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整个小圣贤庄,建筑物大体分三类——办公事的,办私事的,以及娱乐休闲用的。
办公事的包括闻道书院,六艺馆,御庭,藏书阁。闻道书院就在整个小圣贤庄的中心位置,大门进来穿过前庭就是,院的左右两侧分别是食堂和议事厅。以闻道书院为中心:往北走则是专供学生练习骑术的御庭,有一座暮归亭,再往后是后山的树林,竹林精舍便在其间;往西则是隔着回廊遥遥相对的六艺馆和藏书阁。
娱乐休闲的建筑自然是分散在庄内的亭台。
所谓办私事的即是住房,分三类。第三类的住房提供给在小圣贤庄打杂的男女老少居住,条件相对简单,分布在从小圣贤庄西侧,依墙而列,离小圣贤庄西侧的小门也近。第二类住房即是学生宿舍三省屋舍,与三类房相反,主要位于庄的东侧,部分位于南侧和北侧,连成一体,几乎都临海,条件可谓不错。至于一类住房,不仅占地面积大,内部格局也相当完善,除了供给到庄上来过夜的贵客居住以外,便是作为授课老师的寝室以及私人办公室,更重要的是,有专属的名字。而且较为分散,从北侧学生宿舍附近到西侧的打工房附近,沿途分布,相互较为独立。
张良所住的听风居就在靠近三省屋舍的一头,而伏念的居所赤霞阁则在闻道书院侧后方,和听风居当中隔着颜路的洗尘轩以及两三所闲置的客房。
已经将近亥三刻时,虽然是晴晴夜空,但只有星光稀疏,颜路提着灯和张良在长廊上并肩而行,周围不见其他人影。
“师兄,掌门叫我们过去,有何事?”张良神色淡淡。颜路瞟了他一眼,微笑反问:“子房以为呢?”张良偏着头,看起来貌似很认真在思索,颜路好整以暇地等着,却听到张良施施然地飘过来一句:“莫不是要商量给学生放假的事情?”颜路眉毛一抽,而后才无奈地摇摇头,状似嗔怪:“你啊……”也就只有某些人,才会在这里时候还能开得起这种玩笑了……
张良如同没听出颜路叹息中的意味一般自己说了下去:“算起来,再过三天,便该到旬假之期,但这次,学生们恐怕是出不去了。”“也许不止是这次的旬假。”颜路苦笑——小圣贤庄的弟子每逢初十、二十、三十就有两天的假期可以自由支配,绝大多数的本地学生会选择出庄回家与家人相聚,但这次李斯派兵包围了小圣贤庄,学生们怕是只能在庄上渡过假期了。
“唉……”张良忽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拧着眉看起来十分苦恼的,“但愿学生们别因为这样闹出点什么事情。”闻言,颜路忽然停步,目光定定地看着自家师弟。张良随着住脚,回身看着自家师兄,眼瞳映上了夜幕里的繁星,清朗明净:“师兄,为何不走了?”颜路慢慢弯起嘴角,轻声说道:“看不出,子房你,如此关心庄上学生。”张良极其自然地微笑,笑容里还透着谦逊:“师兄过奖。但为人师长,总是该多加照拂,这本在责任之中。”闻言,颜路继续深深地看着张良,似乎想从张良的表情中找到点什么,张良也不催,继续挂着无懈可击地微笑,一副凭君检阅的姿态。静默片刻,颜路才开口,语气有点漫不经心:“子房,你行事思虑一向如此周全,路倒也无须挂心了。”
“师兄。”张良忽然喊了颜路一声,眼底笑意全无,颜路反而端着走了上去,笑道:“我们二人也真不会挑时候,在这里说了半天话,想必掌门师兄该等急了。”他一说完,张良就收起了刚才一瞬间的肃然,低低笑道:“掌门师兄的修养向来最好,要他着急,怕是难事。”颜路看了看张良,微笑不作声——上次是谁为了两个孩子把师兄激得差点拍碎了桃木桌?
