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书网>都市言情>[幕末新撰組] 清泉石上>第101章 不瞑目
  「蒸氣船?三萬六千兩?」顯然為平素有禮的井上突然如此激動的表現再次嚇到,木戶雖然對方入耳的句子一時還沒能反應過來,卻仍精準地抓住了這兩個關鍵詞。他看了看手中的信,那瀟灑的筆跡透露出高杉那玩世不恭的個性,然後開始慢慢理解到為何井上會如此失控。好在就像是都讓井上把氣給出完了,他此時此刻也沒力氣再大喊,只能用幾近哀鳴的聲音勉強道:「三萬六千兩!長州可沒那麼多錢。」

  「可是看這上面的意思,他們已經簽訂了契約,估計此時要反悔也來不及……不,估計晉作那渾蛋也不會罷手。」雖然小了自己三歲,然而從以前開始,井上等一班的塾生除了與沉穩的久坂玄瑞共商大事之外,還是喜歡跟在這個脫韁野馬般的高杉晉作後頭先衝了再說,對於後頭該收拾什麼高杉留下的爛攤子,早就是習以為常的事。井上聞多學著木戶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腦子裡轉動著自己經手過的那些財務報告,過了好一會兒,才有點為難地道:「木戶先生,這船,咱們看來還是必要的,只是錢的方面……」

  「晉作就是被松陰老師和你們這些人慣出來的。」木戶苦笑了一聲,見井上的表情,大概也可以猜到對方想說什麼,他只嘆了一口氣,揮了揮手道:「你說吧。」

  「是……現正處於長州存亡之秋,西洋的蒸氣船確有其優勢。咱們火力上並不比幕府海軍要強上多少,若能增強船艦的性能,在海戰上可以給予相當大的支援。」井上咬了咬牙,軍事並非他的長才,迅速地籌出讓高杉亂來的經費才是他最大的本領:「藩裡的重臣都領有一定的撫育金,若是能先……」

  「你認為拜託他們,會肯嗎?」木戶搖了搖頭,雖然他自己是為了長州,要捐出身家也再所不辭,也確有幾名自己相熟的人物願意這麼做,但其他家老們是否有同樣心思,卻無法肯定了。然而,當他抬起頭來與井上四目相對時,木戶知道,他們都想到同一個法子。他陡然站起身來,在房裡來來回回地走了幾遭,最後拉開了紙門道:「我這便去見殿下。」

  「木戶先生,還有關於清水的事……」發洩過後,井上聞多總算是冷靜了許多,這才又想起另一件事:「在洛中還有著據點時,清水便會將自己薪俸的一部份存下來祕密送到據點去,在木戶先生拒絕之後確實是好段時間沒這麼做了。」

  「那是自然。你也知道,清水雖然也是松陰老師的學生,其父親宗一郎卻是為了商家女子而脫藩留在江戶。那孩子可從沒食過一粒長州米,長州也從未對他的成長提供些什麼幫助。」木戶嘆了口氣道:「然而,那孩子卻願意投身新選組,還為長州做到這種地步,連那微薄的薪俸都要捐獻出來,絲毫沒為自己打算。換作是你,收得下去嗎?」

  木戶這麼說著,其實在他心中,多少還有些陰影。那些從幕府撥出給新選組的俸祿中,含有多少長州男兒的鮮血?即使那是凜為了長州努力而掙得,但上頭的血腥味卻也是木戶不願意面對的陰影。只是這些話,自然不能在後輩面前說出。

  「確實,雖然國內的財政雖然因應軍備而吃緊,卻也沒有缺到要連清水那些維持日後生計的錢都得收。」井上皺了皺眉,從懷中取出一個雕著桔梗家紋的紫色木盒,打開之後,裡頭的膏狀物體散出淡淡清香。只聽井上續道:「可是不久之前,松陰老師在萩的老家突然收到一箱從洛中送來的這個東西,上頭沒有署名,只說是要為長州的此次戰爭奉獻點心力。問過與木戶先生一同撤回的長村文之助後,才知是清水自己調配的止血傷藥。」

  「這是大坂白石家的家紋……」當初安排凜暫住在大坂的是木戶,這個家紋自然再清楚不過。和原白石家本來就交情不斐的他一聞到藥膏的香味,突然便了解那裡頭是什麼東西。只見木戶臉上變了色道:「清水他送了多少這種藥來?」

