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书网>都市言情>[幕末新撰組] 清泉石上>第188章 夜裡的來客
  高台寺下月真院的庭院一片狼藉,本來雅緻的枯山水變得雜亂不堪,草木被踩踏、到處佈滿刀痕,不難看出這裡經歷過一場惡戰。

  御陵衛士們都曾經是新選組的一員,對於齋藤一這名劍客的劍術早有耳聞,但是卻很少見到其真正的實力,而在前一晚的那場戰鬥之中,他們多少可以窺見一二。他們知道過去在新選組幹部之中,齋藤的劍術與天才劍士沖田總司以及永倉新八兩人幾乎不相上下,卻沒料到面對三樹三郎、服部武雄、內海次郎和加納鷲雄四人的圍攻,竟然還能在未重傷之下逃離此處,那是多多麼可怕的劍術造詣、麼可怕的求生本能,多麼可怕的一個男人。此時站在庭院裡的御陵衛士們,無論前一晚是否有出手,心中無不駭然。

  「在下實在不懂,為何……為何要對齋藤先生動手?」在場少數還關心著那個已經離開的男人者,大概就只有一直跟新選組幹部門感情深厚的藤堂平助。只見藤堂一臉不解地問道:「不是還沒有確定那五十兩的預備金是不是齋藤先生所竊?為什麼就這麼動手了?」

  「那五十兩就是齋藤那傢伙拿走的,這一點,他自己也承認了,咱們也有人證在。」三樹三郎冷冷地道:「島原的遊女說了,齋藤將五十兩的儲備金寄放在她那兒暫時保管,待他一切事情處理好,會給予她一成的謝禮,其餘將交予新選組做為歸隊的獻禮。幸運的是那女人害怕受到報復,所以咱們一查到那邊,她就認了把錢還給咱們,這才沒有連錢財都損失。」

  「實在無法相信……齋藤先生雖然愛喝酒,但是、但是怎麼會是那樣的人?」雖然知道三樹三郎等人跟齋藤合不來,但是藤堂平助卻沒有懷疑那些擺在面前的「證據」。伊東甲子太郎的弟弟三樹三郎和師範代的內海次郎等人都是自己的前輩,向來最重視輩份的藤堂再怎麼樣都不會去質疑這些人的話,對於與自己只是略有交情的齋藤一,他只能感到一陣痛心。

  「那個人本來就是奉土方的命令在咱們這裡臥底的人而已,會有什麼樣的舉動都不意外。」內海次郎拍了拍藤堂的肩頭,對臉色同樣不佳的加納鷲雄看了一眼續道:「你『們』平常看到的不過是他為了自己的工作而做出的偽裝罷了,現在他理所當然地跑回新選組去,這就是最好的證據。」

  「好了,都不用再說了。」伊東甲子太郎與篠原泰之進從後頭的屋子走了出來,臉上看不出喜怒。要說對齋藤動手時,三樹三郎等人最擔心的還不齋藤的劍術,而是該如何找到一個合理、足以說服他們的頭領伊東的藉口,是以當伊東走出來時,策劃這整起行動的幾人,若不是用緊張的眼神看著他,便是低下頭來不敢與之相對。伊東看了他們一眼,用平淡的語氣道:「你們說的那些在下都已經了解了,人都已經走了,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新選組那邊與咱們有過協議,以近藤先生和土方先生的個性,不會隨意地打破協議去接納從御陵衛士脫隊之人,這一點不必太過擔心。不過最近在下正好想著要與他們談些有關上頭籌組新政府的事情,會一併與他們提起齋藤之事。現在對咱們來說最重要的,並不是在區區一名不認同御陵衛士的人物。」

  「大哥,事到如今,你還不打算與新選組翻臉嗎?」聽到伊東還要去與新選組商談未來之事,三樹三郎急道:「那些人可是……」

  「多聞,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新選組那邊,我自有主張。」三樹三郎一接觸到伊東那冷冷的眼神,後面的話全都吞了下去。只聽伊東用嚴肅的聲音道:「襲擊坂本龍馬之事、齋藤先生離隊之事,若真是新選組授意,咱們更不能輕舉妄動。到底要在下說幾次,你們才懂得謀定而後動的道理?」