但想到那两个孩子,颜路的笑容又消失了——自那天晚上开始,子明和子羽就不见了,子房想必是知道的,但……张良收到颜路投过来的目光,不闪不避,只是勾起唇角,轻声念了一句:“天道,有常。”
张良说的没错,伏念从来不是轻易着急上火的人——能让他着急上火的基本不是常人。因此,颜路师兄弟两个踏进赤霞阁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油灯下岿然不动的一雕像——除了眼珠在转动。
伏念正在看书,没抬头。
“师兄。”张良和颜路双双抬手行礼,伏念像是才知道他们来了一样,慢慢地抬眼看了看两人,而后幅度不大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权当回应。
张良估计,掌门师兄的心情不是很好。他和颜路对视了一眼,相当默契地并排站住。伏念慢条斯理地把书简收好,抬头看着两人,也根本没有让他们坐下的意思——这倒是在颜路的意料之中,但接下来伏念开口说的话,却让他不自觉地晃了几下:“今天,我请你们过来,是想谈谈关于旬假的事情。”
颜路狐疑地看了张良一眼,张良回以一个“我很无辜”的眼神,伏念权当没看到,继续说:“旬假两天,自然不好再让弟子们上课,但若是让学生们就在庄上无所事事,也是不妥。虽然有些弟子较为勤学……”说到这里,伏念顿了顿,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窗外,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闻道书院耳房里明灭的烛火。张良掠了一眼,不语,伏念继续慢条斯理地说:“但想必大多数弟子心中不忿,你们二人,可有什么好主意?”颜路觉得有点懵了——旬假的事情这么重要吗?但看着伏念一脸严肃正经的样子,颜路觉得掌门师兄不像是在开玩笑,何况掌门师兄从来不是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开这种玩笑的人。
何况身侧某人似乎思考得很认真。
“师兄所言极是。”张良抬眼对上伏念,样子正儿八经,“学生们在庄内无所事事确实不妥,不如带他们去后山上踏青,如何?”“踏青……”伏念沉吟半晌,点头,“是个主意。”
颜路,一时之间,有点,没明白过来。
赤霞阁里善良老师正想着如何体贴学生,听风居里勤奋学生正在挑灯夜读。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呼!真是作死……”鱼凰忿忿地摔了一把竹简,等听到那一声清脆利落的“啪”声,突然想起这个不是现代的纸质书,而且传说中某种叫做苇绳的东西很容易断?于是在怔了一两秒之后,开始手忙脚乱地拿起书简一处一处地检查,在确保没有出现损坏之后,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了。
生理上和心理上的双重疲惫感袭来,鱼凰整个人泄了气一般,眼睛一闭顿时忘了现在不是坐在自家的扶椅上,脑袋下意识地自由往后仰——然后——“咚!”
“痛死了……”鱼凰揉了揉后脑勺,暗自庆幸自己刚才临时发现不对时借助腰部的力量缓了缓,否则很可能在这个异域时空搞出个脑震荡。
但是……张良替自己盘的发好像被这么一撞就散了?鱼凰觉着有点可惜,但回过头来一想,总是要睡觉的,总是要散下来的——只要别让他知道是怎么散的就好了。
懒得爬起来的某人索性就这么躺着,因为那一撞,被《诗经》和小篆搅浑的脑袋清醒了不少。然后,开始直直地望着天花板出神,交叠在腹部的手指却开始不安分地乱动。
刚才……真像是回到了高三的时候啊……而且还是英语的阅读理解和语文背诵一起上。鱼凰这么想着,却忍不住笑了笑——像这样在苦差事中寻找满足感的日子,上了大学以后,还真是比较少了。
——等等,我这种心理,现代称呼是……
鱼凰还没来得及认真分析自己这种有点不正常的逻辑思维,突然就听到了敲门声:“叩叩叩。”声音有点急,鱼凰没多想就爬了起来,在去开门的时候,忽然有种直觉——来的不是张良。
“谁?”
“子榣。”门外传来一个略显青涩的声音,鱼凰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听到来人自称“子榣”,想着约莫也是儒家弟子,放了心,很快就打开了门——而后在见到门外的人时,愣住了:“是你?”
