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书网>剧本其他>天龙八部发菩提心>大轮明王
  晚饭时候,段熙圣上首就坐,吴钩坐在下首,鹿柴扉与柳絮飞打横作陪。吴钩向来漂泊,几曾吃过这样正儿八经的饭,温馨异常。他本是无酒不欢的人,这时候只吃得两碗米饭,便歇了箸。

  夜色渐深,后院山茶花圃旁边,吴钩悄然而立。一轮凄清的明月慢慢升上云天,照的花影幢幢。吴钩看那月色,心道:“再过得两夜,便是十五了。”

  四周静寂无声,虫子唧唧叫得几声,平添空寂。鹿柴扉业已歇下,他独自一人,难以成眠,从榻间轻身翻起,出得院门,一口一口,酒葫芦喝空了。他摇头苦笑,身子一拧,飘然到了篱笆之外,心道:“这么晚,上哪寻到酒喝。”

  他脚步轻微,落地无声,转眼来到大理市集。街上花灯未熄,深巷中偶有犬吠。吴钩来到迎宾楼,店前的门板关的铁紧,吴钩摇摇头,转身离开。又转到满月楼,却还有灯火亮着,吴钩敲门进去,开口便要买酒。那酒楼老板本已歇业,正在敲弄算盘结算,几个伙计在一边闲扯,见到吴钩进来,都大吃一惊。当中有个伙计认了出来,知他是那日启衅吐蕃使者的汉人。不由得既敬切畏。

  吴钩冲他微笑,道:“小二哥,给我兑葫芦酒好么?”他从身上摸出一块碎银,放在柜台上,又道:“将就对付罢!”

  掌柜一双眼睛本来精细,这时候却满是惶急。一时间哑然,显是不明白吴钩来意,惊惧万分。吴钩微笑道:“深夜来扰,掌柜的不要多疑。我便只要买点酒喝。”

  那伙计识趣道:“小的这就给客官兑酒。”那伙计战战兢兢上前,接去了酒葫芦,径自望内堂走去。过了一小会,提得满满一葫芦酒,走到吴钩跟前道:“客官的酒。”

  吴钩接了过来,微微一笑,便往门外走去。直走出门外好几步远。那掌柜才定下神,道:“客官留步,找你酒钱。”

  吴钩头也不回:“下次再来讨酒喝罢!”

  店内数人,面面相觑,大缓一口气。

  吴钩买到酒,神清气爽,整个人容光焕发。本待回城东歇夜,却又若有所思,记挂白天的事情。便在这时,陡然警觉,急急翻身,越上街旁人家的屋檐。正当藏好身,傍晚所见的那三名女子,从左首的街面转来,脚步甚急。

  有一人问:“姐姐知道什么线索了么?”

  那威严的女子道:“那厮身形一闪,便又不见了。”

  那提柳叶刀的女子道:“他既躲过咱们的追踪,这时候没来由露面。”三条身形,越走越远。吴钩心知有异,并不急着现身。果然过了一小会儿,一个黑衣汉子从左首的街面转了出来,蒙着黑幕。吴钩远远看到那人额头青筋舒展,似在冷笑。

  那人看了一阵,这才离去。吴钩脚踩轻云,衔尾跟去。那人丝毫不觉,直到一家客栈,那人翻身入墙,吴钩在外等的一等,才跟了进去。但见南首一间客房,隐约有灯火微光,一闪也不见了。吴钩悄然潜过去,躲在墙根,伏墙倾听。

  他这一听,登时大奇,屋子里的呼吸声,竟有五人之多,其中一人呼吸均匀绵长,内力修为令吴钩吃了一惊。那黑衣人显然不是为首的人,这时候一个声音问道:“四哥将灵鹫宫的丫头导向哪里了?”

  “属下引着他们望皇宫赶去了,管保她们晕头转向。”声音该是那黑人人所发。

  先前询问的人像是甚感满意,道:“四哥这招乱敌之策极是高明,可没被人察觉罢?”

  那黑衣人道:“属下行事,一向小心翼翼。”

  先前那人道:“四位大哥远在各地帮我打点生意,本不该劳烦你们的,只是事出紧迫,只好约你们到大理会合。”

  当中另一人道:“属下四兄弟,誓死效忠公子,那是义不容辞的事,公子尽管吩咐便是。”

  那公子道:“这次大轮明王来大理,便算没事,我们也要生出点事。咱们适合乱中取胜,各位大哥以为如何?”

