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宗洵算是听明白了,他居然还指望陈二叔一家伺候他媳妇坐月子?
陈二叔一家是什么货色,他心里没数吗?
他结结实实被气到了,忍不住出言讽刺道,“陈青蓬,还真不是我看不起你,你也算是个男人?”
陈青蓬听不得这话,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眼珠子瞪得老大,恶狠狠道,“你找打是不是?”
杨宗洵最不怕地就是这种没营养的废话,也不管这是在办公室,掐住他的手腕,勾拳就来了一记痛捶,“你老婆能不能出院,由你二叔说了算?他的话比大夫还重要?”
陈青蓬扬起的拳头被他这一句问话生生给扼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杨宗洵见他嘴角红了一块,也没有继续动手,言辞犀利道,“你二叔一家不是真心对待嫂子,我一个外人都看得分明,你竟然还想让他们照顾她?”
“嫂子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才给你生了个儿子。你要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又怎么舍得又逼她陷入那种孤立无援的困境?”
陈青蓬方才也是被堂妹闹得心烦意乱,也没顾虑到这一层,被他骂得清醒过来,颇有几分后悔,“我以为二叔经过这次教训,会好好对待碧草的……”
他说到最后,也没了底气。
杨宗洵眼波一动,犹如石子投湖,漾起层层涟漪,“这话恐怕你自己都不信吧?”
陈青蓬退后一步,无力地垂下头,“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二叔,本想着他诚心诚意地去接了碧草……总有一日会冰释前嫌。”
“然后呢?”杨宗洵倒想听听他所谓“满意的交代”是什么。
陈青蓬舔了舔痛肿的嘴角,“青莲已经同意找机会向弟妹赔礼道歉,不然我不会轻饶她。”
枉费他还满心期待着,没想到陈青蓬就这点盘算。
杨宗洵都不知说他什么好,“陈青蓬,我实在想不明白,你究竟哪来的考量,以为这样就能粉饰太平?”
“陈青莲已经恶毒到为了一己私利,不惜戕害他人的地步。你竟然以为一个简单的道歉就能了事?沁沁的挠伤倒是其次,可她害的还是你的枕边人和你儿子!还有,弟妹又有什么错?”
两个长长的问号,问得陈青蓬无言以对。
杨宗洵犀利发问,直击他最脆弱的心理防线,“嫂子要是没被送到医院,你以为你会面临怎样的局面?她要是有个好歹,你让你两个女儿怎么办?还有卓家的两姐弟,只怕是要杀尽你们老陈家?”
凭着卓家三姐弟患难的真情,他相信姨妹和小舅子有那个胆子。
人家好心阻止了一场惨剧,他反而还想跟人家动手。
陈青蓬动了动嘴皮子,实在无言以对,痛苦地掩面叹息,“对不起,我最近实在是分身乏术了,公事私事焦头烂额……刚才青莲打电话来,哭哭啼啼,吵得我气昏了头。”
杨宗洵也不必听细节,就能猜到陈青莲肯定会撇得干干净净,冷笑道,“她要是诚心想弥补的话,就不该在嫂子头一次不肯见人的时候打退堂鼓。”
“我实在不明白,陈家二房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三言两语就把你给说动了。”
他声音不大,却是重重一拳打在陈青蓬脸上,痛得他难以呼吸,“我跟你道歉,是我脑子不清醒,才会对你动手。”
杨宗洵不在乎什么道歉,沉声道,“我当经学是兄弟,而碧荷是他珍视的人,弟妹又没法子放任嫂子不管,所以我和沁沁才不惜插手你的家事。我还是那句话,我和经学安排嫂子去军区医院诊治,不是为了你。”
原来他是出于这一层考量。
陈青蓬只觉得老脸挂不住,满心痛惜道,“碧草的身子到底咋样了?”
“你媳妇的身体怎么样,你到这个时候了还问我?”杨宗洵实在不想跟他废话,转身拉开大门,抿着唇,俨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陈青蓬被他问得又羞又臊,实在没脸留下了。
如此过了一周,泉城那边的李经学收假在即,实在没法儿耽误了,只好把卓碧草裹得严严实实,一丝细缝也不露地送上车。
那辆橄榄色的吉普车一动,目标明确地往铭城疾驰而去,谁还管陈家二房怎么折腾。
孙沁沁再听到卓碧草的消息时,她已经住进军区医院,听说连陈青蓬也不肯见,想来是对老陈家的人彻底失望,铁了心要讨回一个公道。
陈青蓬没见到妻子,反倒是姨妹抱着大胖儿子给他瞅了一眼。
有了儿子,他也算了了心愿,还想抱上一会儿,没想到姨妹的眼神分外嫌恶,拂掉他伸来的手,语气平淡如水,“姐夫工作要紧,还是快点回去吧。”
这节骨眼他哪儿敢走?
