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秋霜便从驻守宅子的瑞五口中得知,中东铁路前线战事吃紧,东北军节节败退。而程作昌带领的那支部队,打得也是十分艰难。
东北军不仅动用了重炮、坦克、飞机,甚至还有海军军舰。好多军舰和兵船都中弹沉没,陆路上伤亡的官兵,那更是不计其数。
秋霜感念程作昌对自己有恩,便让人在宅子里搭起了一个小佛堂。尽管自己对程作昌并没有男女之情,但依然从朋友的角度,每日早起后,必在宅子的佛堂里上香拜佛,为程作昌祈祷平安。
终于不用住在雅院,但秋霜每月仍然要去雅院,和“蓝月班”共同登台演出一次。
也许是黄家兄弟临上战场前嘱咐了宋妈妈,宋妈妈对秋霜是客气备至,一切事情皆由着秋霜,随秋霜的意愿去做,从不为难于她。
除了登台唱戏的这一日,秋霜剩余的大部分时间,则是去“蓝月班”向师兄学习技艺,同师兄一起排练戏目。有时,两个人还在一起共同切磋。
翠福大院儿里~
于唯顺斜倚在小菊房间的暖阁里,吸足了大烟的他,现在感觉自己正飘飘欲仙。
这翠福大院儿是一处暗门子,小菊就是这暗门子里的人。此刻,小菊跪坐在一旁,正给于唯顺按摩着小腿。
于唯顺眯着眼睛看着小菊的侧影,这个侧影还真有几分像秋霜。小菊十七岁,年龄和秋霜那年走的时候差不多。如果不是她和秋霜相像,于唯顺也不会常来这个暗门子。
于唯顺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又提溜下鼻子,对小菊说道:“小菊,爷给你改个名儿吧。”
小菊抬头,奉承地微笑道:“爷,您说小菊叫什么名字,就叫什么名字,只要爷您喜欢就成。”
小菊的笑容里有几分甜腻和恭维,这让于唯顺多少有些失了兴趣。秋霜在自己面前,可从来不似她这样。
小菊见于唯顺不再说话,也不再偷偷地打量自己。感觉不知自己哪句话得罪了这位爷,连忙谨慎地小声说:“爷,您生气了吗?”
小菊小心谨慎的样子让于唯顺多多少少有些心软,他又仔细端详了会小菊的眉眼,仿佛想从她的脸上找出秋霜当年的样子一般。
沉默了好半天,于唯顺拉了小菊,让她坐进自己怀里,抚摸着她的脸蛋儿,笑道:“小菊,以后你就别叫‘小菊’了,你就叫‘菊霜’吧!私下里,爷就喊你‘霜儿’。回头,我和妈妈去说一声。”
小菊欢快地点头应下。
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于唯顺和客人来这里谈生意,不经意间,他发现这个暗门子里新来的这位小姑娘长得极像秋霜。
于唯顺难以忘记秋霜,索性就把这个小菊给包养了下来。一来二去,这个翠福大院儿就成了于唯顺常来的地方。
看于唯顺想要起身,小菊连忙站起来帮于唯顺整理衣服。然后,小心地对于唯顺说道:“爷,妈妈说,小菊这个月的钱,您还没付。还有您抽大烟的钱,您还欠着呢。妈妈有些不高兴。”
于唯顺皱紧了眉头,似乎也有些不高兴。他现在手头儿确实吃紧,很难拿出这些钱。
如果是在以前,别说包养小菊,抽几口大烟,就是把这个翠福大院儿给买下来,也不在话下。
可自打老爷子病了,家里的买卖都交给他后,也不知他怎么就那么点儿背,干啥啥不成,做啥啥赔本儿。
于唯顺叹口气,对小菊说道:“霜儿,这回先欠着。我去我们老爷子那里支点钱,改天给你送过来。你和妈妈先说一声,爷今天就先走了。”
小菊嘟着小嘴儿,帮于唯顺整理好衣服,问道:“爷,这么晚了,您确定今晚不在这里过夜吗?”
