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罄声太大,盖住了杨愈的喊声,几人都没能听见那一句“杀人了。”
杨愈冲入殿内,把明镜和明色手中钟罄一一打落在地,向着常照吼道:“大和尚,杀人了。”
对面的常照和水致远都愣住了。
杨愈再叫:“码头那边,有人被杀了。”
殿中所有人都悚然一惊,脸上变色,异口同声说道:“什么?”
“来了一船人,可能有一二十个,都带着兵器,水大哥,你家那船夫被杀了。”
杨愈说完转身跑回庙门,身后传来常照的怒吼:“明台,明台呢?怎的不在你身边?”
杨愈不答,探头出去张望,见明台拉着那船夫已上了岸,浑身湿漉漉的,正往庙门走来,不远处,那大船已快要靠上码头,船上之人正在准备下船。
杨愈几步跨出门去,嘴上叫着“快点”,手上抓过那船夫,一把将他提进庙门。待得明空也进了庙门,杨愈赶紧将门关好上栓。
杨愈转身,看水致远一家几人还在愣愣出神,吼道:“水大哥,你还发什么呆?”
这一变故事发突然,而且还是在这佛门清净之地,让水致远一时还不明所以,难以置信,被杨愈这一声吼,才猛的惊醒,将他母亲拦腰抱起,叫道:“嫂嫂,妹子,荷香,快跟我来。”说着急匆匆走向后院。
水少夫人和水清兮跟在水致远身后,荷香却看着明空,不肯迈步,水清兮走了几步,回身拉起荷香追上前去。
那船夫此时还在全身发抖,看见水致远的身影,哭出声来:“啊……都巡……钱小四被人杀了。”
水致远头也不回的喊道:“我知道了,你快找地方躲好。”
杨愈朝着水致远的背影大叫:“水大哥,藏到洞……”洞字出口,立时醒转,转头向常照望去。
常照身旁不远处,明镜、明色和明空三个和尚愣愣瞧着杨愈,茫然失措。
杨愈已感觉得到,这寺里几个和尚,只有明台才知道常照底细,他当着殿内几个和尚的面,不好将话明说,只能瞪着对面的常照,心中不停暗叫:“大和尚,快做决断,那个洞窟才能藏人。”只见那常照脸色铁青,眼珠转来转去,内心似在做着挣扎。
杨愈见常照还在犹豫不决,急得脱下一只鞋来朝着常照扔去:“大和尚,你不怕死?”一边说着一边冲进大殿,片刻间到了常照身前,一手抓住对方肩膀,嘴巴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大和尚,快让人躲进洞窟里,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常照咬牙点头,抓住杨愈手臂便走:“好!你也躲进去。”
“我不是女人,我能帮得上忙”,杨愈说着用力甩手,想要将常照的手甩开,却竟然挣脱不开。
常照转头瞪着杨愈,轻声喝道:“那些凶徒,定然是见人就杀。谁都能死,你不能死。”边说边拽着杨愈往后殿走去,又回头叮嘱道:“明台,守好庙门。明镜、明色、明空,将烛火、香火都灭了。”
杨愈被常照拉着不断前行,不管他怎么用劲,就是无法将手挣开,这才知道这常照虽然是个老人,但也是个身怀功夫的异人。
他在来的那个时空也曾见过身怀武功的异人,那是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道观里,六个彪形大汉被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道士打倒在地不断抽搐,而那道士却脸不红气不喘,根本不是那些在比武场上跟拳手较量的所谓武林中人可比的,真正有功夫的高手是不可能上比武场的,因为他们学的都是杀人术,除非比武时打死人不用负责,否则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出现在公众视野中。现在看来,这个常照也是那种深藏不露的高手。
正在这时,前边几步开外的荷香转身跑过杨愈身边,杨愈大急,唤道:“荷香,你干什么?”
荷香边跑边道:“杨大哥,你的鞋……”
杨愈大叫:“别管了,快回来。”
荷香却不理他,跑到殿中,捡起地上那只鞋,那只昨晚才交给杨愈的新布鞋,朝明空喊了一声“三哥,你自己小心”,向着杨愈这边跑回,见杨愈一手被常照抓着挣脱不开,又蹲下身来,将鞋放在杨愈脚前,杨愈抬起那只光脚,荷香便将鞋给他穿上。
杨愈叹了口气,一手在荷香头顶揉了揉,温言说道:“荷香,你要藏好,不管外边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来,知道吗?”
