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谦想了想,道:“此寨不比江北大寨,除了南面少许几处破损严重,其余部分皆无损坏,稍加修缮即可;若能在滩前再建一处水军营寨,无需太多驻军,便可牢牢守住南岸。”
云开点点头。这时陆之游也望见了他们,连忙放下手头事务快步走来,和着一身铠甲拱手施礼道:“云开大人,毛将军——这三位小兄弟气宇不凡,敢问是?”
云开将江州三少介绍给他,寒暄几句后,径直问道:“陆大人打算如何处置这两处山寨?”
陆之游抹了把额角汗珠,道:“我本想毁了就算,没想江南大寨的守军没打多久便降了,寨子也算完整,依我之见,不如借姚苌送来的东风,把寨子拿来自己用!不过江北大寨破损严重,想要重建还得花点功夫,况且江北是秦国的地盘,只怕——”
“没有只怕,江北大寨必须重建!”云开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道,“此处江流平缓江面狭窄,姚苌眼光不错,在此立寨,正好卡在大江水道的咽喉上,姚苌想在这里站稳脚跟让我们不得安宁,我们便反其道而行之,搅得他不得安宁!”
陆之游和毛球齐声应诺,陆之游紧接着问道:“大人,两寨降卒六百余,如何处置?”
当年陆之游在淮北溺毙数千燕军降卒之事云开也曾听闻,他正在担心这个心狠手辣的得力干将会如何处置这些降卒,没想这次陆之游倒率先发问,让云开不觉一怔。殷仲文瞅了云开一眼,小心翼翼道:“大人,我有一举两得之法,可解此难。”
云开微微颔首,示意他说下去。殷仲文道:“可让降卒悉数过江重建江北大寨。”
“妙!”憨直粗厚的毛球第一个叫好。桓谦桓修兄弟亦暗暗点头,如此一来,既使重修山寨有了充足人力,又避免了降卒无所事事滋生事端,果然一举两得。殷仲文低着头,这是他头一回在大事上献策,一颗心“砰砰”直跳,等待着云开的答复。
“大人,我认为此法不妥。”陆之游道,“其一,两处降卒集中处置,编制犹在,易哗变;其二,若无重兵把守,江北之地,姚苌必定前来劫人,得不偿失!”
“什么叫得不偿失?”云开淡淡的反问一句,脸色沉了下来,道,“江北大寨,不但要重建,还要大张旗鼓的来,我倒要看看姚苌有几个胆子!桓谦、桓修、仲文,重修山寨一事,由你们负责;半个月之内不能完工,你们也不用去泸州了,直接回江州!”
“诺!”江州三少轰然应诺,均没想到重任这么快就会降临,一个个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云开转向陆之游,道:“陆大人,毛将军,你二人随我来,我另有要事相商。”
很快,江州三少便在北岸开工:桓谦带着几名军中工匠勘查实际损毁情况并制订重建计划;桓修负责重建山寨所需材料的采集、运输、存放、使用;殷仲文带几名文书负责工程记录、人员安排、进度审核、协调各方。随着晋军水师将一船一船的降卒运抵北岸,庞大的重建工程立刻付诸实施,毛球则派出几路斥候监视着可能出现的垫江秦军。
与此同时,桓桢带着云开手书的一封秘函,继续乘船西进,在两天后抵达江津,将秘函交给了镇守江津的堂弟安西将军桓石秀。桓石秀看完书信后,立刻派人飞马急报泸州。
这时,桓秘允诺的首批军资也在三艘汉江帮大船的运送下来到涪陵。统领船队的是云开夫妇的老朋友方常青,带来军资的同时,也带来了桓秘的好意:三艘大船统统留给云开作为大军做运输用。两天后,将军傅淳率领所部两千精骑兼程东进,秘密抵达涪陵。
垫江,将军行辕。被打得灰头土脸的姚硕德气鼓鼓的走进大堂,朝椅子上一屁股坐下,忿忿道:“兀那臭小子,居然下陷阱暗算老子,下回碰见非把他劈了不可!”
居中而坐的姚苌捋了把灰白的胡子,不动声色道:“这次是我们小看了陆之游和毛球,更没想到毛球手上还有这样一支能打夜战的人马,失策啊!”
文士打扮的姚旻道:“小负一场,大哥不必介怀,江北大寨已经毁了,晋人纵是占了亦无用处;据斥候回报,云开的官船也到了江南大寨,此人才智过人胆略出众,倒是不可小视。”
姚苌漫不经心的一笑,道:“难不成云开还敢重修江北大寨,给咱们点儿颜色瞧瞧?”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匆匆跑来,单膝跪地,大声禀报道:“启禀三位大人,晋军水师已将两寨被俘守军悉数运抵江北,正在清理战场,准备重修山寨!”
“啊!哈,哈哈,哈哈哈!”姚苌张大了嘴,放声大笑起来,连连道,“有意思有意思,这个云开有些胆色,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真是!由他们去,硕德,一路劳顿了,走走,摆酒,给你接风!”姚硕德满脸疑惑的瞅了他一眼,将信将疑的跟了上去。一旁的姚旻却知道,姚苌越是显得满不在乎,随之而来的报复便越是猛烈!