  “行非常事,自然要靠非常手段。俗礼不必拘谨。”

  那公子道:“各位暂且歇下,明晨另有要事嘱托。”

  那四人听命出房,吴钩听得再无下文,便要离开。突然心生意念,察觉另一端墙根下,尚有一人也待离开。吴钩刚刚叹完自己粗心大意,屋内暴喝一声,窗户破开,一个白影倏地卷向对面墙根那人,身法快捷无比,手中折扇招数迭出,已然把那人的退路封死。

  吴钩乍见之下,惊奇无比。那公子不单内力高强,招数更是严谨牢靠。只交的三招,敌手已经大处下风,眼见五招之内,便要落败。吴钩不忍,顺手捡个石粒,迫打那公子膝间阴谷穴。那公子不料有人偷袭,听得风声,知道厉害,不敢怠慢,大袖一甩,将石粒线路引开。只松的这一口气,折扇所攻那人,见机脱身,翻身上墙。那公子行事小心,提防背后暗算,不再追击,缓缓转身。

  吴钩趁月色看清他的脸面,毫无生机,木然的没半分表情。吴钩当即知晓那是戴了人皮面具。那公子步履沉稳,一步一步欺近。吴钩本不惧他,却不愿跟他照面,脚一离地,便往墙外窜去。刚过墙头,一柄青光剑倏递过来,直取他咽喉。吴钩忙中不乱,脚在墙头微一借力,斜出数尺,躲过凌厉一击;还没等落地,横着一双判官笔袭来,招式狠辣,封住他落地的方向,吴钩看的清楚,左手在那使判官笔的人手腕一切,又借力飘开;不等他喘上一口气,一柄中平枪毒蛇般卷来,气势恢弘,显然也是蓄势一击,只不准他落地。吴钩右手酒葫芦在枪身一尺处一挂,向斜轻扯,就力打力,将势引开,趁机落在地面。脚一着地,心中大喜,情知尚有一击,却也难以理会。提身便走。

  这一切电光火石般快,吴钩躲过三人伏击,也只是瞬间而已。那公子跃得墙外,吴钩正好落地撒腿,追已不及。

  那公子道:“龙大哥呢?”

  黑衣汉子道:“追适才那厮去了,应该快赶回了。”

  “凤二哥,看清这家伙的样貌么?”

  那使枪汉子垂手而立,低声道:“惭愧,那厮武功高绝,竟能轻松化解我三兄弟连环一击,还不露脸面,当真了得。”

  公子点点头道:“也不怨你们,这厮狡猾似鬼。躲在墙角,我也不觉。”

  判官笔的汉子道:“该不是吐蕃人吧?”

  公子道:“咱们来此机密,吐蕃人绝无可能知道。此事定是因缘巧合。”

  黑衣汉子甚是惭愧,剑插在背,道:“属下办事不力,被人追踪,茫然不觉,请公子责罚。”公子摇摇头,道:“那厮武艺高强,四哥不知觉在情在理,日后小心些便是。”

  那个被称为凤二哥的人道:“此人武功通神,看似年纪不大,会是何方神圣?”

  那公子显然也不知道吴钩底细,沉吟道:“能瞬息躲过三位哥哥伏击的人,当世之中,只怕不出十人。此事定有水落石出之日。”

  那三人点头,见得公子眉头皱起,显是在思索适才之事,不敢打扰。沉默间,又有一人赶回。黑衣汉上前问道:“大哥截住那人么?”

  来人满脸羞惭,道:“本已制住,半路杀出一人,武功不下公子,将人掠去。”

  众人变色,喃喃道:“又是他。”

  公子道:“此人思绪缜密,见伏击他的人只有三人,便料得龙大哥去追另外一人。又绕道去劫持大哥,当真奸猾。”

  众人听闻如此分析,无不骇然,面色凝重。他们此行秘密,大事未起,陡遭强敌,不由心生异感,脸上大是无光。那公子道:“众位回房休息,事已泄露,明日计划再行磋商。”

  吴钩奔走之际,只觉此事不对。那公子手下四人,当还有一个人埋伏在侧,按此推算,没来由放自己一马。唯一情形便是那人并不在墙头这边。吴钩突然醒悟,嘿嘿笑得一声,转过身来,绕过街面,赶出一段,果然见得黑暗中两人搏斗。

  原先差点为人所制的那人,此时也是险象环生。两人武功路数都难看出门派所属。吴钩不等那人落败,急奔过去,侧身斜击一拳,挡开公子属下的来势;左手提起另一人的衣襟,全力遁走。公子手下那人,见吴钩如此武功,无心恋战。只得折回。被提那人,武功也甚高,怎乃落入吴钩之手,便如小鸡入了鹰爪,半点反抗的力气也没有。

  吴钩奔出城去,一路不见人影。到得荒郊,吴钩将那人往一棵大树底下一扔,自己飞身上树。悠悠道:“将面幕摘了罢?”