相比鱼凰的惊讶,子榣在看到鱼凰的那一刹那,晃了晃神以后,突然把头转了过去,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声音压低:“你、你怎么如此衣冠不整就……”鱼凰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呃,还好嘛,都在身上啊,除了,好像衣襟有点零散而且下摆有点乱以外……鱼凰一个来自现代的人自然是觉得还好的,而且有点累根本不大乐意动手整理,但见到子榣这副样子……她想起了现在这个时代距离她生活的年代早了两千多年——不可同日而语啊……WwW.XiaoShuo530.com
于是她懒懒地转身往屋里走了进步,侧对着子榣理了理衣服,埋头的时候忽然注意到从耳鬓垂下的几缕头发,才想起自己的头发可能才是重点。
“你等等。”鱼凰回头对着子榣招呼一声,就匆匆抬脚进了里屋,子榣愣怔地站在原地,只听到屋里传来轻微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很快,就又看到鱼凰出来了——手上抓着一柄梳子。
“你有事吗?”鱼凰跪在了蒲团上,瞟了子榣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一边等着对方回答一边专心致志地梳理头发——合理安排时间才是现代人的行事风格嘛……
但是等了等发现没人出声……鱼凰有点好奇地转头看过去,才发现子榣依然定定地站在门口,表情有点复杂。“你究竟有什么事?”鱼凰微微皱起眉头,看了看子榣,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停。“我……”子榣张了张嘴,又闭上,深呼吸了几下,终于冷静了一点,“我读书时遇到些问题,想来请教三师公,但看来三师公不在,子榣明日再问好了。”“哦,那你慢走。”鱼凰头也懒得抬,语气淡淡,心里漫不经心地想着,这个子榣,看起来挺好学的,这样的学生,搁哪个时代多半都是学霸之流。想当年,自己也是拿着一本英语的习题册和语法书和英语老师探讨了一个课间的人呐~~但上了大学以后,自己越来越散漫,实在不应该。
瞬间功夫,鱼凰已经跳脱现实空间,开始认真进行自我反省,完全把某人忘在了门口。
子榣在门口僵滞了一会儿,瞪着眼看着屋内的人自顾自地梳理着长发,越看,眼里的阴霾越聚越多,可惜被看的那个人一点觉悟都没有。
“你果然变了。”子榣冷冷地说,少年琥珀色的瞳孔中写满怨恨不甘,用还没有彻底成人化的嗓音说出来的这句话,让鱼凰浑身一僵。
她咬咬牙,稳了稳心神,慢慢地放下手,将梳子搁在案上,然后才抬起头,眼睛定定地盯着子榣双眼之间的空白,语气清冷,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以防被他听出颤音:“哪、里、变、了?”果不其然,对面的少年被鱼凰这种眼神弄得有瞬间的诧异,但是眼底的阴霾很快又聚起,语气依旧阴沉沉:“哪里都变了。”鱼凰不小心对上子榣的眼睛,刹那心惊,稳住自己以后不由得暗骂——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少年老成是要闹哪样?
这时候鱼凰隐隐约约也猜出了点东西——这个子榣怕是不简单,看这语气,应该早就和云初相识,最有可能就是阴阳家的人,再大胆猜测,说不定是阴阳家放在儒家的奸细!但是看这情形,他面对云初的时候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言行举止间还有几分倨傲,似乎也不是云初的下属。但云初应该知道他的存在,难道……
一想到可能的猜测,鱼凰有点发慌,掌心被冷汗浸湿,想到张良现在不在身边,更加不安。
殊不知她微微垂眼思索的样子在对方看来就是因他那句话心虚,等着鱼凰开口反驳的子榣此时失望更甚,待要发作又分明无话可说,半晌之后愣是只能恨恨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鱼凰听到声响,抬头一看,却只见到一闪而逝的衣摆,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然而心中又是一阵忐忑——也不知道被看出来没有……
想到这里,鱼凰不由自主地牵动嘴角,露出一点苦笑——那家伙说的是,变了。虽然没有说出“你到底还是不是云初”这样的话,那一句“哪里都变了”也足够说明他的态度。
就不同得这么明显吗?稍微一松懈,似乎就原形毕露了——刚才面对子榣,一开始,因为一整天精神处于绷紧状态,已经很疲惫,加上没想过这个小子可能来历不凡,根本懒得应付,结果差点就彻底暴露。
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为了配合他们,自己必须总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面对别人,才不会露出马脚?
“演艺圈果然不好混……”鱼凰喃喃自语,此时情绪极度低落,精神极度疲惫,感觉浑身骨骼像要散架一样,再也撑不住,背一软,脑袋就趴到了桌上,也顾不得其他,枕着自己的胳膊打算眯着眼休息一会儿。
然后不出意外地睡着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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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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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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