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定王府,门口的匾额已换,乃是“平安府”三个大字。门卫含笑问平安好,取出本子让司徒暄登记。司徒暄惊成丧家之犬。
平安忙告诉:“这是我爹。”
门卫敬礼:“朕先生好。”
平安拍手笑:“你们也喊他朕先生啊!”
门卫眨眨眼:“对不起,失礼了。司徒先生好。”
正赶上里头出来一位赵茵娘的助理,与司徒暄熟识,打个招呼。乃陪着他们爷俩进去道:“匾额是前几日刚换的。宅子赵委员私人买了下来。本想挂‘何府’。何夫人说,若她是家主,老任必当来住,你不得气死啊。故此挂了‘平安府’。当初修缮改建是你的钱。偏巧离了婚,给孩子最为省事。”
平安“嗷”了一声:“那我算家主么?”
“你算幼崽。”助理拍拍他的头。
“我不管~~我就是家主。”平安连蹦带跳。
助理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侧头看了司徒暄好几眼。司徒暄早已虱子多了不痒。“有话只管说。”
助理纠结道:“朕先生,你原先有个私人衙门,叫校察司吧。”
“是。”
“这事儿何夫人和我们老赵都不得工夫过问。”助理道,“横竖你回头得空去看看。”
司徒暄内里“咯噔”一声。“柳剑云弄出乱子?”
助理摆摆手:“不是他。他主动请缨安排开放颐和园。赵委员就坡下驴,将旅游局丢给他。如今忙得脚不沾地。是其余几位,一个叫刘大壮的主事。”她又迟疑。“横竖我瞧着不大稳当。”
司徒暄深吸了口气。论理说有小魏在轮不到刘大壮。“刘大壮不是你们的人么?”
“额?”助理怔了怔,“没听说过啊。哪有谁跟着谁混一辈子,顺风起逆风落呗。”m.XiaoShuo530.Com
她神色无辜得紧,司徒暄反倒提起了心:装的。她在甩锅。
府里变化不大,赵茵娘将正房留给了他。当年修缮时特将东边一带改成新式院落,图书楼、玻璃花房、赵茵娘办公室等。如今已新开个大门,赵茵娘和手下时常从那头出入,说是便宜。司徒暄心里惦记事儿,没工夫伤春悲秋。匆匆安顿好儿子,开上车往校察司而去。
这衙门早先匾额挂在内堂,如今却换到了大门口,且是司徒暄本人亲笔。外头乌压压停满了汽车、马车、轿子。人进人出,络绎不绝。司徒暄愈觉不妥。特将车停得稍远,拦住两个掌柜模样的人打探。及听罢,倒吸一口冷气。
三月里此处便挂起了招牌。小刘大人手中有各色信物,实证自己乃天子心腹。在北美发现了一大片绝好金矿,现已将地方圈下来,只是缺少本金动手。若得相助,他便能快速折返重利;股东亦随时可撤回本金。信皇帝之人终究不少。兼物价飞涨、宗人府挪作他用、朝廷不再给宗亲贵室俸禄赏赐,户户不是缺钱就是怕迟早缺钱。遂有不少人给他投了银子。刘大壮并未辜负贵人信任。短短两个月之后他便开始返利了,且直返了一成的利。六月返二成、七月再返三成。到了本月下旬还有三成可返。最早的那批单是利钱已快收满本金。从五月开始,新投入者得间隔三个月才开始返利钱。亦曾有几位老爷撤回本金。果如其言,随时可取,数目成色半分不差。并有撤回后重新投入者,又得先等三个月方返利。今满京权贵排着队等入伙。校察司的伙计东库房忙入银子、西库房忙出金子,头都转晕了。
刘大壮是前妻那边的,岂能如此好心给宗室送钱?司徒暄断定其中有诈。乃直入校察司。
门子满脸堆笑迎上前打千儿:“老爷来啦~~您是来入股的还是来探行情的?”
司徒暄挑眉:“我就不能是来取钱的?”
