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学后就直接走了,是好巧不巧的刚走了一段路旁边的许纾蔓就嘀咕着可以借她一本习题集,但是落在了教室了得回去取一下。
秦臻听她这么说就想到今天是林空竹值日生,这个时间点他应该还没走,于是思索了下还是给他发了条信息过去:你还在学校吗?在的话能不能帮我带本习题集出来?我在学校门口等。
如果林空竹在的话,那她叫司机返程跑回去学校门口的时候应该刚刚好能和他出来的时间对上。
只可惜,少年一直没有回她信息,就好像根本没看手机一样。
秦臻纤细的手指轻点着手机屏幕,秀眉微蹙,想了想还是和旁边的许纾蔓道:“你先走吧,我回去取一趟。”
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情况,林空竹是不会无故这么长时间不回她信息的。少年一向很有礼貌,就算有事没看手机也会先给她发一两个字示意一下。
加上白天下课那阵子林空竹突兀的说要给她找一个专业的新老师,联想在一起就让秦臻觉得愈发不对劲儿。她心里着急,跑回去学校的步子也就更急了一些。
于是她刚刚见着了学校大门的轮廓,就听到周边的寂静里传来阵阵踢踢踏踏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带着脏字儿的辱骂声,就像是有人在打架一样。
秦臻停住脚步,疑惑的蹙起眉毛转头望向声音来源,就看到了几个穿着九中校服的男生聚在了巷子口。
像是……几个人在打一个人。
高中生经常会有打架甚至群体打架的事情,大概是因为年轻气盛,有些精力无处宣泄只好化成拳头,道理上是屡见不鲜。
秦臻没有管闲事的习惯,对于围观打架更是没有兴趣,但今天不知道怎的,离的挺远她看着那一群就莫名感觉有些心慌。
而后,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越走越快,继而变成小跑,她放学之后脱下校服里面就是一条抹茶绿裙子,跑步的时候,裙摆微微翻动起来。
林空竹就是看到这一抹淡绿色裙摆才停下来的。
彼时他和徐乔阳等人打的已经有些不可开交,四对一,他想要全身而退多少难了点。
但比起这些金贵的公子哥儿,林空竹作为自小摸爬滚打着活过来的‘经验’自然是要多一些,占不了便宜却也不会吃亏。
相反徐乔阳等人因为觉得林空竹‘不值一提’,把人看轻后打了没准备的仗,一时间狼狈的紧。
就像他绝对没想到自己主动挑衅要干的这架,一开始就被林空竹把手腕弄脱臼了——徐乔阳算是一开始就退出了这场干架,只会捂着手腕嗷嗷叫了。
还不忘气急败坏的跳脚,指使着秦沨他们:“上!揍!他妈的给我揍死林空竹这B!”
他把自己手腕弄脱臼了,那自己就得还林空竹一个骨折都不算轻的!
只可惜,这是徐乔阳的幻想。秦沨他们三个加在一起,在林空竹面前也顶多算是人多了一点的草包而已。
少年俯身从后面随手拎起一块板砖,毫不犹豫的就对上秦沨他们拿的棒球棍,丝毫不落下风。
他打架时那种冷硬沉默的态度,就像一个杀伐果断不计后果的刀尖邪徒,很轻易的就能让秦沨他们这种绣花枕头感到畏惧。
而他们心中有了畏惧,对于林空竹而言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秦臻跑过来的时候,少年实际上是正按着对面三个人揍,只给秦沨他们打的恨不能抱头鼠窜,全凭借那么一点中二之心硬撑着才没张口求饶。
但林空竹眼睛尖,在少女离得远远的时候就认出来她那一抹淡绿色的裙摆,一瞬,似乎女孩踩着帆布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听在耳朵里都很鲜明。
电光火石间,林空竹诡异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艹你妈的!”秦沨被欺负的红了眼,张牙舞爪的手臂一拳就挥在了林空竹的腹部:“你他妈的也敢打我?去死吧你!”
无能狂怒的吼完,秦沨才发现自己这一拳居然真的打准了,还把林空竹打的摔在了后面的墙上软软的倒了下去。
眼看着少年垂着头捂着自己的胃坐在了地上,就连秦沨自己都有些懵——他怎么也没想到,以林空竹的身手来说,自己刚刚的那一拳是能打准的?怎么回事?
