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病情爱女夭折恸断肠蓝梅痴疯
掌灯时分,蓝梅和黄菊抬着大包回家,放在牛棚急急赶到翠玲身边,发现女儿浑身瘫软呼吸极度困难,连哼哼声都没了。蓝梅立刻感到不妙,抱着翠玲就哭。黄菊说:“哭啥?咱赶紧抱着翠玲去杨寨吧!”
蓝梅慌忙抓起自己的夹袄给翠玲裹上,明显地体察到女儿在抽搐,黄菊找灯笼点着。姚联官慢悠悠地进屋,蓝梅哭着哀求:“四兄弟,借给个钱吧?俺和大嫂去给翠玲看病,身上一分钱没有。”
姚联官没看一眼翠玲,坐在椅子上说:“越忙越打岔,黑灯瞎火的五、六里地咋去?赶明再说吧!”
黄菊说:“孩子快不沾了,不能再拖。”
“这不是睡得好好吗?有啥大不了的。”姚联官看看蓝梅抱的翠玲,见她稳稳当当躺着。
蓝梅忙说:“孩子是迷糊过去了,得赶紧看,四弟,俺求你了!”
姚联官说:“给俺拾掇饭,俺吃喽抱着她去,你们都别去了。”姚联官细嚼烂咽地吃了四个馍馍,喝了三大碗面条,很不情愿地抱着翠玲去了。杨水云偷偷跟在后边,在街门以外小声地对姚联官说:“花钱太多就别给她看。”
杨水云吃得饱饱的,连锅碗都不刷,推辞腰疼回屋躺着去了,姚春盛到西屋问:“娘!姐、姐咋啦?”
“管你屁事,滚到场里找你五叔去。”
蓝梅木然地站在北屋门口,目送着姚联官抱着翠玲消失在黑夜里,乌黑的浓眉锁在一起,在印堂处拧起一个疙瘩。突然拔腿就往外跑,非要追姚联官一起去杨寨,惶遽间摔倒在院里,被黄菊拦住,说:“联官不叫咱去,你就别跟着去了,追上他他不高兴也是把你撵回来,回屋歇着吧,杨寨张大头的药灵着呢,准能看好。俺记得俺翠英两岁那年闹嗓子,也是说不沾了,到杨寨张大头给吹了点药,第二天就能吃物件。”
蓝梅被大嫂劝住,仍不放心,点了三柱香插在天地爷的香炉内,跪在地祈祷着:“老天爷!保佑俺翠玲康泰平安,她爹不在家,俺翠玲可不能有任何闪失啊!不然俺对不起她爹,她是她爹的掌上明珠。若能保俺翠玲平安无事,俺甘愿天天烧香,日日明蜡跪拜。”
姚联官抱着奄奄一息的翠玲,沿着乡村土路,高一脚低一脚踉踉跄跄往前走,心里极不满意:“干一天活累个臭死,半夜也不得安宁。”蓦然,杨水云的话在耳边响起,“花钱太多就别给她看!”……
蓝梅笔直地跪在天地爷前,口中不住地嘟嚷,黄菊劝她不答声,拉她不动,看样子翠玲没回家前是不起了。
杨水云在西屋里幸灾乐祸,得腔着:“求天求地都没用,死喽才好呢!”
姚联顺替哥哥到麦场守夜,刚躺稳侄子春盛就跑来了。姚联顺讨厌他要赶他走,姚春盛死皮赖脸地钻在麦秸窝里不走。叔侄打闹着玩了一会儿,看看那边场里孔照年睡下,将姚春盛拉在身边,问:“五叔对你好不好?”
“不好。”姚春盛翻个跟头又扎在麦秸窝里。
“嗯!”姚联顺的声音中带着怒气。
“好,好。”姚春盛又躺在铺上。
“你四叔对你好不好?”姚联顺想刺探情报。
“四叔更好。”
“咋个好法?”
“四叔,经常在、在俺屋。”
“你四叔对你娘好不?”
“好。”
“怎么样好?”
“四、四叔,给娘揉、揉……”
“快说,揉什么?”
“揉、揉肚子。”
“噢!”姚联顺鼻尖上的肉瘊来了精神,追问:“咋揉肚子?还干啥?”
“俺、俺娘不、不叫看。”
“你四叔与你娘还干啥?”
