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木打量着房驹,这位中年壮汉穿戴与胡人无异,可那种腰杆挺直双手相叠按在刀把末端刀尖朝下拄地的站姿和平视前方古井不波的神情告诉在场每一个人——他曾是一名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房驹的兵器是刀,一把极其普通的斩马刀。可就是这么普普通通的一站,加上那从容的气度和略显苍凉的眼神,却让人生出不可小视之感。能在藏龙卧虎的第一营当上大总管,其武功见识便不可等闲视之。
“这个人,留给我了!”平地里响起一声暴喝,红光弥天,勃寒扬起血饮刀,打马冲向房驹。那汉子见勃寒连人带马就这么冲过来,竟吓得忘了躲闪,举起大片刀迎头砍去。
“找死!”勃寒呵斥道。眼看着血饮刀就要将那汉子整个劈成两段,三木手腕子一振,枪尖上的人头暗器般“唰!”的朝房驹飞去,枪身则扫向那汉子,重重撞在他屁股上,扫的他一个踉跄跌撞开去,躲过了勃寒雷霆万钧的一击。
那汉子抓着大片刀连滚带爬挤到人群里,惹来一阵哄笑。房驹手一抬,斩马刀就这么简单的一撩,就将激射而来人头劈作两半,连脑浆都没有溅出,端正平稳的落在两边地上。
“好刀!”三木赞了一句,将长枪往肩上一扛,退开几步观战:勃寒骑马冲刺,房驹徒步迎敌;勃寒单手血饮刀,房驹双手斩马刀——两人一攻一守一动一静,骑步对决!
“当!”刀刀交击、电光火石,人、马,错身而过,战马长嘶,轰然勒定。勃寒看了眼手中的血饮刀,打马回身道:“承让了!”
房驹还是站在原地,只不过手中只剩下了半截斩马刀,另半截,正插在十几丈外的雪地里。他只感到肩头一阵剧痛,整个衣袖都已被鲜血染红。所有人都怔怔的望着勃寒手中那把隐隐滚动着红纹的赤色长刀,房驹正是吃亏在兵器上!
房驹一声长叹,手握半截断刀,仍是平视前方古井不波的神情:“我败了,你们走吧!”
三木长枪一甩翻身上马,跟在勃寒身后,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往前走去。
成者王侯败者寇,没有人再理会房驹,围观的人群一哄而散。房驹身子猛一震,半截断刀“当啷”落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血饮刀强劲的刀气破体而入,伤了他的心脉。
“大总管!”那拿大片刀的汉子几步跑上前,他没走,一把扶住房驹。房驹微微一笑,道:“墩子,我死不了,患难见情义,没想到最后一个留在我身边的居然是你。这第一营,咱们是呆不下去了,收拾一下,走!”墩子点点头,扶着房驹一步步走回大帐。
两人就这样在数百双带着各种神情的目光的注视下缓缓穿过第一营,不急不缓的来到第二营前。居住在第二营的多半是乞伏部的普通牧民与在战争中掳来的奴隶。与第一营不同,第二营没有大总管,实行的是松散自治,只要不违背乞伏部的律令,人们的生活尚且平静。
风声猎猎,早有人在空旷的营地上等候二人。三木远远望去,灰白相间的原野上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一支白色人马,正是曾经交过手的雪盗骑兵!勃寒在提速,三木紧跟在他身旁,两匹马儿越跑越快,几乎是冲到铁弗部骑兵阵前,轰然勒定。
刘卫辰雄浑的声音响起在阵中:“二位好胆色,居然敢单枪匹马来闯乞伏六部,也难怪白马部能在乞伏国仁的眼皮子底下成一方小霸。”勃寒手按刀把,眼中像要喷出火来——刘卫辰和乞伏国仁都是白马部不共戴天的仇人,决不能让他们活过今天!
“怎么,想报仇?”刘卫辰打量着勃寒,策马走上几步,坦然道,“我刘卫辰从不是贪生怕死之辈,黑山峡那出就是我和乞伏国仁合谋算计的,我也料到你勃寒不是孬种。”
勃寒冷冷回应:“黑山峡一战是谋划不周算不如人,我无话可说,可你们趁机偷袭白马部营地残杀我无数族人与无辜的孩童,这笔账,今天好跟你好好算算!”
刘卫辰先是一愣,旋而恍然,嘴角一撇满不在乎的伸手往两边一指,道:“我的弟兄都在了,有本事的,尽管来拿性命!不过有一句话说在前头,烧杀掳掠的事我铁弗部干多了,,可背后屠人部族的事,我刘卫辰不会干!不过瞧你这架势,怕是想一股脑儿都算在我头上,呵呵,无妨,尽管放马过来,人谁无死,我铁弗部的勇士怕过谁了!”