  「大約有三十盒,不論盒子的重量只怕有三斤。」井上聞多對醫藥雖不甚了解,但從那長村文之助的語氣和此時木戶的臉色中,便知道這個藥有多麼貴重。除了傷藥本身的價值之外,他更難想像,在新選組中要怎麼掩人耳目地將這麼多的傷藥送出來。暗嘆了聲,井上再次問道:「木戶先生,這些東西……怎麼辦?」WwW.XiaoShuo530.com

  「送到下關去吧……」木戶除了搖頭苦笑,實在不知該如何反應了。凜知道長州不受自己的金錢,便用這個長州此時確實最需要的東西來代替。或許自己真該強硬些,把凜帶回長州才是。心裡雖然這麼想著,但木戶知道此時說什麼都太遲了。

  ◎◎◎◎

  方進入夏季的第一日清晨,新選組西本願寺屯所便亂成一團。

  前晚的追捕行動中,谷三十郎率領的七番隊在東山一帶搜尋到不法浪士的蹤跡,只是對方行動也狡詐,隊士們才接近那破舊的藏身處外,對方便機警地從後門溜進了山區中。東山雖然離熱鬧的祇園不遠,也有不少民家和寺廟、神社坐落其上,但夜裡終究無法與市町裡相比。在一個時辰的搜索無獲之後,眾人皆知在黑夜的山區中尋人困難,這才放棄,只交由兩名監察在附近潛伏著,餘下的隊士便先返回屯所。隊長谷三十郎那個時候將隊伍交給其中一名伍長帶領,自己親自前往附近監察所在之處傳達土方的命令。然而,自命令傳達到監察耳中、並與他們分別開始,就再也沒有隊士見到他的身影。

  隔日清晨,被土方派出找尋的三番隊總算找到了谷三十郎,只是他已經成了祇園神社石階下一具冰冷的遺體。

  「至少是兩人以上所為。」白石蹲在地上,查看著遺體上幾道深淺不一的傷口,忍著作嘔的感覺這麼說道:「其中一人是劍術高手,谷隊長只怕是連拔刀都未來得及,便被從前後夾殺。其中從正面攻擊的那人這一刀直貫穿心臟,是致命傷。」

  土方臉色鐵青地站在一旁。隨著新選組隊士人數的增加,能勝任隊長的人物已經不多,前一年才因女人的原因走了個松原忠司,如今就連被視為唯一可代理副長之職的谷三十郎都出了事,若不是還有隊士在一旁,他真的會忍不住怒吼的衝動。

  站在土方的身後的,則是三番隊隊長齋藤一和與三番隊一同行動、並同時發現谷遺體的監察篠原泰之進。兩人都是劍術上的高手,也都大概知道谷的實力。谷三十郎的劍術融合了多家流派之長,甚至也與父親三治郎學過槍術,武學甚雜,但絕非弱手。能像這樣在谷未能拔刀的情況下,一刀從正面刺進他的胸口而致命,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樣令人毫無防備的快刀,只怕是相當高明的拔刀術了。」白石話落後,篠原第一個開口,卻是對著齋藤這麼道:「兇手只怕是谷隊長熟知之人,才會在對方出刀前完全未曾設防。齋藤隊長以為,在新選組之中,是否有兇手的可能?」

  篠原這麼一開口,除了正與幾名平隊士一起處理遺體的白石之外,在場的人包含土方,全都將視線投向齋藤。齋藤也是身兼多種流派劍術的高手,其突刺狠利又曾經在稽古之中展露過幾次高超的拔刀術,這是新選組上下都知道的事。再加上前一晚酉時結束勤務之後,三番隊一干隊士們便相約去島原,再也沒人見過齋藤。篠原將問題拋給平素不常開口的齋藤,所有人都聽得出來他言語間意有所指。

  「總司、永倉兄和我都做得到。」齋藤的臉色卻沒有絲毫改變,仍是那副冷冷的模樣,用依舊簡單明白的話道:「永倉兄不屑行此事,總司與我沒動機。」

  「他們兩人不會行沒有我命令之殺戮。」土方也沉聲這麼道。土方與齋藤兩人幾乎沒有根據的辯解,卻讓人有種理所當然該信其說詞的感覺,即使是篠原也沒有再提出質疑。土方轉過身,谷三十郎的遺體已被放在門板上、蓋上麻布,由兩名隊士抬著往壬生村的方向而去。看著隊士們的背影,他的腦子裡現在亂成一團,只能道:「此事交由你去調查,蛛絲馬跡都不可放過。」

