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老人家打发三个孙子走了,薛蟠赵茵娘从屏风后头转出来。赵茵娘率先道:“老祖宗,我得跟您要个地方。”
“嗯?”太皇太后挑眉。“何处?”
“胶澳。”赵茵娘道,“最好您把胶州也给我。下个月京胶线就全线贯通了。”
薛蟠道:“我有个提议。胶澳这地名怪不好听的,改叫青岛如何?”
赵茵娘一愣:“可有典故?”
“没有,就是想换个吉利些的名字。”
此言一出,太皇太后立即答应。
赵茵娘乃解释道:“胶澳附近有个海岛,早先曾住过海盗,后被忠顺王爷派人——不该叫智取吧。应该叫什么?”她扭头看薛蟠。
薛蟠道:“应该叫糖衣炮弹。左手雇海盗运送走私货品,右手让山东水师天天巡逻、不给人机会抢劫。诱老海盗头子醉酒而亡。然后使美人计诱小头目成亲。成亲就需要合法身份。几年工夫,三千海盗都成了忠顺王府的船夫。”
太皇太后拍案:“好手段!阿律没这本事,谁想出来的?”
“他奸夫。”
老太太点头:“这个萧四虎哀家有所耳闻。”
赵茵娘接着说:“胶澳沿海,因有王府的走私物流中心,码头大大小小不计其数。您老给了司徒暄这么大的机会,不论成败都极险。孙媳想留条快速逃跑通道。几位侄儿都知道,我是赞成福郎做太子的。可那个臭小子给我写了封信,说‘此间乐不思蜀’。”
太皇太后大惊:“福郎给你写信了?如何没告诉哀家?”
赵茵娘瘪瘪嘴:“就只六个字,怎么告诉啊。要不待会儿我给您送来。大抵是知道了我仍在使力气保他的太子之位。”
太皇太后长叹:“他是个好孩子。古往今来哪有残疾的皇帝。”
“那个当真不要紧!”
太皇太后摆摆手不让她说下去。
赵茵娘耸肩:“来日不论二三四哪位上位,我们家都不安全。”
太皇太后思忖道:“小五呢?”
“打从去年给平安贺生日,五郎已做了我小儿子。”赵茵娘笑道,“长大必是个旅行家。”
“哀家看,他母亲未必肯许他游山玩水。”
“五郎不会听母亲话的。您瞧大皇兄性情温和,一般儿不听母亲话。”
薛蟠添了一句:“五皇子非天子材料。每个方面都不合适。”
太皇太后这才点头。六皇子是皇帝跟小妈所生,能活着就不错了,太子就算撞天婚也撞不到他头上。“也罢。胶澳改名青岛。连胶州一道,你派两个人去做知县,算哀家的人。”
赵茵娘赶忙谢过。“这事儿我就不告诉司徒暄了,您老也别告诉他。”
“哀家明白。”太皇太后拿过她的手。全部孙媳妇连同大孙子的小老婆们,没有哪个能想得如此深远。
于是赵茵娘和平安留在皇庄玩耍,薛蟠回五城兵马司。
刚到衙门门口,便有衙役笑道:“薛大人,莫师爷找你呢。”薛蟠答应一声直奔办公室。
原来方才派去跟踪国子监祭酒的兄弟回来了。很遗憾没得新线索,这老头去见了另一个老头,即云光他叔。莫朱列了张单子,上头是从云老大人见到太上皇信使后短短数日投靠司徒暄的人物儿,这位老祭酒也添在最末。
薛蟠看罢大惊:“老云势力居然这么大!咱们还当他已经废了。”
莫朱道:“前些年他懒得动弹,故此像是废了。”
薛蟠啧啧两声。“云光之类多见,没想到依然有人死心塌地忠于一个已死的老皇帝。还剩三十多封吧。怎么处置?”
莫朱微微一笑:“今儿我试探了另一位。咱们猜对了。”
那位“太上皇护卫”另送了封书信给位武将,删去信尾的诗。这老头看罢不免也泪如雨下,追问老圣人可还有别的话。“护卫”依然说了虎符不知给了谁。
老将军闻听连连跌足:“想来陛下之意正是命我等追随持虎符的那位大人。”
护卫一愣:“他老人家真没说。”
“你们统领不是知道?”