被动挨打的时候秦沨气得要死,可现在真的‘反击’了一波,他又一头雾水的有些懵了。
正当秦沨站在原地纠结要不要趁机继续揍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喝:“喂!胡同里那几个九中的!干嘛呢你们?”
糟糕,是九中负责巡逻校内校外的安保大爷的声音。
秦沨和徐乔阳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迅速撒丫子就跑。
“你们这几个学生!”骑自行车的安保大爷看到他们二话不说就跑,气得不行,一面按着铃铛一面追:“给我站住!你们都是哪个班级的?这个节骨眼还敢打群架?”
徐乔阳他们能站住才有鬼,跑的愈发快了。
没一会儿,他们和安保大爷的声音就都渐行渐远了。
林空竹倚在墙根等了半晌,才看到那双意料之中的白色帆布鞋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林、林空竹。”秦臻看着少年身上穿着的校服都破了,修长的手指捂着自己的胃,声音就不自觉的开始打颤,是焦急害怕到了一定程度的惊慌失措:“你没事吧?”
少年闭了闭眼,半晌后才睁开,轻声回答:“没事。”
除了胃的那个位置被刚刚掼的一拳弄的有些痛以外,整场群架中,林空竹也就唇角破了一块而已。
可就偏生唇角那块破碎的青紫在冷白的皮肤上尤为明显,再加上他靠在墙上捂着胃,无端就给人一种很严重的‘受伤’感。
林空竹抬眸,正对上女孩的眼睛——她澄澈的瞳孔里情绪一览无遗,无非是紧张,焦急,无措。
于是少年抿了抿唇,心里不由得就检讨起自己来。
的确,他刚刚完全可以躲过秦沨的那一拳,可在看到女孩跑过来的身影后,鬼使神差的就变了思路。
林空竹选择了一场自导自演的受伤,把自己本来稳占上风局面引导成了被秦沨打的站不起来。听起来真的是心机的要命,就好像故意搏小姑娘同情一样,但是……不可否认他有一部分心思是这么想的。
大抵,是因为林空竹性子还是倨傲并且想保持着自己濒临破碎的‘人设’吧。
他在秦臻眼里是一个三好学生,绝对不会出错的老师形象,还有可能……有一些别的形象在。
在这种堪称裹挟一样的目光中,他能做出平日里绝对不会露出的一面——例如肆无忌惮展露自己的阴鸷和晦暗,毫不客气的下黑手打人么?
不好意思,林空竹还真的不想。
所以说他到底是虚荣,无论如何都想在女孩面前保持着一贯的姿态。
林空竹有自己的骄傲,他还不想露怯。
所谓的怯,或许能让他在□□上不收到侵害,会打架也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很牛逼,但这些都是少年不愿意面对的过去。
他之前为什么一再容忍徐乔阳的挑衅,就是因为林空竹并不想再动手。
一旦动手,他仿佛就又被拉回到以前那些青礼的岁月了,暗无天光,几乎每天都会处理一些寻滋挑事的麻烦事儿……拳头厉害,也是这么练出来的。
这些东西林空竹并不想让秦臻窥探到,所以少年宁可生生的捱了秦沨的那一拳,哪怕他本来胃就不好。
“可、可你看起来不像没事啊。”秦臻纤细的手指抓住自己的裙子,棉麻的布料在她手中成了一团,女孩声音不自觉的降低,就好像怕弄疼了他一样:“林空竹,我送你去医院吧?”
