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把了把白令舟的脉后,把自己诊断的结果告诉围在四周的人。
“哦!这就是东方神秘的医学吗?”
早就听说东方的医疗与众不同,用手按在手腕上就可知道病症。但这种古老的医学早已随着魔法的空前发展而逐渐消失。毕竟无论是效率还是其他方面,都不比治愈魔法的迅速简单。至少魔法不必吃那些黄连般的汤药。
“哪里神秘?!”
白绪踹了休一脚,就如鱼儿见惯了海洋、骆驼看厌了沙漠,对于这自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把脉”,白家三子觉得休的形容很夸张。他挑着眼睛又问:
“受刺激我可以理解,但有什么好逃避现实的呢?我看爹爹根本是高兴得昏过去的。”
证据就是现在还挂在白老爹脸上近乎傻瓜的微笑,很陶醉的模样。
白夜、白非独、白非双三兄妹唯一的反应就是苦笑——白绪说的一点也没错。
“不过二姐啊,你怎么会看病啊?当庸医可是要有些运气的哦。”
白夜闻言就拿起一旁的苹果砸在白绪额头上:“胡说八道!你忘了你姐夫家就是世代相传的医药世家吗?”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吧……或者,没看过猪走路也该吃过猪肉吧。总之,和丈夫青梅竹马长大成人的白夜,耳濡目染下也习得一身不错的东方医术。因而她这个女子虽然眼神不太好,嘴巴也刻毒了些,却也算得上是悬壶济世的一代名医,不仅仅是个舞刀弄枪的女中豪杰,
“就让老爹这么呆会儿吧。”以后还有更大的刺激等着他呢。白家三子指的是自己所娶之人乃教廷圣女、教宗长女阿珈莎·金·古兰一事。
虽然他自己觉得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但很难保证别人会怎样。其他的某某如何他无心也没义务去顾及,但家人他还是太在意不过的。
“三弟,他们说的是真的?”
“大哥……二哥……”白绪又看了看白夜,用力点头,“但是我不想再继续当神官下去了……”如果这时白家老爹还醒着的话,他一定又会因为这句话口吐白沫地昏死过去的。
“为什么!”
“因为……”白绪迟疑地开口:“因为我不配呀!”
圣职者除了要每一天念念咒文——卡洛斯神啊……您是如此的伟大……您是如此的圣明……(以下省略),对着空气祈祷外(唯一安慰他的是祈祷的对象是一堆用白玉、黄金、玛瑙翡翠雕筑的神像,尽管……但还是有望梅止渴的效用的,他终于了解为什么有钱人这么喜欢数钱,原来当守财奴的感觉如此美好——绝对典型的思想犯罪,卡洛斯神若是天上有知,一定会用雷霹死他的!)还担负了救助世界疾苦贫穷,调和国家矛盾、种族纷争的重大职责——这可是他在学习教廷典籍时才知道的。
卡洛斯神教与其说是纯粹的宗教组织、一统世界种族的信仰,不如说是势力强大的宗教中立国。
六十几年前的战火几乎毁灭了一切,也燃起了不同种族间的深重仇恨。尽管有卡洛斯神奇迹般的出现平息了战争,但心灵的敌视却没有平息。新的祸乱随时可能再现。
此时,卡洛斯神教应运而生,以救世之名号召,以及各大种族的领导们为支持力量,建立了有史以来信仰者最多、势力最盛的宗教组织。
有诸国各种族的政治军事力量的支持,以神明为掩护,卡洛斯神教迅速壮大。
其存在的教义就是不断地发挥中立的、超越尘世之上的立场作用,维护这得之不易的和平。
所以圣职者的产生和升迁如此严苛,正是由于其所负之责如斯艰难,没有过硬的能力焉能胜任。
而他,身为可以出入“土之殿”,佩带紫色披肩,阶级仅次于四大神官的上位神官,深深质疑本身的能力。
不是武技、魔法的强弱,而是思想的问题——
心胸不及宽广若大海的紫藤上位祭司,经验远差比他年长得多的休,冲劲不如玛西娅,沉稳也输给小他许多的维维安……
除了自己后知后觉、神经大条……这几点确实无人能及之外,好象也没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了。(这有什么好骄傲的。)
自己太年轻、太幼稚,所经历的承受的种种少得可怜。
没有痛苦过的又怎能理解他人的痛苦!?虽然这么说有些极端,但却是很有道理的。
如果阿珈莎还在的话……定然可以弥补他不足的地方——
“我愿化作你心中的一点清明,迷雾中引路的明灯。
还愿变成任苍鹰展翅的那片天际,倦了回转歇息的避风港……
东方有似乎有这么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懂吗?绪……”
像棉絮般温柔的好听声音似乎又回响在他耳际,清泉似地流淌在他的记忆里。
可能在最初相遇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心醉在这动听得仿佛可以看见美丽色彩的仙乐里了吧?
