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甚明白地问:“可这个是簪在头上的。”
花知年捂着嘴吃笑,道:“我知道。”然后一本正经告诫她:“你不许告诉他。”
敦肃郡主被害案被丁家捅破已经过去三天了。
顾氏还没来得及给平安介绍大夫,京城已经乱了套了,先太子宅心仁厚,尚为亲王时便备受百姓爱戴,可惜他命不好,子嗣一个个死于非命,积劳成疾倍受打击之下竟然一蹬脚便去了,侧妃花氏怀着小郡主,躲过了殉葬,待孩子一出世,太子妃便在陛下面前求了恩典,讨了个郡主封赏,由花氏带着前往封地了,为此京城曾经有过一段流言,都道先太子之死另有玄机,后来在皇帝的严令之下,这流言渐渐消失了。
先帝驾崩后,六位皇子将暗潮汹涌直接化作了惊涛骇浪,一个多月以来,京城混乱不堪、人心惶惶,如今骤然得知敦肃郡主被害,最先闹起来的却是太学。
学生们将先太子功绩洋洋洒洒写了几十卷,整日在围在京畿卫大声朗诵,各方势力闻风而动,翻出了先太子在世时皇子争权的龌龊往事,其中不乏端亲王的身影,太学生们当即放弃了京畿卫,又将端亲王府给围了,端亲王被困在王府,面对着一群太学生,打不得骂不过,两方僵持数日,谁也没讨到好。
就在这个当口,山月关传来急报,西域十八部屯兵山月关外,要求大周释放乌兹王子,兵部尚书邢檀在议事厅道:“诸位,眼下新君未立,西域这是有备而来,诸皇子中,须得赶紧推一位继承大统,否则兵符不出,西域十八部一旦过了山月关,大周国不将国啊!”
一屋子的大臣你看我我看你,都有各自的立场,争了半天也没争出个高下来,正在面红耳赤之时,一个太监冲了进来,喊道:“出事了出事了!”
众臣先是劈头盖脸将来人骂了一顿,那太监跪在地上头都磕破了,大喊道:“端亲王叫宁王殿下杀了!”
议事厅一阵诡异的寂静,有人斥道:“混账!你休要胡说!”
那太监哭道:“学生们在端亲王府闹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砸开了门冲了进去,宁王得了消息带着府兵去救援,原本已经控制住了,谁知端亲王府里一个府兵趁乱放冷箭伤了宁王殿下,两方府兵在端亲王府里打了起来。待城防军赶到时,端亲王已经没气了啊!”
有人急问道:“宁王殿下呢!?”
太监抖如筛糠:“那冷箭上有毒,宁王殿下、殿下他抢救不及,已经薨了!”
众臣愕然,先帝留下的六个皇子,竟然一次折了俩。
有几个老臣当下便倒了下去,议事厅再次乱作一团,各为其主的朝臣互相攻讦、骂作一团,端正肃穆的议事厅一时间鸡飞狗跳、乌烟瘴气,老太傅将茶杯一摔,众人吃了一惊。
“敦肃郡主一案查到如今,京畿卫与端亲王逃脱不了干系,连城防军也有了投靠,好得很呐。”老太傅站起来,将众人一一看过:“既然诸位对拥立新君一事多有异议,老夫便提个议。”
“太傅请讲。”
老太傅道:“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动兵符。四位皇子俱在京中,手持亲王金印,便由兵部兵部拿个章程,请四王用印,先解燃眉之急。”
众臣一愣,邢檀亦是没料到这一手,议事厅沉默了片刻,老太傅又道:“怎么?诸位还有异议?有好的办法不妨直说。”
邢檀拱手道:“太傅深思熟虑,我等自愧不如。”
老太傅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对侍立在侧的宫人道:“去请四王。”
新年的第一天,迎来了史无前例的四王执政。平安窝在茶楼,看完了一场血雨腥风,她不关心谁是新君,只记住了敦肃郡主一案,京畿卫统领梁放仍然躲过了一劫。她站起身,瘦弱的身形隐入人海,长街上又飘起了雪花,给这惨淡的新年平添了一股肃杀。
云峥看着窗外的雪花,听着底下人的汇报,有些走神。那人汇报完毕,等不到示下,只好立在原地,半响,才听见他问:“人还没有找到吗?”
