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行礼道:“臣女有件事,需禀告国主。”
“何事。”
“我家小姑子芙蓉。”
“听说过。”明徽郡主道,“我有些纳闷儿。她本是大商贾。让哥嫂住得如此寒酸,竟不通人情。”
陈氏笑道:“知道瞒不住国主。”薛蟠在旁兴冲冲想插话,挨了黛玉和小朱各一脚。陈氏接着说,“一座死城犹如一座大墓。盗墓之人不怕鬼,故此获利多半颇丰。”屋中安静一刹那。“她是个女孩子,力气弱。我们这儿又缺劳力。”陈氏泰然道,“做哥哥的帮一手,本天经地义。”
“阿弥陀佛。”薛蟠合十道,“血浓于水,互相帮个忙委实是应该的。可王铁将军为什么要装穷呢?”
“并非装穷,乃是真穷。将军以为,衣能蔽寒、碗能盛饭即可。花里胡哨的既不中看也不中用,还得留神给碰坏了,还贵。”
小朱噗嗤笑了。“我就猜到是此缘故。”
“芙蓉妹妹劝阻过,将军不听,还说妹妹娇气。”
薛蟠道:“芙蓉女士很有两把刷子的。终究才刚联宗不久,过几年就能劝说了。”
“我没劝阻,是因为不想交税。”陈氏歪头道,“早知道来的必都是这般人等。留下的那三个也都指着国主给赏钱呢。”明徽郡主细细打量她。
薛蟠假笑道:“长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也可能是鸟人。留下的不一定贪赏钱,也可能是锦衣卫。”
陈氏欣喜雀跃,忙不迭说:“既如此,这穷咱们得装到他们走。”
徽姨有些好笑。“罢了,横竖也没几日。”
“谢国主,国主千岁千千岁~~”
徽姨随口问道:“你们这里有个叫杜若的?”
“杜大善人么?她男人还是我本家呢。听闻族中亦有当大官的。”陈氏道,“东边过去唯一一座四合院便是她家。”
徽姨登时想起昨儿从那门口经过,隔墙可见花木繁盛,点了点头。遂命王苟之主持街头喊话贴告示,向百姓和游客通报高丽国更名易主,只管让三名小吏帮忙。
女王大人既已登基,自然不能再住驿馆。市政厅后头有座简朴小院,勉强算作寝宫,忠顺王府的人手搬了过去。小吏们依然留在驿馆。
次日,王苟之大早上把宗主国官差请走公干。女王大人梳洗毕,领着公主等人上街闲逛,直往东走。不多时溜达到了那座四合院跟前。
朱先生叩打门环,出来个小丫鬟开门。小朱说他姨妈是杜大善人旧识,特来探望。小丫鬟竟不堤防坏人,直领他们进去。一入院子,众人顿觉熟悉——地下的青砖、墙头的灰瓦、角落的花盆,皆似京城风物。
客人来到前堂坐下,小丫鬟入内请主子。不多时脚步声响,有人缓缓绕过屏风走了出来,正是数年不见的先太子妃。这位见了来客,惊愕得怔立半晌。乃翩然下拜:“参见郡主。”
明徽郡主端详道:“果然是你。”
薛蟠忍不住吹了声口哨:“信圆师父,为何你留了头发也和杜萱这么不像?”小朱黛玉齐刷刷横了他一眼——这算个什么久别重逢开场白?
杜若啼笑皆非:“我俩又不是亲姐妹。母亲都不一样。”
“可杜萱和迎春家爷们有点像哎~~”林朱二人同时默默离他远了半步。
杜若再含笑行礼,分宾主落座。方才的小丫鬟捧了茶盘子上来。
明徽看着她身上石榴红的罗裙道:“何时成的亲。”
“去年秋。”杜若道,“男人本是我手下一个账房,这会子到铺子里去了。婆母因闲不住、在东边收拾了块地,弄苗儿呢。”其实她婆母是喜欢养花,侍弄花圃。可这话听起来像个农妇。
“不是说,你男人族中有做高官的?”
“族中也分近支远支。陈也俊公子与他算堂兄弟。人家三更半夜花街柳巷,他三更半夜捏着算盘珠子对着豆大的蜡烛核账。”
“原来是他们家。京里头的事你知道多少?”