  「是……對不起……」雖然三樹三郎滿心不甘,內海卻聽出伊東的語氣並不是那麼絕對。或許最近幕府諸隊與會津、桑名等藩對大政奉還的反彈,讓伊東心中「新選組不會襲擊坂本龍馬」這樣的信賴已有些動搖。內海向三樹三郎使了個眼色,便告了退回房裡去,其餘人見氣氛僵了,也只能跟在後頭。藤堂平助顯然還想說些什麼,動了動嘴,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便跟著離開。

  「大藏,新選組那邊去不得。」庭院裡剩下兩人,篠原見好友邁出步伐,便閃在他的前面低聲道:「雖然我同意現在不該與新選組撕破臉,但是去調解雙方的衝突什麼的沒有必要,他們那邊不一定安得了什麼好心,你這去太危險了。」

  「連篠原先生都這麼說……」伊東苦笑一聲,第二步沒有再踏出去。他抬起頭來向西邊遠望,那是新選組屯所的方向,嘆了口氣道:「篠原先生,齋藤先生的事你怎麼看?」

  「齋藤並沒有做出盜竊預備金之事,那不是他的風格。」或許是因為個性多少有點相像,加上兩人平日可說是「酒友」,雖然算不上什麼深厚的交情,篠原泰之進至少還能較客觀地去看待那個離隊之人。只聽篠原續道:「不過他是新選組的臥底,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事情變得疾手了。雖然脫離新選組,但是近藤先生是讓咱們有一展抱負的恩人,可以的話在下實在不願與他們交惡。」伊東搖了搖頭,終於轉了回來,一步一步,有些沉重地道:「新選組那邊,還是得去的。但這段時間暫且讓雙方都冷靜一下吧。」

  篠原只是點了點頭。

  ◎◎◎◎

  白石獨自一人走在伏見淀水旁,河港邊裝卸貨的船伕來來往往以及商賈的叫賣聲依舊,然而卻多了不少緊張氣氛。港邊不時有著佩刀的武士緊盯著人們,也有著利用這裡嘈雜聲音來掩飾自己行動與所談機密的人物。

  對上洛的西國諸藩而言,大多會從海路在大坂或神戶一帶停靠,再利用大坂發達的水路來到伏見,即使是走陸路,京街道也是以伏見為最後一個宿場,這個地方可說是要衝之地。白石收到潛伏在薩摩藩邸的片桐和長村的訊息,來到此處與一名以米商為表私底下卻幹著軍火走私的商人接觸,除了確保長州進軍時的食糧補給之外,也利用薩摩私底下資助的經費先將分批採買軍備存放在隱密的倉庫之中。雖然這裡能採買到的鎗械與彈藥並不如長崎那裡先進,一旦發生戰爭,這些裝備必會成為搶購的目標,除為了緊急之時隨時可以調用之外,也有讓幕府無法輕易取得補給的用意。雖然從長州來的信裡並沒有解釋那麼多,他卻非常明白這個道理,畢竟做為在新選組裡對西洋事物的其中一人,近來也被指派來協助採購事宜,深知現在在洛中諸藩與幕府諸隊對洋鎗需求的迫切性。當然,只是一名協助者無法以缺貨為由讓採購失敗,但若是遇上的是他曾經接觸過的商賈,他可以讓對方提高價格以減少購入的數量與品質,並且隨時記錄新選組內部擁有的鎗枝種類與數量,隨時回報給長州方面參考。

  結束了與米商的洽談,白石坐在碼頭邊上嘆了一口氣。他伸手摸了摸藏在自己懷中的那武器,那是高杉購自上海的手鎗,後來送到他的手中為防身用。雖然白石為了避免在緊急時刻無法使用不熟悉的武器而努力練習著,也非常清楚這個東西的殺傷力和便利性,但或許是骨子裡繼承的武家血統,又或是醫者之心,比起這樣只要受過一點訓練也可以造成他人極大傷害的武器,他還是更喜歡腰間那把抱持著信念的長刀。即使他也知道,兩者皆是取人性命的武器,這麼想也只是讓自己心裡好過一點罷了,白石還是產生了懷中的手鎗愈發沉重的錯覺。難得一日沒有勤務、醫務室裡也無大事,照著先前的命令雖本應該在近藤妾宅那兒待命,白石想要協助長州那頭的工作皆難以進行,或是僅能利用採買藥物時偷空暗中活動。近來或許是已經氣消,又或許是因為沖田的病情已經再次穩定下來,土方准許他在情況允許之下七天之中可以休息半日,讓他終於能再次行動起來。這樣日復一日的生活,即使知道大變在即,他卻覺得累了。