  那人情知不敌,见周遭全无逃窜的地形,又地处荒郊,呼救也必无人应答。只的乖乖摘下面幕,吴钩从上望去,并不识得。

  吴钩道:“你咬牙切齿做什么?若不是我搭救你,你在那帮人手里已经死了两次了。”

  那汉子甚是硬朗,并不答话,也不看吴钩,只是昂着头看着夜色。

  吴钩又道:“我救你一命,也不逼迫你什么。只问你盯梢的那伙人,你该知道来历罢?”

  那汉子见吴钩不追问他的来历,反问那伙人,不由心中定了一定,想抬头看吴钩一眼。吴钩早已背朝向他,藏在枝叶缝里。

  吴钩缓缓道:“你不妨不说,我这便将你送回去。”

  那汉子长叹一声道:“大侠救我一命,我怎敢欺瞒。”

  吴钩嘿然,听他说下去。那汉子道:“小人是奉命跟踪,那伙人跟家主人做了多年生意,最近正谈一宗大买卖,哪知他们不守信用。中途言道有要事,生意须缓期再谈。大侠明鉴,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他们这样推搪,家主人看在原先的交情,本是可以宽恕的。但那批货却是推迟不得,家主人也只是转手,买主正在急催。无奈之下…”

  吴钩道:“那人是什么路数,做的什么生意?”

  那人道:“在下地位低下,并不知他们的底细。只知道他们是江南商贾,生意做的很大。”

  吴钩哼了一声。那人又道:“听人言道,什么生意做的大,他们便做什么生意。”

  吴钩道:“走私贩卖,目无官法的生意也做?”

  那人低声道:“只怕便是这样,否则哪来偌大家业?”

  吴钩道:“这种人的生意也做,你家主人自也不同寻常。”

  那汉子惊慌失措,道:“家主人…家主人做的都是正当生意。”

  吴钩见他话中不详不实,虽然力装诚实,但目光一闪而过的狡猾,并没逃过吴钩的眼睛。吴钩念他武功不弱,当是江湖中有点名望之人,也不好逼供。

  又问:“那伙人武功高强,你前去刺探,无疑是飞蛾投火。明知送死,何故还去?”

  那汉子道:“小人只知效忠家主,此来只存万一侥幸。”

  吴钩道:“若非我在,哪来万一侥幸,你目下已是冷冰冰的尸骸了。”

  那汉子颤声道:“正要答谢救命之恩,大侠武功高强,小的生平仅见。”

  吴钩道:“我也不要你来谢我,救你一命,问的这些问题,便算扯直。大家拍拍屁股回去睡觉罢!”

  那人哪料有这等好事,一时间不敢相信。吴钩跃下树来,飘然而去。那汉子这才站直身子,呆立当场,对吴钩既敬且怕。

  吴钩对这汉子并不在意,脑子一直闪着刚才客栈的险要情形。那公子武功自不必说,三名下属连环一击也是声势迫人,倘若一个失神,便要饮恨收场。

  他又想到那公子的言语,也是针对大轮明王而来。而那黑衣汉子更是用心难侧,把灵鹫宫弟子引向皇宫,难道不知道灵鹫宫与大理国的交情么?

  吴钩心道:“兴许他们此举正是要让灵鹫宫和大理国通上声气,声东击西,嫁祸须菩提,自己从中捣乱,趁火打劫。”一念至此,吴钩更是心寒,暗道来者不善。

  待返回到城东,丑时将尽。吴钩身如鸿雁,轻飘飘潜入,心中略带歉意。躺下身来,闭目养神。

  翌日吴钩早早起身,待得来到后院,鹿柴扉已在浇水。吴钩道了早,鹿柴扉道:“大哥夜里睡的香么?”