少年没回答,唇角轻抿着直接扶着墙站了起来。只可惜踉跄了一下,牵扯着本来脆弱的胃,竟然没站起来。
“呀。”秦臻连忙伸出手:“我扶你吧。”
林空竹抬眸看着那只纤细白皙的手。
少女穿着及膝的裙子不方便大幅度弯腰,只能有些僵硬的把手甚至,十根葱削一样的指头白皙水润,指尖粉嫩干净。
自己的,几分钟之前刚刚打完人,几秒钟之前扶着污糟的墙面,未免太不方便
林空竹手撑着身后的墙又用了一次力,这次终于站了起来。
“谢谢。”少年唇色有些苍白,冲着秦臻道了个谢才转身离开,已经破了的校服脱下来后,少年只穿着单薄衬衫的背影几乎请收到形销骨立。
秦臻看着,瞳孔就忍不住轻轻缩了下。
平日林空竹是从来都穿着外套的,现如今脱了下来,秦臻才发现他比自己刚认识他的那个穿短袖的夏天时都瘦了许多。
女孩怔怔的看了几秒钟,咬了咬唇还是没忍住小跑着追了上去。
“林空竹。”她在背后大声叫他的名字,看着林空竹脚步顿住,才问:“他们为什么打你?”
“没有原因。”林空竹没回头,声音在冷空气里隐约被吹散,更加的淡:“少年人的世界里,看不顺眼的恶意多了去了。”
他早就习惯了。
其实林空竹觉得少年时总是好的,因为成年人的世界里,手段更加卑劣。
秦臻脚步僵在原地,眼看着少年清瘦的背影渐行渐远,而他的手却是一直捂着胃部的——刚刚秦沨那一拳一定打的很疼。
妈的,那个垃圾。
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秦沨和徐乔阳,离的老远就觉得他们的身影熟悉了,只是秦臻莫名觉得林空竹不会想让她提起他们的名字,所以她也没说。
直等到林空竹走远,秦臻才沉着脸拿出手机,毫不犹豫的拨通了110——
“警察叔叔,我要报警。”
“有人在九中门口打群架,把人都打伤了!”
“肇事者地址是……”
毫不犹豫的把徐乔阳和秦沨家里的地址和警察说了后,秦臻才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
当天晚上,那几个动手揍人的特权生全都‘罪有应得’的进了警察局。
秦臻正和徐莹还有秦屿难得三个人凑一起齐整的吃个饭,结果吃到一半秦屿放在一旁的电话就响个不停,男人蹙了蹙眉本来不打算接,可一看到屏幕上来电显示是秦呈的名字,想想还是接了:“什么事?”
“大哥,刚刚警察突然来我们家了,说是小沨在学校里和同学打群架,还说……”秦呈的声音很急,还有一点懵着的小心翼翼:“还说是臻臻报的警?”
秦屿闻言,抬眸看了秦臻一眼。
坐在他对面的小姑娘分明听到了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可依旧无比淡定的该吃饭吃饭,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嗯。”秦屿见状,对秦呈道:“打架了就去警局,先挂了。”
说完不顾对面秦呈焦急的声音,干脆的就把手机扣下了。
秦屿问正在那慢条斯理喝粥的秦臻:“真是你报的警?”
“是啊。”秦臻在徐莹和秦屿都有些迷惑的眼神里,把唇齿之间的东西都咽下去后才不紧不慢的道:“秦沨和徐乔阳欺负同学,打群架,不应该让警察叔叔教育一下么?”
她说的理直气壮,一副为民除害的正义模样。
秦屿看着,就忍不住笑了——他不知道自家闺女抽什么风,但惯着总是没错的。
对于他来说,秦臻是属于他的‘老来得女’,从小秦屿就习惯了把她捧在手心里惯的无法无天。女儿做什么,都是正确的。
不过偶尔,他也会打趣一下:“是不是他们两个惹你生气了?”
“是啊。”秦臻皱了皱鼻子:“真讨厌。”
于是正陪着秦沨去警察局接受调查的秦呈就接到了自家大哥发来的一条信息,上面的内容简单,却叫他看不懂。
[大哥:好好管管秦沨,别让他到处惹事。]
???
秦沨到底惹什么事了?居然能让秦屿亲自给他发消息叮嘱,这下子可让秦呈有些慌了——说实话报警了来警察局都不算什么,但是惹秦屿不开心了那可就不行了。
秦呈左思右想,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斟酌询问了一番。
结果对面的秦屿听了,只淡淡的一句话:“惹臻臻不高兴了,看着办吧。”
……
这秦呈哪敢不重视?
