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赵茵娘已确定要嫁,京城薛府的宅子早先并不大,遂重新安置。地址特别吉利,在兴隆街。和尚进门没多久,魏柔儿便来了。门子笑呵呵打千儿,喊个机灵小子领魏大人去东书楼二楼。
东书楼四周无院墙,是座南边新式楼房。楼下坐着两个小厮看书,告诉说蟠大爷和朱先生抬杠呢,随从就别上去了。魏柔儿当他俩在说要紧事,果真留下跟着的人。上楼一看,大屋子里除了薛蟠小朱,还坐着两个人。正是她表妹何淑妃和那个绿林出身的花匠。乃大惊:“好大的胆子!”
薛蟠笑眯眯招手:“夏婆婆好~~介绍一下,这是贫僧的姑妈何女士,这是她未婚夫任先生。”
魏柔儿懵了。半晌,终究还是那句话:“好大的胆子。”
薛蟠耸肩:“三皇子大婚,何女士想去观礼。您有主意没?横竖是我家亲戚、不是别家。”
魏柔儿没回过神,何女士起身将她拉到身边坐下。侧头打量表妹,身穿藕色新式长风衣、黑色长靴,头戴贝雷帽,手指上套着枚戒指。不施朱粉,面色红润,眉目生辉。浑身都写着,她日子过得极好。
何女士轻声说:“暄儿成亲后,我二人也旅行去。先游国内、再游国外。”
薛蟠举手:“夏婆婆,方才我们在争论。何女士成亲要不要通知司徒暄。我的意思是暂时别告诉他。他并没有进化到能接受母亲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程度,何苦来招不痛快。”
魏柔儿忙说:“莫告诉他,他必气恼。”
小朱道:“总不能一直瞒着。”
“将来若有变化再说。”薛蟠耸肩,“大环境变化时他也不得不变。”
魏柔儿微微皱眉:“朝中多有老臣上奏折,说江南民风大恶。”
“近臣怎么说?”
“若禁锢民风,江南上来的税顶多只能有现在的二成。他再不看那些了。”
“这不就结了?”
“终不免慢慢传至江北。街面上已有不少书籍过来。”
“还是那句话,到时候自有法子。”薛蟠龇牙。民风一旦打开,就不是今上那种懒皇帝掐得掉的。“近日有新鲜事不?”
魏柔儿轻叹,知道他们压根不打算听自己的意思。“有个人你还记得么?陈公子。”
薛蟠脑中冒出第一个姓陈的便是大内护卫头子,还当那老头有私生子。小朱瞬间看出他想歪了,抢先问:“哪位陈公子?”
“就是早些年曾跟范家二爷好的那位。”
薛蟠呆了呆。“……记得。不知所踪。”
“有件事颇古怪。”
原是陈公子写了封信给范二爷,托人送去范家。小范正忙着跟族老族少斗法,门子不敢放路人进去。可陈公子说范小二会给二十两银子的酬劳,送信大叔死活非要见本尊。范家乃大地主头目,他家门口的风吹草动皆有人留心。送信大叔喝了几杯酒,口没遮拦。说陈公子已去东瀛多时,范二爷正是听说后才跟去寻找的,甚至把信给人瞧。次日,送信大叔再去范家。斜对面冒出个闲汉给了他二十两银子,又再添上二十两托门子送给范二爷。跑腿小厮将信搁在内书房案头,谁知二爷回来没见东西。
听罢,薛蟠与小朱交换个眼神。侧面证明,当年端王府的情报系统依然在魏大人手里。
小朱沉思片刻问道:“送信的是个什么人。”
“江南孙家的伙计。”魏柔儿抬抬下巴,“应天府尹孙谦的孙家。”
“信是陈公子本人亲自给他的?”
“是他们家一位大管事给的。”
小朱端坐想了半日,扑哧笑了。“我猜到怎么回事,待我稍加求证。”
魏柔儿遂当真不管了。因提起她近日追查皇帝唯二的两位兄弟,果真查到他们一直在给改田税使绊子。乃将诸多证据口供悉数送给高昉,高昉则转手送去两座王府;王爷们顿时老实了。转头魏大人还派要紧幕僚告诉了戴青松。戴青松起先亦想不通为何王爷会拦阻此事。幕僚笑嘻嘻道:“一旦江山稳固,他们便半点指望也无。”戴青松道:“他们原本半点指望也无。”幕僚笑而不语躬身告辞。戴青松气得没吃下晚饭。
这个本是闲话。薛蟠忽然问道:“夏婆婆。如果某日司徒暄那厮忽然也想要龙椅,你会帮他么?”