门子道:“老爷说笑了。哪有贵人亲自搬银箱子的。那玩意多沉啊。”
“我取银票子。”
“哎呦老爷,我们不使银票子啊。”门子好刚口,说话跟倒豆子似的。“银票子本是商贾走南闯北四处溜达,携带不方便。我们章程极简单。取银子雇工程队、修矿路、挖矿道、炼金条、运回来。北美那头惯常使金银,钱庄票号屈指可数,兑换忒麻烦。”一壁说,他竖起大拇指,“我们校察司本为天子麾下机密衙门,最可靠不过。”
司徒暄只觉一口黑锅盖顶砸来,拂袖快行直入正堂。
校察司的衙门不大,堂前坐着七八位客官,司徒暄认得大半,皆宗亲。主位上竟然是魏陈二人,听波小阁的老鸨子正立在当中说笑话——他们当真将整个校察司使来做买卖了。
陈氏一眼认出来人,大惊:“陛下!”众人这才纷纷望去。
司徒暄不禁昂首负手,预备说“免礼”。他一位堂兄率先喊:“陛下可算回来了。你母亲老婆将整个京城弄得乌烟瘴气,你可管不管!”司徒暄哑然。
另一位叔父接着说:“几辈子的家生子俱让她们抓走。暄小子,本王究竟犯了何罪、竟如抄家一般?”
陈氏和老鸨子齐声打圆场。“陛下才刚回京,诸事未明。且缓几日。”
数人同时重哼。
司徒暄低叹一声:“那两个女人之行事,朕没法子。”
魏三爷赶忙打岔。“陛下,咱们衙门如今最兴旺不过。”
司徒暄皱眉。“刘大壮呢?”
“去天津了。”老鸨子笑盈盈道,“到码头接运金船。终究是小刘大人靠得住。”
司徒暄面色一沉:“尔等过于信他。可知道他底细?”
陈氏道:“大壮已跟我们说了。他原先在长安的恩人正是锦衣卫。佘青特命那老头进京见他,逼着他做双面间谍、给那边透露咱们的消息。如今锦衣卫渐如散沙。他原本就没正经进那衙门,趁势退出来。”
老鸨子接着说:“此事他也没瞒着诸位贵人,都摊在明处呢。”
司徒暄哂笑道:“他明着与锦衣卫断了联络?今后但凡出了纰漏,谁还找锦衣卫去,岂非都来找校察司。”
几个人齐声道:“陛下放心,并无纰漏。”
目光扫过满屋子,多名客人身后立着佣人,佣人脚边搁着小箱子。有人告诉他:里头装着利钱金子。司徒暄心沉如铁。自己连个证据也无。若明言刘大壮居心不良,谁肯相信?乃拂袖而去。身后一长串的抱怨。陈氏追将出来喊“圣人”,司徒暄毫不理会,上车绝尘而去。
没人可商议,乃直奔闲王府。到了路口见沿途商贩,才想起闲王已搬了家、把宅子空出来给人参观。一怒之下,踩油门转去良王府。眼看石头狮子已在眼前,他又想起老六乃无能之辈、府里被王妃牢牢把持。那王妃还是薛蟠表妹、康王六皇子的庶妃。一转方向盘,司徒暄又退了出去。车停路口,茫然四顾:他竟寻不出个靠谱之人商议。呆怔良久,折返回闲王府,打听闲王新住处。工作人员起初不肯告诉他。他拿出自己的信物说是亲戚。人家看看他笑道:“有点儿像年轻版的皇帝。”方告诉了。
赶至新闲王府,闲王出门看话剧呢。他们家新请的佣人神情逼似金陵的餐厅服务员,标准化礼貌、不卑不亢。幸而只坐小半个时辰闲王便回来了。四目相对,百感交集。乃让旁人退出去,兄弟二人安静吃茶。
良久,司徒暄先说了刘大壮之事。闲王摆摆手:“依我说,你赶紧跟他撇清楚些。也别劝那些糟老头子,瞎子点灯白费蜡。”
司徒暄大喜:“二哥!你知道他歹心?”
“横竖我不信有人肯白送许多人许多钱。他必有目的。”
“何等目的?”
“懒得猜。”闲王活动活动肩膀。“我也是年近半百的人了,修身养性方为正道。”
“二哥!”司徒暄红了眼圈儿,“祖宗留下的基业岂能毁在咱们手里!”