等花钱把秦沨保释出来后,他第一时间就押送着自己这没出息的儿子去秦家老宅给秦臻道歉了。
“听着,我不知道你怎么惹到秦臻了。”秦呈脸色黑的很,等着秦沨警告道:“但去了你大伯家,第一件事就是好好道歉明白么?”
秦沨不敢不明白,一脸懵逼的点点头。
说实话他有点委屈,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揍,还莫名其妙的进了警察局,甚至他现在都没搞得清自己为什么人生中第一次进局子,就要被迫去和报警抓他的秦臻道歉。
秦臻,可真是她亲堂姐,太狠了。
到了秦宅后,秦呈就连忙去书房找秦屿了。秦沨看着正坐在客厅沙发里玩手游的秦臻,凑过去弱弱的说:“姐,我错了。”
“哦。”秦臻眼皮都不抬一下,慢慢咀嚼着水果沙拉里的梨子,淡淡的问:“你哪儿错了?”
……
这倒是问住秦沨了,他还真不知道。
秦臻抬眼看他,见到这人委委屈屈的站在自己面前就气不打一处来。少女忍着骂人的冲动,佯装成小大人似的问:“我问你,你干嘛要去打林空竹?”
原来她是因为这事儿报的警?秦沨愣了一下,呐呐的说:“徐乔阳叫我去,呃,我就去了。”
“他叫你去你就去?”秦臻冷笑:“那他叫你干嘛你干嘛?去杀人你也去?”
秦沨被呛住了,张了张口,什么都说不出来。
“滚吧。”秦臻曲起细长的腿,把枕头抱在怀里,皱眉看向窗外不看他:“看到你就烦。”
“姐,我也很冤枉啊。”秦沨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抱怨:“我也被林空竹那…那家伙打了一顿,我还伤的更惨呢,脸都被打破相了!”
秦小少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平时最注重的就是他这张脸蛋了。
“可得了吧。”秦臻冷笑:“我都亲眼看到了,就是你打人家。”
秦沨愣了:“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他诧异的点是在于秦臻如果真的看到了,画面怎么会如此颠倒黑白——明明就是他们被林空竹压着打才对啊!
“你敢说你没一拳打在人家胃部?”秦臻嗤笑,对他的辩驳的口气异常不屑:“做了就承认,怎么还撒谎呢?”
冤、冤枉啊!
“那是最后!我才打到他一下!”秦沨快要气死了,急吼吼的辩解:“之前都是他一直打我来着,我手臂都软组织挫伤了,另外两个哥们儿伤得也不轻,还有徐乔阳……”
“行了,你能不能别扯了?”秦臻不耐烦的打断他:“瞎说什么呢?林空竹能一个人打你们四个?秦沨,你学习差就算了,怎么瞎话也编的这么不着四六。”
秦沨急了:“我没编,真的是他打的我们,一个人打我们四个!我他妈哪知道那家伙怎么那么会打架!”
“行了我不想听你说了,他那么瘦,你跟我说他一个人打你们四个?”秦臻自有自己的一套判断,她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滚:“我现在看到你就不开心,还要继续惹我不开心?”
那秦沨可不敢,毕竟秦臻一旦不开心了他大伯就不开心,秦屿不开心那秦家所有人都甭想开心,都得遭殃。于是他打了个冷战,忙不迭的溜了。
“打了人还倒打一耙。”秦臻轻声嘀咕,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可真够损的。”
送走秦沨后秦臻也没有上楼休息,因为她知道一会儿还会有人找上门来。
果不其然,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徐乔阳就给她发信息了,内容简言意骇:[臻臻,我在你家门外,出来见一面行么?]
秦臻没怎么犹豫,接到电话就套上一旁的大衣出去了。
她知道秦沨只是被人当枪使的一个愣头青,徐乔阳才是幕后主使,可是他怎么敢的?明明自己早就已经警告过他,不要去招惹林空竹了。
面对秦沨的时候她只觉得生气,但现在看到徐乔阳,可真就觉得有点讽刺了——尤其是徐乔阳左手手腕那里不知道为什么缠着一圈绷带。
“嗯?”秦臻走过去时拢了拢自己的大衣,看着徐乔阳的手腕,一本正经的关心道:“受伤了么?”
