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有如流水,再过两日便是八月十五中秋节,此时的虎丘山是一年中景色最美的时候。
杨愈坐在虎丘山西面的半山腰处,眼前是随风飘飞的各色树叶,山下是青绿金黄的滚滚稻浪。
就在虎丘西山的几里之外有一座小山岗,山岗四周原本是荒地、河滩和稻田,如今,那里已是杨愈的制酒工场。
杨愈通过苏携的帮忙,将以小山岗为中心的两百亩地买了下来。为了将那个范围内的所有田地都买下,他的出价比市价贵了近一倍。除此之外,两百亩内还有农家,因此又要出钱安置那些人家。
光这买地钱和安置费,已耗光了他的所有资本,真是耗费无数心血,一朝尽数花光。好在手上有了地契,也就有了抵押物,后续请人建房的工钱、砖瓦钱、买粮钱便可以拖一拖了,只是价钱都要贵上一些。
在那小山岗的北面,已经建起了黄土夯就的几排瓦房,瓦房四周又有仓库、广场,更外面则是高高的木制围墙,围墙每隔一段又建了岗哨箭楼。为了保守白酒制法,他也真是煞费了苦心,花费了大钱。m.XiaoShuo530.Com
此时,在那两百亩地上,有他请来的许多帮工在收割稻谷,在那围墙工场内,有许多制酒匠人从仓库里往瓦房内搬运粮食,围墙箭楼上又有几十人在往来巡逻。一切都是,井然有序。
杨愈坐在大石上看着这一切,心里有了些许满足感,泡在这工地上一个多月了,终于能在今日偷得浮生半日闲。
现在钱不够,以后要把木制围墙改成砖墙,要建成城墙那样,如果有条件,最好是把宅院和工场都包在围墙内,形成一个小城……那里以后可以建个园林宅院,那里以后可以建个后花园,后花园内要把那小山岗作为一个景致,嗯,要请人好好设计一下。以后还要买更多地啊,其他的几个工场可不能离着宅院太近了。
那得多少钱?光一个园林恐怕就得数十万两白银?或许还不够,听说首富张家的园林有好几处,光苏州城内那个张园就花费了两、三百万两,张家每天的日常开销都要上千贯。呵,还是要想尽办法挣钱啊,开发山塘河两岸的费用,可比建园林高了几十倍吧?或许得上千万两?
这样想着,杨愈有些自嘲:人还是要有想象力的嘛,万一实现了呢?
他在虎丘山闲逛了一会,看了几处寺院,便走下山去,身后一直跟着那包忠和一个叫做茅七郎的护卫。三人便一路闲谈着走回工场。
此时的工场大门口两边各站了三个护卫,大门上挂着一个木匾,匾上写着“沧海记”三个字。
时间有些赶,还没来得及请人雕刻木匾,这“沧海记”三字还是用毛笔写的。
但木匾不能不挂,架势不能不摆,否则,手下这么多人便会没有信心。
除了要给他们信心,还要给他们利益。所以,杨愈设立了两个实体,一个叫“沧海记”,一个叫“三江行”。
沧海记是工场,三江行是商行,一个是生产实体,一个是销售实体,两个实体分别核算,各负盈亏。沧海记里生产的白酒,按照一斤一贯三百文的价格供给三江行,再由三江行往外行销。
韩万象介绍来的人,有五十个去酒场做帮工,这五十人被他纳为沧海记的股东,剩余的两百多个护卫,则被纳为三江行的股东。当然了,两个实体最大的股东还是杨愈自己,但这些人没有投钱便有了股份,个个都既惊讶又感激。
