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城本是从药师港延伸出去的。马车悉数没有车帘子,车窗就是一整块的大窟窿。京城来人啧啧称奇。“这些屋舍倒有趣。”另一个道:“四四方方的什么趣儿。”明徽郡主却看得分明,路边皆为江南新式建筑。官吏们没见过,只当是本地风情。
不多时拐入了条大街,车马行人渐多。看路人衣着,亦多为南边的“现代装”,偶尔有穿正经春衫的也做了改动。再入一座广场,登时热闹起来。明徽郡主这才知道,为何昨儿他们要小心翼翼的说“旅行结婚”。这广场不算大,放眼望去到处是新人。有携手游玩的、有让画师作画的,红艳艳一大片。
薛蟠解释道:“去年压根没有这么多人的。船票不贵,客栈价钱低,旅行社服务周全。最主要的是能省却许多酒席钱、请戏班子的钱,算下来比在家乡成亲便宜得多。有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人家,原本预备国孝之后成亲,特特将婚礼提前。亲戚们也高兴,许多人借机省却份子钱。故此,转过年关旅行结婚的就暴增了。说来说去还是穷。”以上纯属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小朱也一本正经点头:“大富大贵的人家谁稀罕省这么几个银子。”
薛蟠接着说:“高丽比东瀛便宜,所以想来高丽结婚的新人更多。但东瀛好多城市都可以接待客人。高丽……压根不能让他们往里走,怕给吓着。”林黛玉颂了声佛。
想起王苟之说大城市里尸骸遍地无人收,徽姨点点头,又长叹。薛林朱三人互视几眼——高丽压根没有什么诸王混战,为了哄骗朝廷瞎掰的,顺带连她老人家一道哄了。
却听徽姨道:“已经来的就算了,后头不许。六月国孝将满,他们爱如何如何。”
薛蟠望天:“您老该不会以为旅行社是沿街叫卖的吧。”
“嗯?”
“原本就偷偷摸摸、跟走私一样。他们出海全都打着别的旗号,查探买卖啊、游学啊、走亲戚啊。哪位父母官不想干了、公开放人违反国孝?”
徽姨大惊:“竟有这么多?”
“去东瀛江都城看看,比这多得多得多。哪怕是沿海诸省,一年之内本该成亲的小两口有多少?我打个比方您老就明白了:私盐贩子。”
徽姨轻轻吸了口气。若天下新人都跟私盐贩子似的绕开国孝去别国成亲,皇家哪里还有威信?“回去命各码头严查。”
“哦……”贫僧也就随口答应一声。出海码头那么多,负责“严查”的皆寻常衙役。旅行社摆平他们未免容易,多给几个钱便是。而忠顺王府的势力都在宗族内部。
半晌徽姨摇头:“罢了,查不了的。”
“您知道就好。”
穿过广场又走一阵子,路边建筑逐渐高大,马车停于一座房子门口。没见门楣匾额,只在大门右边悬了块木板,木板上“市政大厅”四个字。京城来人下车时,邓氏已小跑入内报信去了。官吏们一看,这衙门没有门房、前院。大门敞开,进去就是厅。纷纷议论道:“跟咱们的房子全然两样。”徽姨啼笑皆非。
须臾内里已有人出来相迎,乃是高丽大将军王铁两口子。众人定睛一看,这位赫赫有名的大海盗王铁面貌端的憨厚,衣着朴素言语简洁。迎着明徽郡主深施一礼,相谢她当年的救命之恩。大略说几句话便看着媳妇。王太太陈氏生得好一幅模样儿。笑若花开八面玲珑,殷勤将众人请进去。
入得厅中,王太太道:“此处是我们将军和士绅、乡老、大商人议事之处。”
一位官员奇道:“竟要与他们议事?”