薛林朱三人同时竖起耳朵。早都提醒过,徽姨必不高兴她国孝期间成亲。薛蟠还想帮忙出主意,被小朱鄙夷,说人家当过太子妃的人、强出去你十倍。
只听杜若悠然道:“萱儿来信说的都是上海金陵。倒是四弟两口子会告诉些京城的热闹。等兜过两道海峡,早成旧闻了。”薛蟠向林黛玉挤眉弄眼,康王的儿媳妇岂能守端王家的国孝?
徽姨责备之词噎在喉咙,皱了皱眉头。“四小子与你时常书信往来?”
“嗯。总想撺掇我过去帮忙。这儿虽比他们那儿差着些,胜在举国上下没一个人认识我。”杜若苦笑。
徽姨无奈低叹,司徒小四明摆着不在乎他大哥尴尬。“也罢。你瞧猷屿国眼下该当如何?”
杜若一愣。想了想道:“和四弟那儿一样。少税甚至不税,开垦者得田,方能从中原哄些人口过来——江南多余的农人要么在贾琏那儿做工、要么去了东瀛。”
“举国上下哪里有多余的人口。”
“失地的农人。”杜若道,“当年四弟信中喜之不尽道,多谢二伯用高昉替了戴青松推改田税。”乃莞尔一笑。
徽姨哼了一声。显见那信里头狠狠吹嘘了先帝、贬低了今上。
“戴青松行事虽艰难,他锲而不舍,再不济十年总能成的。高昉竟是将田地从甲地主手中换到乙豪强手中,农人依然无地。巴巴儿便宜东瀛多谋劳力。”
薛蟠重重吐了口气。“东瀛、猷屿和本国国主虽都姓司徒,某些方面已经势不可挡的形成竞争之势。”
小朱则重重吸了口气。“嘶——”偏半晌不言语。薛蟠林黛玉都看着他。小朱一副在想什么复杂事的模样。许久他轻声唤,“徽姨。”
“嗯。”
“若想留着东瀛依然做皇族子弟谪贬地,猷屿国务必兴起。”
“缘故?”
小朱看了眼薛蟠。“忠顺王爷……上回除了送回家书,还给不明和尚捎了个口信。”
薛蟠也看了眼小朱:“怎么也得等确切消息吧。”
徽姨挑眉:“你俩没告诉我。”
“太飘忽了。”薛蟠道,“明二舅忒自恋。只一句道听途说,某雇佣兵首领传闻是中国人,英武不凡,长得和他挺像。他就琢磨着是不是先头那位逼宫逃跑的三皇子。其实西洋人看中国人全都一模一样,犹如中国人看西洋人全都一模一样。”
不待徽姨多想,小朱接着说:“若不相干也罢了。若当真是他,早晚带着兵马去东瀛。再加上南安郡王。今上一死,太子颇好对付。但凡起了心思……”不论输赢,流放地皆不复存在。
徽姨不禁轻拍桌案。猷屿确实得经营起来,与东瀛抗衡,让那兄弟几个不得轻举妄动。沉吟片刻,忽询问高丽国可曾大批买入奴才。
杜若又一愣。薛蟠遂告诉她,许多王府公侯的农庄被贼寇劫掠了奴才,传闻卖给东瀛高丽。杜若道:“高丽穷,买不起。东瀛……用不着。不花钱便能弄来,干嘛花钱买去?”
薛蟠托下巴道:“我写信给司徒小四,他也说不是。高丽这惨样儿,对农奴的需求暂时不高。要是能及时勘察个现场就好了。”
小朱哼道:“横竖我觉得就是他买了去。他缺人开矿。”
“我信得过那厮。”
“此一时彼一时,你自己时常絮叨人心多变。”
遂辩论上了,仿佛整庄整庄劫人送往北美的不是他俩。
徽姨素疑东瀛。因为……高丽是陶瑛打的,忠顺王府地盘。虽说才来了两三天,猷屿国要紧人物皆过了眼。王铁明摆着不是主持国事的材料,他媳妇陈氏只有些小聪明罢了。王芙蓉商贾私心重,王苟之区区儒生。算来算去,杜若委实是最合适人选。东瀛的小四和西洋的小三当年都敬重她这个大嫂。遂拿定了主意,脸上也带出几分舒缓。
林黛玉松了口气:“徽姨这脸终于不严肃了。明儿我生日。杜姐姐,可有地方玩儿?”
杜若笑道:“大小姐如若不嫌弃粗陋,海边甚好玩儿。”
薛蟠拍手:“咱们玩海鲜烧烤party吧~~可惜没有吉他。”
黛玉问道:“吉他是什么?”