“不、不知道。”
姚联顺灰心地骂道:“臭小子,关键地方卡壳了!”索性不理春盛,自己仰面朝天,数着天上的星星想:“四哥呀!四哥,真与三嫂勾搭上了。你的心眼是多,在俺跟前没说过三嫂一句好话,暗地里与三嫂那个。莫非四哥耽心自己娶不上媳妇,想和三嫂靠一辈子?哪叫啥事?扒三哥的灰,叫外人知道丢人不?俺想四哥不会,不知他心里想啥花花道道。四哥真行,心里想的与平时外露的能截然相反,捉摸不透他要干什么?就说今格翠玲的病吧!重成那个样了就是不叫去看,可到晚上又亲自抱着去找医生?再说大嫂这个人吧!老实巴脚的,一粒小米掉在灰窝里,他硬能用罗筛出来,多会过日子。可四哥对大嫂很冷淡,动不动就给几句难听的,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俺都看不下去。二嫂平时对他多好,也对二嫂发脾气。可能是找不到媳妇心里烦,这也不能怪两位嫂子,大嫂二嫂都给他找过,女方嫌他丑说不成。这也怪四哥没本事,现在提倡自由恋爱,自己去找呗!光照着自己家人使性子算啥能耐?”姚联顺想入非非,姚春盛早拱在麦秸窝里睡着了。姚联顺把他拽到铺上合盖着被子刚想入睡,忽然觉得有人站在铺边。
“谁?”
“俺。”
原来是四哥。又隐约看见他抱着被子,迷迷瞪瞪地说:“四哥呀!你来干啥?”
姚联官把抱着的东西放在地上,带着哭腔说:“翠玲不沾了!”
“啊!”姚联顺犹如被蚂蜂蜇在背上,惊诧地坐起来问:“咋回事?”
“小声点!”姚联官远指指孔照年,近指指姚春盛,压低声音说:“俺抱着翠玲走到半路,觉得她蹬了一下,撩开衣服看不清,摸摸鼻孔呼吸已经停止。反正不沾了,还花那钱干啥,就抱着回来了。”
“钱重要还是人命重要?”姚联顺责怪四哥,说:“你没到杨寨叫医生看,怎么知道不沾了?兴许医生能救过来呢?”
“已经死了,现在说啥也没有用。”
“都怪你?白天俺提醒你,不当回事,是你把翠玲的病给耽误了,看你怎么向二哥二嫂交待?”姚联顺伤心地掉下泪来。
“光哭有啥用?咋办呀!”
“俺不管,愿咋办就咋办!”
“咋给二嫂说?”
“你想咋说咋说,看二嫂不吃了你!”
“光埋怨有何用,俺也不愿叫她死,眼下太忙,忙昏了头,也怪俺粗心,你生气说气话,俺心里也不好受。事到临头,关键是怎么安慰二嫂,别叫二嫂再出事。你埋怨俺,就是打俺一顿翠玲也活不过来。别难过了,咱商量着怎么给二嫂说吧。”
姚联顺心想,四哥说的也是,孩子既然死了,埋怨也没用,先顾眼前,别叫家里闹出矛盾,息事宁人为重,如何才能不叫二嫂把翠玲的死归罪在四哥头上?姚联顺擦擦泪说:“这事没办法给二嫂解释,你也是,到杨寨叫张大头给看看就好说了。”
“俺一看她没气了,懵了,不是没想到吗?”
“不能对二嫂说没叫医生看,就说走到半路上翠玲断了气,抱到杨寨张大头抢救了很长时间,没抢救过来。”
“俺最担心二嫂给俺不了,怪俺把翠玲的病给耽误了,你是不是从中间说说,怎么能叫二嫂不闹事。”
“这事俺不能说,你自己说吧。”
“俺现在脑子一塌糊涂,不知咋说能把事平息喽,二嫂心眼多又犟,俺怕她。”
“你不能先怪她,恶人先告状,你不是善常强词夺理吗?怎么事到临头晕了,临危不惧哪去了?”m.XiaoShuo530.Com
“你说的不是那么回事,临危不惧是针对啥的,现在俺怀抱着死孩子进门,二嫂立马得闹起来,俺觉得招架不住。”
“二嫂见翠玲死了,第一个反映不是找你闹事,是痛苦,等她从悲痛中镇静下来,那时是找你事的时候。从现在开始,你无论如何不能在二嫂面前承认自己有责任,把责任一古脑地全推在二嫂身上,叫她有口难辩。就说你忙,不了解病情,怪二嫂没把翠玲病的严重程度向你说清,早知道孩子病这么重,不打场也得先给孩子看病。口气要严厉一点,叫他有心怪你也不敢。”
姚联官按照兄弟二人想的办法,抱着翠玲的尸首,进门就哭:“喔!喔喔!”