那个女子总是触及他心中最柔软也最脆弱的地方,如果可握着那双冷凉的却充满温情的手,即使再布满荆棘的路途,他也无所畏惧。
他可以忘记,克服本身的困惑与缺点。
成为神官就像一场闹剧,攀至今日的地位却仅仅只是为了对一个女人的承诺。
这样的自己,好浅薄,好无知哇。
又有什么资格去完成一个圣职者的使命呢?
“你到现在还没想通啊!”
休当然知道白绪在想什么,当初自己放他离开土之殿时,两人曾有一次深谈。
人最困难的就是如何战胜自己。
而这个过程却是外人无法插手的。
“最重要的是……”白绪撇撇嘴,“当神官太不自由了,整天做什么祈祷唱圣歌,帮人还没好处拿,彻底做白工,听那帮老头唠唠叨叨地讲神典,我的头都晕了,简直有害健康——尤其是我的身高,咳咳,虽然也不能算矮……我还想长命百岁呢!”
“……”
白家人正想反驳,却发现在场除了贾斯廷以外的诸神官们全都露出深思的表情。
休摸摸下巴,“有理啊!”
“也不能这么说啊,各国还是会拿出些酬谢的,何况每年都会对教廷交贡的。”玛西娅立刻表示反对意见。
“但那都是教廷的啊,给我们的还没佣兵的多。教宗那死要钱的老头还厚脸皮的要抽成,剩下的大概只好给你我买副上好的棺材以备不时之需!”白绪一边说,两只眼睛已经开始放出金灿灿的光芒,可见这傻子大概正想到当时领钱时的情景。
“就是就是,上次我去平息瓦内沙王室和……”休顿了一下,想不起来了耶,怎么办?嘴角开始莫名抽筋,“嘿嘿嘿,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好不容易平息了那场国家之间的纷争,使两国免去一场战火,结果——”
一瞬间,几个神官围在一起嘀嘀咕咕地抱怨某国有多吝啬,福利有多糟糕,生命有多没保障,工作多么辛苦……
估计压抑太久,一有机会就全宣泄出来了。
看来……这帮几乎全是教宗一手调教出来的圣职者,还真不是普通的失败啊。
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教宗也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咳——!”
