经文,我写一写。再不写就不行了。只好写。”
“我刚刚要写,一看不行,因为笔还没拿出来。我就拿笔。我刚刚又要写,一看写不得字,不行,因为纸还没拿出来。我刚刚拿出纸来,一看写不出字,不行,因为墨还没拿出来。我刚刚拿出墨来,一看不行,因为墨还没研成墨汁。我刚刚研磨,一看不行,因为没有水。我去找了水,我就研墨。研了墨,我就拿笔。拿了笔,我就写字。可是我不知道写什么。”
“写什么?写什么?写什么?我知道了!!!我真聪明。要写阅读经文的体会。那还不先找经书?我就找了一本经书,一看不行,一本经书怎么行?我的学问很大,经书要多。又找一本,还不行。又找一本,还不行。又找一本,还不行。又找一本,差不多了。我找的经书都是挑大本的,用大盒子装的,拿起来还真沉。”
“藏经阁弟子都开始用佩服的目光看我了,这回师妹见了我,肯定佩服我学问大!!师妹来了没有?”
“我于是用眼睛找师妹。我向左边看,没有,只有几个男的,男的不会是师妹。我向右边看,没有,只有几个男的,男的不会是师妹。我向后边看,这回有女的了,还有几个男的,男的不会是师妹,女的年纪太大,也不是师妹。还没有。我又向右边看,没有,只有几个男的,男的不会是师妹。我又向左边看,没有,只有几个男的,男的不会是师妹。我又向后边看,妈的,这回连女的也没有了。”
“师妹没来,真正没趣,就读经书吧。我拿了经书,一翻页,没翻开,原来盒子还没打开。打开盒子,还是一翻页,没翻开,原来经书外面还包着布。我把布拿开,一翻页,翻开了。我就读书。”
“妈的,不懂写的是什么意思。换一本,打开盒子,把布拿开,翻页,还是不懂。再换一本,打开盒子,把布拿开,翻页,还是不懂。再换一本,打开盒子,把布拿开,翻页,还是不懂。不用再换了。看这一桌子书!我真有学问!!”
“看我写的字,下笔如有神。看我的姿势,比历代著名伟大光荣正确的书法家还端正,还潇洒。我端正,我潇洒。我笔走龙蛇,笔不是龙,笔不是蛇。笔划是龙,笔划是蛇。”
“我来一笔龙,我再来一笔龙。我来一笔蛇,我再来一笔蛇。干脆画个小王八,再画一只大王八。再画个小王八,再画一只大王八。再画个小王八带帽子,再画一只大王八多个尾巴。这次画个大王八带帽子,再画一只小王八多个尾巴。”
“一只王八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两只王八两张嘴,四只眼睛八条腿。三只王八三张嘴,六只眼睛十二条腿。四只王八四张嘴,八只眼睛十六条腿。哈哈,八只王八八张嘴,十六只眼睛三十二条腿。外加十条尾巴,两顶帽子。”
“哈哈,我已经写了四页了。四页有多少字?我数来看。我一数,数到二百三十的时候就乱了。八只王八,两顶帽子。重新来,实在不行就掰手指头,手指头不够用就脱鞋。这回数到五百多的时候才乱。八只王八,两顶帽子。重新来,一百,重新来,二百,重新来,三百,重新来,八只王八,两顶帽子。四百,五百,六百,。。。。。。”
“我困了,我困了,我困了,我困了,我困了,我困了,。。。。”
清明读着,笑做一团,把习志荣给笑醒了。习志荣见他指着自己笑,立刻有了精神,道:“原来是小师弟。来来来,我给你找一把椅子。”等清明坐了,问道:“小师弟,你会写文章不会?”
清明点头,马上明白了他的用意,他想叫自己给他写,赶紧摇头,已经晚了。
习志荣又道:“这几本经书你读过吗?”清明看了,又点头。
习志荣道:“你读过,也未必懂。你能不能帮助师兄写文章?师兄绝对不会亏待你。你要写好了,我请你到小饭馆喝酒,没人知道的。”
清明道:“我,写不好。你的经书太难。你要找简单一些的。帮助师兄,好。喝酒,不要。”嫌自己说得慢,便用笔写了几部书。见习志荣摇头说没读过,又写了几部。见他还是摇头,又写了一本书。
习志荣道:“这本刚刚开始读。我不想读他,免得人说我没学问。”
清明写道:“你不读它,就写不得文章。”
习志荣道:“你知道写这本书的体会如何写?”
