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道“卍”字佛印,金光璀璨,但只是巴掌大的一块,且一闪即逝。
鬼捕司中有古书,古书记载,天地由一生二时西方竖起雷音塔,塔中钟鼓长鸣,驱散氤氲在中间的混沌之气,使四海之内能生万物。
后千年,塔中钟鼓养形,渐渐有得道之意,恰逢萧愁第九道天劫,天下万物要生神智的都分上一羮,可这一羮是妖魔渡劫所引,故此钟鼓未能成佛。
“碌碌”楚长天的脑海里长出了这个名字。
“萧愁,”楚长天撑着下巴颌,“你们妖魔会成双入对的出现吗?”
“一般不会,妖魔独来独往,除非弱小非得依附,又或者心意相通,否则侵入对方规定的距离,两者就会打个头破血流。”萧愁比划了一下,“妖魔越强,就会将领域规划得越大,近身三丈至一尺不等。”
“那魔佛跟妖神的感情好吗?”楚长天又问,“好到形影不离的地步?”
“……”随即,楚长天就从萧愁的脸上得到了答案。
“怎么想起问这个?除了王枝远,碌碌也来金陵了?”萧愁的脸色有些难看,“一个个擅离职守。”
“先别计较这个,”楚长天笑眯眯的,跟偷到油的耗子没什么两样,“妖神、魔佛这不是个摆在眼前的破阵组合吗?要越谣做什么,弄个不好阵没破还将自己搭进去。”
“可是长天……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人怎么会恰好在这时来到金陵?”萧愁窥到了一点令人不舒服的事实。
身后就像有一双大手,瞒着萧愁在调遣赤地人马,这就足够妖魔共主震怒了。
“天道与人博弈,都想占个上风,以我为子,一个不想破,一个又要立,最后只能我捡便宜。”楚长天不以为然,“都送上门了,焉有推拒的道理。”
萧愁平生不喜欢被人玩弄,若人在网中,他宁可同归于尽也要摆脱这层束缚,可现在他却觉得乐在其中,也渐渐开始明白楚长天的心情。
且不管对方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做什么样的安排,反正最后方便的都是他两,坐在家里等东风满地刮,而真正参与其中你死我亡的两者不管谁胜谁负,萧愁都乐得成全。
金陵的夜色数年不见的安静,灯红酒绿都被黑暗掩盖,只剩下繁华之下的废墟。
残垣断壁还未修理干净,下弦月勾着梁上飞檐,星光细碎,偶尔飘过乌云,将天上地下挡了个一丝不漏。
夜还不算深,但家家户户几乎没有亮灯的,虽然不知道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人心里这点危机感总是在的,早早吃了饭将孩子哄睡下,便就着一点几乎看不到的烛焰芯绣花或读书。
萧愁站在客栈的屋顶上,清风卷起他的发尾同衣袍,半边月色给他做了陪衬,而楚长天则盘着一条腿坐在他身边,手里还拎着酒壶,里头不敢装酒,是易北望给他调理身体的药汤,去了药味,喝起来像是槐花蜜。
妖魔共主的瞳仁熠熠,夜色中有暗涌浮动,能让万妖显形的禁令飘然而生。萧愁抬手弹去几字,掐头去尾,这才将禁令颁出,不一会儿王枝远和碌碌甚至易北望都落在他面前,恭恭敬敬半跪着,就连皇宫中都闹腾了半宿。
“尊主。”王枝远有些狼狈,身上虽然没有伤口,但衣服上全是血,还有污泥跟水,妖神的威风去了一大半,但看起来仍是清风朗月,拒人千里。
妖魔共主的禁令是针对天下妖魔的,萧愁在上动了手脚,修为低等的小妖们感觉不到,但是金陵城中的九天却像扯着骨皮一样不得不来,就连粟离这般已经脱出统辖的也会受其所制。
碌碌面相柔美,但身材高大,非男非女,他给楚长天的感觉同越谣完全不同,越谣佛性常常盖过妖气,因而所修也偏向正统,神入定时驱魔降妖,但碌碌就是纯粹的佛魔半身,阴阳调和相生不相克,有种异常的平衡。
而且,楚长天有种寒毛直竖的感觉,这位魔佛大人跪得仿佛不是妖魔共主,而是楚长天自己。
王枝远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蒙住的眼睛里有一黑一白两道光影,离得很开,但有一部分却在交融,偏偏这两道光影他还十分熟悉——萧愁跟楚长天。
王枝远咬牙,“好你个鬼捕司楚大人,先要我修补河道以赎罪过,现在又将我唤来……如此反复无常,我看你根本就是戏弄于我!”