维维安见场面一发不可收拾。其他人正像见到妖怪似地傻傻地望着白绪等人,眼前掠过一只只可爱的小鸟,意识开始接近于虚幻——昏迷在即的状态。她连忙微微脸红地提示那帮丢人现眼的家伙们。怎么连姐姐也……
意识到自己居然在那么多人面前丢卡洛斯神教的脸,玛西娅用愤怒的一瞪来掩饰自己红云密布的脸颊,真是的!怎么每次自己一遇见白绪,做出来的事情就会完全不经自己当然大脑思考,变得荒唐而轻率。
白绪被瞪地莫名其妙,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休也不得不用手抚抚脸,来让他人看不见自己尴尬的表情,他和白绪这个大概连害羞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家伙可不一样。
那被白夜疑为“身份高贵的神官”的魔族少年珀西则自始自终也没有加入他们,只是笑吟吟地在角落看着。至于刚毅正直的贾斯廷殿主是已经看地得完全处于石化状态,估计一时半会儿是恢复不过来了。
心情最轻松的那个,却是为不知所以然的理由尊白绪为老大的嗍法无疑了。老大终究还是老大呀,是白家的三子,逆风团的白绪,即使成为了上位神官,还是没有改变多少。看到白绪几个足以让圣职者们昏死的表现,嗍法反而没由来的松口气。
不过……老大是上位神官,那应该很强的啊!他仔细地打量白绪,从头到脚,像巡捕看小偷似地(他的目光之能用这个来形容比较恰当了——眼睛大张,鬼影闪闪。)最后嗍法放弃地摇头,再摇头。
“反正我告诉你,不管你想不要想当神官,你都必须和我们回‘土之殿’,你的想法自己和父亲大人说去!我们没有义务为你传话!”玛西娅冷着脸,斩钉截铁的态度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休附和着玛西娅,脸色也不怎么和善起来:“这句话,玛西娅到是说对了,我们什么都可以依着你,惟独这件事不行!”放了他这么长时间的假,这小子也该收收心了,于公于私,他都绝不会让白绪这么放任自流。
再说卡洛斯神教出一个神官就很不容易了,何况是上位神官,而且白绪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看到你们就知道我是跑不掉的了!我心里想想不行吗?”白绪狡猾地做嘴上文章。
维维安、玛西娅姐妹,休、珀西,要说在这些人的看管下他还能随心所欲的话,那他也未免太高估自己了。教宗就是太了解这点,才会让他们来天假镇的吧,否则休学长和玛西娅他们又怎么可能如此顺利地溜出“土之殿”来找他?
前一会儿是热火朝天,现在这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又直线下降,楞是让不熟悉他们的人看地莫名其妙,完全搞不清楚他们的关系。
白夜悄悄地和自己的兄弟窃窃私语:“前面还好好的,怎么才眨眼就好像要吵起来似的呀?”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
白非独没有理会,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些人在搞什么鬼,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事,最好就是保持沉默,但他注意到自己身边那个安静到不正常的师远骑士。
虽然他一向不和此人交好,但这个以刮噪和胆小怕事闻名整个骑士团的人,居然从进到白家开始就没有半句闲话地缩在一角?
特别是在三弟回来之后,更是身形发抖,一副老鼠见了猫的反应,鬼头鬼脑的令人发笑。
可见先前白绪的精神压迫在师远的记忆里划下了一道永不可磨灭的痕迹,心灵中深深地残留着那份恐惧。但这也是不知内情的白家人所无法了解的。
“你没事吧?”出于礼貌,白非独不放心地问了一句,要死也别死在他家里啊,外面可以死的地方有很多,包准第二天有人替他收尸。
师远神情发白地猛摇头,他现在的害怕到不是白绪的精神压迫造成的了,而是——
惨了,听了这么久,那个白绪好象真的是教廷的上位神官啊!
我师远居然抓了一个上位神官去关大牢,晕——想到这里,两眼一翻,脑袋靠着墙壁昏死过去。
师远骑士大人这回真是踢到铁板了。
※※※※※
“奇奇,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有着一双美丽紫眸的奇奇无言地摇摇头,貌似疲惫地蜷缩在地上,看起来没精打采的。
“可恶!你这个女人,到底对奇奇做了什么?”
莎拉指着坐在最远处一动不动的女子破口大骂,引起四周的回声。
那女子身着卡洛斯神教的主祭司服,清丽的容貌宛若百合,只见她对莎拉的叫骂充耳不闻,像人偶般没有任何动静。连龙也不得佩服她的定性,居然对这么大的噪音视若无睹。
“够了莎拉,别浪费体力。”
龙不客气地把又叫又跳的莎拉给拖回到身边,他反手抓住莎拉攻来的手:“你累不累啊?”
“你干什么!让我一刀砍了她!”