人心,往往便是靠利益聚拢在一起的,而利益往往比情感或者理念更加牢固。对这一点,杨愈是深信不疑的。即便是婚姻,也要有利益纽带,更何况这些是跟自己无亲无故的人呢。
有了这二百多个股东,便有了一支可靠的队伍,这一支可靠的队伍还能开枝散叶,往外发展出更多人手。
杨愈进去工场巡视了一番,对包忠吩咐道:“包忠,中秋节快到了,第一批交货的日期也快到了,你可盯紧了,千万别耽误了交货。”
包忠点头道:“东家放心,第一批货早就备妥了,明日就安排运到三江行里。”
“那就好,还有,夜晚巡逻更要小心,护卫值守一定不能喝酒”,杨愈说着从佩囊里取出一片金叶子递给包忠,“中秋节是大节,你去安排好,务必要让兄弟们过好中秋。”
包忠弯腰接过金叶子,脸上却没多少笑意,平平淡淡开口道:“好,多谢东家。”
包忠这人从来话不多,笑不多,但是事情一定按时按量的完成,属于执行力超强的一个人,在他的安排和管教之下,如今工场之内的帮工和护卫都是按部就班,严守规矩。这一个多月相处下来,杨愈已对他极是放心,于是说道:“有你在,我放心。我回城里去了,中秋那日,你安排好之后,也进城来,与我一起过节。”
包忠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越是年节之时,我越不能离开这里。”
杨愈心里暗暗点头,对他更加赞许:“好,到时候我安排你一家人到这里来与你团聚。”
包忠弯腰施礼,感激说道:“多谢东家。”
杨愈微笑着摇了摇头:“这段时日辛苦你了。你去忙吧。”
包忠应了声“是”,又对茅七郎叮嘱道:“茅七,护好东家,——东家,我去了。”
这时,身边陆陆续续有人从前方仓库里搬运稻谷进去场房,个个都是赤膊上身,汗流浃背,经过杨愈身边的时候,都要停下施礼,杨愈对他们摆手制止,又温和招呼:“辛苦了,辛苦了。”
那几人连连摇头,其中一个干瘦的汉子满面笑容的开口:“不辛苦,咱们在这里干得有劲。有吃有喝,工钱又高,还有分红,天底下还有比咱们这更好的营生吗?”
杨愈听得高兴,哈哈大笑着过去与他们搭手,将一筐稻谷搬入房内,放下稻谷,又对着瓦房内的角落喊道:“鲁大哥,鲁大哥,快出来,进城去了。”
鲁达从一个大蒸笼前抬起头来,见是杨愈,站起身来擦了擦额头汗水,大笑道:“杨兄弟,你说得对,这蒸了三遍的酒,果然更加了得,啧,洒家喝了一口便不敢再喝了。”
那是当然,蒸馏了三遍之后的白酒,不能叫酒了,该叫酒精了。杨愈摇头苦笑,这鲁达不是莽夫,只是胆子比别人大了许多,对白酒又是痴迷太甚,为了研究白酒,竟然能在酒场里一待就是两个月。不过,也只有这种执着性子的人,才能练就一身的好功夫。
“鲁大哥,蒸了三遍的酒不能喝,会伤身的”,虽然已经叮嘱过了,杨愈此时还是必须再强调一遍,“千万不能再喝了,否则要成傻子了。快走吧,跟我一起进城,后天便是中秋节了。”
“中秋节?”鲁达却是纳闷的咕哝了一句,又大摇着头,将胡须上的酒液挥洒在空中,“不去,不去!你说青梅泡酒甚是好喝,我那几坛青梅酒这几日便要开坛了,我还是在这里,跟着诸位兄弟一起喝青梅酒更痛快。你自己去吧。”
说着,鲁达又弯下腰去,不再理会杨愈。
杨愈见状,不再勉强,知他脾性,也不再打扰他,径直出门而去。只是,他总忍不住想:鲁达沉迷白酒,自己这样会不会害了他?是不是该为他谋一份好差事?