于唯顺看了小菊一眼,说道:“不了,爷今晚回去还有事,改天再来看你。”说完,大步向门外走去。
小菊目送着于唯顺离去,嘴里不满地小声嘟哝道:“什么今晚有事,是害怕你家那个母老虎吧。”
小菊作为暗门子里的人,她早就打听到了于唯顺家里的情况,对王英娥的为人处事也是一清二楚。
夜色里,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于唯顺自己的脚步声。
走着走着,于唯顺就感觉自己后脖子处凉飕飕的,他忍不住回头向身后看去。
可是,身后显然一个人都没有。
于唯顺现在有些后悔,为什么不让自己的小厮兴旺在翠福大院儿里等自己。
心里后悔,免不了就暗暗责怪起王英娥来。都是这个女人,每日里把自己看得死死的。
如果不让兴旺回去报个信儿,说自己生意上有应酬,要晚一些回家,这个女人又要闹腾不休。
于唯顺正想着,就感觉自己的后腰处被人顶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他急忙转回头看,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一位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的男人。
这个男人戴着顶鸭舌帽,帽檐儿压得低低的,让人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而自己的后腰处正顶着一把刀。凉凉的夜色里,于唯顺感觉那把刀已经扎进自己的皮肤里,惊出了他一身冷汗。
于唯顺颤抖着声音,问道:“这位兄弟,有话好好说。我就是一个小商人,您要钱我给钱,咱别动刀,好不好?”
男人压低声音,说道:“是嘛!那你铺子的管事携款潜逃,我们交给你们家的那一大笔定金,你什么时候清还?”
于唯顺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
上个月,自己的铺子因为经营不善,有个管事的就趁机把铺子里帐面上的钱席卷后逃跑了,自己因此欠下了一屁股债,包括这一大笔定金。现在看来,这是债主派人登门要债了。
于唯顺连忙说道:“兄弟,这事好说,好说!明天,明天,你派人去铺子里找我,我一定如数奉还!”
黑色中山装男人冷冷地说道:“于老板说话要算话,如果明天上午我们拿不回定金,就别说我们对于老板不客气了。”
“好!好!”因为恐惧,于唯顺说话的声音忍不住的发抖,牙齿发出了撞击的声音。
男人不屑地把刀收回。一转身,不客气地照着于唯顺的后腰就是一脚,然后扬长而去。
这一脚的力气很大,于唯顺感觉疼痛难忍,腰都要被人踹成两截儿了。休息了好一会儿,于唯顺才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此时的他,有些失魂落魄,仿佛暗夜里的鬼魅。
要钱!又是他妈的要钱!他去哪里弄钱?铺子倒了,有人逼他要钱;管事的卷钱跑了,商家逼他要钱;小菊那个暗门子,也向他要钱。就连抽几口大烟,他还欠着钱!
能找到钱的地方,他都找了。除了他害怕自己老爹,不敢去要老爹的钱外。老婆王英娥的钱,他偷拿过。自己老娘的钱,他也去要过。
家里已经被他搅合的一地鸡毛,他还去哪里弄钱?
大烟!于唯顺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两个字,一下子让他来了精神。自己在家里,还私藏着一些烟土。
本来留着这些烟土,于唯顺是想自己偷偷享用的。但现在为了救急,只好先把这些烟土拿出去卖了,换了钱,先把铺子里的窟窿堵上再说。
于唯顺想到这里,急急地向家里跑去。明天上午就要还定金了,最好他今晚就能找到人,把这些烟土出手卖出去。
于家~
虽然夜已深了,但王英娥仍然怒气冲冲地在院子里来回徘徊着。她在等于唯顺回来!
这几天,她软硬兼施,才从小厮兴旺的口中得知,于唯顺背着她干了那么多的好事。
这一年来,她不断地发现自己的首饰,或私藏的银票,莫名其妙地就丢失了。王英娥知道自己身边人,没人敢干这种事。
于是,她因为这些事和于唯顺打了好多次仗,只是于唯顺打死也不承认是他偷拿了。
后来,王英娥发现,于唯顺还时不时地去向自己的婆母张氏要钱。
这让王英娥十分好奇。
起先,她以为,公爹于老爷手上的铺子都交给了于唯顺,于唯顺一定是铺子里上货,资金需要周转,才不得不到处筹钱。
现在,终于撬开了小厮兴旺的嘴,哪里是什么资金周转不灵,根本就是铺子倒闭,钱被人家席卷跑了。
这还不算,于唯顺还偷偷地跑去暗门子里,吸大烟,包养一个叫“小菊”的女人。最让王英娥生气的,据说这小菊长得极像当年的沈秋霜。尒説书网
那个女人已经死了那么长时间了,他于唯顺还念念不忘,连她的一个影子,他都要包养。
黑暗的院子里,王英娥怒发冲冠,心里哀叹,她怎么就嫁了这么一个男人!
