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
君莫问道:“只是......微臣见了皇上都不行礼,偏偏对太子殿三叩九拜,此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不知又会作何感想呢?太子殿下聪慧,可知这里的利害关系?”
太子不傻,一听就明白了其中利弊,他所言不假,虽是小小外臣,见了皇上都不跪,偏偏要跪太子殿下,知道的是我太子强迫他跪的,不知道还以为我这个太子威望太大,大到把父皇的威仪都比了下去,回头被父皇知道了该怎么想?本来他最近看我就不顺眼呢!
虽是这么想的,面子上还不肯露半分怯意,连忙整了整脸色道:“戌时宵禁,宫门下钥,任何闲杂人等皆不可随意出入皇宫,后-庭更是禁区,朝臣禁入,你身为外臣竟敢擅自在后-庭走动,既然今日让本太子遇见了便不能坐视不理,来人,将这个私闯禁宫的人拿下!”
君莫问满脸无奈,心道:真是子不教父之过呀,怪我,怪我!打的少!“微臣是奉旨前去永圣宫觐见,并非私闯禁宫!还望太子殿下明察!”
“你胡说!宫内谁人不知,那永圣宫是禁地,父皇从不许任何人进入,又怎会招你去那里觐见?”
“皇上口谕,微臣可不敢假传圣旨,殿下若不信大可亲自去问。”
太子殿下心道:开什么玩笑,我才不去呢!可是也不能就这么把人放了呀?
君莫问假意看了看天色,“听说太子殿下课业繁重,每日寅时起,亥时方休,即使年节庆典这晨读夜读也绝不可懈怠。如今亥时未到,太子殿下不在东宫夜读,却偏偏在此处与微臣闲话,若是被皇上知道了......”
太子一听就傻了眼,“你,你敢威胁我?”
“时辰不早了,太子殿下若还不放行,万一皇上怪罪下来微臣也只能如实禀报了。”
“你你你,好,你给我等着!”小太子天不怕地不怕,还就怕他父皇,明明以前可宠着自己了,怎么变了身份后就变得严厉无比了,现在别说是被他骂,就算只是见他腿都打哆嗦。见这小臣嘴皮子厉害的很还真就怕他背后告黑状,连忙招呼手下的人撤,“走走走,回宫!”
君莫问好笑的看着那个小大人落荒而逃的背影,一时间竟有些感慨,虽然顽皮,但他若真是自己的儿子该多好,一天打八遍,好好教育教育他。一股子伤感突然油然而生,怎么忘了,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子嗣了。
远远的瞧见玄风一路急赶着迎过来,想是过了时辰。连忙整理好表情,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迎了过去。
永圣宫还是往昔的摆设,多年来廖真一直不许旁人擅动这里分毫,在他眼里这里是圣地,别说前朝官员后宫妃嫔就连皇后也不允许进入。
身为外臣的君莫问是第一个被允许进入的人,而且是召见。否则这消息一传出去那些人怎么都坐不住了。
院子里的人兴是早就被遣走了,除大门外的侍卫,院子里空空如也,连玄风也只是将他送至门外便也转身离去了。
君莫问默默的站在门口许久许久,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宫殿门廊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岁月。时过境迁,伊人虽在,往事却不堪回首。如果当日我不那般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是否到今日依旧是我为王他为奴?我和他之间是否还会有无限种可能?
“你还要在门外站多久?君莫问!”
思绪被人打断,君莫问轻叹一声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终于推开了那道沉重的门。
打开门的一刹那,熟悉无比的布置直入眼帘,连时间都仿佛回到了数年前,在那一瞬间君莫问的脚步都略微顿了一下。他从未想过廖真竟把这里保持的和数年前一模一样,连寻常摆设都不曾换过分毫。
那个男人坐在桌前,端着酒杯,眼神迷离,看样子已经不少酒下了肚。君莫问暗自冷笑一声:你做这幅旧情难忘的样子给谁看呢?还是说你只想感动自己?
“微臣给皇上请安,恭祝吾皇万寿无疆!”君莫问依旧只是行礼,膝盖还是连弯都不弯一下。
廖真似乎已经习惯了,都懒得计较了,双手微微颤抖的给自己斟满了酒,仰头一饮而尽,“再说一遍!”