这样想着,又想到了后续该要谋划的事项,直到身旁茅七郎叫了一声“东家,小心脚下”,他才恍然回神,原来,一路思考,不知不觉到了山塘河边要登船了。
此时秋高气爽,毛草衰衰,河边两岸,有密密麻麻、绵延不绝的芦苇随风摇摆,小船便在芦苇荡里穿行而过,真是蒹葭苍苍,小舟冉冉。
一路乘船往东南而行,过了两个多时辰,才从挤满了船的阊门进了苏州城内,又在内城河往南行了一段,便下船上岸。
在这个临近阊门的地方,杨愈租了一个大店铺,这店铺虽然不是在正对阊门的最好位置,但前店后房,进深很大,前店可以作为白酒的展示柜,后房的楼上可以住三四个人,楼下可以作为仓库。
杨愈到了店门口抬头一看,见门楣上已挂好了横额,横额上手书“三江行”三个大字,大字下边是两个稍小的字“苏携”。看来,自己的老师苏知府终于在中秋节前从吴江赶回来了。
听说吴江那里起了小小的民乱,有几十个乱民杀了一个收粮赋的官员,最后演变成了上千人的动乱。
老师能赶回来过中秋,想来,这民乱应当是平息了,明天该给老师府上送上一份礼。
杨愈正在这般想着,身前响起马大娘的声音:“东家。”
杨愈从横额上收回视线,看向店门口。马大娘和她那个叫做包建义的儿子站在那里,正对着自己施礼。
“马大娘,建义,今日有客人来店里吗?”杨愈跨进店去,在包建义施礼的手上抬了抬。
这包建义的长相,和包忠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性格却和他父亲完全两样。
马大娘,也是个厉害人物,虽然满脸麻子,长相欠佳,但识文会算,能说会道,杨愈便安排她到阊门的三江行做了掌柜。这包建义和马大娘的性子一样,都是能应对客人、独当一面的人才,杨愈也安排他来这里暂做历练,以后再给他安排差事。
马大娘满脸欢喜的说道:“这阊门前南来北往的商旅众多,建义提了个酒坛往这门口一坐,一边喝酒,一边吟诵东家作的诗词,这一天下来,足足来了五十多个客人询问,围观的那就更多了。现在天光要落了,门口那些人方才散去。”
“哦?这是建义想出来的办法?”这个刚满二十岁的包建义能想出这样办法,还有这样胆量,杨愈对此颇为赞赏。
包建义此时却有些腼腆的笑了笑,挠着后脑勺说道:“东家在丽景楼里大放光芒,声名传遍了天下,连南来北往的客人都知道东家的尊名。我便想着,借用一下东家的诗词,再将白酒酒香飘出来,那样,我们不必吆喝,自会有人寻上门来。”
杨愈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大笑道:“哈哈,好主意,有想法。”
马大娘宠溺的看了一眼自家儿子,对杨愈道:“东家,今日建义喝的这坛酒,便在我的工钱里扣。”
杨愈摆了摆手:“不必,这叫宣传,这是好事。以后,为了宣传,店里可以每日耗费两坛酒。只是,每日喝酒,会伤身体,建义,以后你可以换个办法,不必自己喝。喝酒是会上瘾的,上瘾之后可就难办了。”
包建义恭敬的施了一礼,说道:“建义明白。”
杨愈点点头,提起柜台上的空酒坛,转动着瓷坛仔细端详。
如今,他的白酒名字叫做“仙露”,这瓷坛是早就定制好的,坛身上有凸起的字纹,字纹便是“仙露”二字。
瓷坛一面又贴了一张彩签,彩签上印着骑鹤的仙人,图案一旁是两行字:
“聚应落落滴仙露,散或泠泠扬士风。”
接着又走入后房查看,他见库房外面的空地已经腾空出来,便对身后跟着的马大娘道:“马大娘,沙子明天之内一定要运到。白酒易燃,一旦起了火,那可了不得。一旦失火,务必尽快用沙子灭火,千万不能用水去浇,明白吗?”
马大娘道:“是,东家吩咐要随时备着湿被褥,我已经备好三床,现在便堆放在库房内。”
杨愈进去库房里检查一遍,出来对马大娘道:“虽然咱们的酒都被订出去了,但库房里还是会常备几十坛酒,我没什么要交代的,但是,防火,一定要特别在意。”
马大娘端正脸色答道:“是。我一定小心。明日会有一个女子帮手前来,以后我们三人轮流在库房里值夜,确保万无一失。”
杨愈放下心来,一边往外走去,一边好奇开口:“女子帮手?是什么人?我要的二三十个女护卫,什么时候能来?”
马大娘道:“这人叫凤三姑,是个寡妇,二十四岁,衢州人,剩余的还有二十六个女子,过完中秋,到得月底,便都会到达苏州。”
杨愈“嗯”了一声,对马大娘道:“明日早些打烊,回去长源酒场一家团聚,好好过节。”
“多谢东家。”马大娘对杨愈深深施了一礼。如今能一家团聚,活计又轻松,工钱又丰厚,这二十多年来,她终于感觉前路有了盼头。
说着话,几人出了店门。
杨愈站在店门口,回望了横额上的“三江行”三字,又望向阊门的方向,再从阊门城楼那边望向天空,过了片刻,他无声笑在脸上,心里默默念了一句:
“沧海记,达三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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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求推荐票,月票!^_^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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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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