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北郊三十里外,竖有一块两丈之高的驻马碑,当年先帝便是在这里迎接凯旋而归的北府军众将领,当年也是在这里,先皇后亲送李长安归北。再早一百多年前,老剑神许黔娄曾在此一战成名,几十年后,北府军攻破西城门,他的徒弟,大楚皇帝自刎于碑前,大楚一帮肱骨老臣皆撞碑而死。
如今世人仍是不明白,一国独占中原半壁江山的大楚,怎就亡了国。
两辆马车在驻马碑前停下,前头的马车下来一名青衫人,独自走到碑前,伫立良久。而后又下来一名白衣女子,她走到青衫人身侧,凝望着石碑,淡然道:“据说碑上原先只刻有驻马二字,寓意北方外势不得入侵,后来这篇进上檄文是薛弼加刻上去的,惹得商歌老皇帝龙颜大怒,此后再不从北门出。”
赶在春闱前入城的,正是李长安一行人。
李长安神色淡漠,嗓音听不出喜怒,道:“天下读书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君心难测。薛弼此人却深谙此道,其屠龙士术远胜于捭阖之才,可惜碰上这么一位专横霸权的君主,即便做上了一朝首辅,也算怀才不遇。只不过古来帝王将相,没几位能真正让他一展拳脚的,否则薛府也不会落得满门死绝的下场。当年老皇帝若早一些看过这篇进上檄文,或许北府军尚有一息生机,如今北雍亦不至于走到这步田地。若说后悔,大概便是当年没能为老首辅留下一星半点的香火延续。”
白衣女子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犹豫了半晌,轻声道:“楚先生曾说,薛家有后,凤凰在中,麒麟在北。”
李长安微微侧目,眼神中满是讶异,而后她缓缓闭眼,释然笑道:“如此便好。”
随后二人转身一同朝马车走去,李长安转了话锋道:“当年老剑神许黔娄在剑术一道上远超于我,可惜大楚皇帝守国门,身为帝王之师的许黔娄在那场攻城战中随之下落不明,那把名为少一人的第一名剑一同销声匿迹,据说还有一本剑谱。昔年我游历江湖时曾多方找寻,也未得半点蛛丝马迹,你可知此剑出自东越剑池?”
洛阳愣了一瞬,默然点头。
二人已行至马车前,瞧见燕白鹿迎面走来,李长安笑了笑,不再言语。
不论以前驻马碑寓意为何,如今这块坐南面北的石碑只有一个意思,所有大军马蹄皆要在此停下,不得过碑半寸,能入城的唯有三千皇城禁卫军。故而,离长安城五十里时,燕白鹿便下令白马营在长安城城防管辖范围内就地驻扎。
洛阳先行上了马车,李长安与燕白鹿又走出去一小段,离马车稍远一些。
因燕赦官居正一品,燕家在长安城有御赐的将军府邸,只不过燕赦回北时带走了大批家仆扈从,留在长安城的大都是一些经不得长途奔波的老弱妇孺。很有一股子一去不复返的意味在里头,以至于当时长安城的大小官员,尤其是庙堂里那些正值青壮的武将,都在猜测北边的狼烟若提早点燃,燕老将军还能撑几年,到时候三十五万兵马到底花落谁家。
李长安回头望了一眼后车座驾上的宁折,道:“这么一大帮子人都要住到你府上去,只带一个宁将军入城,未免有些欠妥当。就算多带几名亲卫,也没人敢说三道四。”
燕白鹿微微摇头,低声道:“如今不比以往,万事皆得小心谨慎。”
李长安看着这两年仿佛被磨去了傲骨棱角的年轻女子,不禁皱了皱眉头,从她的身上似乎再瞧不见当初那个站在城门口牵着白马,神采飞扬到令路过女子都情不自禁的年少将军了。以前的燕白鹿好似出了鞘的白鹿刀,刀锋雪亮,一如年少的自己一般锋芒毕露。如今刀归鞘,朴实无华,却是一把出鞘则见血的杀人刀。
于北雍而言,是好事。
从五陀山到长安城,这一路李相宜沉默寡言了不少,李长安看在眼里却从不过问。燕白鹿私下里几次欲言又止,李长安也视若无睹。有些事心知肚明便是最好,知晓太多反而有弊无利。只是心结易结不易解,旁人再如何苦口婆心,亦无济于事。
念及此,李长安叹息道:“那时菩萨蛮入北,确是为了李相宜的解药而去,也为还当年他对我一语成谶的因果,可你要明白,那红衣女子早已死在了五陀山,这一世她只是她,与旁的都无关。你若真心为她好,便莫在执念于此。”
燕白鹿沉默良久,平静道:“我知道了。”
二人返身往回走,李长安忽然揽过燕白鹿的肩头,笑意促狭:“燕小将军还没喝过花酒吧,虽说日后有的是机会,免不得与军营里那些大老爷们儿应酬,不如先演练一回,免得到时候闹笑话,如何?”