君莫问暗自嗤笑却还是重复了一遍,“恭祝吾皇万寿无疆!”
这声音真的是极好听,廖真觉得自己更醉了,“你的声音和他好像。”
“谁?”
廖真微微摇了摇头并不打算说明,“听说你受了伤,可有找太医瞧过?”
“正打算找,就被皇上召来了。”
声音好听,话还是那么不中听!刚刚醉意三分,这会儿两分了。“你这个人呀......真是让人恨!......坐吧,陪朕说说话。”
君莫问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他对面,还拿杯子给自己到了酒,完全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一饮而尽。“微臣的贺礼皇上可喜欢?”
“不喜欢!”廖真违心道。
“哦,不喜欢?微臣喜欢烟花,以为皇上也会喜欢,倒是微臣自作聪明了。”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竟喜欢女人那些东西?”廖真挑眼看他,却见他一只手臂似乎受了伤,动作别扭的很,索性拿过酒壶给他斟了一杯,“身为男人理应把酒言欢快意江湖,爱什么烟花?未免小家子气了。”
“因为它属于黑暗却带给人光明。”君莫问饮了酒,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时至今日他依旧承认,这张脸真的是让人神魂颠倒,任谁看久了怕都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因为它灿烂一生却又转瞬即逝。”
“想不到你也有这诗情画意的时候。”廖真觉的酒劲儿渐渐上了头,不自觉的紧了紧眉头。“你曾问过朕,可看得出来你的私心。”
“不错!”
“现在,朕看出来了。”廖真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告诉朕,从何时开始的?”
从何时?君莫问渐渐陷入了回忆,那一年十二岁,冰冷的宫,最毒的药,那个身为奴才的少年将自己搂在怀里,紧紧的搂着,时至今日依旧记得那时肩膀上传来的痛楚,他那么用力,恨不得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人生第一次被人那么用力的护着,第一次被人温柔的抚摸头发,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说,“不用怕,有我在!”第一次,那么安心!
君莫问用力咬紧牙关,低着头,违心的告诉他,“第一次!”
“第一次?”和金卫去万善堂的时候?“为什么?”
“因为您长得好!”
“你倒是坦诚。”廖真突然笑出了声,“所以你对朕时而冷言冷语,时而针锋相对皆是出于爱慕?”
“不错。”
廖真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冷声道:“你以为朕会信?”
这突然的转变让君莫问有些始料不及的,可他依旧脸色如常,甚至还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为何不信?”君莫问把手搭在下颚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皇上根本不曾真心爱慕过任何人,又怎知爱慕他人时该是如何表现?”
“你又怎知朕不曾真心爱慕过别人?”廖真满目苍凉,悲从心头起,“朕也曾年少轻狂,朕也曾与人海誓山盟,朕如何不懂爱?爱慕一个人时那眼神似水柔情,而你......看朕的眼神里却从未有过半点温情!”
似水柔情?时至今日连装都装不出来了。君莫问起了身躲开了他的视线。
一时间的沉默,廖真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悲伤,快的让人抓不住。“君莫问,朕看不透你!”
“微臣是个商人,商人自然以利益为主,若是一味付出终不得回报岂不是赔本的买卖。微臣做人做事向来会有所保留,感情也不例外,钱财可以搭进去,心却不行,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我自然不会全心付出,因为......”君莫问走到身后将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膀上。“心那东西若是碎了可是修不好的。”
随他近身一阵幽香渐渐传来,廖真觉得甚是好闻,似乎比酒香还要让人迷醉,“如此说来,你对朕又有几分真心诚意?”
“廖真!你可知罪?”话音一落廖真脸色都变了,整个人愣在当场,他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这是,这是皇上?我的皇上?
却不想此时身后那人突然笑了出来,凑近他耳边玩味的问道:“皇上,微臣学的可像?”
廖真气急,一把抓住他的手,转身狠狠将他推到墙上,力度之重险些将骨头撞碎,“君莫问你好大的胆子!”
