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闻听轻轻拉了下母亲的衣襟。宁妃知道她爹已经招供,若依着国法是要偿命的。匍匐于地泪流如雨。四皇子轻声道:“母妃,过了年再议。”宁妃千万不肯,苦苦哀求。
毕太监回去将外头的情形启禀了。皇帝愁眉,他还挺喜欢宁妃的。抬头看毕太监似乎有事,便询问。毕太监瞬间变成面具脸,恭敬说奴才无事。他本是有话直言的性子,皇帝纳闷儿,示意个小太监回头套话。
一时小太监进来,眼神闪烁。皇帝退下左右。小太监禀道:“毕公公说,他先头颇有杞人之忧。陛下仁德治天下,乃因先帝留下一大群靠谱的重臣,兼闲王定王肯唱红脸。偏咱们诸位皇子也都仁德。日后不论谁继承大宝,一不留神恐受权臣欺负。他今儿忽觉得,四皇子是个冷静的。奴才说,这岂非好事?毕公公叹气说,只是寡情了些。他外祖父虽身犯国法,对他真真好极。他却浑然没见忧色。像……”小太监迟疑不敢言。尒説书网
“像什么。”
垂下双眼,小太监硬着头皮道:“像康王。”
皇帝皱眉。半晌道:“还不至于。”又半晌,摆摆手。小太监急忙退出去。
那娘儿仨直跪到二更天。一个太监像是出来办事,离开几步又回转,向宁妃的嬷嬷低声道:“娘娘和两位殿下还是回去吧,陛下预备歇息了。也没人敢提醒三位仍在。大雪的天儿,全靠一口气撑着,何苦来。”怀善公主看了她兄弟一眼,四皇子身子微微摇晃。宁妃吓着了,急命扶回去。殊不知皇帝急得在屋里团团转了小半个时辰。第一波苦肉计中道崩殂。
四皇子确冻得厉害,许久才缓过来。因向母妃思忖道:“依我看,父皇这会子正在气头上。那几个办事的也忒没轻重,过年呢。我明儿求见魏尚书;再写封信,派人急跑一趟洛阳给涂先生。此二位说话比旁人顶用。”
宁妃正纠结明儿再去跪殿门要不要带儿子,闻言忙说:“还是我儿明白。你只管做去。”又道,“你跟魏柔儿说……”咕噜噜一大堆。
怀善公主在旁一言不发,像是没精神,却悄悄留意奴才们神色。
次日,宁妃打发走儿子,喊女儿再去跪求。怀善公主跟外祖父不熟,兼恨他害了宋生父母,又惦记着观察奴才,遂装病。宁妃当她秉性弱,命传太医。闹腾一阵子,太医说公主需安静歇息。于是宁妃自己跪殿门去了,怀善特替她绑上了护膝。
时近中午,四皇子回宫,姐弟俩同劝回了母亲。本想商议下一步如何处置,却见四皇子愁山闷海。宁妃没了胃口,倒向炕上啼哭,公主和嬷嬷们劝说许久方勉强缓和。
公主等人掀开帘子走到廊下欲喘口气。正见四皇子的乳母孙嬷嬷跟他说话儿,怀善双眼忽然直了。
不多时,四皇子再次离宫。又是黄昏才回,神色愈发纠结。只见他姐姐端坐在前堂,眉间深沉。公主站起身:“四弟,我有话说。”四皇子点头,跟着姐姐到了书房。
姐弟俩并肩坐下。怀善公主捧着茶盏子吃了两口,幽幽的说:“我让宋家哥哥骗得好苦。一回又一回。每回上当后我都立誓,再不信他。偏下回我又信他了。我竟不明白,我何故总被他骗呢?”
四皇子含笑道:“姐姐不过是习惯了。过两个月自然淡去。”
“直至先头,我看见孙嬷嬷。”
四皇子一愣。“孙嬷嬷怎么了?”
怀善定定的说:“你出门前,孙嬷嬷看着你的神色,和宋哥哥看着我一模一样。”
四皇子断然道:“不可能。姐姐看错了。”
怀善柔声道:“亲眼看见宋哥哥妻儿时,我也觉得自己看错了。”
“孙嬷嬷心里只全意惦记我。”
“宋哥哥也说他心里全意惦记我。”
“我是孙嬷嬷打小奶大的!”
“她方才跟你说什么?”
四皇子又一愣。
“是说你的事、还是外头的事?”