“我们统领殉主了。”
“陛下没料到他会殉主!”老将军急得团团转,“老公公们呢?”
护卫摇头:“我等皆没端倪。”
老将军长吁短叹“如何是好”。许久忽然眼神一亮:“陛下书信不止给老夫一个,还给了许多人?”
“正是。”
“当中必有那人。”老将军这才稍稍安生,越想越对。“既如此,老夫等着便是。”
如此便清楚了。太上皇的书信中命心腹们追随一人,而那人是谁暗示于诗中。给云老大人的那首诗,清晰指示他追随司徒暄。林黛玉此时已拿着诗琢磨去了,欲猜出对应“司徒暄”的门道。
薛蟠想了想道:“老林家的文字游戏造诣可谓登峰造极。既然阿玉早先多日没想出来,想来并非打字谜。最常见的隐语便是‘字验’。查查云老大人案头书籍,再查查那位老将军案头书籍,看有没有重合的。”
莫朱点头:“也有道理。”当即派人办去。
这事儿简单。夜晚便得回报:那两位案头都摆了一本唐朝宰相张九龄的《曲江集》。林黛玉连夜按图索骥,果然摸索出了切字方法。乃拟了首诗,内隐“虎符”二字。
次日起来,莫朱看罢觉得黛玉的诗与太上皇的风格不相似,自己拟了一首。黛玉也觉得他的不合。二人争辩良久,薛宝琴在旁默不作声拟了一首。那两位顿时都安生了。
于是“太上皇护卫”再跑了一趟老将军府邸,说回去之后才发现主子还有一首诗当是和信一起的,卑职弄岔了。老将军大喜,接过诗瞧了瞧,说“护卫大人稍候”。乃直奔书房闭门折腾片刻,出来笑得极灿烂,满脸写着老夫神算,拱手道:“辛劳大人多跑一趟。”护卫拱手离去后,老将军竟哼哼起了小曲儿。
莫朱遂再试了一封信。太上皇原信,添加另拟的诗,诗切“虎符”。派人送给一位书院掌院。这位乃当世名儒,莫朱推测他能将《曲江集》倒背如流、无需翻书。果然,掌院先生稍作思忖,问道:“护卫大人。却不知虎符今在何人之手。”假护卫又将“陛下最信得过之人”、“全无动弹”说了一遍。掌院含笑捋须点头。
后头便好办了。剩余的书信末尾悉数另拟一诗,依着《曲江集》切“虎符”二字,送往全国各地。
等人都派出去了,莫朱忽然问:“虎符呢?你没给弄丢了吧。”
薛蟠白了他一眼:“我至于么……啊?虎符呢?”
林黛玉拍案而起:“你再说一遍!”
“没丢没丢!真没丢。”薛蟠忙说,“藏得好好的。”
“哪里?取来。”
“就咱们床头柜保险箱里。你上回不是问那个四四方方丑兮兮带锁的盒子是装什么的?”
黛玉大惊:“那里头装着虎符?”
“嗯呐!”
黛玉想想不大放心,连忙跑回屋去打开保险箱,取了盒子出来。抱到外头,钥匙薛蟠一直随身带着。大伙儿一瞧——可不正是虎符么?
莫朱思忖道:“这个东西,阿玉,算是交给你的。”
林黛玉抬头。
薛蟠也道:“你最合适。老圣人从没见过我,最信得过我有些古怪。莫朱是义忠亲王的人。你是列侯林家唯一嫡传血脉——林皖是过继的。你有仙子下界之说。你亲娘是他心腹老臣贾代善之女,后娘是天家郡主。且当时举国上下无人不在搜寻虎符,可谁能想到你头上?太上皇非但见过你,还相当欣赏。”
林黛玉缓缓出了口气。眼前几个人,确实自己最合适担当此任。“也罢,我就接下了。”
薛蟠一躬到地:“恭迎林大帅。”
薛宝琴也行礼:“恭迎林大帅。”
莫朱见他俩都妆模作样,只得起身作揖:“恭迎林大帅。”
林黛玉含笑点头:“众将官平身。”
“谢大帅——”
众人莞尔。
松了会子,莫朱道:“太皇太后横插一杠子,咱们不得工夫慢慢布置了。立时就得动,不可落在司徒暄肃清吏治之后。”
林黛玉愁道:“我演技一般。”
“无碍,你本色表演就行。”
遂拟了首长律,依着《曲江集》切字,约云老大人初八日到老伙计酒馆湖岸高阁吃茶。老云兴奋不已,提前抵达。
到了地方一瞧,那儿已经有人了。一男一女,正坐在窗边打扑克牌。男的多年前他在江南见过,正是罗汉下界那位。乃大惊:“不明法师!”