  ◎◎◎◎

  花街的遊女們在白日即使是熟客也不一定願見,但是祇園這兒的酒屋、揚屋會開的。然而,這這祇園中數一數二的料亭,最接近祇園神社、平日未到正午便已接待著不少客人的「白梅屋」,今日卻是門戶深鎖,連數天前便預約宴席的客人也不得其門而入。雖然應門的伙計對客人們連連低頭道歉,也只是說店裡出了些意外,幾日之內無法營業,會幫忙預約的客人安排其他料亭云云。至於究竟是什麼意外,即使再怎麼追問也問不出緣由。

  悻悻然離去的客人們難免猜測了一番。有人認為那總愛開發新事業的店主人這回賭錯了方向,只能將店子關了;有人猜測是近年來諸藩大名財政上多有困難,時常向幾個大商家籌款,白梅屋雖非質屋,卻因所處位置而沒少被「強迫借款」過,此時歇業只怕也和此有關。有熟客知道這白梅屋前個月才發生浪人與新選組的戰鬥,今早又見祇園神社石階圍了新選組的人,便道是白梅屋又窩藏不法浪人,讓新選組給抄了。

  那些猜測沒有一個是事實,卻多少有些關係。此時的店裡,只有店主人和女將及兩名做得久的伙計四人,除了偶爾要好聲好氣地把上門的客人打發掉之外,餘下的時間只能打掃空蕩蕩的店裡興嘆。

  『咱們要向貴店討幾名伙計到咱們藩邸裡做事,這事已經辦好了,你也不必多去通知他們。還有,反正少了那些伙計你也做不了生意,這些是在你找到新伙計之前,補償損失之用。』店主人看著桌上的那個布包,裡頭沉甸甸地竟有百兩的小判。他想起這日卯時天都還未全亮,便有人來打門,開門只見來者戴著一頂大竹笠看不清面孔,正要拒客時,手上便被塞了這麼包不得了的東西。來者操著一口濃重的薩摩口音,語氣中有著不容反抗的壓迫感:『把東西收好,長個記性。不准與任何人提說你見過咱們的事。否則即使是新選組也保不了你們。』

  店主人根本沒有異議的餘地。多年的從商經驗讓他直覺,對方根本不是要那幾名伙計這麼簡單,其中必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隱情。但他沒有多問,在這種混亂的時局之中,有時不要了解太多會比較好些,這麼一來,即使出了什麼事,他們尚能以不知情來推託。所以當店主人聽說新選組的什麼人物陳屍在不遠的祇園神社前,他也不讓人去打探,完全不願意滿足自己的那危險的好奇心。

  其實,在薩摩人來之前,他在店裡看到了些畫面,本來該當通報新選組才是,但看著桌上那百兩小判,店主還是覺得自己閉上嘴比較好些。

  ◎◎◎◎

  即使是無月之夜,燈火通明的祇園仍如白日一般,在東山下以火光和來往的春色照亮著夜空。祇園神社晚間雖不開放,但四周的火盆仍燃著柴火,把神社外圍男女私會勝地照得風光旖旎。

  雖然不是提供遊女的置屋,也沒有能讓客人攜伴的房間,白梅屋這間料亭由於周到的服務、美味的食饗及自釀的香醇美酒,也吸引了許多不是為了女人而來的客人光顧。本來看著幾近滿席的店子,店主和女將們該當樂得忙碌才是,但每當他們看見角落那個空著的座位時,總有種有什麼事要發生的預感。

  那個位置是幾天前一名新選組的幹部訂下的,說是要與友人一同喝酒來著。那名幹部店裡的夥計們都見過的,那便是一個月前率著隊士們衝進店裡追捕不法浪人、還鬧出人命的隊長,他們只知道那人姓谷。在大坂也有著一些事業的店主人曾經聽說過這麼號人物,說在新選組還將大坂屯所設於萬福寺時,此人作風強硬,曾以會津藩名義,向商人們進行資金調度,更強勢介入米價的調整等事。而對新選組取締不法浪人的本業更毫不留情,若是讓他發現了哪個商家內藏有不法浪士,無論店裡的人知情與否,整間店上至店主下至女眷的幫傭,全都要受到嚴厲的盤問。總之,對大坂人來說,那名姓谷的新選組幹部,名聲都不能算好便是。思及那些評價,又想起自家不久之前在不察之下讓浪人們利用來密商攻擊新選組屯所之事,白梅屋的店主人只能更加崩緊神筋,只期望這位「貴客」當真只是與友人喝酒,而不是藉機來調查什麼事。