君莫问不理他暴怒的表情,依旧满脸玩腻的样子,“皇上刚才说我的声音和他很像?微臣猜想一定是先皇吧?”手腕处更疼了一分,君莫问忍不住皱了下眉头,表情却更似调笑,“皇上明知微臣未曾全心爱慕,却依旧不忍距我千里之外,是否因为微臣的声音?......微臣说话心直口快十分不中听,可每次皇上还是要听,恼怒中却有带着些许伤感怕也是因为我的声音吧?”
“你!”被人一语道破,廖真气的无言以对,偏偏对上他一副笑容当真不知该如何发作。“既然知道......”
君莫问未等他把话说完那只手已经缠到了腰上,暧-昧的贴了上去,“若是做不成爱人,做个替身也罢。皇上不是喜欢听微臣的声音吗?微臣说与你听啊?”
廖真哪里受得了他这样,浑身僵硬起来,只觉得心跳异常连呼吸都重了。
君莫问一副情场高手的模样,用手指轻轻的划过他的嘴唇,此时的眼神可是半点冰冷不见,全是温情,不,那应该叫侵略性!“皇上想听什么?还是说?......”说着那只手已经游蛇般一路滑到了胸口。
哪成想关键时刻,廖真突然神色一变一把将他的手擒住,“你对朕既无半分真心,所谓爱慕也皆是虚情假意,难道你所求只是云雨之事吗?”说罢竟将他一把甩开,气愤的转过了身去。
他没看到,身后人的眼神瞬间便失了温度。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暗道:果然不好对付!如此耽搁下去天都亮了!“皇上,您对别人都不曾用过真心,却偏偏要别人对你真心诚意?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说着说着,语调又挑了上来,三分玩腻中略带讥讽,“微臣的确爱慕与您,爱慕您天人之貌,爱慕您英武不凡,这是人之常情。皇上大可问问您的那些妃嫔,她们口中的爱慕又与微臣有何不同?只不过微臣天性使然,爱的理智,懂得及时止损,又敢于说出口罢了。”WwW.XiaoShuo530.com
“呵,及时止损,果然是商人,感情里掺杂了买卖还算是感情吗?”
君莫问端起酒杯,凑近他耳边轻声道:“如此说来,感情里若是掺杂了阴谋和算计是否也成了假的?”
廖真气恼的问道:“此话何意?”
“皇上心里清楚。”
又是一杯烈酒入腹,廖真醉意上头眼前都模糊了。“朕一直觉得曾对他用过真心,衣食住行,事无巨细,日日夜夜亲力亲为的照顾,那难道不是真心吗?”
“屠夫在宰杀家畜之前不也是亲力亲为的照顾吗?”见他似有动怒,君莫问适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了他的情绪,“皇上无需动怒,这话糙理却不糙。”
廖真愤怒的掷下酒杯,“世人皆说,朕为夺皇位不惜对他痛下杀手,可又有几人知道,胤儿他心高气傲,若是得知真相必将生不如死,朕那么做也是想保存他的颜面,难道也有错吗?”
“您有问过他吗?问过他是否真的在乎那个皇位?”
原本找君莫问来是为了给自己解郁的,怎么一番话谈下来反倒越来越压抑?这个君莫问根本就是老天派来惩罚自己的吧?廖真只觉得头痛越发强烈,心口也堵了石头般难受。他沉默半晌默默的摇了摇头。
“也许在他心里只在乎是否能与你白头偕老!而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用你的想法决定他的人生!甚至不惜对他连番追杀,至死方休!”
廖真摇了摇头,模糊的视线里,眼前的人似乎都变的不真实起来。他是谁?是我的胤儿回来了吗?“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场火不是我放的!”
君莫问凑近他耳边,下着魔咒般轻声低喃道:“那杯茶呢?里面的毒又是谁下的?”
廖真只觉得头晕目眩,神智都不清楚了,“你,你怎么会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皇上做了却不敢承认吗?”
廖真中了邪般收不住口,藏在心里的秘密长了翅膀般飞了出来,“对,是我下的毒!”
“他躲过了毒躲过了火,最终也没有躲过追杀,好一招连环计!”