莎拉叫嚣着张牙舞爪,不过在龙眼里,到很像一只闹脾气的猫咪,很可爱就是了。爱情果然是盲目啊,为龙掬一把同情泪了。
“没问题!不过你到先给我找一把刀来试试啊。”
龙满不在乎地硬按住莎拉,强迫她坐到地上。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和莎拉这个简直一点女性意识也没有的女人,龙有太多的应付办法了。
“即使要怎么样。”奇奇轻声地说,她很憔悴,难怪莎拉沉不住气,不过这个人有什么时候沉得住气过?”也要等我们先弄明白自身的处境再说吧!”
奇奇抬头放眼环顾周围,很暗的空间,但还能用上眼睛。至少目光可以隐约地看见六、七步之外的的景象,所以和同伴交流并确认状况也到是没多大困难。尒説书网
只是再外围的状况他们就无能为力了,不是不想去也不是不敢去,而是不能。周围好象被一种透明的墙壁给包围着,让他们无法越雷池一步。
脚下踩的是滑滑的,冰冷的物体,推断可能是和冰块一样的物质,但却没有那么大的寒气,和镜子到是有几分相象。
一旦不说话,四周就会变得很幽静,静谧地能听见自己的血液在流动,没说一句话就能产生回响。可见阻隔外的空间大得超乎想象,空阔地很。
“我有预感,这回我们四个又成了被关起来的笼中鸟了。”
莎拉很不高兴地伸个懒腰,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心情都不会好吧,搞不好还会惊慌失措、做出危险到自身的事情来。而他们四个是何等的人物,这种事是家常便饭,小时候就和白家三子那个天生麻烦制造机遇上许多这类的事件,见怪不怪了。
她和龙一起被突然地拉进了那不知怎么出现的水潭后就立即失去了意识,再睁开眼睛后就已经身处这死一般寂静的地方。
结果,他们只知道自己被目的不明的力量给捉到了这里,可这是什么地方?什么人抓他们来的?他们又会遇到什么呢?
“我还是有一点难以置信。”
龙又瞄了一眼那仿佛没有了生气的白衣女子,眉宇间浮现困惑之色。
“那可是神殿的莉莲主祭司啊,可为什么要……”
莉莲主祭司,是个像神明一般幽雅、高洁的圣职者,她聪慧、善良,深受天假镇百姓的喜爱和尊敬。这样的女子,居然也包藏着如此险恶的祸心,着实让龙几个大吃一惊。
“我看和那个红蛇舞杀根本就是一伙的,虽然我也有点不怎么相信就是了。”
莎拉回想着舞杀的所作所为,要不是她离开时那白痴级数的话激怒了白绪,恐怕早就可以安全地离开了吧,当时阿绪那小子似乎也是这么打算让她走的。从小白绪就是很自我的人,基本上不牵涉到自己和家人朋友的事情,即使发生在自己眼前也不喜欢去干涉。除非是事情引起了他的兴趣,那就算事情和他八杆子到不着一条边,他也非死皮赖脸地去插一脚不可。
“我们四个一下都不见了,阿绪那小子现在一定快急疯了!”
石与或双眉紧锁道:“你说他当时要亲自来接我们,那莉莲就是在说谎了,那她又是怎么能找到我和奇奇的呢?”
“那可就要问她了!”龙冷冷的接口,“也不知道她在奇奇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莉莲和我们走到一半时,就和突然出现的许多见都没见过的怪物一起袭击我们。奇奇是在靠近莉莲的时候一下子晕过去的。莉莲刚想去抓奇奇时,我们脚底下就出现了大量的水,然后就……”
“对,我当时觉得浑身无力,接着和与或说的一样。”
莎拉挥挥手道:“不过,看来抓我们到这里来的人应该不是和莉莲一起的,那事情可就更复杂了啊。”
总之,不是莉莲就是抓他们来的人,两方之中总有一个,也该是那在神庙杀死了七个神官的凶手吧。正是因为这件祸事,他们四个才被神殿当成罪犯给抓到大牢里去吃免费的牢饭。
他们又嘀嘀咕咕地商量了好一会儿,但仍然是一筹莫展,没有什么建设性的可行方案。
“再这样下去,我们非饿死不可!”莎拉提出一个很有她个人风格的意见,如果白绪也在这里的话一定会举双手双脚投赞同票的吧。
仿佛是安慰莎拉似的,一个充满欢乐气息的高昂声调徒然响起:
“呵呵,放心好了,这是个相对时间静止的时空。虽然外界的时间在流逝,但这里却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就算你们呆几千年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当然也不会觉得饿了。”
一种好似水从地下轻轻流动的声音传到莎拉他们的耳朵里,那微微的泊泊声更衬出空间的寂静。
在黑暗的远方,两团光芒由远至近地飞来,一团是植物的绿色,一团却是火焰般的金红色。
“你——你们是什么鬼东西!”