蓝梅听见哭声,头发梢立刻挓起来,冲出屋问:“咋啦?咋啦?”姚联官把翠玲放在院里蹲在地上哭,不答声。
蓝梅冲到翠玲跟前,揭开衣服摸摸翠玲的头,已经冰凉。“哇,孩子!”抱住翠玲惊天动地地大哭起来。
姚联官噌地从地上站起来,怒气冲天地吼道:“还哭呢?早点干啥了?孩子病了多少天了?为什么不早说?都怪你,早发现早治孩子早好了,麦天是忙,再忙也不能把孩子的病给耽误了,麦子要紧还是翠玲的命要紧?”
黄菊泣不成声地劝着拉着蓝梅,听见联官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等话语,心中不平,怒气十足的说:“四弟,少说两句沾不?蓝梅哭成这个样子,你还说这话,太不懂事了?翠玲死了这能怪她,白天就给你说了,你当回事了吗?”
姚联官不吭声了,见黄菊和蓝梅都大哭不止,找来块门板和两根绳子,叫来姚黑蛋和姚联广准备把翠玲抬到西北乱草岗子上埋下。刘二巧赶来和前院的嫂子一起劝蓝梅:“别哭了,孩子已经走了,准备准备吧,找两件衣服给孩子穿上。这都是命,黄泉路上无老少,大人要保重身体,想开点。大麦下,天热得很,早点把孩子的后事办了吧!”
杨水云抹着泪说:“二嫂别哭了,再哭孩子也回不来了,还不怪自己大意,早点看就好了。”
人们死活把蓝梅的胳膊掰开,把翠玲抬走了,一棵鲜嫩的幼苗被夭折。
蓝梅没有去村西北乱草岗子上送女儿,翠玲被抬走后她就不哭了,呆呆地坐在北屋炕沿上,不吃不喝,不说话,呆如木鸡,万念俱灰。
黄菊倒是在西北乱草岗子上呼天唤地地大哭了一场。回到家怕蓝梅看见翠玲的衣物伤心,趁蓝梅呆坐着,偷偷把翠玲的物件拾掇在一起藏了起来。当把翠玲的一件花夹袄往里屋送时,被蓝梅瞧见,劈手夺过来死死抱在杯中,傻笑着,“嘿!嘿嘿!俺翠玲又回来了,翠玲,娘想你,玲玲不走,噢噢,睡吧!”
蓝梅抱着翠玲的花夹袄拍打着,数念着,三天三夜没合眼,水米未进,可难坏了黄菊,日夜陪伴在身边,麦子也不管了,一步不敢离开。
黄菊熬不住了,在第三天的晌午躺在炕上打了个盹,醒来蓝梅不见了。一溜小跑撵到街里,只见蓝梅披头散发,蹒蹒跚跚,晃晃悠悠抱着花夹袄在街里转游。嘴里嘟囔着:“俺咋没想到给孩子早点看呢?四弟说得对,都怪俺!都怪俺!……”
黄菊像拉着三岁的小孩子把蓝梅拽到家,夜里趁她昏昏欲睡时,把花夹袄从她怀里抽出来藏在箱子里,蓝梅疯了!
麦收后,地里留下齐刷刷的麦茬。烈日炎炎,把秋苗晒得都低下了头,谷子叶卷起了喇叭筒。在麦茬地里,一位衣衫邋遢的疯子在拾麦穗,她就是蓝梅,拾一棵麦穗,本能地掐去麦秸,将整个麦穗填到口中,嘴角露着尖尖的麦芒,薅一把酸留留塞到嘴里,拽一棵刺菜填在口中,傻乎乎地咀嚼着,不知是甜、是苦、是酸、是涩!
姚联官给蓝梅娘家捎了个信,她兄弟蓝春把姐姐接走了。姚联官如释重负,浑身轻松。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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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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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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