  那空席一直空到了戌時才等到了訂席的客人。本來預定會有四人前來,如今卻只有滿臉疲態的谷三十郎一人。即使如此,店裡的人也未曾怠慢,先送上了茶水,再快速地準備好客人要的酒菜。看著這個壬生狼像是酒屋裡忙完了工作大喝一場的普通男人般放鬆了眉間的皺紋,女將也多少放下心來,畢竟當晚他們才聽說新選組在東山上搜索浪人的消息。

  店裡這麼一如往常地運作著,沒有因為這個晚來的客人而改變任何事,直至時近要準備打烊的亥時。姓谷的客人喝了幾壺酒之後,臉色也頗有了酣態,總算是想起要克制般招呼人過去準備結帳。

  上前結帳的是一名才來店裡工作兩個月的伙計,叫作阿常的。這個阿常剛來應徵時看著不像是做過生意的人物,架子擺得老高像是個武士般,大抵是哪個家道中落的公子哥兒,不過在一個月的磨練後對工作倒適應得挺快,手腳也挺俐落,已經可以不必老手盯著,自己應付客人。本來已經放鬆的店主人不知為何正巧在此時往那個方向看去,就在那麼一瞬間,他好像看到結帳的兩人四周氣氛有些凝結。

  有什麼事要發生了。雖然那凝結的氣氛只有一瞬,看著阿常將搖搖晃晃的谷三十郎送出店門,店主只覺一股寒意襲來。

  ※※※※※※※※

  谷三十郎這日可是鬱悶極了。本來已經接近收隊的時候,才正好發現東山潛伏的浪人,與酒友的邀約無法赴會。在黑暗的東山上東奔西跑的,沒料到這下連浪人也沒抓著,悻悻地與監察傳達過命令後便結束了勤務。谷在工作的時候是個一板一眼、毫無轉寰餘地的死腦筋,就連在勤務結束之後,也不改那執拗的個性,預定要喝的酒即使沒有伴也一定要喝的。之前選了這間白梅屋也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因為知道自己這日的巡邏勤務正好在祇園一帶,想起有這麼間店子便來了。

  自從大坂萬福寺屯所撤回之後,谷三十郎在洛中的西本願寺屯所過得也不快活。他與弟弟萬次郎和被局長近藤勇收為養子的周平,本來都是松山藩主板倉家的家臣,由於被他人誣陷之故,使得谷家被斷絕藩職,三兄弟這才轉向洛中,加入新選組以求再興機會。由於原本是武士出身,除了年紀尚輕離開松山之前還未取得藩士之職、從小被寵著、沒什麼特殊才能的周平之外,谷三十郎和萬太郎都是可以獨當一面的武士,近藤與土方便將大坂的屯所交給他們兩人。

  然而,由於谷三十郎作風過於強硬之故,多次與大坂商賈及奉行所產生衝突,幾經勸誡之後仍沒有改善,衝突更有愈來愈深的趨勢。在前一年五月,藤井藍田在萬福寺中遭拷問並慘殺的事件之後,新選組在大坂的聲望便盪到了谷底,就連身在洛中的局長近藤也不得不親自下坂處理此事。最後只好將谷三十郎調回洛中擔任七番隊隊長,僅留下較溫和的萬太郎和一隊的隊士,暫時居於萬太郎開的劍術道場中,維持著大坂和京城兩邊的聯繫。

  雖然對外宣部的是大坂的局勢相對穩定而京裡需要人手,但是新選組內部的隊士們都知道,這實質上便是因為谷三十郎鬧出騷動的關係,這才讓好不容易在大坂經營得有點規模的屯所收了起來,而谷因此從一個分屯所的局長調回變為隊長,實與降職處份沒什麼兩樣。是以雖然近藤等人仍尊敬地待他,當兩名幹部都有事外出時還會讓他暫代理副長職務,但谷三十郎自己知道的,隊士們私底下還不怎麼服他這個左遷的隊長。這夜在東山上勤務的失敗,真要歸咎起來,也是因為幾名隊士對自己的指揮稍有猶豫,這才錯過了抓住浪人的時機。