重建江北大寨的工程已经持续了五天:老山寨已经被清理干净,所有的地基、外围护墙全都加固、垒高,虽然营盘仍是光秃秃一片,各种栅栏、箭楼也不见踪影,可在江州三少和五百余名降卒的协同努力下,一切都进行得相当顺利,如果不出意外,十天之内便能完工,这让几次前来巡视的云开十分满意——年轻人,只要给他们机会不怕犯错,总有闪光的时候。
每天夜里,当修筑山寨的降卒们安歇后,汉江帮的三条大船就会不停的往返于大江两岸,运来的除了一堆堆的军资外,还有大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到了第十个晚上,傅淳的两千骑兵便连人带马全部被运抵北岸,算上毛球的千余山军,晋军在江北的兵力足以应付一场战斗。
又过了三天,山寨主体建筑完成,重建工程也已进入尾声。由于食物充足江州三少也没有过分苛刻相待,五百余名降卒倒也没有生出什么太大的乱子来,但是云开知道,越是临近工程完结,秦军前来偷袭的可能性就越大,可垫江那边偏偏没有丝毫动静。
当天夜里,就在晋军全神贯注防备着江北秦军的时候,一支骑兵正从大江下游沿着南岸悄然往涪陵方向挺进。这支骑兵人数不多,约有千余,一路上躲过了几拨晋军斥候的探察,当他们出现在江南大寨三里外时,整个大江南岸一片安宁。
“杀!”惊天的喊杀声暴起在江南大寨前,骑兵的咆哮、如雨而下的火箭、明晃晃的马刀,身披白色软甲的羌族骑兵像一群饥饿的野狼,将猎物团团围住,呼啸跑圈,看准时机掷出火把、射出火箭,他们要让晋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劫营!
南岸的喊杀声和火光惊动了北岸的晋军,云开匆匆披上铠甲,冲迎面而来的毛球和江州三少大喊:“毛球,带上你的人给我牢牢看住山寨,里面的人要是敢动一动,给我当场格杀就地正法!桓谦、桓修、仲文,你们三个赶紧上船,谁都不许磨蹭!”
“诺!”毛球领命而去。桓修大喊:“大人,我去助毛将军一臂之力!”
桓谦亦是挺身而出,正色道:“大敌当前,我等岂可坐视不理,请大人吩咐!”
云开一咬牙,道:“桓修,命你与毛球将军一道监视山寨!桓谦、仲文,你二人立刻飞马告知傅淳将军,让他的人马原地待命,盯住垫江片刻都不能放松!”
“诺!”三人轰然应诺,分头而去。
望着南岸的熊熊大火,云开不知道陆之游能够坚守多久,他没有调动一兵一卒渡江前去支援:一来,敌人前来劫营的是来去如风的强悍骑兵,北岸只有三艘大船,即使能够渡去一批,也一定会被守候在江边的秦军骑兵围歼;二来,也是他真正担心的,南岸的这次偷袭,根本就是姚苌打乱自己既定布置的一手虚招,一旦北岸开始渡江增援,垫江的秦军主力便会趁势杀到,到那时,非但江南大寨被劫,就连江北大寨也要不保!
虽然陆之游所部只有不到千人,可云开相信他能挺住——只要南岸能够坚守,北岸不自乱阵脚,那么自己最多损失一座大寨,而不会将好不容易得来的筹码全部输光!
江北大寨前,桓修一骨碌跑到毛球身边,低声道:“老哥,咱们就在这干耗着?”
毛球皱眉道:“大人担心的还是山寨里的降卒,难道你不觉得,半个月来他们不吵不闹一门心思的吃饭干活,难道不是在等待机会与劫营的秦军里应外合么?”
桓修一拍大腿,忿忿道:“连降卒都这般阴险,这趟来川南,我算是开眼了!”
毛球道:“我想大人原本是打算将计就计,拿五百降卒做诱饵——你姚苌老狐狸不是要玩里应外合么?好,成全你,让你劫营,然后布下重兵在江北等他入套。没想到老狐狸比咱们想得还要狡猾,居然偷偷渡江拿江南大寨开刀,大人的计划便全被打乱了!”
桓修开始明白起来,又问:“那又为何不去驰援江南大寨?”
毛球伸手指指身后那连绵起伏的黑乎乎的群山丘陵,神秘兮兮道:“鬼知道姚苌那老不死的躲在哪座山里,没准正等着我们自乱阵脚呢!”
北岸的一处丘陵上,姚苌姚旻并肩而立,姚硕德从上游出其不意的偷袭江南大寨的行动已经成功,只要晋军在北岸的人马一动,早已埋伏在山谷中的秦军便会一鼓作气从背后杀到将晋军聚歼在大江畔。然而令两人吃惊的是,北岸的晋军居然纹丝不动,就连运兵用的三艘大船也静静的停靠在江边。姚旻忍不住道:“这个云开,可真沉得住气!”