“不是的!”廖真看起来都有点魔障了,眼神空洞,失了魂般,“我不想让他死的,我也没有真的下毒,那只是假死药。那时他若喝了便能瞒过所有人,可他没有,他宁可信一个奴才也不肯信我!”
君莫问心头一惊,“你说什么?”
“那是龙回丹,我千金求来的,我本想与他白头偕老的!”
龙回丹!龙回丹!君莫问默默的念叨了两遍!心口突然一阵剧痛!
廖真扳住他的肩膀,用渴望理解的眼神望着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我曾问过你的:君尚戎与药王有何瓜葛?为何有人能从他手里得到龙回丹,......那便是我求来的,我不想让他死的。”
“......那又如何,他还是死了!”
廖真木然的松开了手,晃了晃身体跌坐在椅子上,一瞬间似乎突然清醒了,“对,他还是死了,死了......”
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颓废的模样,君莫问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永远是那么的意气风发,沉着冷静,原来他也是人,他也会心痛,他也有承受不住的时候。“皇上,你醉了~”
“朕,从未像今日这般清醒过。”廖真麻木的摇着头,依旧不停的给自己灌酒,嘴里不停的呢喃着“胤儿......胤儿~”
“清醒?你又何曾清醒过?”君莫问把酒递到他嘴边,看着他慢慢饮了下去,“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伤人,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皇上啊,皇上~最该失忆的是你呀。”
君莫问轻柔的抚摸着他乌黑的长发,看着他慢慢的瘫软下去,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意识,那香终于发挥了作用。
玲珑香本是无毒的,不但无毒日常用来熏香还可明目清神,延年益寿。只不过需适量才行,若是过量那便会产生一定的毒性,从而引发严重的副作用。
廖真曾用玲珑草解毒,药石早已在体内沉积不散,如今再吸入这药株提炼而成的玲珑香,两者相加自然会过量,继而中招。
烛火熄灭,月光澄莹,廖真沉沉的睡着,毫无防备的样子勾人心玄。昔日你总是为我下那安魂散,事后是否也如我现在这般静静的看着?君莫问用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脸颊,心情无比复杂。
当真是白长了这么张绝美的面孔,可惜,你太渣了!“即日起,朕,教你好好做人!”君莫问冷笑着拍了拍他的脸,随即起了身。
永圣宫亦如往昔般丝毫不曾改变,如此,那暗格应该也不曾换过位置才对。君莫问轻车熟路的走到书案后面,伸手在壁画上摸索的片刻,只听啪嗒一声,壁画下的暗格应声而出。
那里面此时只放着一本卷轴,如果猜测无误的话当是立储诏书,否则其他东西也不值得放在里面。五年来廖真早已儿女无数,昔日太子因被太后过分宠爱早已变的骄纵无度,想来廖真怕是动了易储的心思。君莫问本无心去看,却也不得不先把它拿出来才好行事。
正在此时,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了身后,君莫问来不及反应只觉脖子上一凉,锋利的剑已经横在了咽喉上。此人来无影去无踪,行踪诡秘,鬼魅般突然出现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一看就是内家高手。
想不到这个廖真竟小心到这般地步,本以为他早已遣散宫内所有侍卫,最多留个玄风在身边罢了,易善早已将他引走,宫内本应再无旁人,不想此时竟又冒出来一个,也不知这永圣宫到底有多少影子躲在暗处,当真是惜命的很呐!
君莫问不慌不忙的抬起了双手,慢悠悠的转过身,那人背着光看不清面孔,一身夜行衣的打扮,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君莫问乖乖的把手上的诏书递了过去,反正也没想看,交出去又何妨。
不想那人却根本没有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在看清他头上的簪子时似乎顿了一下,紧接着便慢慢的收回了剑一步一步退下,一字不言的消失在了夜色中。君莫问心道:君尚戎果然好手段,连廖真身边竟都有他的人,厉害!