  「店家,結帳!」心情很差的時候喝悶酒總是特別容易過頭。當他發覺自己已不知不覺地喝了幾壺之後,總算想起亥時的門禁,招呼了伙計來結帳。那名應聲前來的小廝低頭哈腰,將他手中的酒錢要接過去,就在對方抬頭點錢的那一瞬間,谷三十郎突然覺得那人有些面善,動作頓了一頓。「你是……」

  「客人,這是您的找零。」那小廝似乎也僵了一下,但隨即恢復冷靜,將找零雙手奉上,然後將一臉疑惑的送出了門外。「客人,慢走,歡迎再次光臨。」

  ※※※※※※※※

  谷三十郎這麼糊里糊塗地被送出了門外,夜裡的風這麼一吹,腦子裡的酒意被一掃而空,總算想起那個小廝是什麼角色。雖然臉上貼了鬍子,身段也變得卑下,一時之間實難以察覺,但這麼近的距離一照面,那絕對是之前曾經追捕過的長州人片桐常生不會有錯。

  若是平時,應該到東山上找留守的監察,讓他們來盯住目標以免走脫,然而方才谷才不小心脫口質疑對方身份,若此時離開,沒準片桐便要逃脫。他繞到了白梅屋的後門,打算在那兒等待店家打烊,店裡伙計總要退出的。

  「……有什麼重要的事我會用青鳥傳訊給你,別再直接來店裡了。」後門的方向一人冷冰冰地這麼道。方才聽到那個聲音的時候還是特別卑下所以沒認出來,現在恢復成原主的那總是針鋒相對的帶刺語氣,他更確定自己的判斷是沒錯的。只見那個不久之前還駝著身、彎著腰的小廝,現在挺著背、站穩步伐,完全便是武者的模樣,壓低聲音跟另一個人影道:「這回若不是那位薩摩的大人發現得早,你跟那壬生狼照面了該怎麼辦?」

  「真是抱歉,確實是在下思慮不周了。」那個人影才開口,更讓谷三十郎愣在當場。方從大坂調回來才一年的他,對自己七番隊之外的隊士並不熟悉,但這個隊醫的聲音他還是認得的。就在他驚駭著的同時,只聽那人續道:「只是在下從參謀那兒聽到了些長州的消息,實在無法冷靜下來。」

  「不聽木戶大人之言、捨棄回返長州機會的你,已經沒有資格說這些話。」片桐冷冷地道:「身在長州的大人們會把那兒保護好,輪不著你來擔心。現在把新選組搞得天翻地覆才是你該做的事。」

  「我明白了……在下便先回去了。」白石看起來有些沮喪。然而,不知是否錯覺,谷三十郎總覺得那個隊醫的身體似乎有意無意地往他藏身之處偏了一些。只見白石向片桐行了個禮,轉身之前,嘴裡喃喃著:「那麼,亥時之前,在祇園神社前的石階下……」

  ※※※※※※※※

  谷三十郎沒有搞清楚白石口中的那句話是何意義,他暫時放棄片桐之事,決定先看住可疑的隊醫再說。他跟在白石身後,卻見這名隊醫沒有往西邊屯所方向走去,反而是來到離白梅屋不遠的祇園神社前。

  「谷隊長,請現身吧。」白石平穩的聲音像是有著什麼力量,谷三十郎便這麼走出藏身處,來到對方的面前。只見這個隊醫和過去謹慎有禮的印象有些不同,周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只有眼神懷抱著歉意。只見白石手按在腰間刀柄上道:「您既然都已經聽到,在下便只能說聲抱歉。」

  「清水君,你不是他的對手,退下吧。」濃重薩摩口音的聲音響起,一個男人跨著大步來到白石身旁,同時,白石也見到谷的身後,片桐正無聲地逼近。

  谷三十郎駭然想起眼前薩摩人的身份時,已經是白刃逼近胸口之時。他的刀根本才抽出半截,心臟便已給穿出血洞,隨即背後又給補上了一刀,哼都沒機會哼一聲倒了下去。

  白石撇過頭去,不願直視那雙無法瞑目的眼。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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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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