他透过半扇窗户,见发妻别过脸去根本不看他一眼,平静地让他放心不下。
“你阿姐的身子养得咋样了?”陈青蓬咽了下苦涩的涎水,心思复杂。
“姐夫要是想心安理得一些,又何必问这话?”卓碧荷对他不是没有怨气,冷言嘲讽道,“我是打不过姐夫,要是阿弟跟过来的话,恐怕早就拿拳头和你干架了。”
说白了,要不是他对二房多有纵容,阿姐又怎么会被看得比泥土还贱格?
陈青蓬自知有愧,心里的那块石头沉了又沉,“是我对不起你阿姐,还有这次你也受委屈了,我不会轻饶青莲的!”
“我不在乎什么委屈,”卓碧荷格外沉静,也格外地记恨,“我是心疼阿姐,你老陈家看老卓家没了爹妈,就可劲儿地欺负我阿姐,看轻她作践她。可当初她是四村八寨最好看的姑娘,就算她长了你五岁,也是你配不上她!”
是呀,当初那个笑靥如花的姑娘,自从嫁给了他,她的眼里渐渐没了光,如今更像是没有情绪的傀儡一样躺在那儿。
陈青蓬心里又悔又痛,找不到任何辩驳的借口,“所有都是我的错,只要她高兴一点,不见我也好。你好好照顾她,我一有空就马上来见她。”
他默然离开,又去找大夫问了妻子的病情,这才晓得有多严重。
“病人积郁成疾,这次生产又受到惊吓,差点就一尸两命。她身子骨变得虚弱,也不是一两日能调理好,最重要的是她有心病。你身为丈夫,最好顺着她点,体贴她点,不然有你后悔的。”
陈青蓬默默听着,心下惊骇,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杨宗洵合计送她来军区医院,是最明智的选择。
要是她被送回老家,面对二叔二婶丑恶的嘴脸,只怕要被逼疯了。
直到踏出医院的大门,他走到亭子下,摸出口袋里的旱烟,这才发觉手心有多发凉,脑门上也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回想她初嫁来陈家的那晚,他也是抖着手掀开她的红盖头。
她笑得娇怯,含羞道,“我家境贫寒,但我能吃苦,你别嫌弃我,咱俩夫妻齐心协力,好好把日子过下去。”
他点头应允,可并没有做到。
是他没处理好家里的关系,才心力交瘁的她对他彻底寒了心。
该怎么办,她才会回心转意?
此时此刻,他无比地羡慕杨宗洵,前所未有地佩服他聪明的决断。
杨宗洵明知母亲不喜欢妻子,所以他从未让最亲近的这对婆媳共处在同一个屋檐下。
他是杨家的独子,就算再怎么跟家人离心,杨首长夫妻都不会赶他出家门。m.XiaoShuo530.Com
可他不一样,他自小目睹父亲受尽冷眼。一个男人一旦没有了根基,就成了虚无飘渺的浮萍。
为了认祖归宗,他不得不仰仗二叔一家。
他蹲下魁梧的身躯,双手抱头,唯有紧紧咬住牙关,才没哭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有人走近来,他努力收拾好糟糕的情绪,一晌沉默。
李经学从他手里抽走那包皱巴巴的旱烟,一手熄灭火柴,眯起眼来吐了一口烟雾,淡淡道了一句,“阿姐她心气郁结,姐夫别操之过急。”
陈青蓬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缓缓抬头起身,找了张石凳坐下。
眼前这个挺身而立的后生一下成了他的连襟,陈青蓬想到他还是新婚燕尔,但小两口恐怕没什么独处的时间,忏愧涌上心头,“你还是新婚,碧荷却还得照顾她阿姐,难为你了。”
李经学耸了耸肩,并不急于一时,“横竖已经领证了,她跑不掉的。”
难为他大方不计较,陈青蓬想到堂妹那波上赶着嫁人的操作,只羞得无以为继,“对不起,我如果晓得青莲胆子那么大,肯定会阻止她。”
“我已经送她回陈家了,她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李经学眼色转冷,“她骨子里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并不会轻易悔改,不然就不会挠伤小嫂子的脸了。”
看来他的态度和杨宗洵是一个意思。
陈青蓬抽掉他指缝的卷烟,微眯着眼吸了一口,叹气道,“她害惨了碧草两姊妹,我不会再管她,更不会纵容她。”
李经学面色稍缓,抽出车钥匙递给他,“我一会儿就得走了,来不及回驻地,麻烦帮我把宗洵的车开回去。”
要不是杨宗洵借个车,恐怕也没法子接妻子过来,可想到他差点找人家干了一架,陈青蓬只觉得老脸上极为无光。
要不是陈青莲哭得他心神恍惚,他也不至于去寻妻儿的救命恩人的晦气。
一想到陈青莲此番回家,坑害了好几个人,他就气得频频吸气,一回到驻地,就一个电话打到临县的派出所去。
彼时牛家人才送来下聘的礼金,陈青莲就被抓到了看守所。
陈阿祥夫妻吓得半死,慌慌张张地跑去打电话,想叫侄儿拿个主意,可谁知再也接不到驻地的办公室去。
每次都是通讯室的小战士接听,不是说陈团长在训练,就是说陈团长在开会,如此几番,陈阿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那好侄儿分明就是不想管了!
