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将车窗边的帘子挑开些许,目光随意从车外一扫而过,显然对这样吵闹的景象习以为常,他回头对车内的另一人笑道:“今日是云城附近村落的上集日,所以进城的人多了些,也比往日热闹,公子可还习惯?”
然不等车里的另一人回答,他望着窗外的目光蓦地一顿,脸上的笑意有片刻凝滞,随即状似自然将帘子放下了,道:“也没甚好看的,道路上车马疾行,尘土飞扬,气息委实不太好。”
就在他将帘子挑开的这一小会儿,一名老汉驾着牛车从马车旁经过,好巧不巧,那头老牛突然站定翘起了尾巴,下一刻,地上多了一滩污秽,异味扩散开来。
云止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整个人都僵硬了一瞬,只觉呼吸间都是那老牛排泄物的温热气味,想要掩口又碍于修养不能,哪怕放下了帘子,那气味仿佛仍在鼻尖萦绕。好在赶车的随从似乎也忍受不了,呼喝一声加快速度,转瞬将牛车远远甩在身后。
云止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之后的路程再没有去挑开帘子。
马车很快到了城门口,足有数丈高的城门正上方,两个笔锋遒劲凌厉大字深深刻在饱经风雨的城墙上——云城。
随从对城门口排着的长队视而不见,马鞭一挥,径直驾车往城门内驶去,那些守城卫兵竟也丝毫不阻拦,甚至态度熟稔的与他打招呼,“云六爷,回来了?这次怎的这般早?”
随从并不答话,只扬了扬手中鞭子算作回应,片刻后,马车外响起了整齐划一的粗嚎人声,“恭迎少城主回城!”吼声浑厚有力,气势凛然,只听声音便可听出他们对口中的“少城主”是如何的心悦诚服,崇敬有加。
这声之后,仿佛水入油锅,原本安静排队等待入城的人群瞬间喧闹起来,此起彼伏的激动人声穿透帘幕传进车厢。
“是少城主!少城主在哪?”
“少城主回来了?这次少城主离开得有半个月吧,可终于回来了!前面的兄弟能否行个方便,我得赶紧回家让我那婆娘摘了最新鲜的春桃送到城主府去,晚了城主府该又不收了!”
“就你着急!谁还不是呢!再说你那春桃有什么好的,我昨日刚从湖里打上来一尾金鲤鱼,那才是难得一见,回头就让我儿子送去城主府!”
“哎!我看是送不成了,等咱们进城,城里的人早得了消息,十个名额哪还能有剩?”
“就是说嘛,唉,城主大人干嘛定这么一个规矩?每日只收十样,还一定要咱收钱,不然下次便不让送了,咱送东西又不是为了赚钱……”
“……”
马车内,一直安静不语闭目眼神的令一人被这陡然的嘈杂引得睁开了眼,青年一双深墨的眸子,静静的落在了对面人身上。云止被这目光看着,不知为何,心中突然莫名生出些许不自在,明明是往日里十分平常的事情,此刻竟仿佛多出一丝尴尬。
他轻咳了一声,温润的笑容中带了丝赧然,道:“却是止的疏忽,还不曾与公子说过,其实我父是现任的云城城主,止受父荫庇,在这城中被人忝称一声少城主,加之曾以微薄之力为城民们解决过些许小事,城民们心善重恩,每每遇到总十分热情。”
似乎疑惑得到了解答,青年又一次闭上了眼睛。云止怔了怔,这位被云城百姓赞为智计无双,玲珑剔透的少城主,此刻难得的有些忐忑起来,收起了脸上一贯的温润浅笑,微微拧眉思索。
马车行驶在云城宽阔的青石街道上,车轮咕噜咕噜的声响带着莫名的韵律持续不断,车外一开始还人声鼎沸,渐渐的声响止息,便转为了一片肃穆的安静。
又过片刻,马车在一个转弯后停了下来,随从恭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少城主,到府中了。”
车外似乎聚集着不少人,又是一列整齐的恭迎声响起,“恭迎少城主回府。”
云止这才回过神来,对面的人眼睫微颤,同样睁开了眼。
这些仆婢显然训练有素,行事条理分明,忙中有序,两人很快便整理一新,坐在了城主府花园的凉亭中。园中山石花草,流水亭台,种种景致一应俱全,正值夏日,凉亭两侧垂着竹帘,以作遮阳之用。此刻竹帘半卷,缕缕清风从溪水上吹拂而入,卷起纱帘如雪。
云止坐在石桌前,面前的桌面上摆着一本摊开的书卷,他面带和煦微笑,看向桌对面道:“一直不知公子名讳,实在多有不便,是以止自作主张,取了这卷书册,稍后由我念与公子听,公子若听到相符的字,便指出,可否?”