那人抬头,一时不知他问的是云二还是云九,云峥又道:“远山带着人已经在路上了,薛成韶大军最多晚不过十日便要抵达山月关,告诉韩丞瑾,务必要在援军到前让西域十八部退兵。军报,必须让远山带回来,谁也不能给。”
那人低头应了,悄声退下。
片刻后,门外又进来一个人,见了云峥便问:“找到了吗?”
云峥转头迎上那人的目光,正是齐若朴。两人目光一接触,他便知道了答案。齐若朴道:“快两个月了。”m.XiaoShuo530.Com
云峥抬手止住他的话头,朝屋后使了个眼色,齐若朴一愣,立即藏了过去,不一会儿,门外便进来一个人。
柳氏立在门口,瞥了一眼退立在旁的人,转向云峥道:“云阁主,何必做这困兽之斗呢?”
云峥凉凉的看了她一眼,讽道:“怎么,韩夫人这是耐不住寂寞,改嫁了?”
柳氏竟也不恼,笑道:“云阁主好不容易出了诏狱,这不,我受人所托,来给阁主送点礼物,恭贺一二。”
她将手里的木盒拿起来晃了晃,递给旁边那人,道:“送礼之人可是煞费苦心,云阁主还不赶紧打开看看。”
那人接过木盒,拿到云峥面前,云峥接过木盒,手指抚过盒身,没有打开。
柳氏看得分明,那人的手在抖,她掩嘴而笑:“一个普通的木盒,云阁主放心打开吧。”
木盒被打开了,里面躺着一枚血淋淋的铭牌。云峥只觉心上被人重重击了一拳,喉咙里泛起一阵腥甜,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他盖上木盒,问道:“人呢?”
柳氏并不回答,留下一句“三日后,拿乌兹王子的人头来换。”便走了。
齐若朴从屋后出来,双拳握的咯咯作响:“廷尉府、兵部,这是通敌叛国之罪!”回头一见云峥正盯着那个盒子出神,几度要开口问,都梗住了。
柳氏回府后,径直去见了柳君复,道:“出了门便有人跟着我,你进出的时候当心些。”
柳君复正换好衣服,闻言便说知道了,又道:“徐氏不见了。他在京城尚有部分势力未被拔除,你要当心。”
柳氏不屑一顾:“武功尽失废人一个,有势力又如何?不过是几个老家伙罢了,西北之战一触即发,他们能保住自己就算不错了。”
柳君复却不能认同,但也只摇了摇头,道:“我与梁放商议了,那个敦肃郡主与云九交好,若是她当真还活着,知道此事后必然会找他寻仇,我走之后,他便到你府里做个侍卫,能活捉自然是好。”
柳氏自然不希望她还活着,可韩丞瑾远在边漠,此前便寄了书信来要和离,虽叫她死活拦住了,可府中上下早已传开了。眼下京城局势说变就变,有个梁放在,她好歹不至有性命危险:“哥哥你千万小心些。”
兄妹二人话了别,不多时,一个身着灰衫的男子便进来了,拱手道:“大小姐。”
柳氏见了他,便是极大的不满,道:“到手的鸭子你也能让她飞了,这回若是回来了,你必定得给我下死手。”
梁放垂首道:“属下自当尽力。”
柳氏哼了一声,转身便走,待她走远了,梁放这才挺直了腰背,目光追着柳氏,露出一个不屑的笑来。
四王执政除了出兵一事尚算顺利,接下来的事情又乱作了一团,三个王爷忙着在朝内排除异己、安插人手,朝臣们犹如雨后的春笋,扳倒了一批又冒出来一批,剩下一个王爷整日闭门不出,让用印便用印,让议事便跟着和稀泥,老太傅心力交瘁,邢檀便又在此时重提飞云阁一案。
老太傅撑着病体驳了邢檀,道飞云阁有朱将军作保,眼下西北战事情况不明,不能轻易动他。
邢檀捻了捻胡子,道:“当年朱老将军牵涉岷山一案,后来因着先太子病重,此事便不了了之,如今朱将军力保飞云阁,也不知和当年岷山一案有何关联?”