王太太道:“因为我们穷,不论修路、修码头,连修这市政厅都得求他们捐款。”
众人不禁啧啧。另一位官员道:“我瞧你们街面上尚好,与穷乡僻壤全然两样。”
王铁两口子和王苟之两口子齐刷刷苦笑。邓氏道:“回头这位大人如若得空,咱们绕城一周,您就明白了。”
明徽郡主心里已有了盘算。看这市政厅连桌椅款式都跟乡下人使的差不多,木料也平平;也没见半块窗帘门帘,更遑论书画摆件。他们大抵是真的一穷二白。需让京官老爷们亲眼看看,否则难保朝廷想收税。乃道:“我们方才在港口已经歇过了。现在就瞧瞧去。”
王苟之有些尴尬道:“如若诸位大人身强体健,则无需车马,步行即可。我们这城……小。”
郡主和官吏们立时跟随他们走了一圈儿。合着这药师城只有横直各两条大街,方才经过的那个广场是市中心。西边靠海,南端为药师港,东边有一带农田,北边则是漫漫荒野。没有城门,走着走着脚底的路忽然长满三尺高的杂草,一眼望去荆棘乱石。众人鼻间闻到一股恶臭,王铁张望几眼指道:“那边有只野羊,死了当有四五天,不能吃了。可惜得紧。”一位礼部官员当即吐了出来。
遂也不回市政厅了,直去驿馆。驿馆屋子有窗帘。只是每间的窗帘、被褥各不相同。王苟之愈发尴尬。“额,这是……各家捐的。”众人一看,没半件绸缎,皆寻常粗布。
明徽郡主长叹:“少说得休养生息个十年方能缓得过来。”
“可不是么?”
黄昏时分,王铁将军派人来请,说设了宴席款待诸位上宾。那宴席味道颇不错,海味鲜美、亦有山珍。只是杯盘碗碟皆粗瓷所制,连京城寻常百姓人家都不如。已经有官员后悔跟了来,恨不能明儿一早改完国名、下午启程回京。王铁还说:“早先也不知贵人们来的具体日子,故此没大预备。明儿我领兄弟们打渔、打猎去。”众皆苦笑,盼望能捞一笔孝敬的已知道打错了算盘。当晚礼部几位便跟明徽郡主商议,明儿胡乱把差事办了就得了。
次日,王铁两口子亲来驿馆恭请国主、公主并上邦官员。市政厅就在斜对面,走几步就到了。那个六岁的原高丽国主据说是身子不大爽利,年前便去了庙里静养。横竖有他不多没他不少,官员们连孩子名姓都没问。
改国名、换国主本为大事,礼仪上也复杂得紧。麻烦的是高丽这边寻不着人手。本该有文武百官的,他们勉强凑了几位前海盗头目做武官,文官便胡乱拉些路人甲代替。更需有许多礼器,他们也没有。幸而要紧物件皆从京城带来,其余只混过去。还当有礼乐。王苟之跑出去转悠一圈儿,请回来两位吹唢呐的。可他俩只会几首婚丧嫁娶的小曲儿。事到如今顾不得那许多,只命当堂吹百鸟朝凤便了。
凑凑合合走完章程,高丽国正式改名为猷屿国,吴大娘子正式登基成为猷屿国主。大将军王铁领头行礼,满堂山呼“千岁千千岁”。朱先生提笔做赋,把吴国主捧成天仙下界。明徽郡主夸赞了几句。
礼毕,一位老吏和那大太监率先寻朱先生,商议何时回去。小朱连连摇头:“二位,咱们昨天刚来的,郡主还是国主。怎么也得呆个六七天才算过得去吧。”
那太监跌足:“哎呀呀朱先生你不知道。杂家的老寒腿又犯了,需得寻太医取膏药去。哎呦~~哎呦~~”
老吏也苦着脸道:“我那老妻本有宿疾,老夫离京那日忽然病重。若回去得迟,不知还能见上一面不能。”说着拿袖子拭泪,竟然真的湿了一片!小朱佩服得紧。
太监又说:“还有那位张大人之三十年旧友,走大街上偶遇惊马,倒地重伤。这会子也生死不知。”
小朱皮笑肉不笑道:“如此说来,若不早两日回去,各位竟都要生离死别了。”
他俩连连点头:“正是正是!”
