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自打那个北雍新王进京后,长安城就再也不安宁了。不知哪里先传出了当年那句“长安不死,长安难安“的谶语,一夜之间原本消停了许久的飞短流长又再次谣言四起,且比以往来的更加凶猛,连带着燕字军以及将军府也牵连其中。都说当年若非有前车之鉴,燕赦早就封疆裂土,自立为王。如今李家冤魂不散,李长安又大逆不道剑斩遮星台,这才惹来天生异象,否则本不该现世的仙山怎会不偏不倚就在此时出现?
天怒人怨,北雍到头了。
可惜迎冬朝会不久,坊间便有流传,陛下龙体抱恙已久,王朝恐要换天了。
姜家女帝为君勤政,忧国忧民,在位二十七年间颇得民心。虽是女子,却开创了春秋之乱后难得的清平盛世,如今的商歌不仅兵强马壮,王朝版图更是史无前例的广袤。老百姓只要安居乐业,便会对一朝君王感恩戴德,姜家有无做过亏心事与他们何干?就算是文人史官笔下,将来留传于后世的也只有胜者的千秋伟绩。败寇?只不过是一群连姓名都不值得一提的江底泥沙。
换天便意味着朝代更迭,朝纲势必板荡,新帝能否接过重担无人知晓。起先长安城又陷入了终日人心惶惶的境地,毕竟天子脚下,若有风雨必是首当其冲,故而长安城的百姓比起其他州郡更关心朝政也无可厚非。
正当此时,有个青衣女冠从小天庭山而来,入京那一日引来不小骚乱,城中许多百姓都亲眼瞧见三公主姜岁寒亲临城门相迎。
这青衣女冠来头不小,正是那位曾数次拒帝命入京为国师的见微宫宫主,澹台清平。每逢十五上天山的百姓心里大都祈求能与这位道法高深洞悉天地的大真人结下一面善缘,但十几年来也无人有这份泼天福气,如今亲眼得见,青衣女冠果真如传言中一般兼具仙佛气,手扶白麈面容庄严,只立在那便犹如天人下凡,令人心生敬畏。
虽说天子脚下无鬼神之说,但能人异士古来便屡见不鲜,尤其在当下这个节骨眼上,声望不输天师府老天师的澹台清平无疑给长安城百姓吃了颗定心丸。
说来也奇怪,自打青衣女冠入宫为国师之后,每隔三日又可见京城大小官员一大清早急赶慢赶的前往宫中例行朝会。
这等景象间接告诉了百姓一个喜讯,陛下又上朝了。
于是大街小巷又逐日恢复了以往的生机勃勃,茶余饭后,家长里短,闲来无事再骂骂那个远在天边的北雍王。
今日朝毕,姜家女帝只听完上奏便早早下朝,留下三公主在殿上继续与百官决策施行。一众朝臣也早习以为常,按部就班,三公主殿下监国以来政事上极少有差错,但偶有妇人之仁的时候。能站在殿上的公卿大臣皆可算是两朝老臣,对于这位未来新帝自然包容多于苛责,好在三公主听得进忠言逆耳,且不骄不躁,老臣与新帝之间还算君臣相欢。私下里曾有臣子感叹,原本无人看好这位性子柔弱的三公主,如今再看,固守江山还是得需要这样一个仁善多过才智的君主,若换做与陛下几近相似的四公主殿下,还真说不准商歌的江山日后会如何。
退朝后,姜岁寒出了太和宫便径直去了钦天司。
遮星台坍塌后,姜家女帝只是命人简单修缮了外墙,毕竟那时钦天司幸免于难,未受到过多的波及,对于素来勤俭的女帝而言,没理由在这个上面多花银子。
横穿整个钦天司的深长廊道上立着两个纤细身影,其中一人手捧着书,似是在向青衣女冠讨教,二人时不时一阵低声交谈。听闻脚步声,二人齐齐转头望去,就见一名身着黄缎蟒袍的年轻女子快步走来,笑容里透着遮掩不住的倦意。
“姜松柏,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合上手中书,姜松柏嘴角扬起一抹淡笑,眼前这个与她容貌相同的女子,如今无论是神情还是样貌,早已褪去了当年的稚嫩,举手投足间自生出一股天子威严。
“你不去御书房来此作甚?”
在金銮殿上像模像样的三公主瞬时便露出了本性,上前一把抱住姜松柏的胳膊,唉声怨载道:“成日上朝批朱议政,我都快憋出病来了,松柏,今日日头好,咱们出宫去玩儿吧。”
一旁的澹台清平微微摇头失笑,正值风华年纪的女子,到底还是耐不住性子。
姜松柏不动声色抽出手,负在背后,淡然道:“平日里都有武陵郡主陪着,今日怎的想起我来了?”
