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把杨惊鸿说得泪水盈眶,大儿子至性至情,最是容易动情,二儿子生性深沉,感情不轻易外露,处事老练。虽大儿子聪明自负,武学天赋极高,但他却对二儿子更喜欢一些。只因宋朝崇文抑武,作为武官,杨惊鸿现职京城百万禁军都统领,已是武官所能任职的最高一阶,官阶再上一级的枢密使须由文人担当,因此他现在正三品官位,已是他所能达到的极限,再无升迁可能。杨望的内敛后定、不疾不徐的性格,比狂放不羁的大儿子杨天意更适合在官场中大展身手,也更有望高升,正是抱着这样的心思,杨惊鸿才答应宰相丁琦更婚提议。
此时此刻,曾经令自己骄傲无比的杨天意完好无损站在眼前,杨惊鸿才深感亏欠了他,忍不住垂泪道:“天意,你为救爹爹受重创,爹爹不但没有加倍痛你,却还如此对你,你心中必定有许多委屈不满,你就尽情发泄出来罢,不管如何,爹爹都不会怪你。”
“爹爹,儿子会那么小气吗?俗话说父子没有隔夜仇,不管我现在痊愈,还是之前的废人一个,或是更早前的植物人,儿子从来没有后悔过那晚的举动,如能重来,孩儿还会是一样的奋不顾身!爹爹,怨言孩儿不敢说没有,可是,那也只在一念之间。”杨天意替父亲擦去泪痕,含着泪水说道。
杨惊鸿把他拥进怀里,叫道:“天意,我的天意,我的好儿子!”杨夫人不顾众目睽睽,也抱着儿子的头哭道:“孩儿,孩儿,我的好孩儿。”大厅上,所有人都目睹温情泛滥的这一幕,有些忍不住的便掉下眼泪。
自此之后,生活照久,除了感情,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杨天意不提,其他人更不在他面前提韩家更婚之事,可是杨望与韩冰冰的婚期临近,杨惊鸿不得不着手准备,杨府渐渐笼罩在一片喜庆氛围当中。
杨天意虽早已释然,但不管如何大度豁达,他都不愿意参与到此事当中,如果遭了背叛还装作若无其事,那才是最大的虚伪,我便是痛苦,我便是小气,那又怎样,何必去管别人的看法?
杨天意没了心思练武,廷续之前的生活,天天去外头喝酒闲逛,每日清早出门,深夜归家。
这晚,杨天意行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走着走着,模模糊糊发现自己影子之旁多了一个人影,擦了擦眼睛再看,却原来是自己眼花,喃喃说道:“真是奇怪,才喝两斤便看物模糊,看来心情不佳,酒量也差了下来。”迈步再走,不一会,自己影子旁又多一个影子,杨天意并不理会,醉熏熏笑道:“连影子都有人陪,我却是孑然一身。”
那影子一直相伴,杨天意陡地头脑一醒,扭头向后张望,身后并无人,再看地下影子,伴影已然消失,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看来我真是醉了。”跌跌撞撞走了一程,终于酒力不支摔倒在地下。
迷迷糊糊之中,鼻中传来淡淡幽香,熟悉而又陌生,香味闻着是那样舒服,那样的陶醉,杨天意想睁开眼睛却睁不开,身旁有一人抚摸着他的脸轻轻叹息,悠悠说着话,声音低而细,竭力倾听,却听不清楚在说什么,那人说了一阵子,站起身来似要离开,
杨天意忽然伸手拉着他的手,叫道:“别走,别走。”那人挣了一下没挣脱,停了下来。杨天意道:“为什么要离开我,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那人哭着说:“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没脸见你。”
“什么对不起,你是谁,为什么对不起我?”杨天意迷迷糊糊问道。
“好后悔,我真恨自己,咱们远走高飞好吗?”
“远走高飞?我和你?”
“是的,我们离开这儿,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再也不回来。”
杨天意越来越觉这声音熟悉,“你是谁,我们为什么要远走高飞?”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你别问我。”那声音似哭似泣。
“我是你的谁,你又是我的谁?”杨天意像在问他,又似在感叹。
那人泣然无声,沉默良久,陡地挣脱了他的手,转身奔走。
杨天意心中一急,不知从那里涌上一股力量,立时睁开眼睛,跃身而起再抓住那人。
她转过头,月光下,一张熟悉的脸容映入眼帘。
“冰冰!”杨天意失声叫道。眼前这名女子,正是自己曾经的未婚妻,可是在半年前,她却变成了弟弟的未婚妻!”