话音刚落,议事厅的门便被人撞开了,朱祯黑沉着一张脸立在门口,一屋子人被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个个噤若寒蝉。被踢了一脚的宫人仰面躺在地上,半响爬不起来。
老太傅皱眉,邢檀沉声道:“朱将军这是要做什么?造反吗?”
朱祯身着铠甲,手持重剑,朗声道:“我朱家满门忠义,如今却要被你这等小人恶语中伤!我朱祯,不耻与小人为伍!”言罢竟是将重剑一扔,卸下兜鍪,转身走了。
众臣议论纷纷,邢檀面带微笑,看着朱祯大跨步而走,老太傅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末了抖着手道:“老臣愧对先帝啊!”言毕一头栽倒,饶是邢檀也吓了一大跳,议事厅一阵骚乱,待太医来了后,这才将风烛残年的老太傅扶了起来,一探鼻息,哪里还有气在?
朱祯当堂卸甲一事很快传了出来,武将向来团结,听说后立即打发了人去问,那朱祯回府后便关闭了将军府,将来人一律挡了回去。众将不知所措,紧接着又传出了太傅死讯,满城哗然。
太学生们得知消息后从宫门口跪到了太傅府,痛哭不已,也不知是谁大呼了一声“国运将衰啊!”
从议事厅出来后,邢檀便寻了四王,连下三道军令,一道去往合江,一道去往山月关,最后一道调动了城防军,将车骑将军府与云峥居住的小院围了个水泄不通。学生们还没哭完便被城防军驱散,慌乱过后,这才后知后觉这是要闹兵变的前奏。
平安混在学生堆里,趁乱跑到了韩府附近,韩府戒备森严,似是一早便知道了今日变故,门口的护卫瞧见平安跑过来,老远便将人喝止,平安上气不接下气,哑声道:“杀人啦!城防军见人就杀!快进去!”
不远处传来城防军的脚步,听着人数不少,护卫吃了一惊,转身便朝门口走去,刚刚叫开府门,便被平安抹了脖子,门内的侍卫反应不及,被平安一脚踢在命根,躬身之时只觉脖间一凉,嘴里的呼救声断在喉咙里,瞪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平安回身,将门关好,回头便看见梁放扛着沉寂站在前方,他听了听门外的动静,然后冲她鞠了一躬,道:“真是挑的好日子。恭候多时。”
梁放:“你是为了那个小丫头来的吧?”
平安面色一沉,捡起侍卫的刀便扑了过去,梁放哈哈大笑,又道:“没想到她还是个郡主呢,皇孙啊,啧,滋味真不错。”
两人刀剑相接,沉寂占优,梁放继续言语攻击,平安闷头不语,嘴唇紧绷,百十招后梁放仗着沉寂重力将平安逼开,道:“倒是小看了你。”
平安的刀满是缺口,她也不在乎,提着刀不待喘息再次欺身而上,梁放一声冷笑,迎着刀风并不退步,打法混杂,平安右手断骨重生,却是经不起消耗的,手中的力道渐渐有些松懈,二人在府中缠斗,满府无人敢冒头,梁放道:“胡三也没少让你吃苦头吧?”
平安不语,他又说:“我来猜猜你断了几根骨头?”
平安还是不语,梁放突然一笑:“你在飞云阁就学了这点东西么?”
右手隐隐作痛,平安爆喝一声,梁放任由她扑过来,不避不让,就在平安的残刀即将砍来时,她的背心传来一阵剧痛,梁放冷笑过后,随即察觉到不对,中箭的平安丝毫没有退让,刀风扑面而来,沉寂匆忙格挡,生生被平安压制,右手臂一阵剧痛,这骨头怕是震裂了。
梁放被这力道逼的往后退了两步,刚稳住身形,平安的刀又挑了过来,身法丝毫不受背上的伤影响,平安拿刀的右手在抖,梁放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道:“我真想敬你是条汉子。可惜你不是!”
