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给出的解释没有任何真凭实据,丁丸无从判断结论的可信度。
她心中存疑,有心在四下查探一二,绕了一圈却益发困惑。
此地给她挥之不去的熟悉感,记忆中自己却不曾来过。
奈何门内的两个人,一个不知内情,一个混沌不明,谁也不能解她之惑。
丁丸倚着门外的老树暗自叹了口气,正盘算要不要去附近觅食,潜藏在本能中的警惕性忽然作响,使她第一时间抬头看向某处。
白衣少年站在槐树下,盯着丁丸的目光幽晦难明。
丁丸一震,瞳孔骤缩,回头就想冲进院中示警,然而眨眼的工夫,洺夙已到了她身后,看似纤细的五指按向丁丸肩膀。丁丸心中一惊,不得不换了方向以避让洺夙的擒拿,但这样一来,门口的位置便被洺夙所占。
丁丸失了先机。
她退开若许,冷眼看着洺夙,一时没了头绪。
“姑娘到底是何人?”对面,洺夙却忽然换了一副纯良无害的神情,含笑看着丁丸问道。
丁丸愣了一下,盯着眼前言笑晏晏的少年看了半晌,而后也收了一身敌意,客气地笑了笑,道:“奴家是张良先生与河伯殿下在桑海所救,为报两位的大恩,故而随行照顾云初殿下。昨夜不知大人身份,多有得罪,还请大人海涵。”
洺夙嘴角微微一抽——不愧是张良身边跟着的人……变个脸跟玩儿似的。
他如是想着,也忘了自己昨夜今日两副面孔。
转念才意识到丁丸刚才说了什么。
——张良和青岩所救。
那她是谁的人?
“原来如此。”洺夙笑了笑,“倒是误会一场。”一顿,问道,“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陋姓为丁。”丁丸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洺夙若有所思,而后转身走向身后宅院。丁丸在后面微微皱眉,扫视一圈周围却不见他人,心中生疑,也顾不得其他,提步跟上。
四人在前院撞了个正着。
鱼凰反应最大:“洺夙?!你……”她惊恐地往张良的方向退了两步,看看洺夙又看看丁丸,脑子发懵。张良也微微变脸,停步盯住他。
洺夙叹了口气,半是委屈半是郁闷地开口:“师姐,我错了。”
鱼凰:“?”
“昨天不该没大没小和你动手。”洺夙状若乖巧,“作为赔罪,我送你们回骊山吧。”
鱼凰:“……”
她看着眼前这个一人千面的少年,心中冷热交替,一时间忍不住:“赔罪?你最该赔的,不是柳叶的命吗?!”
洺夙脸上露出一丝疑惑,而后明白过来:“师姐指的是昨晚和你同行的江湖友人?”
他甚至不知死在自己手上的是谁。
鱼凰气得手抖,张良目光微沉,握住她的手。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鱼凰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
洺夙的视线轻扫而过,道:“人死不能复生,即便是我自裁谢罪,他也活不过来了。不过……”他一顿,轻轻笑了笑,“师姐若是还在为此生气,我倒是不介意让师姐出出气。”言罢,不等鱼凰反应过来,洺夙猝然出手,哧然轻响,袖底暗刃捅入自己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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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凰愕然。
“这样……能让师姐消点气吗?“洺夙面色微白,额上冷汗渗出。
鱼凰脑子里一团乱。
虽然给自己做了无数心理建设,眼前的情形依然不在她的预料范围里。
谁能想到洺夙在追击了他们一夜后会跑出来捅自己一刀作为赔罪啊!
“小公子这是何必?”张良在一旁悠悠出声,“你与初儿本是同门,同门倒戈相向,来日见到东君殿下,岂非徒惹他老人家不快?”
洺夙闻言一僵。
鱼凰未能听出其间暗潮,却当真有一丝忧虑。
她本打定了主意伺机为柳叶报仇,但如张良所言,云初与洺夙俱是东君门下,若她以云初的身份对洺夙出手,相当于将云初牵扯进她和洺夙的恩怨。
纵使云初知道洺夙所为,也未必就对他动杀心。
想到这,鱼凰压下种种情绪,绷着脸说道:“丧命的不是我,失亲的不是我,我有什么可生气的?不过我确实不想看到你,护送的话还是免了吧。”
洺夙闻言沉默了,只是用一种稍显委屈的目光看着鱼凰。
张良瞥了一眼,似笑非笑。
鱼凰则偏过头不再看,拉了拉张良的手,状似平静:“走吧。”
仿佛洺夙出现之前窘迫到恍惚的人不是她。
然而张良并不打算提醒鱼凰。
他从容自若地握好鱼凰的手,淡淡应了一声,和鱼凰一起走出大门。
……
身边的人过分安静。
张良偏头看着鱼凰,问:“在为柳叶难过?”
