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另外三人赶紧过来,问他是怎么了。
他摆摆手,说道:“不碍事,说起来可能是因为这几日接连赶路,不得肉吃,有些虚弱吧……”
我们昨夜晚还吃过从福喜楼带的肉干啊?
不对……
他应该是故意找借口停下的……
马大哥笑了,叉腰说道:“你们这些公子哥就是娇弱,哪像我们这些苦力人,一年吃不上几顿肉,也不见得怎样。要我说,洋芋、花豆就挺好,肉不肉的,最多解馋罢了。”
另一人也搭腔:“是啊,我这一辈子,就没吃过几口肉,还不是照样好好的!”
周玖良翻了翻眼皮,说道:“那是因为你不能吃吧?”
那人有些诧异,一时语塞。
我看出他表情不对,一只手忙搭在袖边,准备随时出针。
周玖良冷哼一声,说:“这位兄弟,哦不对,小师父,你是哪座寺庙跑出来的,能不能说说啊?你看,这里也没外人,我们几个嘴严,不会出去瞎传的。我只是好奇,你既已知道这恶病的缘由,为何不告诉大伙呢?莫非……”
一连串的话问得那人脸色煞白,紧咬嘴唇。
马大哥满脸错愕,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观察起眼前的男子来,身形单薄,面目清秀,年约二十。
身后发辫粗短不说,头顶稀疏的短发根中,确实有不易发现的三个戒疤!
周玖良继续逼问那人:“老实说,我一开始并没觉得你这偷跑僧人有什么问题,毕竟你我都不是圣人,谁又能判对错?但时方才你说郭先生以瘴气解释时,刻意地重复了我的问题,此乃心虚。”
男子嘴唇微张,脸色渐渐发白。
“之后你眼睛死死盯着我,是要确定我信了你。你一个出家人,或者说,受过佛理的还俗之人,应该不打诳语的吧?”
周玖良忽然变换严厉的语气,质问道:“还是说……你就是杀人凶手?”
马大哥更懵圈了,抓着那男子的手臂问道:“富贵!他说的是真的?!”
男子咬着牙,憋了股哭腔说道:“人不是我杀的……我只是,没有告诉你们实情而已!”
周玖良一手指向男子,点评起来:“哎!对了,这句倒是不像撒谎,说吧,死的是什么人,谁杀的,怎么杀的,尸体现在何处!”
眼见瞒不下去,那男子有些失神地坐了下来。
盘腿和放手的姿势还有些之前僧人时期的做派,他别扭地调整了一下,开始诉说。
“那女子,是春末时候,随他家人到这儿的……”
他眼中烁烁,含着泪水。
“我初到矿上做事,有些不适应,总是埋头瞎干,错过伙食,几次回来都只剩些残羹。寸家的女子眼尖,性格泼辣,就总是不顾旁人调侃,顿顿多拿一个碗去帮我留饭。”
男子抽搭着鼻子,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我少时丧父,体弱多病,后来出家为僧,从没受过别人的好,自然渐生爱慕。后来有一日,她约我去沙坝河上走走,我们便互通心意,有了私情。”
我看着他说得诚恳,不免悲从中来……
在这样艰苦且毫无生气的矿山上,能遇到一个对自己照顾的人,确实不易。
周玖良不想听他的情史,一个劲儿催他往下说。
“我给母亲带话回去,说有了心仪的女子,有意成婚,母亲起初是高兴的。但后来不知为何反悔,就总是让人捎来催促归家的书信,言辞激烈。我为了解决此事,便回了趟东堪。谁知我再回来时……”
男子说着眼泪止不住往外流淌,被那脏手一抹,在脸上形成一截黑印。
马大哥想起些什么,厉声问道:“寸家那姑娘?!你……你们怎会……唉……”
话没说完,他便泄气般走朝一侧,靠着洞壁坐下,模样十分懊恼。
我和周玖良互相看了一眼,静默地盯着男子,等他把故事讲完。
“她几日不见我,便到矿里寻,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下面幽闭骇人,还是急火攻心,她发了羊角风①,就在之前郭先生说有瘴气的地方。发病时,跟前只有马大哥的儿子在,孩子呆傻,还以为寸姑娘是在同他玩耍,便没有将消息传出。等次日再有人来,寸姑娘已被呕吐的秽物堵住咽喉,气绝身亡了。”
话到此处,马大哥怨恨地捶地,看样子他之后可能是从傻儿子口中知道了一些。
我也突然想起账本中的寸家羊角风女子,原来就是矿上闹病的缘由!
寸家……寸老六……
鱼市!是鱼市上那个巡逻的兵丁!