燕白鹿毫不留情的给了李长安胸口一手肘,义正言辞道:“我是女子,不接这些乌烟瘴气的应酬,洛阳姑娘若不介意,你想去哪喝便去哪喝,银子我出。”
言罢,燕白鹿便朝后头那辆马车走去。
李长安捂着胸口龇牙咧嘴,一手指着不上道的女将军背影,气的半晌没说出话来。
正好瞧见这一幕的白衣女子,悄然放下车帘,小声道了句“活该”。李长安走回马车前,便瞧见黑衣老者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当下便冷着脸,钻进了马车。
两辆马车不紧不慢的朝长安城驶去,行至十里时,有一匹快马迎面疾驰而来,马上人身着皇宫侍卫服,临到马车前便放缓了马速,调转马头与马车同行。
来人朝马车抱拳道:“卑职奉命随三公主殿下迎李姑娘入城,殿下已在五里外恭候。”
马车内传来一声回应。
“知道了,你且先行,我随后就到。”
来人未耽搁片刻,如来时一般疾驰离去。
五里外,停在路边的一辆豪奢马车摆明了其主人身份清贵,而驾车的人则是一名面上无须的中年宦官,马车旁还有几骑佩刀的宫内侍卫。路过行人皆是匆匆瞥一眼,便加快了脚下步伐。
马车已在此候了半个时辰,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中年宦官远远瞧见那去而复返的一骑,转头对马车内道:“殿下,侍卫回来了。”
车厢内传出一声少女不耐烦的嗓音,问道:“那李长安呢,到哪儿了。”
中年宦官恭敬回道:“马车不如马匹走的快,多半还要些功夫。”
少女冷哼一声:“敢让本公主等她!全福意,一会儿她要是不请罪,就别让她进城!”
中年宦官含糊不清的应了,没敢多言。
此时又传出另一个女子的嗓音,“殿下奉旨来接人,若不让李长安入城,殿下如何复命?”
车厢内沉默了半晌,少女气急败坏道:“姜孙信!你就非得跟我过不去!”
随后,便再没了动静。
中年宦官似是见怪不怪,抬手遮在双目上继续远望,只期盼那辆马车早点儿出现。
所幸没等多久,视力极佳的中年宦官便瞧见了半空中那头名为麒麟珠的鹰隼,再过片刻,两辆丝毫不起眼的宽敞马车,便悠然驶入了视野。
待马车走近,中年宦官看清了驾车黑衣老者的面容,这才对车厢内的公主殿下道:“殿下,李长安来了。”
少女摆足了公主架子,不满道:“难道本公主还得亲自下去迎接不成?”
在小主子身边服侍了近十年的中年宦官会意道:“奴才明白了。”
待马车停在跟前,中年宦官下了车径直走过去,朗声道:“李长安,还不下来拜见三公主殿下。”
驾座上的黑衣老者微微眯起眼,身后的车帘子掀开半边,李长安探出半截身子,拍了拍老者的肩头。黑衣老者这才不情不愿的挪开了半边身子,李长安跃下马车,先是瞧了一眼中年宦官,而后跃过他的头顶朝豪奢马车望去。
中年宦官显然比之前来传话的小宦官稳重的多,见了凶名昭著的女魔头也无甚惊慌之色,只淡然侧过身,摆出了请的手势。
李长安也不含糊大步踏出,从中年宦官跟前走过时,轻声道了一句“有劳公公”。
走到马车前,李长安作揖一拜,嗓音不轻不重道:“李长安见过三公主。”
等了半晌,车厢内毫无动静。
李长安转过头,不解的看向身后的中年宦官。许是李长安方才的举止有几分敬意,中年宦官没隔岸观火,朝她眨眼示意,又拿下巴朝车厢内指了指。
李长安琢磨了半晌,大彻大悟,接着道:“劳公主殿下久侯,李长安罪该万死,还望殿下多多包涵。”
车厢内仍是毫无动静。
就在中年宦官打定主意,上前替李长安说几句好话时,却见胆大包天的女魔头竟是一步跨上了马车,径直闯了进去!
离马车最近的一名侍卫眼见阻拦不及,就要拔刀,便听见公主殿下一声震怒:“放肆!”
一时间,车外的几人面面相觑,皆是不敢上前。
随后车厢内便传出一阵打闹声。尒説书网
“李长安,本公主可没让你上来,下去!”
“胸前个头不见长,脾气倒是渐长不少,又不是我让你来接的,你与我置什么气?”
“少废话,本公主现在不想见到你!”
“你这丫头讲不讲理!”
“不讲!滚下去!”
“偏不!”
“哎呀!你咋还咬人呢!”
小公主在宫里那是出了名的蛮不讲理,可也没人有胆子敢跟这位公主殿下对着干,眼下这情形,中年宦官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车帘掀起一角,姜孙信一脸平静道:“全公公,入城吧。”
中年宦官忙不迭跳上马车,掉转头就往长安城赶。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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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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