鱼凰稍稍一愣,却摇了摇头,说:“也不算。只是……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良笑了笑:“你不妨和我说说。”
鱼凰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想利用云初殿下的身份,但这样一来,我好像更没有机会为柳叶报仇了。”
张良凝视着她,意识到鱼凰的顾忌,心下暗叹一声,面上却露出一丝清浅笑意:“你不用云初身份也罢,你想替柳叶报仇,我自会帮你。”
鱼凰闻言微微一僵,记忆陡然复苏,才想起洺夙和丁丸出现前张良做的事——整个人顿时有点“着”。
“不用……”鱼凰婉拒,试图把手抽出来,却被张良牢牢控住。
张良含笑看着她不言不语,无声之中道尽坚执,又似是笃信不疑。鱼凰不敢看他的眼睛,视线垂下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脑海中一片纷杂情绪,胸中涩意却渐次堆叠。
“师姐?”洺夙的声音从院门方向传来,隐是疑惑。鱼凰心里一跳,唯恐在他人面前露了痕迹,一咬牙猛地抽手,扭头快步向前。
一瞬间张良面色微变,却也没有上前阻拦。
几步之外,丁丸和洺夙同时觉察到气氛的诡异,一个若有所思,一个暗自欣喜。
“子房先生,”洺夙走了过来,神色苍白仍作一派无辜,“你和我师姐怎么了?”
张良悠悠抬头,微微一笑,从容道:“她方才心情不好,我只好说几句话哄哄她,没想到她……害羞了。”
直接导致某人心情不好的洺夙:“……”
……
洺夙还是跟上来了——尽管为了“照顾”鱼凰的心情,他没有跟得太近,只是远远缀在后面。
无人拦路,三人自然不需要躲躲藏藏。张良又找来一辆马车,自己充当车夫,带着两个姑娘继续西行。
洺夙骑马跟在后面,逐渐觉察出端倪。
鱼凰在躲着张良——或者说,抗拒和张良接触。
哪怕她自认为表现得不明显,也确实有所掩饰,然而在另外三双洞若观火的眼睛里,仍一目了然。
鱼凰却无心顾虑太多。她花了一整天的时间苦思冥想,入夜投宿时终于做出决定,翻出行李中的笔墨片牍正要落字,“嗒”地一声,关门声传来。
鱼凰后知后觉地转头,才看到张良转过身来,嘴角微微上挑,瞧着她没说话。
她有点懵:“子房你……还有什么事吗?”
张良对上鱼凰的视线,明白了——这姑娘今日发呆发了一整天,刚才显然没听到住宿安排。
“这话该我问才是。”张良指指案上的东西,“你要写什么?”
鱼凰僵了一下,讪笑:“也没什么,只是想……打打草稿,理理思路。”张良闻言若有所思,而后点了点头:“是个办法。”说完抬脚走向内室。鱼凰眼睁睁看张良从自己跟前经过,欲言又止:“子房,你……”张良顿住,看过来,挑了挑眉:“要我帮忙?”
“……”鱼凰笑得客气且虚假,“不必不必,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张良浅浅一笑:“我不会打扰你。”顿了顿,又道,“我等你。”
鱼凰一直到张良走进内室才明白过来,走出一步想问清楚时忽觉似曾相识,而后她总算从一天的魂不守舍状态里回到了现实。
——洺夙正跟着他们。
她捏着笔,冥思苦想一整天想到的言辞烟消云散,早上的记忆重新挤入脑海。
记忆中的温度自发攀卷而来,鱼凰忍不住抓起案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粗暴地灌了下去。
脑子清明了点,却又想起了张良说的那句话。
——我不想看到你总要费心扮演云初,甚至承受她的身份带来的成见。
个中意味,除却双方,恐怕无人能懂。
鱼凰有些怔怔。她虽然不太敏锐,某些时候甚至堪称迟钝,然而张良这次的言行举止指向的同一个答案却如此昭然若揭,直白到鱼凰无法怀疑。
也几乎不能招架。
她不是不喜欢张良的——这是她当做神一样热爱了七年的人,从前念着“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故”时的调侃背后是她潜藏而难明的落寞,仿佛与张良在时间中错过是不能释怀的遗憾,乃至穿越而来时与张良接触,隐约带着迷幻感,做梦一般。
但要说多喜欢,似乎也并不是。
她维护他,追随他,配合他……近乎信徒服从于信仰,唯有虔诚,别无私欲。
故而,在这一自主定义的逻辑下,张良的温和、回护、关照……都能以坦然的方式解读为信仰对信徒的回馈。
只有这句话不能。
丝毫不坦荡,半点不讲理。
擅自拿走她的委屈,冠在他的头上。
满满当当,全是私心。
连带着自己的感情……也无法再清白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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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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