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又是萧愁那张脸和他温暖的掌心,甚至还有细碎的吻,从眉心开始,至眼角结束,不曾逾越分毫。
总之这两种情况对楚长天而言,都不是什么为非作歹的噩梦……甚至有些旖旎,而昨夜的雷雨也没引发他骨痛的老毛病,难得舒坦。
清晨的微光透过他薄如蝉翼的纸窗,恍恍惚惚要将他叫醒时,楚长天留意到一片白茫茫里,有个陌生人的背影,站在泰山苍天古木下,忽而古木支离,燃起燎原的大火,天地顷刻塌陷……
楚长天毫无预兆的睁开眼睛,他口干舌燥,心跳剧烈的像要蹦出胸膛,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陌生人的声音,“喜欢这个梦吗?”
“喜欢个大头鬼。”楚长天烦躁的揉了揉眉心。
这怕是一块藏着刀片的糖,猝不及防给他塞进嘴里,等含化露出割嘴的锋芒时已经来不及了,差点没吃出个好歹来。
“怎么我前半生平平淡淡就过来了,现在却如此惊心动魄……感情还不能好好养老了。”楚长天嘀嘀咕咕着起床,又嘀嘀咕咕着去洗脸,全程没喝上一口水,等迎头撞上萧愁时,嗓子已经沙哑的说不出话了。
“啊啊……”楚长天指了指自己的嘴,萧愁立马反应过来给他倒了杯茶,将萧愁涌动不安的心绪给浇平了。
他将昨晚的梦一五一十交代给萧愁,末了又道,“那造梦人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裴放生或付策书……这哥三是不是胞胎?你们妖魔有成串儿的吗,比如葡萄,石榴籽儿,举家得道?”
饶是萧愁将楚长天这玩意儿当成个宝,觉得他全身上下无处不好,这时候也想将嘴缝起来,让他当个可爱的哑巴。
“葡萄藤可以成妖,葡萄不行,石榴树可以成妖,石榴不行。就像人修仙,难不成眼睛、鼻子、耳朵都独立出来,最后他修成个肉球仙?”萧愁眉眼一弯,几不可查的笑了笑。
他心里想着就去做,伸手捂住了楚长天的嘴,将他后面的话全堵在嘴里,楚长天“呜呜”了一通,张开獠牙,对准掌心啃了下去,啃出上面一排完整的牙印。
因为嘴不着力,所以啃得并不疼,萧愁收回手的时候,对着牙印发了半天呆,然后珍而重之地攥在手心里,在上面亲了亲。
“……”萧愁城墙厚的脸皮红的滴血,他眼神飘忽的在四周闲扫一圈。
鬼捕司向来清闲,这会儿才鸡鸣三声,那帮爱看热闹的下属恐怕整夜未眠,正探着脑袋一个叠一个的藏在墙角看热闹,其中以解相思最骚,恨不得附上楚长天身,来个热情似火的投怀送抱。
“奇怪,”楚长天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他皱眉道,“宁儿呢?”
韩宁儿对什么都好奇,照理说,她没整晚趴在楚长天门上偷窥就算谢天谢地了,怎么可能这会儿还有热闹不凑——这世上能阻止韩宁儿奔向八卦的只有两种情况,一是打折了腿,二是砸坏了脑袋。
“遭了……”楚长天猛地想起付策书。
这来历不明的人跟韩宁儿玩得极好,加上天牢那种地方韩宁儿不曾去过,一直念叨着要看看,天赐的良机,这向来用脚后跟思考问题的小姑娘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才有鬼了!
楚长天刚准备去扯皮捞人,茅草屋中忽然听到传旨太监那不阴不阳的声音,他吊着嗓子嚷嚷,“圣旨到,鬼捕司还不快显形接旨。”
昨晚闹成那个德行,想也知道圣旨没写表彰的话,不过鬼捕司头上扣着的屎盆子从无间断,就算远在千里外,谁家麦苗被田鼠咬坏了根,都怪鬼捕司没个猫头鹰来逮,所以楚长天宠辱不惊,点点头,示意给逢生开门。
逢生是个谦逊的人,就算已经身居高位,极得昭明文帝的欢心,仍是谨言慎行。他手里托着圣旨,代表的就是皇上,所以不能低着头,乃至有种难得一见的骄矜,但楚长天还是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一点形不外露的隐忧。
“楚大人,”逢生先没有宣旨,而是低声说了句,“陛下也是无奈,这次皇城损失惨重,加上前些日子……总要有人负责,否则民间传言纷纷,朝堂上也不好过,闹起来再翻出陈年旧账,大家都下不来台。”
“这皇帝当得,又看这个脸色,又怕那个不满……真要这么憋屈,我们陛下那性子,真能坐的下去?”楚长天丝毫不为赵常酬开脱,让逢生的言辞摔在地上四仰八叉。
逢生脸色煞白,大概没想到楚长天如此大逆不道,这些话别说讲出口,就是随便听一听都罪无可逭当株九族了。
他当机立断,将圣旨弄得哗哗作响,外带清了清嗓子,生生将楚长天的话音压了下去。
“鬼捕司楚长天接旨……”逢生道。
一拖三丈长的调子甚至惊飞了树顶上一窝喜鹊,只剩下乌鸦得意的嘲讽声,宣告鬼捕司坚挺了这么久,终于在作死的边缘把自己作死了。
“什么其罪昭昭,什么行止不检,他赵常酬的脑子有指甲盖大吗?鬼捕司说取缔就取缔,他可曾问过四海万民,邻边诸国?!”