桌对面的青年已将一身褴褛的衣衫换下,闻言将目光落在了他面前的书卷上,微微颔首。
这是他自二人相识以来首次做出回应,云止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笑着揽袖起身,将书卷移到了他面前,自己则俯身站在一旁,从第一页开始,一字一字诵读出声,他的声音晴清温和,这般带着一定韵律不疾不徐地娓娓轻语,听来便如这院中徐徐微风般宜人。
口中诵读不停,云止不忘时刻留意身旁人的神情,好在对方有所反应时及时停下。然而青年的视线停留在书页上,半晌过去也不见反应,直到书页翻过将近三分之二,一只手突然伸出,玉白修长的指尖将云止刚翻过的那一页又倒回去,点在了其中一字上。
云止语声顿住,目光落在那指尖处,看清了是何字,笑着道:“这是“时”字,风雨之不时的时,你名中可是有这个字?”
身旁人仍旧沉默,只是将手指移向了下一个字,云止也不在意,见到成效,他眼中笑意深了几分,接着往下念。这一次没用多久,身旁人很快又给出了反应,云止看着那指尖下的第二个字。
“容,夫物有常容,因乘以导之,因随物之容。公子的名讳原来是容时二字,止记住了。”得到了答案,云止眉眼舒朗,脸上的笑意都柔和了几分。
他见身旁人的指尖又移向了下一个字,正想从善如流的继续,便见一名家丁小步疾走到了凉亭外,先是行了一个礼,便垂头躬身道:“少城主,城主大人回府了,听说您带了客人回来,特邀您与这位公子去前厅相见。”
云止直起身来,点了点头,道:“我知晓了,你去回与父亲,我和客人很快就到。”家丁得了回复,又躬身行了一礼,才屏声退下了。
说是很快,云止却没有动身离开的意思,他重又俯下身,对容时笑道:“左右还剩最后两页,我们不妨将它念完再去也不迟,想必父亲不会怪罪的。”话落,便接着之前被打断那处继续开始念了起来。
容时自然更不会有异议,目光又落回了书卷上。
一刻钟后,在城主府前厅主座上等候已久的云城城主,终于等来了自己姗姗来迟的儿子,以及那位被自己难得请人回家的儿子同乘带回的客人。
似乎有什么烦心的事,两人到来时,这位面容儒雅的城主稍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正盯着手中的茶盏走神,眉宇间有隐隐的愁绪,直到脚步声传进厅中,才舒展眉头,抬头看了过来。
他的目光先是在自己儿子的脸上仔细端详了片刻,见气色不错,并不似出门前带着病气的模样,脸上神情顿时一松,露出几分笑意。
目光这才移向了旁边,这一看之下,沉稳面容上神情先是呆了呆,随即眼中飞快的划过一丝狂喜,他从座位上猛地站起身来,向前快走了几步,又停住脚步,收敛了外露的情绪,对云止笑道:“这便是我儿在外结交的好友?果然仙姿俊逸,仪表不凡!”