“是一种西洋乐器,拨弦的,六根弦。大概这么大……”薛蟠比比划划说了半日。
听着听着,杜若思忖道:“倒像我们家的一件东西。”
“当真?”薛蟠激动道,“您哪儿买的?”WwW.XiaoShuo530.com
“去年还是前年,四弟媳妇送来给我贺寿的。”杜若忙喊小丫鬟去书房取。
不多会子小丫鬟抱了东西过来。打开琴盒一瞧,薛蟠吹了声长长带转弯的口哨:“果真是!甄家妹子太不够意思了,得了好东西也不告诉我一声。”当即取出来拨了几下。
小朱诧异道:“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听说你会玩乐器。”
“哼哼~~”薛蟠得意洋洋,“我的本事你还没全知道呢。”
这东西与现代的吉他不尽相同,但薛蟠摸索会子已大略上手。乃狂喜。杜若见状便说送他。薛蟠也没客气,道声谢爽利收下。杜若又举荐了几处海滩,众人当即决定去看看。
徽姨原本想谈谈大局,眼见气氛欢喜,干脆作罢。直至分别时,方命小朱告诉杜若:自己就是吴大娘子。杜若瞠目结舌。徽姨瞧她那模样甚有趣,笑着走了。殊不知身后小朱跟杜若对了一眼,尽在不言中。
次日,猷屿公主大寿。王铁亲去左近山上打猎,另有兵士打渔。海滩烧烤处已定下了。使的东西托杜若预备,果然周全。
薛蟠昨儿练了大半日的吉他,已经找回感觉。翻衣裳时惊喜发现居然带了身星火理工校服!忙穿在身上,反扣鸭舌帽,背着琴盒出发。到地方一下马车,鸭舌帽被海风吹走,只留下个光溜溜的脑袋。众人大笑。薛蟠也不介意,横竖谁都知道他是光头。乃取出吉他,悠悠唱起“浪花一朵朵”。听到“美女变成老太婆”,众人又大笑。
在海边玩到下午,竟没觉得倦。林黛玉伸着胳膊道:“我理解王铁了。粗瓷碗自有粗瓷碗的妙处。哪年生日花销不是今年的数百倍、上千倍?唯今儿玩得最开心。”
薛蟠道:“要简单开心还不容易?我有一万种法子。”
“少吹牛。”
“不吹牛。”薛蟠认真道,“……”
话未出口,徽姨打断他:“哎,薛小子,那儿是只螃蟹不是?抓来。”
“……哦。”薛蟠认命的跑去,口里嘀咕,“春天的螃蟹没膏没黄,又不好吃。”
林黛玉无缘无故满面通红,小朱等人忍笑。谁都知道,方才某人险些表白了。
既是公主喜欢,大伙儿陪她玩到夕阳西下。薛蟠拨着吉他唱起一首西洋小曲儿,直至日落。
杜若陪了国主和公主一整日。将她们送到市政厅小院后正欲告辞,国主喊她“站住”。
二人于静室安坐良久。明徽郡主吃了口茶,慢慢的说:“我若命你经营猷屿国,你可做得了。”
杜若大惊。“我?”
“不敢?”
“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王铁将军……”杜若斟酌会子,“您老莫看他模样憨厚,正经是个杀神,手底下血流成海。他在您老跟前老实,那是因为您是他救命恩人。”
“你怕他不听你的?”
“是。”
郡主微笑:“我让他听,他必听。”
“去老城中寻东西的买卖,早先许多人做。自打他跟王芙蓉联了宗,竟派官兵做这个。谁敢跟他争?我们这地方什么人都缺。哪怕不住下来,时常呆着也是好的。”
“我明儿就警告他。”
“他太太眼界低,王苟之先生却是个人才。”
“我让王苟之辅佐你。陈氏不得干政。”
咬咬牙,杜若一躬到地:“微臣必不负国主栽培。”
国主含笑点头,封她做国相。
出门时杜若路过前堂。薛蟠与小朱正不知商议什么。三人互相打招呼,顺带两两击掌。
明徽郡主委实想不到,这几天被晚辈们联手哄骗得连个缝儿都寻不着。王铁两口子、王苟之两口子都在演戏,只为了让女王大人挑不出第二个人选。事实上王铁演技挺尴尬的。因郡主平素不认得阵前打仗的将军,全然没看出来。
杜若主持高丽政务已经五六年了。国都也不在此处,药师城只是个旅游小城而已。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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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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