“天意哥!”女子凄婉叫道。
杨天意陡然一惊,抓紧的手松开,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
“天意哥哥,我们这走吧!”女子跨上一步,反抓他的手,双眼充满期待之色,尽显痴情。
“不,不,不,你是二弟的妻子,你不能跟我走。”杨天意甩开她的手。
“天意哥哥,只要你愿意,我依然是你的冰儿,你知道吗,我所做的一切全身不由己。”
杨天意突然如入了定一般,良久,他盯着她道:“可我不愿意。”语调如天气一般寒冷。m.XiaoShuo530.Com
女子全身一颤,嘴唇紧咬,这回答,虽然在意料之中,可听到之后,心仍如刀割一般痛。
有些错,注定无法挽回。
突然,杨天意眼前的景物凭空消失,女子消失,月光消失,街道消失,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不知过了多久,杨天意突感一阵阵冰凉,抬手一摸,脸上湿沥沥的是一片水珠,衣衫湿意渐浓,一扎而醒,发现天在下着小雨,急忙跃起奔到屋檐下躲避。
靠在土墙上,杨天意苦笑,又喝醉了,幸好这次没有撩事斗非打架,不然又要给包大人抓起来,回忆梦中所见,叹一口气说道:“为什么还无法忘怀,竟然梦到她,为什么要梦到她,我不是已经将她忘了吗?”
“要是她真当着我的脸,问我愿不愿意和她远走高飞,我会怎么答?”杨天意自问自答:“我仍会如梦中那般拒绝她吗?”沉吟良久,说道:“望弟负我,我却不能负了他,况且,这样朝三暮四的女人,她便送上门来我也不会要,嘿嘿。”
“可笑,人家怎么会来问你,杨天意啊杨天意,我发现你好可怜,不但可怜,还可悲,只有自卑的人才会去哭诉悲惨遭遇以来搏取同情,还有,你幻想人家后悔哭着喊着来哀求你给他一个机会,然后你毫不犹豫拒绝了她,看着她痛苦后悔的样子,爽是爽了,可是,这样的情境只能在梦中出现,现实当中永远不可能发生,这是弱者的精神胜利大法!可耻,可悲,可叹!
然而可耻可悲可叹的精神胜利大法,并不是一无所用,杨天意心情本来甚差,酒醒后一想到梦中拒绝韩冰冰的酸爽,立时精神一振,郁闷烦忧不扫而空,自嘲说道:“精神胜利大法好,精神胜利大法妙,精神胜利大法爽歪歪。”最后吹着口哨于冬雨中迈步,踱回杨府。
随后几天,精神大好。
可二弟的大喜日子愈来愈近,十个指头可以数得完,杨天意又莫名烦躁起来,他再也不出门,独自坐在冰园,手抚一支青青竹笛,一呆就是一天。
他甚至盼望韩冰冰跑来哀求他求他原谅,然后带着她远走高飞。
只是左等右等,韩冰冰未等来,倒是等来了新晋的贵妃娘娘张素卿。杨韩两家联姻,娘娘素卿提早送贺礼来,于杨府花园闲逛之时,听得此处有凄婉笛声,带着一名小丫鬟循声而来。
池边,一个落幕的身影静静站着,梅树,流水,笛声,更显孤寂。
杨天意的遭遇早有所闻,此时见到真人的张素卿,心潮翻滚澎湃。
京城各个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哥儿中,数杨惊鸿家的大公子名声人才最好,身手不凡,多才多艺,为人又谦逊,乃开封府未嫁姑娘的心上人儿。曾经的她,也曾对他心生爱慕之意。只是,一切的倾慕好感,都因哥哥之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恨意,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为报仇,她进皇宫服侍皇上,如愿成为贵妃。
别人眼中她光宗耀祖,风光无限。可没有谁能真正了解她,知道她心中的苦,素卿心不甘情不愿,她追求轰轰烈烈的爱情,向往相濡以沫的真情,可这都不是老态龙钟的皇上能给到她的。
此时此刻,当她看到仇人第一眼的时候,却恨不起来,有一种别样的情绪,当中充斥着爱和恨。
如果不是好色的哥哥胡来,如果不是他好管闲事,此刻的她,可以适时陪伴在身旁,陪伴他渡过人生至暗的时刻。
杨天意感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他,转过身来,只看到一片衣角。
“冰冰,冰冰!”杨天意迈步追下去,情不自禁地叫着。
听着身后追近的脚步声,素卿停下来。,而后转过身,两人面对面站着,四目相对。
杨天意认错人,不由得大骂自己,脸上一阵发烧。
眼前高贵端庄、美丽娇婉的女子并不认识,他一时不知所措,口欲张又闭,神情甚是局促。
素卿得以仔细看杨天意,耐看的脸庞这时胡子拉碴,双眼中光芒闪现,随后又黯淡下来。
“你,不要自暴自弃。”过了好一会,素卿朱唇轻启,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小姐请问你是谁?”杨天意呆了一呆,又再跟上。
丫鬟伸手拦着,“杨公子莫要失礼,娘娘经过此处,不宜与你多谈。”
“娘娘?谁的娘娘?”