“哦!亲爱的女士先生,我们可不是什么东西啊!”
绿色的光逐渐上下拉长,现出了人型,只见他摆摆手,口吻夸张地说: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文森特,而他么——正是我的同伴夜火。”他随手指指另一团光,居然是一只大型的金狼。
“你是个妖精!?”
莎拉看见了文森特尖细的耳朵,可是这个妖精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十分不协调。
“当然了,这是一眼可见的事实。”文森特开朗地回答。
“是你抓我们来的吧!”
“一点也没错哦。”
文森特笑吟吟地点头,上勾的嘴角有着说不出的怪异,他望着莎拉的表情就好像老师看见聪明的学生回答出了难题般愉快。
“你们现在一定是想问,我们到底是要做什么是吧?”他很自信,尽管是疑问式的语句,但口吻却是肯定的。
“问你,你就会说了吗?”龙也不是好打发的角色,一点也不被文森特蓄意地挑动所惑。
“我会说哦,只不过是要各位暂时住在这里做客罢了。”文森特道:“在这段时间内,各位的生命不讳有任何危险,时间一到就放你们安全的离开。”
“可恶!!!”
莎拉冲动地朝文森特和夜火的方向扑去,但却被无形的阻挡物给弹了回去。
“这是我家主子的力量所形成的,各位是绝对突破不了的,还是乖乖地做个好客人吧。呵呵!”
确实,在这里连自身的力量也被封住了,和在水牢里时一样。
“你们的目的是……”
“仅仅是……”文森特笑容不变:“留住各位做客啊。放心好了,呵呵。”
石与或、奇奇和龙交换了视线,知道对方是绝对不会露口风的,看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我们就先告辞了,再见啊。”
“等一下!至少把这个女人给弄到别的地方去!看了就碍眼!”
“不,这样很好啊,请不要计较她的胡言乱语。”
龙捂住莎拉的嘴,对文森特优雅的一笑,配合他诗人般的高贵气质,看起来帅气极了。但那可是带着危险气息的笑。
“呵呵,是吗?”
当文森特的笑声消失后,文森特和金色的狼也溶进了黑暗不见踪影,龙觉得那只金狼似乎还意味深长地扫了自己和其他人一眼,他当然不会认为这名为夜火的狼只是普通的动物,它身上和那个自称文森特的妖精一样,有着一种强大的力。
“龙你为什么——!”
“这样我们才方便监视啊,傻子!”龙轻声笑斥,对着莎拉的模样很是温和。
“也不知道绪现在怎么样了……”
奇奇自言自语地垂着头,幽幽的、几乎低不可闻,淡淡的愁绪笼罩在她有些苍白的容颜上,有着别样的风情和韵味。闻言莎拉和龙连忙闪到一边去咬耳朵。
“怎么办啊,万一奇奇知道那傻小子已经成了亲——!”
“怕什么?反正都已经死了。”
“可是——啊!”被打了一下头。
“既然死了,那我们就当她不存在好了。”
“……”
※※※※※
我果然还是无法逃开啊……
白家三子,或者说是卡洛斯神教的上位神官白绪有些惆怅地想。
不由自主地,一丝苦涩的微笑缓缓地溢出,很淡然、不仔细瞧就看不出来,但那却是发自内心的某种悲哀。
这类忧郁的感情通常在他的身上不会停留很久,就像小石子投进湖水中一样,只能造成一个或大或小的涟漪,溅起点点水花,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消失……
可能这正是他最大的优点吧,永远能看见照耀在前方的太阳。
但是尽管湖面的涟漪是没有了,湖面还是那样的平静,但那个石子却是依旧深入了湖中的。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了湖底,那么的渺小、没有什么去注意它。日子长了,它被水草遮掩住了,仿佛也就不曾居住过了一般,但终究是存在的啊。
那些悲伤的、不安的、困惑的、恐惧的,等等的感情,就像一个又一个的小石子坠入了白绪的心湖中,渐渐地积累着。
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是一个有感情、有意识的人啊。
我也是有极限的!