有公主病也有公主命的姜岁寒不以为意,埋头就扑进姜松柏怀里,拿额头蹭着她的下巴,不依不饶道:“哎呀,你可别提姜孙信,这几日她邀了宋寅恪程青衣去城郊雅颂庄每月一次的月旦评,还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呢。再说你都回宫这么久了,也不陪陪我,我不管,今日说什么你都得陪我出宫!否则我就……我就……”
姜岁寒眼珠子转了半晌,也没就出个下文来。
姜松柏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她的头顶,无奈道:“行了,我陪你出宫,去换身衣裳,一会儿我在宫门等你。”
姜岁寒顿时欢喜雀跃,与澹台清平打了声招呼,便如来时一般急匆匆走了。
澹台清平收回目光,微笑道:“陛下前几日召见贫道,言辞间虽未提及只言片语,却处处与殿下息息相关,如今李长安送来古方,至少还能延缓一年时间,殿下不必心急,莫要与贫道走的太近。”
姜松柏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小天庭山有多少弟子下山了?”
澹台清平低眸望向脚下养龙池,轻声道:“该下山的都下山了。”
姜松柏抬臂作揖道:“那改日再来请教真人。”
走出几步,姜松柏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问道:“清平真人,先前你说东北门户将有变故,东安王府气数已尽,可是真的?”
澹台清平笑而不语。
姜松柏又道:“如此一来,皇城里就剩一个李惟庸了。”
澹台清平淡然道:“自会有人取他性命,不必脏了殿下的手。”
姜松柏深深凝望了她一眼,转身举步离去。
御花园一角雅亭,年岁已是古稀的老者脚边倚靠着一柄漆黑油伞,可外头分明艳阳高照。坐在亭中的龙袍妇人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许多,眉宇间也不再有往日的威严,神态前所未有的柔和。
妇人目光落在老者另一边的空位上,怔怔出神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朕初临帝位,老首辅还在世,先生与他每日都争论不休,着实令朕头疼。没成想,这一清静下来,便清静了二十多年,反倒不时怀念那时的光景。”
老者没有言语,只是余光瞥向身边空位。
当年太学宫独善其身,广纳天下学子,为往圣继绝学,给后世留下无数读书种子治世济民,才有了今日的盛世王朝。司徒大祭酒更是著绝世典籍,《师说》一书警醒天下读书人,其中“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被世人奉为传世名言。老祭酒门下弟子无数,桃李满天下,熟为人知的却只有两位。一个是如今太学宫大祭酒季叔桓,另一个便是开朝首辅薛弼。尒説书网
妇人看向老者,似还在回忆,“朕记得,先生当年提过一嘴,司徒祭酒门下有五位最得意的门生,先生便是其一。”
既是天下谋士口中的卧龙先生,又被范首甲戏称为影子宰相的李惟庸垂眸轻叹一声,嗓音沙哑的道出那一个个曾一鸣惊天下的名讳。
“季叔桓,薛弼,范西平……”老者兀自笑了一下,“说起来,剩下那人其实算不得入门弟子,只是挂了个名号罢了,但我们五人中却属此人名声最大。春秋八国,南北两朝,江湖朝野,谁人不知她李长安。”
“一家米养百样人,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徒弟也不尽然都是良才。”
妇人不置可否,这话头却好似打开了素来少言的老者话匣,他继续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老师之言乃天下学子所求,但士有三不顾,修身齐家不顾治国,治国不顾平天下,平天下则不顾修身齐家。几人当中,季叔桓占得修身,薛弼占得治国,范西平勉强占得半个平天下,微臣却一字不占。”
老者长叹一声,竟是有些自嘲笑道:“读书读书,究竟读出了个什么?”
妇人轻抬眼皮,问道:“李长安占得几字?”
老者良久无言,似是一番深思熟虑过后,才开口道:“她若死在冲河以北,便占得五字。”
“哪五字?”
老者一字一句道:“齐家,平天下。”
妇人缓缓闭目,叹息一声:“先生……”
老者起身朝妇人作揖,垂首道:“李惟庸一生宏愿皆在此,还望陛下成全。”
妇人身子往后倾倒,倚靠在栏杆上,一言不发,最后只是摆了摆手,任由老者告退离去。
再睁眼时,妇人瞧见那柄被老者遗落的漆黑油伞,目光下意识又落在那个空位边上。那里曾经总是站着一个读书人,李惟庸与薛弼相互争执时,读书人偶尔出言几句便被身为首辅的父亲骂的狗血淋头,但读书人就是不长记性,每回挨了骂还总偷偷对着她嬉皮笑脸。当年她想不明白,这样的人怎就成了京城第一名仕?她也想当面问问他,若知道读书只会读出个家破人亡,还读不读?
念头刚起,妇人便兀自笑了,她知道答案,那个读书人定毫不犹豫的说读。
妇人缓缓起身,走出小亭,嘴里轻声喃喃。
“皇兄啊,你若也死在冲河以北,我便给你个世袭罔替又如何。”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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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江南大话生的仗剑行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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