沉寂挟裹着杀意卷来,平安立在原地不动,沉寂挥来的时候却突然将手中的刀扔了,梁放怒极:“我看你能撑到几时!”
平安委身躲过沉寂厚重的锋芒,转手搭上剑柄,腰部发力一个旋身,剑身一个调转朝着梁放的脖子抹去,梁放心中一惊,手中的剑握也不是放也不是,当即随着平安的力道往左偏去,平安被带的一个大跨步,梁放脚下一踢,平安又是一个旋身,待梁放意识到平安背上的箭不见了的时候,平安已经松开了握剑的左手。
那支箭被平安两个旋身时拔了出来,此刻正插在他的脖子上,平安将箭一剌,血喷了她一脸,她说:“你也配见识飞云阁的剑法?”
梁放还试图挥剑,平安一脚踹过去,他就倒在了地上,脸上狰狞,又突然一笑,紧接着又是一惊,平安回头,就见柳氏拿着一张弓,胸口被一把剑捅了个对穿。
云二风尘仆仆、满身狼狈,脸上满是胡茬,柳氏带出来的侍卫缩在一旁,眼前是两个杀神,外面是一片混战,一时之间竟没人拿主意。
云二举着剑,道:“这是私人恩怨,诸位拦是不拦?不拦我就走了。”
众侍卫愣了愣,有人带头将武器放下了,云二拿着剑朝平安走去,她这才看见云二眼里的血丝。
他说:“你不要命了?”
平安看着云二:“知年死了。”
云二神色微变,平安又道:“你怎么才回来?”
云二将沉寂捡起来,道:“先去见师父。”
城防军围了车骑将军府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有斥候骑着马赶到城外,城防军拒不开门,斥候焦急万分,正在僵持不下之时,远方射来一支长箭,城门上掉下一具尸体来,黑压压的一片军队缓缓冒了出来。斥候心中大惊,却听来人喊道:“骠骑营在此,速开城门!”
城防军乱作一团,有人赶去报信,这头骠骑营已经逼近城门,斥候被顶在城门口,进退不得,冒了一身冷汗,当即将军报呈上:“南疆异动,城防军拒不开门,还请将军攻城!”
骠骑营意外多了个借口,大军冲击城门,邢檀得信后怒砸了一方砚台,咬牙道:“好你个云峥!”
来人瑟瑟发抖,问道:“还请大人拿个主意啊!”
大军攻城,城内乱无可乱,城防军连两院的门都没摸着就被调回去增援城门了,打到半途,只见远处又奔来一片黑压压的军队,城防军大惊,有人喊道:“肃州大营怎么来了?”
“快!快去报信!”
肃州大营在百步之外停下,弓箭手满弓待发,城防军如临大敌,骠骑营大喜过望,当即喊道:“为敦肃郡主报仇!”
接着,万箭齐发,城防军目瞪口呆地看着骠骑营倒下一大片,骠骑营猝不及防,还不及回防,第二波箭雨劈头盖脸而来,骠骑营被两头夹攻,当即溃不成军。可惜城防军还来不及欢天喜地,肃州大营便拉出了撞车,箭雨掩护着撞车,城门发出了沉重的撞击声。
城防军独木难支,邢檀费了半天口舌调了三百禁军,可禁军还没赶到城门口,朱祯便带着府兵悄悄摸了过去,将城门给打开了。
禁军赶到时,迎面便是肃州军的一顿痛击。
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禁军大喊:“我们是禁军!肃州军要造反吗?”
肃州军置若罔闻,道:“新君未立,你受的哪门子军令!?分明是假冒禁军,意图不轨!”
入夜,肃州军围了宫城。第二日,先太子遗孀花氏手持御赐宝剑、携八百肃州军入宫,傍晚,先帝遗旨昭告天下,新君仓促即位,三王被押进了诏狱。
新君便是那位和稀泥的王爷,先帝第十三子。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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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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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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