而此时,恰好,受了惊吓的于唯顺,像鬼魅一般溜进了东跨院。
于唯顺打心里不想惊动王英娥,他现在只想偷偷拿走自己私藏的烟土,趁夜里赶紧把它给卖掉,好去堵明天铺子里的窟窿。
可恰恰二人就在这黑漆漆的院子里不期而遇了。
王英娥见溜进院子里的于唯顺,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大声地骂道:“你个丧良心的,我今天才知道,你买卖做赔了不算,还竟然跑去暗门子,找什么‘小菊’。我让你找!我让你找!”
王英娥揪着于唯顺的耳朵,顺手抡起墙角边,下人们扫院子的笤帚,就开始暴打于唯顺。
于唯顺今晚本来就被持刀人吓破了胆儿。这会子,被王英娥这样大声一喊一叫,更是吓得哆嗦到了一块儿。此刻,他被王英娥揪住了耳朵,疼得“哇哇”直叫。
言语间,于唯顺听出王英娥知道了实情,心里埋怨小厮兴旺多嘴,但此刻他又不敢反抗王英娥。只能蜷缩在角落里,任由王英娥劈头盖脸地用笤帚打他。
夜里,夫妻二人打闹的声音传出了很远。
大夫人张氏披衣下床,顾不上整理自己的穿着,拖着鞋子便往儿子的东跨院里跑。
见儿媳妇王英娥把儿子堵在角落里暴打,大夫人张氏哪里肯干。
她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把王英娥手里的笤帚给扯住,怒道:“住手!简直不成体统。哪个家里会有你这样的儿媳妇,竟然动手打爷!这还反了天了不成!”
王英娥本来就和自己的婆母不对付。
听到婆母这样说自己,她眉毛倒竖,杏眼圆睁,怒气冲冲地开始反驳婆母,“你问问你儿子,他在外面都做了什么好事!铺子没了,钱被人卷跑了,他还在暗门子里养了个女人!”
王英娥此话一说完,大夫人张氏目瞪口呆。这是自己儿子做出的事?这不可能!自己怎么会教出这么个儿子。
张氏刚想开口去询问自己儿子。就见于唯顺趁着婆媳二人争执,起身小跑着进了屋,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一大包什么东西,裹进怀里,迅速地跑出了院子。
王英娥想伸手去抓于唯顺,却没有抓住他。
这一夜,于唯顺整宿没有回家。而大夫人张氏和儿媳妇王英娥,在于唯顺走后,为了此事大吵一架。
张氏怨怼责怪儿媳妇王英娥,怨她没有妇德,不仅没有照顾好自己丈夫,还竟敢动手打骂丈夫。
而王英娥本就是蛮横骄纵的性子,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更别说婆母的责怪。
她正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放,于是,婆母张氏说一句,她便顶回两句。婆媳二人的战争,在这暗黑的夜色里僵持着。
吵得累了,婆媳二人看彼此都不顺眼,都不再说一句话,各自回房去了。
第二日上午。
“老爷,老爷,不好了!”管家贺叔一路小跑,上气儿不接下气儿地进了于老爷住的主院。
二夫人李氏一惊,想出门阻拦,但躺在床上养病的于老爷已然听到了贺叔的声音。
于老爷无力地从床上坐起身,用微弱的声音对李氏说:“贺叔是老人了,没有要紧的事,他不会慌成这样,让他进来吧。”
“哎!”李氏应着,把贺叔请进了门。
“老爷!”贺叔进门便对着床上的于老爷施了一礼,说道:“我知道您身子不好,但是没办法,外面警察署来人了,大少爷被抓了起来。
“他们说咱们家铺子管事的携款跑了,其中还有人家交的大笔定金。人家主家来要货,没货就要双倍赔钱,大少爷一直没还上。
“这还不算,还说大少爷在外面贩卖鸦片。他们说,这可是大罪!让咱家先交钱把人保回来。”
于老爷听完贺叔的一番话,气得青筋暴突脸色苍白,强打精神从床上坐起来,对扶着他的李氏说:“给我更衣,我要去见见警察署的人。”
“老爷,老爷,您消消气!您这身子能成吗?”李氏眼眶微红,双手扶着于老爷,她是打心眼儿里心疼丈夫。
“无碍。”于老爷拍拍二夫人李氏的手,安慰她道。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作者卿和子的雁鸣双秋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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