“杀!”战马咆哮,雪盗骑阵爆发出阵阵高呼,士气高涨斗志昂扬。
三木倒吸一口凉气:瞧这阵势,想凭二人之力冲过骑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可勃寒正在兴头上,这才是乞伏六部的第二营,后面的对手只会越来越强,此时无论如何不宜与刘卫辰硬拼,遂低声道:“咱们今天要对付的是乞伏部那一老一小,刘卫辰的帐,日后再找他算。”
“我要杀了他!”勃寒死死盯着刘卫辰,咬牙挤出五个字,血饮刀出鞘一截,身体微微前倾,臀部离鞍,俨然一副准备冲刺的架势。三木晓得他的脾气,一旦定下的事儿就再无回旋的余地,情急之下,扯着嗓子大喊:“不知刘卫辰你的胆量是否够大!”
勃寒一怔,刘卫辰亦把目光投向他,奇道:“这世上还没有我刘卫辰不敢做的!”
“那就好!”就在这一问一答的当口,三木已想好应对之语,从容道,“听说铁弗部民风强悍人人都是善战的勇士,我三木很想去走访一趟,不知大酋首是否欢迎我这不速之客啊?”
“哈哈哈!”刘卫辰大笑起来,“只要你三木敢来,我刘卫辰敞开大帐恭候大驾!”
“好,那咱们就铁弗部见了!”说完,三木拍了拍马脖子,抢在勃寒之前走向铁弗部骑阵。勃寒强压下亢奋的情绪,手按刀把策马跟在他身后,还是没明白三木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要做什么,不过有一点很清楚——自己离刘卫辰越来越近了!
刘卫辰含笑望着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近,双手就这么抱在胸前,任由大铁矛挂在鞍旁。
百步——两旁的铁弗部战士无不手握马刀面色紧张,他们都知道,眼前的两人就是在黑山峡杀死上百名弟兄的最厉害的白马部高手,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他们过去!
五十步——骑阵出现了轻微的躁动,有人偷偷拔出半截马刀,随时准备砍向胆大的敌人。
二十步——数十把马刀出鞘,前列骑兵不由自主的后腿半步,刘卫辰一动不动。
十步——三木扛着竹枪面带微笑的朝已是汗流浃背的铁弗部骑兵们颔首致意;勃寒跟在他身边,目光扫过一把把出鞘的马刀,最后落在刘卫辰镇定自若的脸上。
终于,入阵——三木手腕子一抖,竹枪凌空跃起!只听骑阵中“锵啷啷”一片乱响,上百把马刀对准了两人。勃寒眼中杀气暴涨,右手一提,血饮刀已在鞘口,哪知三木扭扭脖子,竹枪换了个方向又落在另一边肩头,仍旧大大咧咧的朝前走去。
“呼!”几乎人人心头都松了口气,骑阵不由自主的往两边撤去,留出一条可供两骑并行的通道。勃寒不敢放松警惕,两人已将刘卫辰抛在身后,深入骑阵中央,只要稍有动静,敌人就会将他们团团围住。他终于明白,三木是在赌一把,赌运气,更赌胆色!
“啊呀!”三木突然一声大叫,让本已稍稍放松的众人的神经再一次紧绷,骑士们犹如惊弓之鸟,连忙去拔插回鞘中的马刀,可荒乱之下,没了往日的整齐划一,东一阵西一阵的乱响作一团,让刘卫辰不禁皱起眉头——我怎么养了这么一群不争气的东西!
三木握着竹枪,回身抱拳高声道:“差点忘了跟大酋首道别了,只要我们能活过今天,春暖花开之日,必定前往铁弗部拜会大酋首!”
“一言为定!”刘卫辰高声道,“我刘卫辰定当杀肥羊祭狼血恭候二位!”
三木“哈哈”大笑,唱个诺儿,领着勃寒优哉游哉的穿过骑兵大阵,过了第二营这关。
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他们的郦戎小心翼翼道:“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能不让他们走么?”刘卫辰反问道,“这两人都是有胆色的汉子,铁弗部想要壮大,最缺的就是这种人,我可犯不着在这儿给乞伏国仁当打手!你留下,我倒要看看伏国分给咱们多少!我今晚就走,不想听到他们的死讯,只希望他们能过了今天这关——乞伏司繁,已经很久没有人敢找他的麻烦了……”
郦戎应诺,他宁可干苦差,也不愿留在这个既强悍又多疑的主子身边担惊受怕。
过了第二营,就进入了乞伏部最大的一片草场,当然,现在是一片被积雪覆盖的白茫茫的原野。陇右草原大多由低缓的丘陵与平地相间而成,远远望去,就像一条高低起伏的锦缎,缓缓铺开在黄河边上,这种丘陵缓坡也让陇右草原成为天然的优良跑马场。
雪原绵长起伏,一个黑点出现在白茫茫的地平线上,随着渐渐响起的蹄声,黑点越变越大,最后成了一人一马,朝勃寒三木小跑过来。两人定睛一看,认出来者正是在黑山峡有一面之缘的乞伏乾归。乞伏乾归在离二人十丈处勒马,抱拳道:“乞伏乾归愧对白马部!”
勃寒三木对视一眼,同样是乞伏司繁的种,兄弟俩性情相差太大了。三木朗声回应:“乾归老弟不必自责,这笔帐,我们记在你大哥乞伏国仁头上,与你无关!”勃寒却没有说话,不管乞伏乾归是不是同谋,他出现在这里,就是要挡住自己的去路!