又转头看向容时,道:“今日得见,才知世间还有如公子这般出彩的人物,公子既是我儿好友,就请放心的在府中住下,有何不便之处尽管直言,不要见外。”
说着招呼容时入座,吩咐下人上茶。云城城主本是一个惯来喜怒不形于色,在府中积威深重的主子,除了在面对唯一的儿子时神情会稍有缓和外,下人们从未见过他对其他人有这般好颜色,仿佛连眉眼间微不可查的郁色都在瞬间散去。
一时间纷纷在心中暗想,看来城主大人对少城主的这位朋友十分看重,不然态度不会这般和善可亲。
仿佛印证下人的猜测般,在之后的交谈里,云城城主不仅面色随和,言辞间对容时也颇为关心,问了不少家住何方,年岁几何,家中父母亲人状况等等。
他的这些问题自然不会有谁一一回答,容时照旧沉默不语,都是云止在旁边一再打岔,推说朋友不善言辞,且今日刚到府中,舟车劳累,需得修整一二,不便久谈,云城城主才止住话头。
临了,几人在前厅廊下分开之际,云城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感叹道:“随之自小看似性子温和,实际最是淡薄冷清,虽相交之人不少,却无一个交心的知己好友,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你这一友人相伴,我也放心了许多。”
这一番感叹情真意切,让旁边的下人都不由跟着露出了动容的神情,云止面上笑容微淡,眸中闪过复杂之色。
这一场见面如果忽略容时从头到尾不曾说过一句话,或也可称是宾主尽欢,等两人从厅堂出来,已是暮色四合,西坠的金乌只在山头落下最后一点余晖,金红交织,艳丽非常。
因城中事务繁忙,又只有父子两个正经主子,城主府向来没有要特意聚在一起用膳的规矩,是以云止将容时送到客房之后,便准备告辞离去。离开时他脚步微顿,犹豫了片刻,朝容时低声说了句,“阿容好好休息,这几日我陪你在城中好好逛一逛,等尽兴了便送你离开。”
他十分自然便换了一个称呼,容时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双手一抬,将房门关上了。云止愣了愣,摇头失笑,在门口又站了片刻,方才转身离去。
之后的几日,果然如他所说,携着容时在云城各处景致不凡,热闹繁华之地都游玩了一遍,包括七里亭外香火鼎盛的庙宇;城东碧叶连天的十里荷塘;以及城主府建在郊外的避暑庄子。
虽然容时一贯的面无表情默然无语,但能看出他心情不差,云止亦是如此,每日出游回到府中时,脸上的笑容都比往日更真切几分,城主府中的下人明显察觉出了这一点不同,就更别说对唯一的儿子十分关心的云城城主了。
又是一日,两人一早便登上马车出府,方将少城主送走的下人转身回府,刚一抬头,便见到了站在门内的城主大人,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忙战战兢兢的问安。
云城城主此时的表情,哪有半分那日面对容时时的随和亲善,面目冷漠而威严,看了那下人一眼,问道:“少城主又和那位容公子出去了?”
下人以为他是不悦少城主这几日接连出去游玩,没有将心思放在正经事上,顿时更加小心翼翼了,不敢有丝毫隐瞒,回道:“禀城主,少城主说要带着那位容公子去翠芒山上赏竹,傍晚再回。”
云城城主听了,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没有再看战战兢兢的下人一眼,径直转身走了。
之后的两日也仍然如此,等到第三天晚上,云止照例将容时送回房间,笑着道:“今日便是最后一日了,阿容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我便送你回去。”
这次还未等他的话说完,房门便砰的一声被关上,他愣了愣,有些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总算明白,屋里的人应当是不悦了。他抬起手来准备敲门,却在即将触碰到房门的瞬间又停住了动作,口中想要解释的话语也咽了回去。
他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会儿,缓缓收回身旁,看着紧闭的房门,笑容早已不知何时从他的脸上消失,此刻双眸微垂,不知在想着什么,他默默在原地站了片刻,才抬起有些僵麻的腿转身离开。
屋子里,的确如云止所想,容时正在生气。他坐在桌前,一只小巧的青瓷茶杯被他捏在掌心,一点一点裂成碎片,随后又化作细小的白色粉末,从他掌中落下,在桌上蜿蜒汇聚作了小小的一堆。
他心中十分不快,这许多天来,他跟在这个说着要帮忙的人族身边,以为对方真的能带自己找到想找的那些东西或人,可连日下来不仅毫无所获,对方竟还敢突然反悔,赶他离开。
当时他可谓是极力克制才没有出手,果然人族都是善变狡诈的,言而无信,他的眼中飞快的划过一抹血色。想起自己这几日用那莫名想出的方法测算出的结果,决定再多等两日,若是还没有进展,便再一齐找那个人算账。
或许是被他的急切所感染,当晚,他闭眼躺在床上,神思空明之际,突然感觉数道气息聚拢过来,从数个方位将房间包围,片刻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一根细小的管子自房门下的缝隙中伸了进来,白色的烟雾从管子里飘出来,很快弥漫了整个房间。