  吴钩哈哈一笑:“我每睡必酣,一觉天光。”

  鹿柴扉道:“大哥是个直性子的人,因此睡能香甜。”

  吴钩又葫芦在手,咕咕几声,喝了一口,道:“以酒洗嗽,倒也畅快。”m.XiaoShuo530.Com

  鹿柴扉笑道:“大哥的酒葫芦昨日喝浅,今早怎地又满了。”

  吴钩道:“酒鬼找酒,自然有他的本事。”

  两人大笑,惊动了柳絮飞,她从院门走出。道:“又有什么好笑的事情,教小妹也来听听。”吴钩见她走来,鬓额整齐,只是未着粉黛,倒也落落大方。

  鹿柴扉道:“我们在说喝酒的趣事。”

  柳絮飞道:“师哥跟吴大哥一块,早晚成为酒徒。”

  吴钩失笑道:“柳姑娘的话,真叫人无地自容。”

  柳絮飞道:“吴大哥唤我小蝶便是,柳姑娘柳姑娘的,太是生分。”

  吴钩喃喃道:“小蝶?”

  柳絮飞点点头,道:“师父和师哥都这么叫我的。”

  柳絮飞生性奇特,对花香尤其敏感。小时候与鹿柴扉在野外,采摘山茶花。柳絮飞见花丛中蝴蝶翩翩起舞,呆呆看的出神,不自觉跟着绕动起来。鹿柴扉不禁吟道:“蝴蝶绕花间,清风飞柳絮。”当时两人尚是年幼,鹿柴扉跟段熙圣学得一点诗文韵律,彼时情随景生,不禁脱口而出。词意甚浅,却得柳絮飞欢心。自此喜欢别人唤她“蝶姑娘”,段熙圣与鹿柴扉出于溺爱,加倍迁就,便叫她小蝶。

  吴钩并不知道这等旧事,不以为意。道:“听闻吐蕃大轮明王今日在天龙寺,千寻塔旁的坝子上开坛讲经,大理境内大小寺庙的僧侣,都纷纷赶来听经,兄弟不去凑凑热闹么?”

  须菩提昨日方到,今日即开坛讲经,鹿柴扉完全不知,而吴钩却已经得知。

  三月街盛会不日到来,鹿柴扉走不开,吴钩只得独自成行。

  吴钩脚下急赶,来到点苍山中岳峰山脚。再行的些许路程,见到波光粼粼,碧波万顷。那湖面如镜,四周环翠,正是洱海。远远望去,只见一片银光,朝阳撒下,更增迷彩。湖光山色,交相辉映,吴钩乍临此境,顿时心旷神怡,恍如隔世为人。

  走到近前,见到湖面水霭气缓缓,浩荡迷离,抬头处烟波无际。吴钩看了一阵,始觉此行目的,恋恋不舍,拔脚而行,再走一段,三塔高耸,已然在望。

  大理崇圣寺三塔依山傍水,前临洱海,背负苍山,始建于唐。

  吴钩沿路而走,到了一处山道,拾级而上。此时回头看洱海时,形同新月镶嵌,绚美夺目。便在这时,天龙寺钟声响起,一片禅意。

  吴钩到的坝上,三塔参天柱地,鼎足而立,巍然高耸。塔下但见一群僧人围坐在地。中间一人,白衣胜雪。正是须菩提。

  天龙寺便在塔旁,仍有僧人不断涌向坝子来。

  吴钩走近,看清须菩提容貌清秀,宝相庄严。年纪不过廿五。只见他端坐在蒲团之上,只手做莲花手印,另一手掌托在下面。

  须菩提四周,围坐了一圈圈的衲子。天龙寺诸多高僧,本因,本观,本参,本相以及让位段誉的保定帝本尘,都一一在坐;另有大理其他寺院的僧人,其中拈花寺住持黄眉大师和身戒寺住持五叶大师,声明甚著。

  须菩提道:“家师鸠摩智十五年前译得《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彼时收小僧为徒,赐名须菩提。”众僧合十念道:“明王慈悲。”

  “佛告須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大乘以自度度他为本,自度度他以六度为本,六度以般若为本。天龙寺《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图卷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小僧此次东来,实仰慕贵寺佛法弘扬,经卷繁多。承蒙本因方丈眷顾,小僧得览图卷,受益匪浅。”

  本因合十道:“善哉善哉!”