清明写道:“简单的书,未必就浅显。这本书就是如此。我的体会很多,大致如下。”便写了三条。每条又写了解释,最后是自己的见解。
习志荣见了,看这简直就已经是一篇文章了,再和平日与众人学习的情形相印证,大喜,道:“好。我有的写了。”
清明写道:“习师兄,你也太逗笑了。笑得我肚子都痛了,在这里又不敢笑。我从来没有见到,有象你那样写文章的。”
习志荣道:“我就是这么好玩的人。好,你今天帮了师兄,不要说出去,我以后和你玩。跟定我,包你玩得好。”
习志荣应付了文章,几天后见到清明,显然高兴,道:“他们不相信是我写的,尤其是英儿,直撇嘴。怎地不是我写的!我写得好。她不信,我写得不好,她撇嘴。撇嘴,撇嘴。还不把嘴撇歪了。真的嘴撇歪了,我就不要他做媳妇了。看我以后怎么收拾她!把一块石头洗干净了,包好放进她的书包里,那不算什么手段。弄一个假尾巴拴在她的裙子上,也太平常。我最好抓几条小蛇,拔了牙,放到她的鞋里。要么弄几只癞蛤蟆,装进盒子里,当成生日礼物送给她。‘啊,小猫眯一只,请师妹务必在一个人的时候打开。’师父对我的文章有了好的评价,还批评了她的,她就不服气。虽然也表扬了小师妹的文章有见地,但也无法和表扬我文章的话比。‘有独到见地。少年人有如此精辟见解,将来必然大有长进。宜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看,多好的评语。百尺竿头,百尺竿头。英儿呢,顶多就一尺,不,一寸。看在师兄弟的情分上,我就算她两寸好了。两寸竿头,更退一步。”
从此后,习志荣便不怕路远,常常走小半个时辰,来丹药房找清明玩。
这些天,太乙门好多长辈不知道因为什么外出,因此弟子十分清闲。一天中午,习志荣又来,道:“师弟,听说你今天下下午歇工?”
清明道:“正是。”
习志荣道:“走,别读书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清明少年心性,高兴起来,道:“哪座大殿?”他觉得现在是冬天,肯定不是山上。
习志荣道:“去了便知”。
习志荣拉清明便走,从东北侧门出了太乙门,走了几条街巷,来到一个集市。平常乡下集市,或三日一集,或两日一集,这里镇子大,又近京城和太乙门,因此十分繁华,每天都是集市,热闹非凡。来太乙门的香客,大多要在此流连。
习志荣道:“师弟,好玩么?”
清明事事新鲜,虽然以前在来京城的路上也有很多见识,但那毕竟是几年以前的事情了,如今看到街市繁华,道:“好好。”问道:“私下出来,好么?”
习志荣道:“没事,人人自己忙自己的,谁耐烦管你?况且这几天门里长老执事掌门大多离开,好不容易的机会,莫怕。”
看了一会儿,到另外一条街。这里更加热闹,多卖些桃斧,木剑,珠串,手镯,风铃,头花,长命锁,护身符等等,都是些个小玩意儿,好玩的,并不是特别昂贵的。那习志荣看中一个珠花,便要买,一看价钱,一两银子。习志荣摸了口袋,只有两块二钱的碎银,不禁失望。另外,看如此高的价格,他有些舍不得银子。
又走时,见另一家也卖珠花,货色一样,只是颜色不同。价钱是九钱五分,又想起其它几样东西价格,对比之后,登时心里有了计较,悄悄对清明说:“这两家不和。你瞧你二师兄手段,用四钱银子,买两个珠花。”
时值午后,游客极少。那摊主见他一路问价,知道他想买。便道:“公子想买,可以便宜一些给你,九钱银子。”
习志荣道:“好好。”马上又到原来看过价钱的铺子问价。说是铺子,其实是很小的摊位,小小的门面,摊子只有一个人卖货,两个摊主相距不到一丈,中间隔一条街道。
这个摊主将习志荣和人讲价的过程看在眼里,见习志荣回来,忙道:“公子,买什么?快来看一看。我这里货色最齐全。东西好,价钱又公道,买了送人,最合适不过。”
习志荣道:“这个珠花多少钱?”声音很大,让人人听见。
摊主道:“只卖一两,公子想买,可以便宜一些给你,九钱银子拿走。”
习志荣不做声,又回到另外一个摊子。摊主知道习志荣回来问价,道:“公子来看,价钱好讲。”
习志荣道:“能便宜一些吗?”
摊主十分慷慨,道:“只卖九钱银子,我看公子真心想买,再便宜一些给你,八钱五分银子拿走,一口价。公子打听一下,这几家摊子,我的货价格最便宜。”
习志荣又回到另外一个摊子。摊主知道习志荣回来问价,便出八钱五分银子价钱,道:“不能再降,要不然我就亏本了,我也要吃饭,不能赔本赚吆喝。”
习志荣故意惊讶,表情却不让另一摊主看见。转身便回去。摊主见习志荣回来,咬定八钱五分银子不变。
习志荣知道,若是平常讲价,八钱五分银子是最低了,道:“那我去那边买,人家出。。。”故意不说出来,做势要走。
摊主一听,知道对方降价,道:“公子,别走。我今天索性出血,八钱银子。”习志荣还是回去到另外摊子讲价。办法却是一样,
一来二去,将两个摊主渐渐的火气渐渐地勾了起来,都认定对方抢生意,和自己过不去。见对方压价,自己也不甘示弱,价钱便押下去,有两次,双方激动,一下便降二钱银子。
到后来,习志荣已经不需要说什么,来回走便可以。习志荣又走了几个来回,价钱已经压到二钱银子。习志荣忙掏出两块碎银,在第一个摊子上买一个,用身子挡住,不让另外一个瞧见。回头又到第二个摊子上买了下来。随后,拉了清明,转身便走。
刚走不远,听见身后早吵了起来。
一人大叫:“姓王的,就算我昨天晚上赢你几百文铜钱,怎地今天和我如此过不去!”