白绪皱着眉头,回想起过去在“土之殿”时的圣职者们对他从不抱期望直至赞美有嘉、托付重任……越来越多的期望和信任让他喘不过气来。虽然他嘴上从来也没有示弱过,行动上也没有表示胆却,但他真正的希望却不是这样的呀!
他不知道休学长是怎么承受这些压力的,维维安和玛西娅是如何顶着“教宗之女”的光环活在众人眼光之下的。
特别是他那红颜薄命的妻——阿珈莎,教宗陛下的长女、教廷的圣女。
没有亲妹的天赋和美貌,那个在初相识之下仿佛只有声音吸引他的女性,有着不逊色于二姐白夜的强悍、但却散发着大姐千雪一样善解人意的体贴。糅合了脆弱与坚强的人儿,每次看见她,他就好象看见了在阳光下翩然起舞的天使。
可在那荣耀非凡、集世界光辉于一身的地位下,暗自哭泣的是一颗寂寞不安、飘荡浪迹的心。
在优雅、甜美的微笑下,所遮掩的却是茫然痛苦的惨淡容颜。
每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我们一起安慰彼此惶恐的思绪,让压力成为自己前进的动力,告诉自己只要有对方的存在,就没什么可畏惧的。
世人只看到了我们的辉煌和成就,又有多少可以看到那精心打造的面具下所隐藏的东西?成功是正常的,失败就是不可置信的,每个赞赏的词语、点点期待的目光就成为了我们行走的枷锁,让步伐越发的沉重。
被人期待,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事啊!
如果你还活着的话,一定不会原谅我这么软弱的吧,阿珈莎!一定会跳到我的面前,指着我的鼻子臭骂我的愚蠢吧?搞不好还会后悔和我这样脆弱的家伙定下终身呢。然后你还会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哭泣,责备自己的不够格。
以前在天假镇时,只要每天和伙伴们混混日子,四处冒险,学年末的时候交出张让老爹满意的成绩单就可以轻松度日。而在“土之殿”进行的神官修行大大超越他人的时候,也仅是兴高采烈,自己告诉自己只要不断地往上爬就行了。
“如果你真的以为不断的成功就是好事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被人所注目、殷殷期盼,实际上是多么无奈的事情啊!”
当阿珈莎愤怒的反驳达到耳膜时,当头脑真的冷静下来思考时,白家三子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烦恼的滋味。
如果我的神经能再大条点(那就是麻木了),或者是那种天生容易自我陶醉,又或者是喜爱追求荣耀的坚强成熟的男人的话(这也叫坚强?成熟?!汗),或许就不用陷入这类自我厌恶、不信任的的情结中了吧。
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了白绪的肩膀上,传达着鼓励和关心的意味。
“学长……我明白。”
白绪侧着头,投去平静的笑,现在不该思考这种——只会暴露他白绪其实是个不成熟小鬼的问题!与或大哥、奇奇、莎拉姐姐、龙!他眯了眯有着琥珀色光泽的眼睛,双拳捏紧,又松了开来。白绪突然地将视线转向一直战战兢兢的贾斯廷殿主,露出天真无邪的可爱的表情。
“贾斯廷殿主大人,我想到一件事情,有必要和你说明一下。”
“啊,是!您请吩咐!”