魏柔儿望向表妹。何女士道:“我不会帮他。”
薛蟠道:“我不会帮他。”
小朱道:“我不会帮他。”
魏柔儿沉声道:“我也不帮他。”
恰此时赵茵娘回来了。先见过何女士和魏柔儿,再笑嘻嘻冲薛蟠行礼。薛蟠拉着老长的脸:“该说的那时候都说过了。自己的事自己做主。”
“嗯嗯。”茵娘点头似鸡啄米。
薛蟠怅然长叹:“若有一日看司徒暄不顺眼,随时可以和离。”
魏柔儿嗔道:“快要成亲了,岂能说这种话。”
“正因为快要成亲了,才要说这种话。”薛蟠正色道,“茵娘永远是我们家的女孩儿,过些日子兼职做他们家媳妇而已。并非嫁了司徒暄就变成司徒家的人。这件事,务必在成亲之前让茵娘结结实实不打折的弄清楚。”
“你若忧心三皇子偷腥大可不必。”
“非也。”薛蟠再长叹。“我是忧心他俩早晚三观不合。毕竟这是个男人出轨叫偷腥、女人出轨要人命的时代。”他站起身,“茵娘跟我到顶楼来。”
茵娘看向小朱,小朱摇头示意他不知道。准三皇子妃抿了下嘴唇跟上。
顶楼大半是露台,修着几个新式亭子。今日正是阴天。薛蟠引赵茵娘到一张长桌前坐下,从怀内取出纸和炭笔,笔尖刷刷的画。“三皇子府的花园里,有两株大槐树,传闻已有上百年了。”
赵茵娘一愣。“嗯。”
“槐树旁有座极大的假山,还挂着瀑布,听闻是皇子王爷府中最大的。”
“是吧。”
“司徒暄也许现在不惦记龙椅。”薛蟠正色道,“人真的会变,且变化极大。不同人生阶段追求不同。眼下他年轻,他追求爱情、放下权力。再过十年不好说。从前他毫无势力,太子的母族妻族都秒杀他。今后,他若不由自主的想搜罗人才,就是某种潜意识抬头了。”
赵茵娘点头:“我会拦着他的。人才……”她吹了口气,“司徒暄终究不愿大面积培养。发现机敏坯子单个儿培养罢了。”
“这一点上,他还不如贾琏。”
赵茵娘耸肩算默认。
薛蟠朝远处望了一眼,将画好的简图推给她。“那个大假山下面有个地下层,空间极大,可以取水、方便贮藏食物。但与外界不通。我得到消息太晚,来不及修地道。你自己知道就行,别告诉旁人。这是机关点,已经托十三大哥试过、依然灵光。”
赵茵娘惊道:“大和尚,你从何得知?先头二皇子妃都不知情。”
薛蟠悠然道:“因为先头二皇子没告诉她。”这个机关是嵩山绿竹山庄那对双胞胎向老将军说的,三皇子府再前一任主人正是梁王。“看完记下。”
赵茵娘深吸了口气,将简图记下。半晌嘟囔道:“司徒暄挺好。”
薛蟠叹道:“我没说他不好。防患于未然,野心能吞噬一切。”
“说了我会拦住他的嘛。”
薛蟠苦笑。这丫头打小自信。
次日,张子非悄然去了范家见二奶奶。这位是早两年薛蟠等人费了许多力气救出来的罪官何家少奶奶。她公爹本为端王系御史枪手,被先帝的人抓到机会弄死,家眷发配。因少奶奶尚在哺乳期,范小二身为断袖、需要个二奶奶做摆设,凑了对假夫妻。
端王登基后,何家自然回来了。上下打听,只当那娘儿三个都被人给买走。等司徒暄自东瀛回国,事杂、没想起姓何的。而经办人薛蟠又半点消息没透露给司徒暄。然张子非并没忘记。何家刚回京不久,她便派人借送东西悄悄问过。范二奶奶迟疑不决,她不大想回何家。遂混着。
今日张子非亲身前往探问。许久,范二奶奶垂泪道:“虽说当年之事乃你们设下的计策。倘若不是……倘若当真有人要买我儿……原先那位婆母也必定卖了。”
张子非点头:“不错。她并不知道是计策。既如此,你决意不认原先的丈夫?”