见丈夫死心地作罢,王桂香气得掐他手臂,“青蓬他究竟是啥意思?难道真不管咱们二房一家了?”
陈阿祥四处托人打听,毕竟再怎么气,也得先把闺女捞出来。
可屡屡碰壁后,他急得嘴里都长了水泡,摇手道,“青莲把碧草害成那样,咱们又没接她回家好生将养着,青蓬这是记恨上了。”
王桂香气得跺脚,“青莲怎么说也是他妹妹,他真狠得下心?”
陈阿祥疲倦地闭了闭眼,“那碧草还是他媳妇,小珏又是他一心盼来的亲儿子,他站在小家那边也是情有可原!”
王桂香才不管那么多,她只要一想到捧在手心的闺女被关押在看守所,也不知有没有饿着冷着,就心疼不已,道,“那可咋办?青莲那边再没个说法,牛家人可要来退婚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陈阿祥恼羞成怒,脸色发恶,“叫你平日里别纵着她,现在把她纵成大虫害人害己,你高兴了?”
王桂香落了一身埋怨,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哭道,“陈阿祥你没良心,我倒是想再生个儿子,不被人戳脊梁骨,可是你沾上那病,我有什么法子?如今你怎么还有脸怪到我头上来?!”
旧事一旦被扯出来,陈阿祥就失了底气,蹲在地上,双手藏在袖子里,窝囊极了。
如今他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没有他的团长侄儿撑腰,四村八寨还有谁看他的面子?
王桂香见他又是闷不吭声,忍不住又掐了一把他的胳膊,咬牙切齿道,“再说了,是我们不愿意伺候卓碧草坐月子吗?明明是她不想见咱们!青蓬就不该好赖不分,把这黑锅强行栽到咱家头上。”
说到这儿,陈阿祥也有几分怨怼侄儿,可隔了好几百公里,侄儿又是在部队,不是想见就能见,他也实在没招儿了,“青莲也该收敛一下性子,我再想法子塞点钱进去,看看有没有回旋的余地吧。”
王桂香一听说又要钱,这钱塞进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打了水漂,呼天抢地道,“咱家哪儿还有钱?”
“那不是还有牛家送来下聘的礼金?”陈阿祥走投无路,只好打礼金的主意了。
王桂香不肯,冷脸道,“那钱还得留着给青莲打几只笼箱,就算是往里头装石头,也得有个壳充门面呀。”
她早就和闺女合计过了,这次婚礼就先委屈一下,等风头过去,侄儿再寄钱回来,她手头宽裕也能私底下补贴一点过去。
可没想到,礼金也要没了。
陈阿祥骂她眼皮子浅,“有什么能比闺女的命重要?青莲的罪名一旦被坐实,你就是打一百只笼箱也没用。”
王桂香明白归明白,可就是气不过,你说就是换个亲,怎么就跟踩进沼泽地一样越陷越深,怎么也挣不脱了?
陈阿祥不再管这疯婆娘,捏着皱巴巴的钱进了城。可陈青蓬早打了招呼,且公家一向廉明,谁会收他的钱?
投石无门,陈阿祥夫妻简直愁白了发,后悔当初鬼迷心窍,不该听信闺女换亲的盘算,不该助纣为虐,结果害人害己。
他蹲在派出所门口,不由得老泪纵横,一下像是老了十来岁。
直到半个月后,污糟邋遢的陈青莲被放了出来,原因无他,只因她肚子里怀了老牛家的娃儿。
牛家人这回就算想悔婚也没法子了,只得认下这么个名声狼藉的儿媳妇,只是想想也后悔呀,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娶了孙沁沁,人家好歹没啥坏心眼,也是知书达礼的大学生。
只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呢?