贾斯廷连忙拘谨地以对待上位者的礼节回应,即使对方是教宗陛下的女婿不说,但作为有资格出入“土之殿”、仅次于四大神官的受领紫色披肩的上位神官这点却足够贾斯廷肃然起敬了。
光靠军事力量是绝对不够的,卡洛斯神教也有着严厉森严的阶级差别,否则哪能立足于战乱后的落魄世界中,严密的组织、精密系统的管理,各自独立的管辖和分工。私下里可以随意,但在正式的场合却必须绝对地遵从上下有别的铁律。
在贾斯廷看来,白绪和他要谈的显然正是公事。
“关于那七个神官被杀的事情,我还有点要说。”
果然是!贾斯廷很高兴也许事情可以有新的进展,因为那几个年轻人一直很不合作。“其实,神殿也很清楚那些人并不是凶手啊。”殿主开诚布公地说。
之所以神殿方面会得出这个结论,原因十分简单。
陈尸现场曾经遭到过可能是魔法造成的爆破术和风刃的肆虐,虽未使神庙倒塌但大殿内部却已是面目全非,被破坏得相当的彻底,从外表是看不出来,可一进到里面就只能用一片废墟来形容了。再说,在场的神官们也不可能乖乖地任人宰割啊,尽管现场被破坏地极为严重,但从他们的身上还是看的出搏斗的痕迹。要造成如此惊人的结果是绝对不可能在一瞬间完成的,定然持续一段时间,发出的声响也必定十分之巨大。
这所神庙虽然极为偏僻,但附近却还是有人在居住的,相距也不远。如果神庙发出这么大的骚动声,绝对会有人在第一时间就听到的。
可是,根据当时的调查可知,那几户人家仅仅只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后就再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了。在此之前,也没感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综合以上情况后,神殿方面认为一定是有人在那里使用了“结界魔法”。当然如果在此具体的去介绍结界魔法的属性、特征等等实在是烦不胜烦恼,连作者都觉得是否该去趟医院检查一下脑袋是否正常,所以在此先一笔带过了。
“结界魔法”又分成很多种,不过“消音”是其共有的附带功能之一,可以对外隔绝结界内所有的声音,就算结界内发生地震外界也听不见半点声响。
但其又不同于“无声魔法”,所谓无声魔法即是指以施法者为中心的一定范围内令声音完全消失,成为彻底的无声世界。通常只有对自己的臂力有信心的傻瓜才会使用,用来对付不能念出咒文就无法使用魔法的菜鸟魔法师们。一旦遇上可以直接用动作,一个眼神就可以施法的“高人”也就只有“无语”问苍天的份了。
说起“结界魔法”,不得不一提其中最著名的一种——是在结界内打斗后,可以完全恢复成打斗前没有遭到破坏的状态的结界魔法。相当受各方欢迎,这样即不用破坏建筑物,又不用因此而付钱赔偿,也不会肆扰邻居,结果被人告发从事危险活动,有害社会正常秩序。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因为据说该魔法的诞生源自于很久很久以前,有某位伟大的、法力卓越的大法师在与企图毁灭世界的妖魔战斗后,导致现场化为废墟(那是当然的,双方都使出了压箱底的真功夫呢!)结果被土地拥有者罚(敲)了一大笔钱,害得他(她)体验了一个多月揭不开锅的可怜经验后,拼死拼活,没日没夜地创造出来的伟大魔法。
结果该魔法师的这项创造发明被列为当代对世界文明最杰出贡献之一,成了古往今来各建筑师和魔法师钱包的福音。被命名为“还原结界魔法”——至少在魔法的典籍上是如此记载的。
但事实却是——对於广大的社会群众来说,魔法师每破坏一栋建筑就代表著为建筑师、工人、建材商等等来来了巨大的经济效益,因此这个该死的还原结界魔法正是广大社会群众的公敌是也。
不管其他团体怎么废话,但此后,这个结界魔法被魔法公会列为凡要成为高位魔法师则必须学习的魔法之一,成为魔法学院毕业生的必修课程。(不管当时有没有能力运用,先学了再说嘛。)
老师是这样鼓励大家的:
“同学们!为了各位的钱袋,大家要努力地学啊!!”