“咦?老云你来啦?”薛蟠举起一只手,“你怎么来得这么早。稍等我们打完这盘行不?”
老云几步跑到跟前惊疑不定。“莫非师父就是?”
“怎么可能!”薛蟠做招财猫状,“明摆着是我媳妇嘛。”
林黛玉反扣下牌站起身拱了拱手:“云老大人。”
老云愈发大惊。打量林黛玉几眼,忽然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是林大小姐!”
林黛玉没好气道:“笑什么笑!压根不与我相干。天上掉下来的。我得了东西,小半个月没睡过囫囵觉!我爹多看我一眼心里便发虚,每日夜晚都觉得窗外有刺客,连听见猫叫都当是刺客在打暗号。”
云老大人愈发笑得厉害。“哈哈哈哈……难怪难怪。”
薛蟠悄悄给媳妇比了个大拇指:演技爆棚,秒杀老戏骨。
林黛玉抿嘴,从怀内取出个小匣子搁在案头。老云不敢动。黛玉便亲手打开,露出里头的虎符。云老大人拿起细看良久,潸然泪下。乃从自己怀内取出另一枚虎符。
薛蟠一愣:“您老也有?”
老云正色道:“锦衣卫原是兵卫,属武班。”
“哈?”这个薛蟠还真不知道。
两枚虎符严丝合缝。老云双手颤抖,愈发滚滚的淌泪。将虎符恭敬放回案上,磕了三个重头,哭跪于地久久没法儿爬起来。薛蟠颂了声佛,搀扶他坐下。
看老头缓了缓,林黛玉正色道:“我着急请老大人相见,只为一事摸不着头脑,欲跟大人商议。”遂取了袖中一张笺子。
笺子上是两首诗。老云随身带着《曲江集》。一查,前头那首切司徒暄,后头那首切“幼子”二字。纳罕道:“老夫那首,独有定王千岁。”
薛蟠托下巴道:“我瞎猜的,老大人别生气。”
“薛大人请说。”
“您老的年岁,额,确实很不年轻了。阿玉可还年轻着呢。”薛蟠道,“所以您老只有一个选项,阿玉有两个。”
林黛玉苦笑道:“实不相瞒。另一位老将军也跟云大人一般,得了定王名讳。再一位四十出头的大人,和我一般得了两个。”
老云怔了怔。“倒不像是陛下平素所为。”
薛蟠又道:“老头老了。老人家行事难免犹豫几分。”
“倒也说得过去。”
“可这个幼子……”黛玉皱眉,“指的到底是定王世子还是今上的幼子?”
薛蟠接道:“定王将来说不定还有第二个孩子。”
云老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二位与赵文生大人熟络。倘或定王……他肯不肯相助?”尒説书网
薛蟠微笑道:“赵文生确实不喜欢定王,但他喜欢小世子。初三那天来我们衙门的那位国子监祭酒,与您老什么关系?”
老云笑道:“春闱在即,他想举荐赵文生大人同拟殿试考题。”
薛林二人一愣。“他有这个本事?”
“二皇子之母德妃是他表妹。”
“……人可真是种神奇动物。”竟然不帮亲表妹,倒帮司徒暄。
老云得意洋洋。“老夫的人最忠不过。”因沉思良久,“只怕‘幼子’是指最小的皇子。犹如,汉昭帝刘弗陵。”
薛蟠皱眉:“老皇帝什么意思?要我媳妇当霍光?”
云老头笑了。“林姑奶奶身为女子,自然做不成霍光。老圣人也是临去方决心废立。可他也不知定王合适否。数年前不是人人皆夸今上仁德?”
“也对。”
老云朝林黛玉作个深揖:“全赖林大帅决断。”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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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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