没有后悔药吃的牛家人思来想去,心道反正陈青莲连孩子都有了,于是支支吾吾不肯再出钱在女方家置办酒席,横竖老陈家要是想反悔,他还巴不得呢。
陈青莲听后,气得直咬牙,可再也不敢折腾生事,只好辞别一双苍老的父母,带着一床喜被和一只刷了红漆的笼箱,由偏执旁支的叔伯送进牛家。
这就算是出嫁了,没有身为新娘的羞怯,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仓促就被送进了牛家的婚房。
陈青蓬彻底不露脸,好不容易腾出空,又去城里探了两回,听大夫准许妻子五日后出院,总算松了一口气。
而卓碧草听说陈青莲被关了半个月,整个人被磨得没了脾气,又有妹妹在一旁宽慰,这才松口见了丈夫一回,也同意随军去家属楼将养着。
只是她出院这日,陈青蓬抽不开身,不过还是不忍心姊妹俩带着个孩子去挤班车,于是安排炊事班负责采买的一个小战士负责接人。
卓碧草当军属多年,到底没说什么,当是默认了。
只是到了家属楼下,她想到陈青莲也曾来住过,心里的芥蒂就像魔怔了一样叫嚣疯长着,无论如何也不肯踏上一步阶梯。
无论卓碧荷怎么劝,她也不听,执意要见到陈青蓬。
卓碧荷没了法子,只好叫来了朱丽和刘友兰帮忙劝着。
朱丽见她脸上的恨意像是生了根一样,心疼道,“弟妹,这才几年不见,你咋犯起倔了?”
刘友兰见她的机会不多,不过也是不忍心,“嫂子,大人再怎么闹,也得顾着孩子不是?”
朱丽抱了抱她的肩,“你的难处我也懂,可谁叫咱们嫁的男人是当兵的呢?陈团长他也不容易,咱们多体谅一下,好不好?”
她就是太为男人和孩子着想了,才处处委屈求全,最后差点连孩子都保不住!
卓碧草打定主意,丝毫不松口,“谢谢嫂子和友兰妹子了,但我现在很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我只想要他一个态度,也不是存心想闹事!”
孙沁沁匆忙赶来时,听到的就是这一句话。
卓碧荷见她喘着粗气来了,像是见到救星一样,眼里热切道,“小嫂子,你帮我劝劝阿姐吧?”
这时候恐怕劝不动她。
孙沁沁什么都没说,又折返从家里拿出一件厚衣裳裹在卓碧草身上,温声道,“嫂子千万别冻着了。”
只是她的衣裳肩线太窄,根本挂不住,没几下就滑下来了。
朱丽也看明白了,“我和碧草弟妹的身量差不多,还是披我的棉衣吧。”
直到摸爬滚打的陈青蓬从训练场火急火燎地赶回来,见妻子抱着襁褓里的儿子在阴雨霏霏中瑟瑟发抖,什么也顾不上了。
她才出了月子,身子骨还虚弱得很,根本禁不住在冷风冷雨里受凉,他一下歇了底气,低下头软声问道,“要我怎么做,你才肯上楼?”
卓碧草呵出一口气,虚软却又格外决然的话语飘在冷风中,“我要你把陈青莲所有的东西全部扔出去烧掉!”
她脸色发白,目光却无比坚定,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陈青莲辞了城里的工作,挣到手的钱几乎全花在穿着打扮上,只想要一个光鲜亮丽的形象。
陈青蓬晃着健硕的身躯,心知堂妹对偏屋那只箱子里的东西宝贝得很,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些东西就算留给碧荷也好,你犯不着为了跟我置气而浪费好东西。”
一侧的卓碧荷全身透着抗拒之色,不假思索道,“我才不要她的东西!”
卓碧草不想跟他废话,冷言冷语道,“我只给你两个选择,一、你把那些脏东西烧掉,我就进屋;二、你继续留着她的宝贝东西,我立刻带小珏回卓家去!”
陈青蓬这下没有任何辩驳,咬牙道,“好,我马上执行!我知道你不亲眼见到是不会进家门的,但外头还冷,你先进楼道里避避风好不好?”
卓碧草再怎么也要考虑到孩子,也就点头同意了。
陈青蓬也没含糊,搜了一番后,塞进箱子就拎下楼,当着她的面就擦燃火柴点着了箱子。
透过跳跃的火光,妻子满脸的愤恨与幽怨映入眼帘,陈青蓬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直到送卓碧草进了对门,孙沁沁才松了一口气,不过没过多久,楼道里又响起敲门声。
她开门见是卓碧荷,以为对门又出了什么事,拧眉问道,“怎么了?”
卓碧荷摆手道,“你别太紧张,阿姐已经进屋歇下了。不过我好久没见经学了,他叫我去宿舍收拾两件衣服,好给他送去。但我又不太放心阿姐,你能不能帮忙照看一下?”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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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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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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