丫鬟看着杨天意失魂落魄的样子,噗嗤一笑,“还有谁的娘娘,当然是皇上的娘娘。”
“皇上的娘娘?”杨天意一怔,“莫非是素卿娘娘?”
“大胆,娘娘的闺名岂是你能叫的?”丫鬟训斥一句便转身离开了,留下呆呆的杨天意伫立花树丛中,周遭还有娘娘留下淡淡的清香。
杨天意自认定了韩冰冰为妻子,对别的姑娘再也没瞧进过眼里,仿佛她们全是庸姿俗粉,多看一眼都是对未婚妻的亵渎。然而素卿娘娘带给他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或许是恢复了自由身之缘故罢。
他当然知道素卿的张蛟腾的关系,复杂情绪占据心头,竟有些忐忑。
开封城街头巷尾。
路人甲:知道吗,听说韩家的三小姐在闹情绪。
路人乙:闹什么情绪,她好事将近,该高兴才是啊,难道杨家有什么做得不到位?
路人甲:据韩府传出来的小道消息,三小姐意欲悔婚……
路人丙:什么,三小姐已经悔过一次婚,这回又悔,莫不是她悔婚上了瘾?
路人乙:就是就是,这次又为什么悔婚呢?
路人甲:这个不太清楚,三小姐可把丁宰相气得连胡子都要翘起来,连哄带骂……
喜庆气氛愈浓,呆在冰园已无法避开,眼不见心不烦,这晚杨天意又在酒馆里喝得酩酊大醉才回家。
静寂的黑夜。
踉踉跄跄,左手酒葫芦,右手长剑,杨天意长街高歌,吓醒多少栖鸦。
突然眼前一闪,四名黑衣人闪身而出,将他团团围困。
杨天意醉眼斜睨,叫道:“怪了,有贼子打我的注意。”四名黑衣人头上戴着头罩,只露出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珠,当中一名高个子阴森森道:“你是杨天意?”
“你找大爷什么事?”对方说出他的名字,看来不是普通的小茅贼。
“你小子的命真大。”
“是吗?我跟阎罗王是亲戚,当然要照顾照顾我。”杨天意歉意地笑了笑,满嘴酒气,与他打对面的黑衣人皱了皱眉。
“原来如此,不过老阎刚跟我说,他现在很想见你。”
“你一定听错,待我送你下次再听一次,这回可听清楚了。”
“哈哈哈哈哈哈!”四名蒙面汉仰头大笑,当中一个发的是女声。怪不得杨天意的的狗鼻子闻到一阵幽香。“这是你们这辈子笑得最开怀的一次,笑长些时间。”杨天意善意提醒道。
“小子,那来的这么强的自信,你在杨家似乎厉害得很,可一出到江湖上,就会发现自己三脚猫般的所学根本不堪一击,不值一提。”蒙脸人嘲笑他道。
“虽是三脚猫功夫,但对付你们这些二脚猪却是绰绰有余。”杨天意丝毫不给脸子。
“小子你活得不耐烦!”面前的蒙脸汉从背上抽出一条铁锏,喝道:“受死罢。”跳上三步,铁锏兜头砸下。另外三人也分别抽出兵刃,一个拿的是鬼头刀,一个手持双圈,女子左右一柄月芽钩,钩尖在月夜下闪着寒光。
杨天意拨出腰间长剑,不等铁锏落下,猛地往前一窜,挺剑反刺向敌人胸膛。锏落剑挑,两人都没有防守的意思。
这一霎时间,两人都是呆了,于对方的反应完全出乎各自的意料之外。蒙面汉本以为杨天意会举剑档格,他心中已然演练百次,当敌人举剑挡时,自己下一招怎么出,各种各样的可能他都考虑得异常周详,可百密一疏,他没想到杨天意竟然会抢攻!
杨天意挺剑抢攻,寻思着自己速度更快,定能先他铁锏落下前长剑刺入胸膛,最不济也逼得他防守挡格,可在窜出的一刹那,他发现自己的内力又是尽失,无影无踪!