  「很疲倦的樣子嘛,偶爾也是要好好休息一下的唷!」身邊突然響起的熟悉聲音,讓白石心臟「砰」地猛然一跳,轉頭只見那一頭熟悉的亂髮和邋遢的衣著,臉上掛著笑容的坂本龍馬不知何時竟坐在自己的身邊,他驚得站了起來退上好幾步,將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龍馬見他這副模樣,咧嘴笑道:「緊張什麼?如果是為了之前與新選組一起想要殺我的事情,我完全不在意啦!白石老弟有自己的立場要顧忌,這我能夠理解。更何況最後也沒有當真動手不是嗎?比起白石老弟,另一個殺氣騰騰的小子才叫人害怕呢!」

  「龍馬先生找在下,究竟有何事?」無論在什麼狀態之下,總是能露出那副有餘的模樣,這是白石以往最佩服龍馬的一點,但此時也是他最害怕的一點。雖然龍馬對自己沒有惡意這一點白石不知為何可以信任,但他還是有著自己該堅持的事情,是以再退了一步,沒有放鬆警戒地道:「無論在下為何種立場,與龍馬先生皆不是友的關係,在下實在不知道咱們之間有何好談的,也請不要再說什麼邀請在下進入『康朋尼』之事。」

  「這麼冷淡,真是令我傷心啊!雖然我早就知道白石老弟會這麼講了。」龍馬抓了抓頭苦笑一聲道:「果然,即使進展到這個地步,薩長還沒有放棄上洛奪權嗎?白石老弟你……」

  「在下是新選組隊士,一切遵照局長與副長的指示行動,薩長在打算著的事,在下不清楚。」考慮到附近可能會有跟蹤著龍馬的人,白石便不能讓自己台面下真正的身份曝光,忙制止對方說下去道:「無論如何這些都與龍馬先生無關。與其關心這些,龍馬先生還不如關心一下自己的人身安全,若是過份插手自己不該觸碰的領域,可是會連命都丟掉的。」

  「白石老弟真的是很善良呢!每次見著我都要提醒一次。」龍馬笑嘻嘻地看著白石有點狼狽的模樣,攤了攤手道:「我也不過是寫了封建白書給他們瞧瞧,若是未來組成新政府的話,哪些有德有能的大名和人物可以組成上議會罷了,要不要照著那上頭寫的去組織,也不是我該煩惱的事。我不過是一介浪人,待到朝廷正式成立新政府,我就要跟那些小老弟們一起環遊世界去了,自己也對那些官位什麼的沒興趣,就不知道那些人在擔心什麼。」

  「龍馬先生是真不知還假不知?以龍馬先生現下的影響力,即使是朝廷也不可能忽視。」白石瞪著眼,爭辯的同時,手已經不知不覺從刀柄上移開。只聽他不自覺地大聲起來道:「越前守大人或是貴藩老藩主便罷,若是龍馬先生意欲讓慶喜公為領導新政府之人,那什麼新時代、什麼大強國都不可能發生,有的只會是像以前一樣陳腐的新幕府!」

  「白石老弟,小心啊,新選組隊士可不能這麼說話唷!」龍馬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看著激動得連臉都紅起來的白石,笑了笑道:「若真快要演變到那種地步,自然會有人將他拉下領導之位,這便是議會。我的理想,是讓這個日本國像亞美利堅那樣,能夠讓所有人民自己去選出適合的上位者為這個國家服務,雖然這個理想還很遙遠,從議會制度開始,一定可以避免你所說的新幕府的產生。」