荷香点点头,向着水家人身后跑去。
杨愈看那荷香跑远,对常照轻声道:“大和尚,你会武功啊,请你护好明空,荷香就他一个亲人。”
常照沉默片刻,道:“我不想他们死,前提是,你不能死。”说完,加快脚步,拽着杨愈追上水家几人,喊道:“水都巡,我房中有藏身处,快让女眷到我房中。”
水致远一愣,侧身让出道来,杨愈无法挣脱,又不想跟常照动起手来,只好跌跌撞撞的被拉着进到了寺庙的后院。
正在这时,南边一侧厢房的两个房间房门打开,鲁达和杨志衣衫不整的冲了出来,鲁达叫道:“杨兄弟,出了何事?”
杨愈大叫:“鲁大哥,外边有许多歹徒杀人。”
鲁达立即进房,将禅杖拿在手上。
不远处,跟随水致远而来的四个兵卒也乒乒乓乓的抽刀出来,四人背上还背着弓箭和箭壶。
杨愈被拉着上了后殿廊道,回头见了他们手中兵器,叫道:“鲁大哥,窗户,窗户,他们会从窗户进来,放弃这里,守住前殿。”
鲁达应道:“杨兄弟说得对,你们跟我来。”
常照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杨公子,你很聪明啊。”
杨愈轻声道:“大和尚,他们如果冲着传国玉玺来,那么这里所有人很快都会知道,你不如早点跟他们说,大家一起想办法应对。”
常照哼了一声,却不答话,拽着杨愈,引着水家众人朝着自己卧室走去。
常照砰的一声踢开房门,床上躺着的方四海腾的跃起,应当是刚刚才被踢门声惊醒。
杨愈心想:这方四海神经实在大条。
几人进了房间,方四海愣愣说道:“师……方丈,怎……怎么……”
常照道:“方施主,外边有歹徒行凶,你快去前方大殿躲好。”
“什……什么……好,好……”方四海话没说完,已经疾走出了门。
常照掀开被褥,提起床板露出洞口:“水都巡,这里荒无人烟,寺里只得备下这个洞窟以防不测,你家女眷快到洞里躲避,杨公子有病在身,也下去藏好。”
事态紧急,水致远也不废话,抱着母亲循梯而下,三个女人也都跟着下去。
杨愈在床边听得洞里水致远叮嘱道:“你们照看着母亲。等到安全了,我再来接你们。”
“二郎多加小心,要是打不过,你自己先跑,别管我们。”
“二哥,嫂子说的是,不过,真有那么严重吗?这里是寺庙,怎么来了那么多歹徒?”
“嗯,是很古怪……我会小心,千万不要出来。”
“我们知道了,二郎放心。”
杨愈一边听着里边对话,一边寻思着对策,终于心中有了计较,待那水致远出了洞口,说道:“水大哥,守在前边大殿里,哪也不要去。”
水致远点点头,正要对他说一句‘帮我照看家人’的话,却觉得这话不必多余一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急速冲出门去。
杨愈提步进了洞口,常照突然又抓住他,低声道:“要杀人时莫犹豫,别把对方当人,就能下得去手。”
杨愈知他是跟自己做最后的交代,万一敌人发现了自己,或者外边的人死绝了只剩自己时,必然要自己临敌了,他是担心自己这个‘文文弱弱’的少年郎,不敢下手杀人。
杨愈点点头,对常照道:“大和尚,这个洞口太浅显了,要想不被发现,必须唱空城计,所有人都集中到前边大殿,这后院一个人也不要留。紧急关头,就用那个传国玉玺的印纸调虎离山。”
常照闻言,从袈裟底下一阵摸索,掏出那个长方形的扁扁包裹,外边又已包上了油纸,捆扎上了线绳,他将包裹塞进杨愈手中,低声道:“你拿着,万一……万一……你就拿着这个,自己想办法逃出去。”
杨愈大惊,正要推拒,心里却突然生出一个主意,便将包裹塞入怀里,三步两步踩着木梯跳入洞中,双脚还没触到地面,头顶床板已被合上,洞里顿时陷入黑暗,洞里三个女人同时“啊”的低呼了一声。情势紧迫,方才谁也没有思虑到先点上烛火。
杨愈低喝:“不要出声。”
说完,他循着记忆摸索走向床头,他记得那里有个小衣柜,衣柜顶上还有半根蜡烛。
估算着差不多到了床头位置,双手伸出寻找衣柜,却不料左手手掌抚上一人脸颊,手上触感温暖滑腻,指尖还触碰到一根发带,那人惊呼一声,声音听来,正是那水清兮,杨愈急忙缩手,轻声道:“对不住,不是故意的。”
“杨兄弟,君子不欺暗室。”是那水少夫人的声音。
杨愈脸上一热,他可一点都没有那种心思,只是洞里除了几个女人,就他一个男人,不怪对方要担心。
杨愈低声道:“嫂夫人,我只是要找衣柜,衣柜顶上有根蜡烛,不小心才碰到小……嗯……我没有恶意……”
荷香的声音传来;“杨大哥,这是床尾,衣柜在床头边上。”
“哦哦,好。”杨愈应和着,脑海中重新组织了一下方位,赶紧往右手边转身走去。
才走两步,又是“啊”的一声轻呼,杨愈赶紧连声道歉,心中却道怎么又是你?