怪不得那时码头工人说他三两下就制服了马凤英!
家中有羊角风的病人,那必然是有这方面的经验啊!!
“马大哥,我不怪他,要怪,就怪我太软弱……本来寸姑娘说,要和我一起回去面对母亲的,但我怕母亲不肯,再起什么冲突,这才撇下她一人……”
周玖良有些无聊地敷衍道:“这种事情本就是天意,许是你们有缘无分吧?但是你说这些,跟我要问的事情不是一回事啊!我是要问你,之后寸姑娘的尸身去哪里了?”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开始回忆道:“尸身?好像是被她爹娘带去废弃的后山矿那边了。他们家中的人似乎对我们的关系不太清楚,我只听说他们找人给配了阴魂什么的……郭先生倒是说了那怪病跟寸姑娘有关,我只觉是她怨念太重,才将羊角风传给这里矿上的工人……”
“哦?你的意思,你不是阴婚的新郎官?”
男子低头,语气变弱:“配阴婚需要给聘礼的,我出不起……”
就在我们都为这段孽缘有些惋惜之时,马大哥突然变脸,站起来说道:“怎的要扯这闲白!周公子,你不是来查疯病的么!富贵与寸姑娘姻缘无份,于是怨气成灾,寸姑娘也有羊角风,不就是证据?!与我儿配阴魂是她家父母的意思……”
我心中咯噔一下,意识到不好,便侧身几步,退至马大哥身边,眼睛盯住周玖良。
周玖良猛然抬头,露出之前在沃离荒坟质问我时的鹰隼目光,直勾勾望向马大哥,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
“我还想着要出去才能解决这事儿,谁知你现在就露了马脚!”
马大哥见情势收不住,从腰间抽出一柄短镐,颤抖着说道:“寸姑娘,她本身有病!刚才富贵也说了!不怪我儿的!配阴婚……自古便有,我……我只不过是想给儿子……”
说着,他挥舞起手中的铁镐,就要朝富贵扑来。
我眼见不妙,尽力去阻他,但被他胡乱的动作挡下!
富贵也被马大哥的突然袭击惊到,打开盘腿往后猛蹬,把提灯弄翻了!
周玖良赶忙站起身来,几下踩熄了最后一点光亮!
矿洞内瞬间变得漆黑一片,偶有脚步声音。
我边退边摸,心中烦怨起周玖良为何要这么做,右手忽的摸到一人,正要抽针,周玖良在我耳边轻咳了两声。
“你们不是说要查病么!为何要惹我家事!我儿无心害他,与那寸姑娘也合过八字了!”
马大哥声音越来越大,铁镐时而碰到矿洞的岩壁,擦出火花来。
富贵应该是看到那火光,知道不能靠过去,便也往我们身边来。
不用一会儿,我便知道,现在我们三人已聚拢,与马大哥呈对面而立的状态了。
周玖良拍了拍我的腰,轻轻扯我往后退。
我摸着岩壁,发现这就是来时的路口,心中稍稍安稳。WwW.XiaoShuo530.com
谁知周玖良又忽的跑出去几步,大声质问:“恐怕不止于此吧!之后寸姑娘的尸身,是不是还被你带回住处,与你儿洞房啊?”
我忽感手臂上一紧,知道是富贵在发力,又不好呵斥他,只得咽下气愤。
如果周玖良说的是真的,换了是我,也会有这般反应……
马大哥歇斯底里起来:“没有!我没有!你血口喷人!”
“那你倒是说说,最后是怎么处理的尸身!否则,只要你不能在这里灭了我们三人的口,我就把这事当真的说出去!我倒要看看,外面的人会怎么对待你那个痴傻的儿子!哈哈哈哈!”
周玖良虽然极尽嘲讽,但之后那几声笑,却略显生硬,不过也只有我能听出来异样,对面的马大哥,可不会察觉。
“是……是……被人……偷走……偷走了!我后来发现时,没剩什么……只有骨头……被……被他们吃了!”
什么!吃了!
这答案一出,身后的富贵先是一愣,继而呕了几声,最后放悲声哭嚎。
对面的马大哥也不再挣扎,铁镐咣当当落地,然后扑通一声,应该是跪坐在地上了。
①:羊角风,也就是常说的癫痫病,是一种突发性,短暂性大脑功能失调性疾病。此病发作时,病人会昏倒在地,四肢抽搐,两眼上视,口吐涎沫,小便**,意识数秒或几分钟消失。如果不能及时处理,一部分病人会咬到舌头,或被呕吐物堵塞气管。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不知路草的子规吟之血衣迷案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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