四皇子眼神微微动。怀善再问一遍。四皇子轻声道:“她男人和侄儿在外头帮我办事。”
怀善微笑,胸中升出一种了然之感,一眼不错盯着兄弟。“何事。”四皇子目光躲闪。“眼下这节骨眼上,咱们姐弟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四皇子扭头望窗外。怀善轻叹,想起三婶娘的一句话。“你姐姐不蠢,只是被情爱迷了眼。跳开宋哥哥我便不瞎了。”
四皇子抿了抿嘴:“不明法师都说此事做得。”
“他是何时说的。”
“前月。”
“外祖父尚未东窗事发?”
“……”
“彼一时此一时。你先告诉我。”
四皇子抬起头,微惊——从不曾见他姐姐这般凛若冰霜,心里无端发怵。这事儿他已经摇摆不定了一整日,有人商议也好。因咬了咬牙,低声将招商钱庄的箱子说了。
怀善公主大惊失色。“那种东西岂能留着!人家显见察觉山雨欲来才丢给你的,大罪悉数推到你头上。”
四皇子艰难道:“我也怕这个。只是东西真真齐全,我舍不得。”
“舍不得也得舍。”攥了攥拳头,怀善拉住兄弟的手,“我舍宋哥哥,你舍箱子。没有舍,哪有得。若不舍,便是前狼后虎、海啸山崩。”
四皇子依然踌躇。乳母的丈夫所言极是,他压根没别处弄银子。怀善急得嗐声跌足。
次日,娘儿仨再次分开行动。宁妃依然跪殿门;四皇子自称拜访几位阁臣,其实上库房看自己的箱子去了;怀善自称见一位皇姐,其实去了定王府。
四皇子乳母的丈夫和侄儿立马被盯上。合着那侄媳妇乃东平王府一位管事之女,该管事这会子正在大牢里呆着。仅剩的几名余党商议,不论如何得劝说四皇子留着东西。过两年事情过去,借他的手东山再起。
下午,四皇子接到他三叔一张帖子,说有急事问你。三叔有个斗鸡场你知道吧。四皇子内里暗叫不好。因赶到斗鸡场。司徒暄正言厉色说,刑部查高戴穆三家受贿案,查到一个女人,是你乳母的娘家侄媳。四皇子闭了闭眼,知道藏不住了。司徒暄一番恫吓,四皇子当即领他去招商钱庄。奴才们压根不得机会问出了何事,眼睁睁看着东西被定王府拉走。
腊月十八日,五城兵马司收到匿名者送来的一堆箱子。薛蟠莫朱当众翻了翻,互视一眼,关起箱子。重新放回马车上,派多名捕快一径押送去锦衣卫。裘良也翻了翻,立命取大封条来封存。自己换个衣裳急急的赶去五城兵马司。不多时,薛裘二人并辔出门直奔紫禁城。哥俩使出浑身解数忽悠,口干舌燥。半个时辰后,皇帝终于按下好奇心,答应他俩所谏。
于是,若干口大箱子齐齐整整平铺在锦衣卫衙门前院。撬开箱盖、浇上重油,呼啦一把火烧作灰烬。
那头东西还没烧完,东平世子已收到一封塞入门缝中的信。上头说:令堂大人留给儿孙的人形存钱罐现已悉数打碎,再没有遗漏了。从今日起世子世孙当自力更生,祝财源滚滚、喜气洋洋。
被烧掉前,箱子里的资料誊抄了两回。第一回是在招商钱庄抄录的,存于莫朱之手;第二回是司徒暄手下在定王府抄录的。
熊猫会人手充足。司徒暄还不得工夫查看时,他们已经再抄录好第三份、且是分开抄录的。每位当事人很快都收到了匿名者来信。信中是他们被记录的短处,和一枚折叠成熊猫状的折纸。
拆开折纸,上头还挺啰嗦。不辞辛劳将整件事的经过描绘一遍,东平王妃啊、高家戴家啊。赶在官府查到之前,数名漏网之鱼抢运走了一批文书。因捕头追得紧,他们灵机一动送给了四皇子。四皇子藏了两个来月,发觉自己的暗宅四周也有捕头出没。想想大抵存不住,且可能要背黑锅,加之他外祖父旧案揭开、性命难保,小少年扛不住了。遂雇了赏金猎人,即我们,把东西消除痕迹送往五城兵马司。我们都是绿林好汉,生平最见不得翅子窑鹰爪孙欺负人。故此将东西多留了一宿,誊录一遍,抄送每一位。一则提醒诸君赶紧描补;二则如需帮助何妨找我们,总强似受人勒索。我们瓢把子称作沈五娘子。