他想起这几日跟着那个人在城中各处毫无作用的闲逛时,听茶楼老者说过,这种晚上朝房间里吹的雾气不是迷烟便是毒药。不过他是灵体之身,自然不惧这些,所以他毫不动作的放任了门外之人的行为,依旧闭目作沉睡状。
容时静静躺在床上,放任了不速之客们闯入房间,在心中冷淡的想道,人族不但狡诈残忍,还十分的愚蠢可笑,竟会妄想用这种区区凡物来对付他。
他心中冷嘲,感觉一道气息逐渐接近,随即自己的身体被人架了起来,带着飞快的离开了房间,七转八转,似乎出了城主府,上了一辆马车。又是九转十八弯后,终于被人从车上扛了下来,被放在了一处冰冷柔软的地方,随后是脚步离去的声音,以及木门合上落锁的嘎吱声。
他仍旧躺在床上没有动弹,因为这房间的门前窗口处,以及屋顶上,都有数道不同的气息静止不动,显然是在守着他。果然,没有让他等多久,房门外又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这次进来的脚步声十分轻盈,应当是一个女子。容时能够有这样的判断,还要多亏了他这几日随着云止不停在外行走,让他了解了许多以前在山谷中毫无接触的东西,而这些都是人族世界中,最浅显的规则,有利于他伪装自己。
那女子进了房中便径直便朝着他的方向而来,一直走到床边的位置停下,随后是一阵控制不住的吸气声。过了半晌,才重新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后,容时感觉有一只手伸到了自己腰间,将系着的腰带解开。
如今他已知道当初山谷外围的那些人,每天穿着颜色不一样的皮,那并不是什么皮毛,而是如同鸟儿冬天衔着枯树枝搭窝取暖,兔子囤积枯草过冬一般的御寒方法。只不过人的方法更巧妙,直接将御寒的毛草披在了身上。
现在已是春末夏初,气温十分的闷热,哪怕是夜间,也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更何况他本便是一棵树,如何会感觉到寒冷?对于这个女人要将自己的御寒之物拿去的行为,他没有生出半分波澜,仍旧一动不动地装晕迷。
不过对方并未将他所有的衣袍都退去,只是剥下了最外面的一层外衫,随后容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扶起、放下,他被换了一件衣服。完成这一切后,那女子又在他脸上罩上了一个什么东西,随后便是脚步渐渐远去的声音,想来是确定了他已经昏迷,这一次房门没有锁上。
他不动声色地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耳尖突然微微一动,有什么诡异嘶哑又难听的乐声,在缓缓朝此处接近,那声音飘忽不定,其中还夹杂着不明生物的呼喝尖啸之音。
他心中明悟,看来重头戏来了。
却在此时,房门又一次被推开,这一次来人的脚步声沉重而急切,带着无法压抑的急促喘息和低咳,似乎很是慌乱焦躁。他一进门便直奔床边而来,见到容时仿佛松了口气,愣愣的发了一会儿怔,等不知何处的一声隐隐狗吠传来,才被陡然惊醒般开始动作。
此人的动作竟于之前那女子的行为相差无几,他小心翼翼的将容时身上才被套上不久的外衫又脱了下来,脸上戴着的东西也被摘去,随后容时感觉自己又一次被抱了起来,放进了一个十分狭窄的地方,他的鼻端嗅闻到了干燥的植物的气息。
那人又在旁边停了片刻,低低的说了句话,伴随着“嗒”的一声轻响,容时感觉眼前的光线陡然暗了下去,耳中传来的声音也变得沉闷,仿佛隔了一层什么。
外面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容时还听到有连串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应当是有为数不少的人在朝着这边走来。房间里的另一人显然也听到了,气息有片刻的停顿,随即明显加快了动作,衣袂摩擦声堪堪在来者推门而入前停止。m.XiaoShuo530.Com
木门吱嘎一声被推开,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伴随着混杂的气息出现在房间中,并未察觉不对,立刻便有条不紊的开始行动。
“将人带上,动作小心点。”一道威严的男声响起,此人的话一出,房中其他人的动作都明显加快了几分。不过片刻,凌乱的脚步声又陆续离开,渐渐远去,房中一时变得空荡荡,再无第二个人的气息。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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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半枕风月的男配宠辱不惊[快穿]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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