“大哥此举确是让人不齿!”乞伏乾归打马靠近了些,朗声道,“可我听说,你们这次前来乞伏部,是要找父亲报当年祁连山一战之仇?”
“不错,正是要找乞伏司繁!”勃寒盯着乞伏乾归,断然道,“不过在收拾老贼之前,先得拿乞伏国仁狗贼的脑袋来祭奠白马部上万死去族人的在天之灵!”
乞伏乾归虎目圆睁,勃寒这番侮辱他父兄的话显然激怒了他,若非乞伏国仁的所作所为确实卑劣、为师父报仇也在情理之中,他早已拔出双刀与二人决一生死。
勃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三木已经打败过乞伏国仁,自己再激怒乞伏乾归将他收拾了,就不怕乞伏司繁不现身!可令他意外的是,看似粗壮憨厚的乞伏乾归很快平静下来,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打马缓缓走来。
乞伏乾归在一箭外勒定,道:“第三营是我的领地,身为乞伏部的子弟,我不能让你们就这么过去,真要一战,乾归决不含糊!不过两位都是乾归佩服的好汉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敢挑战父亲了,凭你们的实力与胆色,应该有这个资格向父亲拔刀。”
对这番肺腑之言,勃寒充耳不闻,他的脑中只有复仇的躁动:“废话少说,是战,是让?”
“不战,不让,咱们比试比试!”乞伏乾归不卑不亢,举起马鞭子朝远方山头遥遥一指,道,“白马部以骑术见长,我一直想见识一下——咱们不比别的,就比跑马,谁先绕着那座山头跑回来,谁就赢!我要看看是白马部的马好,还是乞伏部的马好!”
“赛马……”三木倒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既免了刀光,又能公平的决一胜负,只不过自己在南方十年,虽说未曾荒废骑术,可比起这些生长在草原上的人,却是远远不及了。
“好,就比跑马!”勃寒来了兴致,冲三木道,“我来跟他比比,你来发令!”
三木手一抬,喝道:“二位骑手准备了,听我号令——”
勃寒乞伏乾归双双策马排成一条线,均是俯身靠前屁股离鞍拍了拍马脖子。一黑一白两匹战马都是各自部落里最好的种马产下的驹子,每到比赛战阵都特别精神的种,这会儿不约而同的扬扬脑袋甩甩尾巴蹦达蹄子抖擞精神低头曲腿做起了冲刺准备。
“听好了啊!”三木没做过发令员,只能凭小时候玩马的记忆随口喊道,“——跑!”
“操,这就跑了,连倒数三二一都没有,真他娘的南蛮子连喊马都不会!”勃寒和乞伏乾归均在心里暗骂,可号令已下,管他有没有三二一,跑了再说!
黑白双骑就这样闪电般发足冲去,雪沫飞溅,带出两道劲风,转眼只剩下了两个小点。
“跑得还真不赖。”三木摸摸自己的战马,取下水袋灌了一口润润嗓子,放眼望去,两个黑点均已转过当坐标的那座小山,开始掉转方向绕圈子往回跑。背对着时还是并驾齐驱的,一到转弯,就成了白马在前、黑马在后,一下子拉开一个多马身。
“乞伏部的第一骑手不是乞伏国仁么?”三木喃喃自问,旋而想到,乞伏乾归是在帮他们——单论骑术,他不可能不知道整个乞伏部只有乞伏国仁才有资格与勃寒较劲,可身为第三营的大总管,他又不能堂而皇之的放他们过去,只能出此下策。
换一个角度想,乞伏乾归这么做,是想减轻心中对白马部的负罪感,也是对乞伏司繁有充分的信心;作为乞伏部的核心人物之一,乞伏乾归想问题上太过单纯、太过意气用事,比起乞伏国仁,两人在处事上真是小巫见大巫。面对自己的敌人,你的心慈手软,很可能会给自己部族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失。
一声长啸将三木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抬眼望去,两骑已在折返的路上,身影正渐渐变大,那声长啸正是勃寒发出,说明他已在最后的发力冲刺阶段。
冲刺过程中胯下那强烈的震动和耳旁冷刺的寒风给了勃寒无比的快感,积压在胸中的仇恨与愤懑随着这声长啸统统发泄出来,那一泻千里的感觉好似男女欢好时的**来临,让人整个身心都提升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境界中。
蹄声越来越响,三木终于看清,勃寒足足领先了乞伏乾归近十个马身!
“唰!”白光过隙,勃寒先到,白马载着主人又冲出数十丈远,才缓缓停下。这时乞伏乾归也到了,在三木身边猛地勒马,朗声道:“白马部的骑术果然名不虚传!我输了,你们走吧,我真不知道是想听到族人的欢呼,还是你们平安归来的消息!”尒説书网
三木冲他一抱拳,道:“尽在不言中了,乾归老弟,他日与你一醉方休!”
乞伏乾归咧嘴一笑,道:“记下了,你欠我的!”
三木大笑,打马追赶勃寒。
望着他们远去,乞伏乾归喃喃道:“大哥,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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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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