“也罢,随我来见郡主。”
此时王铁两口子已陪着吴国主等人到书房安坐。所谓书房也只是有个书架子、摆着十来本书。此外只光秃秃的四方桌和直愣愣的木椅。屋子倒是极大,空空荡荡愈发显得寒酸之极。薛蟠正和王苟之搭档说俏皮话,逗得几位女士掩口直笑。
朱先生领着那两位进门,向女王大人作了个长揖,嘴角含笑将方才的话一五一十悉数说了。王苟之登时满脸通红。王铁却说:“既是几位家有急事,当时就该换人来才对。女王大人,让他们先回去吧。”他一壁说,他媳妇暗暗踢了他两脚。王铁纳闷儿,低声道,“哎,你踢我作甚。”满堂尴尬。
林黛玉端正坐着,面无表情道:“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女王大人,儿臣建议成全。想走的只管走,让船送他们到天津港再回来接咱们。”
徽姨冷笑道:“没那么好的船给他们。”乃吩咐道,“王铁。”
“末将在!”
“派你的船送一程。”
“末将领命。”
当天下午,军船起锚。跟来的官吏太监大都跑了,只余三名小吏留守。小朱偷偷向他们仨竖大拇指:“聪明。这趟回去郡主岂能少各位老叔的赏赐?”三人齐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猷屿国女王大人登基大典之时,京城哥谭客栈的信物墙上新挂出了个信物,编号372。信物墙边时不时有小厮啊伙计过来溜达。次日下午便来了位小哥儿,觑了两眼,脚不沾地的溜走。过了半个时辰,吏部老吏叶押司匆匆赶到,告诉值柜伙计自己便是372号信物之主。值柜伙计查了查登记,忙喊负责伙计过来。负责伙计笑容满面请叶押司到静室吃茶,又请掌柜的同坐,告诉说有桩大买卖、不知瓢把子可能做。
遂平县令姓饶,江西南安府人氏,当科进士。长相粗陋,未曾婚配。到任未及两年,政绩斐然。这一科的进士老爷们彼此交往比从前诸科都深,饶县令亦与同科书信往来频繁。当中便有几位前途无量的庶吉士,探花老爷甚至是兰平公主的相好。今有位甲方,愿意出巨资,托人在今年六月国孝期满之前将饶县令调离遂平。越远越好,最好远去天涯海角。且不能被他自己和他那群前途无量的同科老爷们看出痕迹。故此唯有让饶县令升官、且升得很高。
听罢,叶押司糊涂了:“甲方是要作甚?”
掌柜的笑道:“这不明摆着?‘长相粗陋,未曾婚配。’真要长得丑,朝廷焉能取他入仕?饶县令肯定不难看。国孝期间不得婚嫁。遂平县有人相中了他,想招他做女婿,大抵过了六月就成亲。甲方也想做人家女婿,但有钱无势。欲使些手段阴情敌一道吧,又怕被人家同科好友查出来。叶瓢把子,这可是一笔重金。若能做下来,你发财、我抽头、甲方娶媳妇、饶县令升官。四全其美,善哉善哉~~”
叶押司笑道:“我只当我们这行已经够没皮没脸了,合着你们更甚。”稍作思忖,有了主意。乃捋胡须晃了晃脑袋,轻拍桌案道,“正是合该咱们两家发财。再没有这么巧的。”
“哦?”掌柜的双眼冒光,“瓢把子果然神通广大!拿下这个,小店可就算正经开拓出新业务了。将来大买卖多了去。”
叶押司笑道:“算他运气。太子相中了琼州知府,有意栽培他,满国孝之前必会调来京师左近。如此琼州便空出来了。谁愿意呆那犄角旮旯?流放之地,好说不好听。可知府比知县升得多了去,纵然是公主的相好也没话可说。”
掌柜的忍俊不禁抚掌大笑:“果然远、远去天涯海角!等他在琼州做满三任,中原地甲方和那位小姐孩子都满地跑了。”
负责伙计忙不迭奉承,吉利话跟流水似的。静室中充满了暴富的快乐。
这位饶县令正是前些年林皖在大余钨矿上相中、教导的,如今让他去琼州接替徐安儋,经营火器生产基地。
另一头,由田老先生忽悠孔太傅、孔太傅忽悠皇太孙、太孙忽悠太子这条忽悠线亦圆满完成。太子已定下将徐安儋调任天津知府。
至此,除了京师重地顺天府,天津、上海、金陵、扬州、广州、香港等大城市均已插上小红旗。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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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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