原来水清兮刚才坐在床尾,不防被他碰到,便往床头方向挪了挪位置,不料杨愈转身走来,又是一手触碰到了她的头脸。
杨愈定住身形,不敢再动,过了片刻才道:“你们坐到床里边去。”
“我阿娘正在床上,你自己小心些走。”水清兮轻声嗔道。尒説书网
杨愈叹了口气,往前再走两步,却又再次碰到一人脸颊,那人急忙将头后仰,脸颊蹭着杨愈手掌往后,留下一根发带拂过杨愈的手指,凭着这根发带,杨愈知道,这人又是水清兮。
不过这一次水清兮没再出声,那根发带刚从杨愈指间滑落,一只小手已抓住了他的左手,牵着他往床头方向走去。
杨愈被牵着往前走了几步,终于右手碰到了衣柜,心中一喜,出口道:“谢……”,谢谢两字才出口一字,左手手背已被那只小手拧了一下,第二个谢字就吞回了肚里。
杨愈这才顿悟:对方不愿意旁人知道方才牵着他手的那一幕。他便不再出声,只是摸索着找到柜顶上的蜡烛,蜡烛旁边还有一个火折子。
杨愈取下蜡烛,将火折子拔开,对着管口轻轻吹着,点点火星从火折子口中飘出,一点微光亮起,看到对面水清兮离着自己不到一尺的距离,却是杨愈急匆匆转身,完全没有分辨方位距离,这时才发现自己转向了小床的方向。
他只是看过常照和明台用过这火折子生火,自己这是第一次试着用这东西点火,加上自己两只手一手拿着蜡烛,一手举着火折子,他吹了好几下,也只能见着几点微光时隐时现,火星总是燃不起来。
对面的水清兮看他笨拙的样子,一手伸出,说道:“我来吧。”
杨愈赶紧趁着一点微光,俯身凑前,将火折子放她手上,右手拿着蜡烛,左手遮在烛芯处。
只听轻轻呼气声音,星星点点的火光亮起之时,看见对面的水清兮眼神专注,一手抓着火折子的管身,一手围着管口,殷红的双唇圆圆拢起凸出,一下一下往外吹气。
杨愈此时与她离得更近了,两人额头差点碰在一起,他看着水清兮殷红湿润的双唇和轻轻吐气的唇形,像极了索吻的模样,那一口口气息吹来,又觉得似有如兰香气,他不由得心中一荡,差点不能自持,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就在他口干舌燥得咽了一口口水时,火折子终于燃了起来,他却还在出神看着两片红唇,片刻后,又看得那下唇被轻轻咬住。
“嗯”的一声咳嗽响起,杨愈抬眼一看,对面的女子脸颊微红,两眼微睨,正嗔视着他,他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将烛芯凑上火光,心中自嘲:不久之前我还是心丧若死,如今却为美人而心动,不错,至少我对美好有了向往,这才是一个活人该有的本能。
杨愈点着了蜡烛,赶紧退往木梯边坐下,这才看清对面小床那边的情形。小床上躺着那老夫人,老夫人两眼张着,全身一动不动,只是嘴唇嗫嚅,却没出声。床尾并排坐着水少夫人和荷香,水清兮此时则坐在床沿中间,三人都朝杨愈看来。
也不知是不是他自己心虚,只觉得对面水少夫人和荷香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怪异,他咳了一声,轻声说道:“你们在这里别动,我去后边通道看看。”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龙藏生的皇朝怪物传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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