范二奶奶苦笑:“国孝刚过,那位大爷已经新娶续弦,听闻还拜过我的牌位。我们二爷虽爱男人,如今也立起来了。”
“如此也好,你从前的身份就当没了。信知当时已经不小,你跟她商议过么?”
“她也喜欢二爷做父亲。”
“我跟她聊聊。”
范二奶奶的长女信知,当年为了洗身份,被编排成了薛家的女儿,极倾慕张子非。来到小姑娘屋中,张子非含笑问那封陈公子的信。东西既然是在内书房丢的,范二奶奶并非胆大之人,她属头号嫌疑人。
信知眨巴眼睛:“那个陈公子就是我爹的前男友么?”
“没错。不过他不喜欢你爹。而且他为了他喜欢的那个男人,帮恶棍勾搭你爹、使美人计。”
“哼!”
“信拆没?”
“没。”信知老老实实交出来,嘟囔道,“吕大叔多好啊。”
张子非径直拆开信从头看罢,冷笑两声。“没什么。”她道,“这位前男友多年前神秘失踪,其实是去了东瀛。当时他觉得,他终究没法子喜欢上你爹、他喜欢的人又妻儿美满。于是离开伤心地。”
信知尖声道:“那他这封信什么意思!戳我爹伤口?”
“没想到东瀛并不好混。前几个月他才知道,范家在东瀛经营得不错、还是你爹主持的。衣食无忧才能风花雪月。什么情绪啊、谁爱谁谁不爱谁啊,终究敌不过囊中空空。”张子非随手撕掉了信。
信知跌足:“别撕啊!让我爹看看他白月光如此成了什么模样。”
张子非摆摆手:“你爹性子,保不齐反而心生怜悯、派人给他送些银子产业。那得多伤吕将军的心啊。权当没有这封信。”
信知连连点头。忽又说:“他若再来信呢?”
“范家二爷乃京城知名纨绔,身边还跟着明显对他有意思的黑脸骑士。”张子非微笑道,“头一封信没消息,前男友自然当自己被忘记了。”
“嗯嗯嗯有理有理。”信知忙喊人送茶炉子进来。
不多会子,碎纸片焚成灰烬。
回到薛家,张子非直去了小朱屋里。小朱正提笔画图表,含笑抬头:“我又算中了?”
张子非点头,纳罕道:“朱先生脑子究竟怎么长的。真真见微知著。”将信递过去。她方才在小信知跟前变了个戏法儿,撕掉的并非这封信。
“因为姓陈的是咱们家送去东瀛的,也一直关注他。悄无声息跟孙家扯上瓜葛,我自然疑到孙家的姑爷、江都亲王头上去。”
陈公子写的是情书,缠绵悱恻描绘何等思念范小二,并说自己这几年在东瀛过得何等贫困潦倒。范二爷看了多半会去找他。
先帝遇刺前几个月,曾派遣一位吕将军前往东瀛护卫江都亲王,还让他在当地招兵买马。此人过去也确实招兵买马了。他和司徒暄、范小二同船抵达,交情颇好,反倒没怎么搭理江都亲王。兵马则成了吕将军私兵,范家花钱养着。江都亲王因为手里无兵,连跟先四皇子叫板的资格也无,满心以为吕将军能助他一臂之力。等来等去等了个寂寞。
明眼人都看得出吕将军对范小二别有心思。范小二要回国,吕将军假扮成随船水手护送。范家乱成一锅粥、朝廷还压在头顶,以范小二的段位难以对付。吕将军趁机留下来不走,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江都亲王竟找到了陈公子,想帮他跟范小二旧情复燃,则吕将军便能回东瀛老老实实替主子做事。
事实上,吕将军暗恋范小二很久了。被庆王查到,欲勾搭他造反、提高身份才能离范小二近些。当年正是张子非和小朱定计,一面撺掇先帝往东瀛派将领、一面忽悠吕将军范小二去东瀛必危险。吕将军立时争取了这项差事。后来又是澳门赌坊的东家帮他二人相识。还顺便以吕将军做饵、引诱司徒暄离开他母亲,好让何女士与爱人重逢。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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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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