  「在下並不好賭,長州人過去從松陰老師開始,莽撞的事情多了,現在更不喜歡有任何的意外。」白石搖了搖頭,轉過身去道:「在下雖然也不喜歡戰爭,但是這一戰已經不可避免,無論是誰都無法阻止。龍馬先生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有沒有辦法還是要試試看才知道。」龍馬聳了聳肩,突然用力地拍了一下手道:「雖然你說不好賭,但是要不要試著與我賭一場試試?如果在沒有戰爭的情況之下讓新政府組起來,白石老弟要不要就這麼離開新選組加入咱們,一起環遊世界去?」WwW.XiaoShuo530.com

  「在下不認同龍馬先生的做法,為什麼非要與龍馬先生賭不可?」白石撇過頭去,故作鎮定地道:「就算當真到了那個地步,在下也是留下來幫著木戶先生,不能就這麼離開。更何況,龍馬先生也要真能活到那個時候才行。」

  「晉作在臨終之前曾經拜託過木戶先生,無論最後用的是什麼手段,若是新時代來臨,要讓你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所以木戶先生那邊你大可安心,或許說,若白石老弟能在西洋學了更精良的醫術回來,對咱們的新時代來說還更有幫助。」龍馬笑道:「還是說……白石老弟不敢與我一賭,或者你心中所期待的,其實更接近與我一起環遊世界這個選項呢?」

  「才沒、沒有的事!」白石紅了紅臉否認。但他其實是知道的,自從龍馬第一次提出邀請,自己心裡便一直抱持著那樣的夢想,只是一直不肯承認罷了。

  「那便這麼說定囉!」龍馬咧嘴笑著走上前去,這一回白石沒有避開,任著對方拍了拍自己的肩道:「既然都已經約定好,那麼我也要繼續努力啦!我就住在河原町蛸藥師那兒的醬油商近江屋裡頭,事成之後會再到新選組屯所去找你的。」

  「把藏身之處就這麼告訴在下真的沒問題嗎?」比起吐槽龍馬那過份的自信,白石只是瞪大了眼,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再注意這頭,才壓低聲音道:「若是在下把你的情報透露給其他人知道,龍馬先生豈不是輸了這場賭局?」

  「所以我可是用自己的性命在與白石老弟打賭唷!不過我相信白石老弟不會是那種人就是。」咧嘴笑了笑,龍馬轉身揮了揮手道:「再見啦,希望咱們下次見面是好消息,而不是在戰火之中囉!」

  看著龍馬瀟灑離去的背影在血紅色的夕陽之下愈拉愈長,總有什麼不太好的預感,鼻腔中不知為何瀰漫起不祥的血腥氣味,一如每一回見到曾經是走在身邊之人成為冷冰冰的遺體時一般,然而,白石只能緊握著雙拳。其實他多想再說一句「請多保重」,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

  明明應該是明亮的滿月之夜,天空的雲層時來時去,時而又讓月光變得朦朧甚至透著詭譎的紅光,河原町一帶的街道上時明時暗,似有什麼不懷好意的影子在陰暗處蠢蠢欲動,那是京裡的住民在經過這幾年的動亂之後,絕對不會想要出門的一個夜晚。

  「你是傻了嗎?」帶著有些娃娃臉的男子扶著額頭,一臉「天啊受不了」的表情朝著面前的好友大聲道:「不小心讓薩摩那邊知道這個地方已經是大失誤,怎麼能再告訴一個長州在新選組裡的臥底咱們的藏身處?你難道不知道那個傢伙可是最危險的嗎?」

  「不要那麼緊張嘛阿慎,白石老弟不會這麼做的。我不是說過,無論是那孩子自己,還是新選組,都不會對咱們出手的嗎?」而那個不知被多少人叨唸同樣內容的男人擺了擺手,仍是一副大安主義的模樣道:「更何況知道咱們在這個地方的人早就多如牛毛,來自各個勢力的人都會關切,除非是傻子,否則不會輕舉妄動的。」

  「上回龍馬你也這樣說,結果人家假扮了新選組來襲擊你,讓別人搞不清楚真正的襲擊者,那還不是一樣危險?」光是中岡慎太郎已經不知說過這個好友多少次,現在大約也是半放棄的狀態嘆了口氣:「算了算了,說幾次你也不會聽。」

  「別那麼說嘛,比起那些事,今天可是收到了好消息。」龍馬從懷裡拿出一張紙來道:「稍早越前守大人那邊傳來的訊息,說前關白的近衛鷹司大人有意在朝議中提出再興太政官八省的議題,並同時討論新政府組成上議會的人選。為此,鷹司大人特別詢問了慶喜公的意見。」