“……臻臻,别这样。”徐乔阳闷声道:“你明明都知道发生什么了。”
他正在医院处理手腕脱臼呢就被家里人和警察局的人带走,听到警察说接到秦臻的举报电话,当时脑子是真切的‘嗡’了一声。
“嗯,我知道。”秦臻看着他微笑:“所以你来找我干嘛?兴师问罪呀?”
她报警了就报警了,可没有半点想和徐乔阳道歉的想法。
“我不是这个意思。”徐乔阳抿了抿唇,隐忍的说:“我就是想和你说,打同学是我的不对,但是…我和林空竹有私人矛盾。”
而所谓的私人矛盾,自然不言而喻。
毕竟徐乔阳那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心思大家都知道,就是没有挑破那层窗户纸而已。但对于秦臻来说,他的爱意自作多情且麻烦。
少女皱了皱眉,索性直接问了:“和我有关?”
徐乔阳愣住,一时间有些失语。
“如果和我有关,那我也真的很倒霉啊。”秦臻眼里没有一丝笑意,却挑起唇角做出一个笑的弧度:“徐乔阳,你找人麻烦,还要拿我当幌子啊?”
徐乔阳想到之前暗示秦沨找麻烦时候口口声声‘要为我姐讨回公道’,登时心虚的不行。
尤其他本人为宣之于口的那些心思,更让人心思,如今秦臻竟然一副要点破的模样,让徐乔阳始料未及又手足无措,僵硬的握紧了拳头。
两个人定定的对视半晌,寂静的空间里似乎只有耳边的风声。
“算了。”半晌,秦臻吐了口气,到底是没有把话说开让徐乔阳颜面扫地,只闷闷地道:“徐乔阳,你座位搬走吧,别坐在我后面了。”
这话她早就想说了,只是之前没找到机会。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垂眸点了点头。
“天怪冷的,你回去吧。”秦臻声音柔软了一些,素白的手裹紧自己的大衣:“我也要回去了。”
外面怪冷的。
“臻臻,等一下。”徐乔阳把她叫住,犹豫了一下还是斟酌的问:“那个林空竹,你是不是对他……”
“徐乔阳。”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少女干脆的打断,回身看着他蹙眉道:“不要臆测我的事情,也别说我不爱听的话。”
徐乔阳抿了抿唇,垂在身侧的拳头握得更紧——有一件事情他想问很久了,他总觉得……秦臻似乎对林空竹那小子有点意思。
只是秦臻一向不喜别人打听或者猜测她的事情,哪怕一点点的苗头也不行。
可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里埋下了,就是很难除掉的了。
该说的话,徐乔阳觉得自己还是要说。
“臻臻,离他远点。”少年忍不住提醒:“林空竹绝对不简单。”
徐乔阳觉得自己似乎之前太过于小瞧那家伙了——林空竹那种打架时候的狠厉和漠然,就好像在面对家常便饭一样的惯性,让人仔细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他之前在朋友开的夜场里见到过不少社会上的打手,还有一群从小生活在鱼龙混杂环境中的社会渣滓。
那些人身上都有一种不要命的狠厉气质,徐乔阳能感觉到林空竹身上也有。只是比起来那群人来少年身在学校,气质自然少了几分流里流气。
但是一些匪气却是藏不住的,稍加试探就能看的出来。
而今天晚上的那场干架,就正巧是一次试探,徐乔阳无声的摸了摸自己的左手,不自觉的想到了林空竹面无表情的把自己手腕拧脱臼的那一幕。
秦臻本打算离开的脚步一顿,微微侧头:“什么意思?”
徐乔阳把自己缠着绷带的手腕举到她面前,一点也不夸张渲染,只说实话:“他很会打架,在你面前装的人畜无害,但其实很危险。”
秦臻仔细瞧了瞧他的手腕,脑中闪过刚刚秦沨委委屈屈的控诉,不由得眯了眯眼。
如果他们两个说的是实话的话,那么林空竹……就更有趣了呢!
“哦。”秦臻心下这般那般的琢磨着,面上点了点头问他:“还有事么?”