闲王伸出一根手指头:“祖宗的基业没留给我,留给了老大,故此不关我事。”又伸第二根,“毁在你手里,不是咱们。去年此时我便告诉你,你会带累整个司徒宗族。你没搭理我。”
司徒暄嗐声扶案。“是我错了。”
闲王一愣,望着他。
司徒暄惑然回望。
“稀罕啊。”闲王击掌道,“你儿子说,最近十年他都没指望你正面承认错了。他倒低估了你。”
司徒暄呆怔半晌,闷闷的道:“朕分明并不差。只因为我想升迁周老大人?”
闲王鄙夷道:“父皇从没升过无能之辈。”
“白尚书执掌兵部私卖火器,他也不是重新起复了。”
“我说的是‘无能之辈’,没说‘德亏之辈’、‘负罪之辈’。”闲王再鄙夷。“你连这里头的差异都品不出?王子腾跟老陈斗了数十年,两只老鸹一般黑,都暗敬对方。满庭豺狼虎豹、秃雕贼鲨,再不济也是捕鼠的夜猫子。你强塞一只兔子进去,人家膈应。”
司徒暄“哎呀”一声:这个没人告诉过他。真没有。屋中寂然良久,司徒暄怔怔的道:“二哥。朕实在没人可商议。刘大壮必有目的。”
闲王想了想。“莫非是为着收买人心?有处来钱,便懒得跟着你闹事,平安他娘图个清静。”
司徒暄苦笑:“她还不至对付不了几个纨绔。也不缺校察司那几个人手。”
“罢了。”闲王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司徒暄看得清楚,二哥是当真懒得费神,好不失望。长叹告辞。
回到“平安府”,平安坐在正堂,气鼓鼓双手捧腮帮子。“爹~~你才刚进家门就不见了。”
司徒暄摸摸他的头。“我去见你二伯了。”
平安眼神一亮:“你道歉了吗?”
“……”司徒暄稍稍犹豫。“嗯,道了。”
平安立时皱起小眉头。“你心虚。肯定是被他逼着道歉的。不对,二伯懒得。你是为形势所迫道歉的。想托他助你。”
司徒暄往儿子对面一坐,也双手捧腮帮子。“是。我儿绝慧。”
“被拒绝了。”
“倒也没有。他懒得认真帮我。”
“你很难过?”
“嗯。”
“你觉得二伯没把你放在心上?”
“嗯。”
“爹。二伯岳父被人欺负时,你也什么都没干。偏你只需动根手指头便能办妥。”平安认真道,“将心比心。那时二伯也必难过得紧。”
司徒暄忽然发现自己差儿子远矣。
平安举起右手。“我替你出个主意。”
“太子请赐教。”
“还记得金鳞小舍么?”
“忠顺王府侧妃小杨氏弄着玩儿、替人办事的……”司徒暄想了想。“码头?”
“虽不确切,也相去不远。”平安道,“他们家奇人多。再不济可请莫处长使脑子。爹,你头脑发热一登基,搅灭了诸多情分。原先喜欢你、愿意帮你的都不喜欢你、不愿意帮你了。但买卖是契约制。你给钱,人家就做事。”
儿子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司徒暄抿了抿嘴。“那,朕试试。”
“老爹。”
“嗯。”
“你打算‘朕’到何时?”平安无奈道。
司徒暄认真想了想。“‘朕’到彻底死心,也就罢了。”
平安叹气。“那你快着些。怪傻的。”
司徒暄又犹豫会子,终说了实话。“因我一时贪欲,毁了司徒氏的江山,我愧对祖宗。”
平安脱口而出:“没有打仗、和平走向共和,你救了无数族人性命。于祖宗而言,子孙昌盛方为最好。李自成搅乱前朝那些年,朱氏子弟死得才叫一个惨。”
司徒暄双手盖脸。他儿子和他二哥一样,从不曾想过当皇帝,亦从不觉得当皇帝是好事。半晌,揉揉儿子的脸,揉得平安哇哇大叫。乃命人去绿林码头买金鳞小舍的通行道路。
次日,司徒暄青衣小帽寻到金鳞小舍。小杨氏显见得了通风报信,好整以暇候着。司徒暄知道自己得办件事,恭敬求问。
小杨氏摇头道:“你还真是无药可救。你二哥岳父那事儿,去向他当面正经赔礼。这便是条件。”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金子曰的红楼之逆贼薛蟠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