没时间多想,随手将诏书放在一边,手伸进暗格深处,摸索着在上方接缝处找到一个小凸起轻轻按了下去,暗格中还有二道暗格,这个秘密天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就连廖真也始终被蒙在鼓里。想来他住进永圣宫之后也根本不曾疑心过此处,如此反倒成全了今日之事。
随着二道暗格的打开,里面那个尘封了数十年之久的东西终于重见天日。
君莫问借着月色细细打量那物,又抬眼看了看床上依旧昏睡不醒的人,不禁露出了邪魅的笑意。
次日醒来早已天色大明,廖真难得睡了一个好觉,睁眼时一阵恍惚怎么也想不起来是怎么睡过去的。肩膀隐隐酸痛之感,低头一看,君莫问竟毫无防备的枕在他的肩上睡的正沉。
廖真有点错愕,他实在想不起来昨晚二人都干了什么,又是怎么到了床上。再见二人衣衫整齐,想来估计是什么也没干,许是喝多了不知何时睡了过去被他扶上了床。
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这个男人,细看之下这张脸竟有些赏心悦目,平平淡淡却又温雅柔和。当然,这仅限于他睡着的时候,一旦睁开眼可完全是两幅面孔。当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胆大包天的君莫问,竟敢擅自爬上龙床还睡的这么香,你可当真是不怕死啊!
睡梦中的君莫问可不管他五彩缤纷的表情,迷迷糊糊的动了动胳膊将他搂的更紧,下颚还在人家颈窝处蹭了蹭,还有意无意的唤了声,“廖真~”
廖真在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彻底没了脾气,闭上眼彷如回到了当初,心口又是几分顿痛之感。
伺候的玄风小心翼翼的推门进了屋,刚要开口直接迎上廖真噤声的手势,连忙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偷偷瞧着,皇上万般小心的把那人的头从自己肩膀上移开放在枕头上。上次看这画面还是六年多以前,先皇还在世的时候。
“让他睡吧,任何人不得打扰。”穿戴整齐的廖真似有不舍的回头看了眼床上人。
却不知他前脚刚出门床上的人就睁开了眼,那眼神清澈明亮,哪有半分睡意。君莫问深深的叹了口气,此生最后一次,从此天下陌路,生死不相往来!
早朝上,文武百官各州府地方官员全部到齐,和昨天一样,唯独又是永平知府迟到缺席。早有看他不顺眼的官员趁机弹劾,跟着起哄的也有不少。毕竟君莫问昨晚闹了那么大一出戏,又是烟花又是揭人短的,没落下一点好名声,此时有机会还不使了劲儿的整他。
廖真今日有点心不在焉,把玩着手里的玉珏,思绪却早就飞走了。他努力回想着昨晚的事,只依稀记得那个男人曾挑-逗自己,可后面又发生了什么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怎么总觉得忘了很重要的事,可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难道自己真醉的那般厉害?醉到不省人事,醉倒失了忆?奇怪!
台下众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聒噪,玄风偷瞧了眼依旧魂游天外的皇帝陛下,心道:那位知府大人眼下正在龙床上奉旨睡觉呢!你们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
眼见着说了半天皇上根本不搭茬,众人无奈,也只能说着说着就转了话题,最后竟自己把这事给岔过去了。下了朝已近晌午,廖真二处没去直接就奔着永圣宫去了。
可走到宫门口就见殿门大开,往来的宫女太监正在进进出出的打扫,人显然已经不在了。“人呢?”
小太监连忙叩首回了话,“回皇上,那位大人早些时候便走了。”
“去了哪里?”
“说是要赶路,其他并未交代便出宫去了。”
廖真气恼,好你个君莫问,走了竟也不说一声,岂有此理!于公我为君你为臣,理应得了圣谕才能告退,于私......果然,这个人还是睡着的时候好些,一睁眼满肚子坏水!分分钟能把人气的火冒三丈!
“皇上,可要奴才去传旨将人招回?”
廖真摆了摆手,满脸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随他去吧。”
“还有一事,属下尚未来得及禀报。”
“何事?”
玄风压低声音道:“昨夜有人夜闯皇宫,属下无能未能将人擒获。”
廖真一听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过......虽未将人擒获,属下却追踪到了那人的去处。”
“何处?”
玄风压低声音道:“早已废弃的荣国府!”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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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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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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