似乎觉得这番说辞哪里不对,他又补充了一番,“你到底使用了什么妖言惑术,竟能差遣尊主大人!”
“……”楚长天被莫须有的罪名责问一通,还没等他澄清,萧愁先觉得万分现眼,使了咒法封住了王枝远的嘴。
“天下间能役使我的人并不存在。”萧愁的声音在夜风中发沉,震荡王枝远的鼓膜,使他不得不低下头,毕恭毕敬的跪着。
王枝远一根肠子通到底,不会转弯,九天之中是杀伤力极大的先锋,却做不得后援或军师。萧愁清楚,他只是一时发急乱了方寸,但千不该万不该诋损妖魔共主的实力,若是他年置于军中,如此动摇人心,都够杀头的过了。
“你看,”楚长天洋洋得意,“不是我用了什么妖术,而是你们尊主心甘情愿。”
他伸手一拉萧愁的袖子,继续拍马屁,“我要是有这么大的能耐,为何屈居小小的鬼捕司,成仙得道长生不老,做我的快活神仙不好吗?再说妖魔共主有多厉害你心里没数,我这样的杂牌军能拿下他?做春秋大梦呢。”
能束天魔地妖的,只有缱绻情丝,反倒世间刚强之力,完全奈何不得萧愁。
“楚大人说的对。”碌碌双手合十,目光停驻于指尖,沉默良久后第一次开口,“王枝远性情刚烈脑子有坑,有时候说话就是一根舌头两片唇,请尊主将这些是非剁了,正好长记性。”
“……”这哪是点头之交,这是有仇之交吧?!
萧愁撤去加诸在王枝远身上的力道,“走,我有事要交给你们两个。”
前一夜与后一夜并没有什么区别,楚长天的房门整整关了一日,虽不见开,但其中人来人往却被金蛤撞到几次。
个个都是赤地或金陵难得一见的大人物,金蛤只好当自己是根木头,听不见也看不见。暗中筹谋的大事他无从参与,只好观察风向,决定将客栈挪一挪,避过这阵再说。
一天时间很快过了,月亮就像从未落下去,金陵一成不变,连风都是之前的样子,除了人又老上一天之外,寻常不过昨日。
大楚的祭台在皇城北边,面向南方,周遭用四四方方的汉白玉雕砌,中间却是圆形的台子,又高又大,仰头望着先觉得扑面而来的雄伟肃穆,随后就是脖子累。
相较于赵常酬的其它手笔,这祭坛朴素的几乎不像大楚国的东西,从上而下都没什么花哨之处,可经风吹,经雨打,缄默不语,仿佛镇在这一角的巨人。
小太子随遇而安,他这两天被人搬来搬去,时而皇亲贵胄,时而阶下之囚,时而又成了宝贝,从东宫到天牢不过一日之间,那现在身处冷清清的祭台也就不算什么了。
月光很皓洁,悬于一切之上,暑气在高处微微收敛,不过穿一层薄衣仍是有些热。小太子虽然不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但在妖魔面前什么骑御射甚至拳脚棍棒都不起作用,更何况他身上还被下了禁制。m.XiaoShuo530.Com
数道针对紫薇帝气竖立的禁制,将这护佑人间的天赐之力封了个严严实实。
小太子还不到完全继承紫薇帝气的时候,一切都只是楚长天强求,因而两者融合不算太好,紫薇帝气也受到了损伤,刚入身体还要一段时日才能修复。
若不是如此,魏长安他们也不会轻易得手。
祭台下是满九五之数的千层长阶,长阶嵌入地下,赑屃之壳为托,而龟/头高高昂起,以吞吐日月的姿势从口中延展出通天大道,真正祭天时,文武百官就立于大道两侧,十八根玉柱盘龙蹲犼,上有帝王十八道书。
魏长安立于小太子身畔,而楚长天则在大道尽头,小似一个墨点,他们在聒噪的夏虫声中对峙,直到所有的声音渐渐消散。
小太子紧张地眨了眨眼,只听魏长安道,“开始吧。”
刹那间,携带雷火的凤凰从地面腾空而起,旋绕的朱红色将夜幕撕裂,金陵城的一角仿佛烧了起来,以大楚国祚、四海安定为燃料,炽热的高温舔舐汉白玉,斑斓的黑纹蔓延而上,将一座通透洁白的祭台装点成了红莲的莲心——
逃过了赵常酬的魔爪,谁知落到魏长安的手里,还是没能逃过奢侈华丽的命运。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本草五味的黄道非吉日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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