“臻臻,我不是开玩笑。”徐乔阳因为她的态度皱了皱眉:“你最好听我的,离那个林空竹远点才好。”
“徐乔阳,管好你自己吧。”秦臻笑了,少女歪了歪头,十分娇憨可爱的气人:“不想听呢。”
说完,她就蹦蹦跳跳的回了老宅,颇为开心的模样。
如果徐乔阳和秦沨他们说的是实话,那说明林空竹之前并没有一个人面对四个人就被动挨揍,值得开心啊。
谁先去挑事谁受伤活该,因果报应屡试不爽,秦臻可一点都不同情呢。
对于秦臻而言,林空竹实际上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有了这场无妄之灾,她只希望他真的没有太受伤就好。
只是第二天上课时,看着身旁空空如也的座位,秦臻就有点发懵——她感觉她的希望破灭了,林空竹可能还是身体有恙,否则为什么他今天没来上课呢?
下课的时候,秦臻忍不住跑过去问班主任:“刘老师,林空竹怎么没来上课啊?”
刘玫刚打算离开教室,闻言停住脚步,推了推眼镜:“这个啊,林空竹今天早上请假去医院了。”
老师说话的时候,秦臻可以明显捕捉到她镜片背后那双眼睛里划过一丝明显的担忧,而她一说完,自己也开始着急了。
医院?居然严重到要去医院的地步了么?
秦臻咬了咬唇,直接问:“老师,他去哪个医院了?”
这个时候,她一点也不介意动用一些‘特权生’的架子,想着问到地址后请假去看看林空竹呢。因为昨天林空竹一直捂着胃,情况看起来真的不是太好的样子。
如果一直在学校里待着,秦臻承认她是真的控制不住的担心,胡思乱想。
不过秦臻这次是有些想多了,林空竹请假上医院不是因为胃疼,而是因为别的事。
虽然被秦沨打了一拳后胃是挺疼的——他一开始还没太放在心上,回家简单的吃了点饭,但等到晚上突然一阵绞痛全都吐了出来林空竹才意识到自己再这么随随便便的糊弄下去,身体可能真的是要透支的。
少年趴在洗手池前吐了个精光,而后看着镜子里面孔瘦削的自己,有些狼狈的笑了笑。
从茶几抽屉里摸了两片止痛药吃上也没什么大用,而且胃里的痛感逐渐蔓延到全身后,就仿佛身上的那些旧伤口也都跟着一并疼起来了。
林空竹被这翻来覆去的疼痛折磨的咬牙想要挺过去,可额上很快就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渐渐的,身上也都是汗,湿漉漉的,可被屋里的冷空气逐渐浸透的冰凉后黏在身上,只感觉苦不堪言。
枕边的手机就是这个时候响起来的,少年闭着眼,并不想理,可那震动声就和催命一样响个不停,嗡嗡的一直闹。
林空竹蹙眉,长臂捞起手机,就这么闭着眼睛接了起来。
“林空竹。”结果对面传来一道女人的声线,并不尖利刻薄,却犹如一根冷冰冰的针一样扎进少年的脑袋里,让他瞬间睁开了眼。
他听到电话里的女人很不耐烦的问:“怎么这么久才接?”