姚苌一捋腮下那把蓬松的胡须,仍是不动声色道:“再完美的计划,执行起来都会有意外发生,打仗就像赌钱,除了那一点点的运气,更要看谁能撑到最后!”
南岸的激战还在继续,缓过劲来的陆之游开始组织守军层层防御,偷袭的秦军并没有大股人马突入营寨,大部分都在外围跑圈、威胁、怪叫和射出火箭,因此更多的是对山寨造成混乱,而没有太大的人员伤亡。稳住阵脚后,除了用强弩弓箭坚守住几处紧要外,守军开始收缩,陆之游将防务交给副将,便亲自点了三百精锐,从山寨后面偷偷潜出,顺着小路绕到半山腰,弩上弦、弓开张,悄悄潜伏下来。
一心朝着山寨的秦军并没有发觉有一支晋军出现在侧后方,姚硕德策马走在骑阵前方,扛着一杆大铁矛——他没有傻到拿骑兵去强攻山寨,他要做的只是堵住山寨守军逃命的去路,然后看着他们在熊熊大火中一个个倒下。m.XiaoShuo530.Com
就在姚硕德得意洋洋之际,一枝利箭破空袭来,这位羌族猛将大惊之下连忙闪身,羽箭“噗!”的一声扎进身旁那名骑兵的胸膛!惨叫声起,羽箭飞矢大片大片洒落在毫无防备的羌族骑阵中,刹那间,战马嘶鸣,中箭坠马者不计其数。姚硕德纵马飞驰,提着大铁矛朝陆之游藏身的方向大喊:“骑阵散开,弓骑手上,给我把他们统统收拾了!”
白色的羌族骑兵像两面巨大的扇子,迅速在山下铺开,上百名弓骑手张弓搭箭,趁着山上晋军的攻击间隙,立刻还以颜色,一阵狂暴的箭雨,将晋军压得抬不起头来。
陆之游没有死拼,低头藏身的瞬间,他猛然想到,既然秦军是从上游渡江而来,那么江边定然有用来载渡人马的大船等候!想到这儿,陆之游挥手招来几个百夫长,传下军令。不久,这支三百人的晋军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良久,姚硕德才发觉山上已不再有对方的反击,这股晋军不是被射死,就是见突围无望又撤回了山寨里。姚硕德又得意起来,毁了江南大寨,即便晋人守住江北,亦不可能长久!
姚硕德的得意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阵惊惶失措的蹄声打碎:一名斥候飞驰而来,背后插着两枝羽箭,白色的衣甲上已是血迹斑斑。那斥候在姚硕德身前勒定,用尽全力道:“将军,晋人偷袭渡口,正在……正在放火,烧船!”说罢,轰然坠马!
“什么!”姚硕德几乎要暴跳起来,一旦船只被毁,他这支人马就将成为孤军,等待他们的,只有覆灭!姚硕德猛回头,狠狠瞪了熊熊燃烧的山寨一眼,大声喝道:“儿郎们,走!”
羌骑掉头,蹄声远去,山寨中的守军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丘陵处,姚旻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北岸的晋军没有半点松动的迹象,南岸秘密渡口的方向也燃起阵阵火光,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心间,他开始为姚硕德部担心起来。姚苌仍是那副无动于衷的神情,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也相信姚硕德能够平安回来。
上游渡口亮起火光的那一刻,云开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他知道陆之游成功了,尽管江南大寨已经化作一片火海。前去傅淳部传令的桓谦殷仲文已经回来,傅淳的斥候果然在一处山谷中发现了大队秦军。云开猛一个激灵,对殷仲文道:“仲文,你去告诉毛球桓修,监视降卒一刻都不能懈怠,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擅动三艘大船,这事你负责!”
“诺!”殷仲文一拱手,领命朝山寨的方向去了。
云开翻身上马,朝桓谦道:“走,咱们去会会姚苌老儿!”
丘陵山谷外,傅淳策马上前,对云开道:“大人,秦军伏兵就在前方,尚未有异动!”
“异动?”云开冷笑道,“传令全军,点起火把,咱们送姚苌老儿一个惊喜!”
“嗡!”一道火龙骤然出现在了丘陵上姚苌和姚旻的视野中,惊骇之余,远处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大晋国两川巡阅使云开前来拜会姚苌姚大人!”
“大哥,这……”姚旻面色有些发白,从火把的数量看,晋军不会少于三千人!
“哈,哈哈,哈哈哈!”姚苌大笑三声,朗声回道,“云开大人果然聪明,竟能猜到老夫伏兵于此!咱们一来一去各毁了一座山寨,也算打个平手;云开大人若有兴致,可往垫江一游,老夫定当舍命相陪!”说罢,转身下山。
“哈哈哈哈!”云开还以一阵畅笑,道,“如此,云开恭送姚大人!”
一盏茶的功夫,山谷中的秦军便撤得干干净净,姚硕德在击退陆之游后夺回了渡口,花了大半夜的时间,终于回到江北。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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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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