体内空空荡荡,手脚根本提不起劲,窜出和挑刺的速度慢得令他不敢相信。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两人后悔已经来不及。电光火石之间,长剑在刺入敌手胸膛的同时,杨天意脑袋一侧,铁锏擦着耳朵砸在左肩上,喀的一声,砸碎了琵琶骨。
杨天意一声闷哼,来不及感觉那钻心痛苦,抽出长剑拨开左边攻来的鬼头刀,同时踢出一脚,把拿双圈的敌人逼开,与此同时,身后女子的双钩划到,杨天意咬牙扑前,铁钩恰恰划破衣衫,在他背上留下一条血痕。三人异口同声噫了一声,显然有些诧异,未想到内力全失的杨天意竟然有如此反应,先杀了领头,而后避开了他们的雷霆一击。
三人又即攻上。当当当,当当当,十几下兵刃交击过后,杨天意的左肋被钩走一块皮肉,后背给钢圈砸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拿鬼头刀的蒙面人大腿给长剑刺穿,萎顿在地,杨天意的长剑还把另一个蒙面人的钢圈挑飞,又一脚踢中女子的胸部。若时力气足时,杨天意这一脚定能踢断对方几根胸骨,眼下这情形,却只能将对手踢得退开几步。
被踢的女子,除了喘不上气,还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胸脯变了形,不由更加惊怒。
中剑的家伙大叫:“快攻,把这小子乱刀剁成肉酱为老大报仇!”说完,拖着一条瘸腿,不要命的扑上,另外两个同伙也即抢上。
杨天意奋力抵挡,无奈受伤不轻,不多时各挨一钩一刀,脑袋还给打了一拳,顿时眼冒金星,几要昏阙倒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杨天意掏出了带在身上了一包石灰粉,冲着三人的头部挥洒。
杨天意感觉市面上的酒味儿太淡,不够烧,特意买来石灰粉提纯水酒,没想到这时派上用场。三人猝不及防着了道儿,双眼刺痛,身前一片灰白,大骇下忙舞着兵器护身,纷纷往后退开。
待得粉末落下,眼前那里还有杨天意的身影,众人转头四顾,发现一个身形正往街尾奔逃。
不要让他逃了!三人一般心思,各忍痛苦急追下去。
……
鸡啼声响起,东方出现了一抹鱼肚白。
一座庄园在晨曦中现出高大雄伟的轮廓。花园里,七八个早起的干活的仆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干什么干什么,一大早就躲在这里偷懒……”
话还没有骂完,仆人已闪到一边,张大管家看见一个血人趴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
“这人是谁,从那里来的?”张大管家吃了一惊。
几个仆人纷纷摇头,都说不清楚。一名老仆说,这人应是从围墙爬进来的,一路上都是血迹。
张大管家顺着手指看去,果然如他所说,石径上全是触目惊心的一滩滩凝固了的黑血。
“死了吗?”
“好像还有一口气。”一个胆大的小厮俯下身,伸手探了探血人的鼻息。“啧啧,此人命真大,身上的血流光了还不死!”
“这人一定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被人追杀。”
“咱们赶快报官去。”
“报官?衙门里的人问起,咱们可不易撇清关系哈。”
……
“张管家,现在怎么办好?”众人眼光都落在了张管家身上。
混身都是血居然还没死透,张大管家皱了皱眉,该如何处理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一个不慎,势必会引祸上身。张管家拧着眉头想了一会,趁着天未光透,街人还不多,决定拿张草席卷了,扔到庄外小巷角落里由他自生自灭算了。
很快几个仆人抬着草席卷穿过花园,打开后门出去。
正在这时,有人喊住了他们,众人回头,齐声叫道:“老爷早。”
张大管家连忙奔到老爷身旁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老爷约摸六十多岁,三络花白长须垂在胸前,身穿暗纹镶金绸袍,脚蹬珠玉碧履,他闻言暗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须得为儿子积累更多阴德。
当下他让人打开卷席,发现伤者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双目紧闭,脸色惨白,衣襟都被血浸透,不愧是个“血人”。
“蝼蚁且要偷生,一个大活人在眼皮底下,咱们岂能见死不救?”
“是,是,老爷救死扶伤,宅心仁厚,实是我辈之楷模典范。”张管家点头哈腰恭维一番,手一挥,那个“血人”被抬回庄内救治。
……
昏迷之中,杨天意似见无数恶鬼妖怪不住的在撕咬他身体,他要张口大叫,却叫不出半点声音,只听得有人说道:“终于醒啦,或许死不了。”
杨天意睁开眼来,先看到一点昏黄的灯火,发觉自己睡在一间小室之中,一个满脸皱纹的老汉站在床前。
杨天意道:“大……大爷……我怎……”只说了这几个字,猛觉全身火烫般疼痛,这才慢慢想起,自己曾被一群蒙面黑衣人围杀。
那老汉道:“小子,算你命大,死不了,怎样?肚饿么?”
杨天意道:“我……我在哪里?”各处伤口同时剧痛,又晕了过去。待得第二次醒来,那老汉已不在室中。
杨天意脑子清醒后首先想:“我明明已经恢复了内力,怎么突然间又没了,到底是谁暗害于我?”将府中认识的人全过了一遍,不觉得谁与自己有深仇大恨,不但化去自己的内功,还派来杀手取自己的性命。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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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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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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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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