“普通人哪里懂得身为魔法师的痛苦啊,为了世界的存亡而战后,竟然还要付损坏设施费和清场费……#¥¥¥#%%!!!(以下省略十万字。)”字字是血泪地控诉。
但是在这次神官被杀的事件中,很显然,所使用的绝非是上述这种结界魔法。而只是使用了结界魔法中最简单的类型——单单为了对外隔绝神殿内发出的声音。
有识之士可见,既然已经施展了可以完全隔绝神殿所有声音的“结界魔法”,做了如此完善的防范措施,那却被周围住户听见的一声巨响分明是故意为了引起他人的注意。那四个年轻人又不是什么脑袋有问题之辈,何必自找苦吃。
贾斯廷将这些意见笼统地告知白绪等人。
“但确实是无可奈何啊,当时赶到的骑士们在神庙里发现了那四个人,自然是……”
“我知道的,与或大哥有说,他们当时是去为晚上的聚会做准备和最后的检查。结果才进到神庙的门口,就听到一声巨响,他们当场就冲进了大殿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就碰上了骑士们。双方还冲突过了。”
“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吗?”
“很顺利地进到神庙。”白绪明白殿主的意思,那声响说明结界是在奇奇他们进去后才解开的,那为什么他们还能进去。“从某种方面想,也许是真正的凶手故意放他们进去的也说不定。做替罪羊啊,搅乱神殿的视线啊什么的。”
休插口道:“可是这样也对事情没有任何帮助啊。”
“当时我问与或大哥的时候,他还说过一件很奇怪的事哦!”白绪的思绪又飞到从水牢逃生后在山上洞穴里的那段。
“与或大哥,那你们被骑士们抓的时候有没有受伤啊?我看看!”白绪担心地拉着石与或做看有看——亏他现在才想到。奇怪了,前面在水牢看到其他人也是个个精神好到可恨的模样。
石与或苦笑:“没有受什么伤啦,你放心!”
白绪摇头不敢相信:“怎么可能,难道你们是乖乖地被抓吗?和骑士团的那帮傻瓜打起来可不得了。他们虽然是呆了点,但实力还是很强的,与或大哥你们怎么会——?”
“这么说来,我也有件怪事和你说。”石与或的脸色有点沉重,“当时我们被他们莫名其妙地追捕本来是要联手抗击的,虽然可以理解他们的心情,但人确实不是我们杀的,没有必要束手就擒吧!”
“那么——!”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全身无力,好象力气被抽走似的,完全没有迎敌的能力和精神,只觉得昏昏欲睡。”
“那奇奇他们也是这样?!”白绪失声追问。
石与或面色更加阴沉地重重点头。“在进到大殿的那一刹间就有这种流失的感觉了,后来就立刻显现出来。”
“事情就是这样的。”白绪缓缓把石与或的话一一道来。
玛西娅在维维安顺道说明了一些简单的事情始末后道:“好诡异啊!”
“大家,还记得大牢那些死者的伤口吗?”维维安摸着脖子环顾其他人,“他们的脖子都被什么细长的物体给穿了过去,而这次在神殿红蛇舞杀的攻击招式,显然是唯一的解释了!”
“可以想象,杀死七个神官的凶手,没有意外的话也该是同样的势力做的了。”
“前面说的那两个祭司有很重大的嫌疑哦!”
贾斯廷还是老样子的反对:“但——但是!”他才说到一半,就发现白绪几个瞪大眼睛朝他背后看,个个呆若木鸡地定住不动。似乎受到很大惊吓和冲击。奇怪,他的背后是门啊,有什么东西吗?他愕然地回头一看,也一样吓地忘记沉稳地大叫:
“舞——舞杀?!!!”
※※※※※
后记:
总算又结束了,很抱歉哦!隔了这么久(其实也不算久嘛,哈哈)才新写。写地头晕眼睛花啊。
这篇里有点以前旧版本的东东,主要是我本身很喜欢的缘故,觉得去掉很可惜,加在这里应该也算合适吧。
另外要祝圣诞节快乐了,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呵呵!(是不是很厚脸皮啊?)
月桂树敬上</div>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月桂树的神官也疯狂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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