那个姓王的道:“你***,得猪瘟病瘟死了你个姓陈的,究竟是谁和谁过不去!昨天赢我的钱,今天又抢我生意。拼命压价,简直骑在老子头上拉屎!”
姓陈的骂道:“呸!老子压价,生意上赚不到,老子赌得赢。不象有的蠢猪,棺材本都保不住,不如先当了老婆。”
那个姓王的道:“瘦瘟驴,贼杀才,软壳王八!闪闪发光的绿帽子!”
姓陈的看样子是被揭了短,骂道:“看我打你个猪日的夯货!你个驴骡,杂种!”
两人骂声越来越响亮,习志荣拉清明又走几步,回头一看,两人已经动起手来,扭在一起,撕打不休。
左右小贩有幸灾乐祸的,有看热闹的,几个泼皮闲汉早叫起好来。两个人揪衣服,扯发髻,拳头打,膝盖顶,掏裤裆,撒沙子,使绊子,最后用嘴咬,在地上滚来滚去。有两个心肠热的,出来劝架。闹了半晌,两人方才住手。
其中一个劝架的人和二人都沾些亲,便问何故。二人便让他来评理。将前后过程一讲,顿时醒悟过来,不要别人说,自己已经知道上当,大骂小贼,四下找时,哪里见的习志荣影子?
习志荣早拉清明跑远了,躲到没人处,越想越有趣,哈哈笑起来,越笑越响,直到笑疼了肚子,蹲在地上。清明笑了一阵便停了,看见习志荣脸上,怎么也没有修道之士的样子。道:“二师兄,你也太,太,这个,那个。”
习志荣止住笑,道:“小师弟,你懂什么?谁让他们不和?一样货色,标价两样。我不让他们斗起来,四钱银子买个鸟!”又道:“以后跟定二师兄,好玩的还在后头。”
清明问他买珠花何用,习志荣道:“自有妙用。”又说:“今天的事,不要和别人说起。”见天色不早,两个从侧门溜回太乙门,分别回去。
这是清明几年来第一次离开道观。
次日,和文火聊起习志荣来,文火见四周无人,道:“你的习志荣师兄,为人最吝啬。本来是屏障山里人氏,在你家北二百多里。不知到走了什么运,竟然是本朝元帅推荐到太乙门下,做了二弟子。他们那里的人,出了名的吝啬。习志荣尤其如此,刚入门不久,人们和他相处觉得人不错,后来渐渐知道他是小气鬼。人家说他是太乙门第一小气鬼。他有几大省钱妙法,一是吃饭让他人付帐,二是平时在嘴上省粮,三是注意在身上节俭,四是有时侯骗点何妨。实际上,听说习志荣家是当地大户,有的说他家是买卖人家,有的说是有很多土地,总之有钱得很。”尒説书网
文火见清明同意自己的看法,也认为习志荣吝啬。道:“有人唱小令讽刺他,道:
夺泥燕口,削铁针头,
刮金佛面细搜求,
无中觅有。
鹌鹑嗉里寻豌豆,
鹭鸶腿上劈精肉。
蚊子腹内刳脂油,
亏老先生下手。”
(元朝无名氏[醉太平·讥贪小利者])
清明把四钱银子的故事说了,文火也笑了起来。习志荣叫清明不要和人说,不想后来知道,他自己和别人说了,还很得意。
晚上,清明早早睡下,并未行功治病,不想做起噩梦,梦见村中父母被杀,众多乡亲也被杀了,土匪见了他,一刀砍来,惊醒了。清明觉得古怪,怎么又做这个梦了?此时正是夜半,清明知道练功治病,一天不能停,就盘膝坐好,练功治病。这几天,身体里两团白光又亮和很多,
从此,清明和习志荣来往更多,都是习志荣来找他。其实,清明不知,由于掌门不常来丹药房,因此习志荣跑来胡混,图个自在。
转眼间,冬天过去,春天到了,新茶也已经上市了。
这一天,清明正在丹房烧火熬胶。那胶用上好驴皮熬制,是太乙门的一种当家药。清明一边烧火一边看书,忽然听见门外一声叫:“各位丹药房的师叔师兄师弟好!路师弟,好久不见了。是你吗?”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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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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