  「看來進行得挺順利的,一旦朝廷確立了未來新政府的方針,薩長那邊也沒辦法再做什麼小動作了吧?」中岡慎太郎喝了一口酒道:「不過這也不算是什麼天大的好消息,瞧你高興成這副模樣。」

  「因為鷹司大人可是諮詢了慶喜公,不是別人啊!那不正表示著朝廷那邊也有意推舉慶喜公做為新政府的領導人物之一嗎?」龍馬比手畫腳地道:「先前越前守大人和前大目付的永井大人才在那兒擔心著,像會津和桑名等恢復幕權的強硬派不服新政府,屆時可能造成中央與地方上的分裂,但若是慶喜公做為領導,他們的異議也會比較少一點了不是嗎?」

  「先說清楚,慶喜做為新政府的領導這一點,我可是抱持反對意見的。」中岡搖了搖頭道:「雖然會津那邊不可不忽視,但是若由慶喜坐在那個位置,薩長可是會氣瘋的。先前的大政奉還、將軍職的辭任等等讓他們的計畫撲空,即使是朝廷發下的命令,難保他們不會就此抗命。」

  「不會的,如果抗命,那便又成了朝敵,長州不會做那樣重蹈覆轍的事。朝中與薩長之間的事還有容堂公和越前守大人兩人在協調,咱們已經不必再多擔心了。」龍馬一手撐著下巴,看著好友道:「阿慎,新時代就要來臨了,在這之後你有什麼打算嗎?想要進入新政府一展長才嗎?還是想要跟我一起坐船去西洋看看?」

  「你的船上到底想要載多少人啊?到處這個問那個問的……」中岡又好氣又好笑的道:「去洋國或是當官什麼的跟我的個性不合,我啊,說不定會回土佐,做一點生意就好了。啊,當然得賺錢,可不能像你的那啥勞子的龜山社中一樣欠了一屁股的債。」

  「什麼欠了一屁股債?不過是翻了船所以手頭有點緊罷了!」龍馬跳了起來、雙手叉在腰間瞪眼道:「前陣子把洋鎗賣回土佐去時也小賺了一些,七日前紀州藩已經賠了錢,不但咱們那些債都可以還清,還有錢再租借一艘更好的船來運貨呢!」

  「好了好了,那艘沉了的船上是不是當真有那麼值錢的東西,還是一個問題呢!」中岡眨了眨眼,龍馬則是對好友這樣的質疑當作沒有看到一般,只聽中岡續道:「不過聽你說又要吃軍雞鍋,我還道有什麼天大的喜事,原來是賺了錢手頭便闊綽了,當心好不容易賺的錢又給你吃倒了。」

  「如果能被我吃倒,那也是樂事一樁啊!哈哈!」龍馬倒沒有在意好友的諷刺,抬起頭來嗅了嗅道:「好香的味道,新助先生雖然是好手藝,不過動作太慢,我肚子都要餓扁啦!」

  「等等,好像有什麼人來了,藤吉先生去應了門。」中岡皺起眉頭,仔細聽著樓下的聲音道:「這麼晚,會是什麼人?」

  話聲剛落,樓下突然傳來什麼重物倒地的聲音。

  「藤吉先生,怎啦?」龍馬皺了皺眉大聲問道:「是誰來了?」

  「抱歉,梅太郎大人,小的匆匆忙忙跌了個跤。」階梯傳來腳步聲,來人已經到了門外,只是回應的聲音卻聽得有些模糊:「來客是十津川鄉士,想求見梅太郎大人和石川大人……」

  「真是的,偏偏在這個時候……不過是通報個來客嘛!你這傢伙怎麼總是這樣慌慌張張的?」龍馬攤了攤手道:「讓他們進來吧!這種天氣在外頭也是冷的,但是軍雞鍋我可不會分給……」

  紙門「唰」地一聲打開來,樓下傳來近江屋店主新助的叫喊聲,龍馬和中岡兩人卻已經來不及做出驚愕之外的反應。

  這一夜,血色染紅了滿月,然後紅月漸漸地被烏雲埋沒。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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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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