当事人们个个心惊胆战。使人往绿林码头探听,都说沈五娘子侠肝义胆、扶危济困,堪比及时雨,略微放下几分心。随即又提了起来:箱子是在锦衣卫衙门烧的。锦衣卫里多奇人,不知看过抄过没有。
可怜司徒暄其实也没想着要讹诈。和莫朱一样,当存份资料罢了,倒先被堵了后路。
箱子烧罢,赵茵娘悄悄进宫见宁妃,或隐或现说了经过。宁妃这才知道,宋生为着报复,替她娘家跟东平王妃牵线搭桥。正因为分到许多钱财,她父亲才忒般看重宋生。赵茵娘随口报了几桩大案,惊得宁妃面如土色。遂不敢再跪求天恩。
皇帝闻听老三家的把宁妃给劝住了,喜得连声夸赞——朕可算能安生过年了。
数天后,一支马队从京城火车站跑了出来。手持地图分辨几下,领头的鞭梢一指,踏着鹅毛大雪去了忠顺王府。
随即一位长史官笑嘻嘻赶到忠平王府。因向忠平王爷行礼道:“我们王爷来了亲戚,欢喜得紧。忽想起一件事。早先贵府有座镖局,就在京城,唤作大德镖局,不知可还在否。”
忠平王爷其实是知道的。但自家祖父逼宫造反,白白将皇位送给端王家,总得夹着尾巴做人。遂假装不知道,问此事是何人管着。下头说某某管事。忠平王爷命喊来。这管事进屋回禀道:“镖局还在,只不大赚钱,撑着罢了。”
长史官笑道:“王爷有所不知。我们萧大侠的小师叔早年就在大德镖局做事。”
“哦?竟有此事?”忠平王爷假意颇起兴致,捋了捋胡须。其实心里早已调出资料:郭良志,萧四虎他爹的小师弟。其母原本是萧爹未婚妻,被继子设计嫁给了萧爹的师父当续弦。
“正是呢。后来萧大侠举荐他去了扬州,护卫扬州马知府,做了十来年。前两年我们小师叔思念故土,辞职返乡。闲混了些日子,又想正经事做了。只是还没想好做什么。我们王爷不是回京了么?京胶线方便,包下车厢竟能上马。方才已到我们家了。今年就在京城过年。”长史官笑眉笑眼行礼,“如若贵府能将大德镖局相让,我们王爷不胜感激。王爷放心,绝不让贵府吃亏。您只管开价,我们都加两成买。”
忠平王爷好悬没骂街。他们家财大气粗,讥讽我们家落魄了不成?
管事忙使眼色,笑道:“素闻忠顺王爷买东西爱加钱,原来是真的。”
长史官也笑:“倒不是,只心情好时加钱罢了。”
忠平王爷不免犯难。这十来年大德镖局虽低调了许多,主营业务依然是见不得光的买卖。方才说“不大赚钱”只是敷衍。谁曾想那家子开口便是收购?
管事道:“倘或郭镖头不想做这个?”
“您放心。”长史官道,“别的他反倒不会做。新建一座镖局太麻烦;我们家的胖达镖局跟他原先熟悉的章程风马牛不相及、连文书都看不懂。故此才想到大德头上。咦?”长史官眨眨眼,无辜道,“管事如何猜到我们小师叔姓郭?”
管事拱手道:“郭镖头早已成了大德的传闻,我等尽人皆知。”
“原来如此,甚好甚好。”长史官喜滋滋道,“那他空降总镖头就不会有人不服气了。我们世子还担心他不服众、手下人纷纷辞职呢。”
管事僵了僵:“岂能如此。”主仆俩大眼瞪小眼:忠顺王爷这是想强买啊!“大人,容我等商议如何?”
长史官一愣:“又赚钱又甩包袱的买卖,还用得着商议?王爷放心,你只管狮子大开口,我们王爷必眼皮儿不眨一下。”
忠平王爷还能说什么?
管事送客回来望着主子苦笑:“王爷。要不,人撤出来、招牌卖他?”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金子曰的红楼之逆贼薛蟠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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