还没等楚长天发泄出来,逢生就已经捂着耳朵先行告辞了,所以此刻,楚长天也就是在自家地盘上逞逞威风外加亵渎旨意……
这一卷黄帛被他扔在地上还踩了两脚,黎明终于完全揭开原貌,将安静的金陵城拨弄醒,繁华声穿过街道与围墙……楚长天看了那张圣旨良久,终于还是捡了起来,掸掸灰尘跟脚印,收在了袖子中。
“我先去天牢里找宁儿,你们呆在这里——萧愁你也是,都别行动……万事等我回来再说。”楚长天叹着气嘱托,“无论如何要保全鬼捕司,这不仅是一个名头,也是天下妖来妖往所受的条例和约束,倘若真的败在我手里,我也只能以死谢天下了!”
这话说得萧愁一阵心惊肉跳,揣着手也装不了高深莫测,他目送楚长天离开,随后望夫石似得杵在院子口。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恨不得路上随便拽个人都要唠一句,“我同楚大人一时不见如饮隔夜白水……索然无味啊。”
饶是解相思这样的风月老手都觉得看不下去了,堂堂妖魔共主干什么不能成,偏偏在楚长天后院里种蘑菇,还怕这蘑菇品相不好,入不了楚长天的法眼——
楚长天这狗屁东西哪来这么大的福分。
“尊主,你若是真的担心……”解相思刚准备现装个月老,将这两根红线再描粗一点,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尊主?尊主?”WwW.XiaoShuo530.com
那瞪着眼睛一动不动的人居然在慢慢融化,先从一张脸开始,眉毛头发往下掉,然后是眼睛鼻子嘴……饶是解相思见多识广,还是给吓了一跳。
最后这个“萧愁”现出原形来,只是一截用到尽处的蜡烛和一张纸,那纸上写“蜡烛帮我收好了,不能有差池,这是我的珍藏”。
“……”早知道赤地穷山恶水,什么都缺,但没想到连蜡烛都成宝贝了?
萧愁正给鬼捕司众人表演“左耳进右耳出,别听上头瞎哔哔”的时候,楚长天已经到了天牢门口。
金陵城的天牢是归京兆尹管的。
大楚元年从长安迁都金陵,京兆尹一职一度废了又立,曾一个月内连罢两任,直到昭明二年初,金陵繁盛初具雏形,四方来客恩怨诸多,打架滋事屡禁不止,天子脚下不能没有地方官,这京兆尹才正式定下了。
过两日,小太子就会顶替现在的京兆尹正式上任,但毕竟金陵地广物博,人来人往,事务交接异常繁复,不是几日就能完成的,所以小太子一时半刻还只是挂名。
现任的京兆尹姓冯,七十冒头,直往八十过去了,一脸的褶子,老眼昏花的不行,“马”能认成“鸟”,为此还曾作长赋,胡说八道什么,“古人乘马,今人坐鸟,是马不如鸟,还是鸟不如马”,短时日就传成了一宗笑话。
但这位冯大人虽然颟顸昏庸,但到底是冯家的老人,还是当今陛下的三舅姥爷,笑归笑,都是放在私底下笑,还是会给他留一点面子。
可今日这位冯大人不幸遇上了楚长天,别说给他面子,就是赵常酬的面子都被楚长天踹了两脚,现下还破破烂烂在袖子里揣着。
楚长天在衙门里几起几落,一道烟云般的影子直接窜进了天牢中。
京兆府的天牢中关押着许多罪魁恶首,所以防卫严密,不过再严密终究只是肉眼凡胎,鬼捕司虽无天牢,却有桎梏妖魔的禁地,赤地未发来引渡令时,作孽的妖魔总要有收容的地方。
这地方关押的可都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人物,楚长天跟他们纠缠久了,潜入天牢轻而易举。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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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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