  “金刚,金中之精,最坚最利。能坏一切物,一切物不能坏之。又金刚宝光明能照数十里。喻般若正智,能破烦恼重障;彻见一切凡情妄相,照破无明;般若,亦自梵语,自性本具之正智,即谓我佛之知见;‘梵语波罗蜜:义为彼岸到’,天竺文法与中土迥异,吾师译为‘到彼岸’,离生死此岸,渡烦恼中流,达涅槃彼岸,涅槃义为不生不灭,本自不生,今亦不灭。是以亦说圆寂……

  须菩提说完经题,众僧灵台静寂,听的眉花眼笑,皆大欢喜。只吴钩一人,虽然明白此中奥义精深,但他从小未受佛法熏陶,是以听的枯索无味之极。站起身来,悄声走开。

  道场中诸多僧人,专心致志,无人在意场外。

  他兴步在千寻塔底徘徊几圈,听的天龙寺内悄无声息,寺内几课大树参天,甚是幽静。便寻路走去。庙门两名小沙弥恭身行礼,其中一人道:“施主若是来听大轮明王讲经,该去千寻塔下。”

  吴钩笑道:“天龙寺里外,风景幽美,我只四下看看。”

  小沙弥对望一眼,甚感为难。

  “此刻不便进寺么?”

  当中一沙弥道:“施主请随小僧到大殿烧香礼佛。”

  吴钩道:“那便劳烦小师父了。”天龙寺为大理第一寺,建筑甚多。殿堂宫院,叫人目不暇接。大殿所贡之佛,与大宋所见寺院无大异。吴钩按了礼节,礼敬如来。小沙弥又请他到雨花院奉茶,吴钩婉言推却。

  吴钩出了大殿,小沙弥领着在寺内走了一圈,于寺中建筑,一一陈说。吴钩身处其中,始绝清幽,偶尔听的枝头鸟语,鼻中阵阵檀香沁入,心灵祥和。

  两人沿一条青石小径走到尽头,行经兜率大士宫,般若台,上得一条长廊。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檐上刻着雕像,栩栩如生。

  旁边有松木搭成的几间小屋,便是本因等人参禅的牟尼堂。此刻本字辈诸高僧全在塔下听经,是以悄静。长廊到了尽头,是一扇小门,一条曲径光秃秃寸草不生。

  吴钩道:“那是什么去处?”

  小沙弥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可见尽头的两棵树么?”

  吴钩向前走出几步,果然见的两棵大树,一株枝叶繁盛,另一株稀稀拉拉,似是枯死。

  小沙弥面色恭谨,道:“那是师祖爷爷的禅舍。”

  吴钩喃喃道:“一枯一荣,遮莫是枯荣长老在此修行?”

  小沙弥垂首道:“阿弥陀佛。”

  枯荣长老名声之盛,享誉武林数十年。吴钩岂有不知之理。饶是他胆大妄为,狂放不羁,此刻也不敢造次。低声道:“咱们不要打扰禅师清修罢?”

  小沙弥对枯荣敬若天神,心里早盼吴钩知难而退。然天龙寺素来厚待来访客人,因此想要劝戒,却不得其便。

  两人径直往外,到了山门。吴钩谢过小沙弥,心中已有计较。

  出了山门,又绕回坝子,须菩提正讲的酣畅。

  吴钩又复坐回原来的位置,仔细端详须菩提,慈眉善目,额间偶尔微皱,更显慈悲。只听他道;“经云:‘一切诸相,则名诸佛。又云:以无我人众寿修一切善法,则得阿耨菩提。阿耨菩提者,实相般若也。离一切相修一切善,观照般若也。因观照而证实相。’此所谓诸佛,非许多佛也;自菩萨初住直至佛果究竟,共四十余二位次,此所谓诸佛也!”

  本观道:“我佛慈悲,明王妙解,教人茅塞顿开。”

  本相喟然道:“离一切诸相,方能破一品无明,证我佛法身。明王慈悲。”

  吴钩心里一知半解,心道:“和尚天天讲究无我相无众生相,却不知众生相的苦了,当真有点自欺欺人。”

  在座诸多高僧,怎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只管论道下去。什么“离四相,破无明,证法身”,不一而足。

  吴钩此来目的只是为了须菩提,此是见了,却又不知下一步该当如何。须菩提此行现身说法,研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般若部乃是佛法的中心所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更是其中纲要。佛说般若,有十六会之多,当时吐蕃译本已达千卷,须菩提身为鸠摩智首徒,自然精研的透了。众僧执经问难,须菩提一一阐明,头头是道,左右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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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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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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