少年没说话,眼睛定定的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唯有呼吸声传了过去。
而对面的女人也似乎并不需要他说话回应,自顾自的说:“体检的日期到了,你明天来一趟医院吧,我安排了人。”
“记得和学校请一天假,明天必须过来。”
必须,又是必须。
从小到大,林空竹不知道听到过多少次她这般趾高气昂的命令,现如今他不但烦透,更是听到这女人的声音都觉得恶心。m.XiaoShuo530.Com
他一向冷漠惯了,鲜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刻,但不知道是因为此刻疼痛难熬还是怎的,林空竹就是忽然感觉某处防线有些坍塌的错觉。
他声音很冷,言辞几乎是锋利的:“我说了,我不会再去体检,你他妈少给我打电话。”
对面的女人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静默了半晌。
隔着无线电波的两个手机里只有呼吸声,弥漫的全是静寂到近乎窒息的氛围。好一会儿,电话对面的女人才重新开了口:“林空竹,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
林空竹淡淡道:“很清楚。”
“好。”女人气笑了,二话不说的挂了电话。
林空竹也把手机扔在一边。
他很清楚拿女人的手段,也不知道她会想出什么法子对付自己,但此时此刻,天塌下来他也只能休息睡觉。否则就算明天逼不得已真的要去体检,他也不能虚弱到爬着去。
少年修长的手指依旧按着胃,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吃的止痛片渐渐发作的缘故,他逐渐觉得没那么痛了。
天空隐约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林空竹脑袋倚着床边,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
睡的到底是不太踏实的,少年不知道自己迷迷糊糊的休憩了多久,总之还是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的。
这次打来的却是他家青礼的两位老祖宗,林空竹勉强的睁开眼看清后便不敢怠慢,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才接了起来:“外婆。”
“空竹啊,你和你妈妈吵架了么?”外婆的声音有点担心,絮絮叨叨的嘱咐:“她电话一早就打到我们这里了哟,空竹啊,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妈妈,遇事好好商量,别和她吵起来才好呀。”
林空竹听着,有些疲倦的闭了闭眼。
果然,每次他一反抗,那女人不是找到学校就是会给他外公外婆打电话。他给老人家换过号码了也没用,她总有办法弄得到。
想到这里,似乎五脏六腑都跟着一起疲乏起来,每个细胞和毛孔都散发着浓浓的倦意。
但没办法,他不能让老人家跟着他担心。
于是林空竹沉默片刻,修长的指尖轻轻点了点手机背面,轻声和姥姥说:“没有吵架,放心吧。”
挂了电话后,少年便起身洗漱穿衣服,途中还不忘给班主任刘玫打电话请个假,就说自己生病了要去趟医院——既然躲不过,那还不如早点去,早点解决。
高中的学生想要请假没那么简单,刘玫仔仔细细的询问了林空竹一番身体和医院,得到他下午会回去上课的回答后才谆谆叮嘱着挂了电话。
做抽血化验的体检之前不能吃饭,林空竹换好衣服后直接戴着口罩就出了门。
口罩遮住了少年大半张脸,只留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和一片冷白的皮肤,在冬日的冷空气里却也没因为这个口罩的遮挡添几分暖,反而有种更冷峭了的感觉。
等林空竹坐车赶到医院后,不出意外,果然已经看到陈明朗在门口等着他了。
“阿竹,这儿。”陈明朗见到他,微笑着招了招手:“快过来吧。”
在林空竹的记忆里,这位穿着西服斯斯文文的男人,脸上总是挂着这么一副招牌式标准假笑,看着就虚伪的紧。
少年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并没有说话。
他任由陈明朗把自己带去了vip通道直达的体检区,全程一语不发,配合的填着各种检查需要登记的表格。
“阿竹,你早上没吃东西吧?”陈明朗看着少年摘下口罩后苍白的脸,若有所思的道:“老规矩,有些检查是得空腹的,连水也不能喝。”
林空竹笔尖一顿,几秒后又继续写:“没有。”
“那就好。”陈明朗松了口气,笑起来:“检查很快就能做完,到时候夫人知道也会很开心的。”
“当然。”林空竹听到这句也笑了笑,把填完的表格递给旁边的医护人员后,抬眸看着陈明朗:“什么都想着她,你真是她身边最忠实的一条狗。”
少年漆黑的眼睛冰冷,目光锋利透彻到好像能直接刺进人的心里。
这么不客气的话让陈明朗猝不及防的愣了一下,半晌后才恢复神色自如的状态,笑道:“过奖了,去做检查吧。”
陈明朗安排的检查全部做完大概在两个小时后,林空竹本来之前就被胃里的疼痛折腾的不轻,现如今又空腹被抽了几管子血出去,等他按着针眼离开检查室的时候,脸色已经白的和纸片一样了。
少年不想被人捕捉到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一走出检查室就戴上了口罩。
只是在医院大堂的窗口取之前留下的身份证时,还是被一道‘意外’的声音认了出来:“林空竹!”
林空竹听到有人叫自己,诧异的侧头,居然看到秦臻纤细的身影由远及近的跑过来。
少女显然是跑累了,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缓了半晌,才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你真在医院里啊,刘老师说你生病了我来看看,你没事吧?”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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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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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玉寺人的白月光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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