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着报纸,薛蟠忽然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他擅长编排故事。如今的报社编辑,忽悠文人墨客的本事多了去,引导工人学生难免经验不足。晚上回去跟媳妇商议,黛玉极支持。因商议着接盼盼回京。眨眼间小朋友已经六岁,该上小学了。林委员长忙,薛蟠又可巧赋闲,此事便交给他。
此时学校已近暑假。平安即将小学毕业,自己择了座中学。校长本为儒生,久试不第后出海飘了十来年,回国建校。小少年发觉自己的理科天赋算不得出挑,念京理附中必然被同学碾压。因想起小时候最盼望收到祖母来信,好奇各地人文风物。欲继承祖志,当个摄影师。何夫人自然是喜得无可无不可。
司徒暄和徽姨关在同一处僻静宅子。地方是早几年老乔闲得手痒所修,移花接木了许多放生寺和绛珠宫的机关,他俩没长翅膀便出不去。书籍倒好几屋子,多经史诗画,亦有《天工开物》、《齐民要术》。平安拉和尚舅舅同去,通报自己的志向。
不出所料,二人皆气得暴跳如雷。平安把薛蟠往前头一推:“我幼崽,你上。”
薛蟠哼哼道:“你青少年!幼崽特指十岁以下。”乃向司徒暄正色道,“贫僧实在担心你这货给孩子带来负面影响。多给一个选项,要不要使‘夏暄’之名去劳动改造。纺纱、织布、裁剪。”
司徒暄怒喊:“混账!放肆!”
薛蟠耸肩:“哦,再说件事。平安户籍名正式定为赵平安了。”
不待司徒暄抓起粗瓷茶壶砸过来,舅甥二人“滋溜”从屋内蹿了出去。
平安吐了口气,低声道:“这事儿我竟不知怎么跟他说,你怎么随口就说了。”
薛蟠拍拍他的脑袋:“你有心理压力,我没有。”扭头告诉看守小哥,不得补茶壶。这宅子里的物件坏了就坏了,让他们体验另类坐吃山空。看守忍笑答应。
爷俩出门上车。平安神游天外,忽觉车停了。看看外头乃是云洞图书馆,不远处有几个工人在忙活。
平安纳闷儿:“弄什么呢?”打开车门跳下去。
跑近一瞧,他们在图书馆前竖了座石碑,上头密密麻麻刻满了字。平安灵活,蹦跶几下寻到个空隙仔细端详。碑文上写的是图书馆的全体建造人员,从设计到地基到灌注。最上头乃是总设计师大名:姬淑荷。不禁啧啧两声:“难怪姬工不爱说自己的名字,实在好俗啊。”
薛蟠道:“你娘名字也挺俗。可知茵娘二字是怎么来的?”
“不知。”
“‘娘’就不用解释了,挺随便的一个字。茵其实是尹,伊尹那个尹,的谐音。赵文生给改的。当时你外祖父家实在太穷,借住在一户姓尹的人家中。”薛蟠道,“我们家宝钗宝琴的名字亦俗,可期可睿就不俗了吧。”
平安点头。“不俗。”
“钗琴皆闺房之物。长辈对她俩没寄托什么希望,长大后嫁个好人家、当贤妻良母即好。一如姬淑荷。”薛蟠慨然道,“人的变化真大。十几年前,我认定卢大太太也是那种难以扭动的长辈。当时她真的比我娘还顽固。能哄骗则哄骗,不能则置于高处。她跟你祖母一样,年轻时有喜欢的人沉淀于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了卢慧安她爹。”
平安忙问:“现在离婚没?”
“没。”薛蟠微笑道,“你祖母听说后物伤其类,设法让她与旧人偶遇。那老头对她痴心如故,但已跟不上她的脚步了。姬女士没离婚是因为实在太忙。你祖母和老任前后脚离开樊笼,同时游历、长见识,方得今日。同龄人薛大太太比她们俩早得自由,二十年赏花看戏闲混过来,脑子几乎没变。我想废奴时,她是我们家反对得最厉害的一个。”
平安抿嘴没言语。
“她的话也不是完全没道理。”薛蟠负手仰头。“大致意思是,奴才们畏威而不怀德、得寸进尺。再说,许多脏活重活危险活总要有人去做。所以我做了一个违背良心的决定。”
“……你算极有良心的。”
“我的良心只给本族,俗称民族主义者。”
平安看了他半日,终究没问。
次日,贾琏进京了。没回荣国府,直往议政会而去。薛蟠已等候多时。前几日收到上海电报,贾瑶跟这哥们谈崩了。
贾琏面黑如铁重重坐下。薛蟠耸肩,请助理送茶关门。乃推了张笺子到对面。贾琏低头一目十行。信是写给贾宝玉的。薛蟠想要新办一家报社,因他自己文墨粗浅,想请宝玉回国相助。
贾琏微惊:“我当你不大喜欢宝玉。”
薛蟠望天:“你真不知道他曾钦慕过阿玉?”
“钦慕过阿玉的未免太多。”
“贾宝玉不一样。”薛蟠双手托腮。“在我当上伏地魔之前,很忌惮他。”
“忌、惮?”贾琏拉拉耳朵。
薛蟠从案头翻出一份资料,再推到对面。
内里是故宫一位研究员的档案,贾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何意?”
“此公人称石呆子。我看琏二哥哥你与旁人不同,并非因为你是我表妹夫,而是你曾说过几句话。‘为这点子小事,弄得人坑家败业,也不算什么能为!’这个‘坑家败业’者便是石呆子。”
贾琏懵了。“我何时说过。”尒説书网
“你几乎是宁荣二府成年男性当中仅剩的那半点良知——从后世看到的。”
贾琏呆怔良久道:“史书会写零星琐事?”
“并非正史,是宝玉写的回忆录。咱们俩都斩立决,他年少没死。”
只须臾工夫贾琏便笑了起来。
“世道已变。我的能力和你的心态都不足以应付当下。”薛蟠正色道,“琏二哥哥,要不要去南洋。”又推过一张东亚地图。
贾琏挑眉。“我心态如何。”
“你本为贵族少爷,良心仅限于口头嘀咕几声。绝不会于心不忍、派人照看被害者,更不会拍案而起、帮他从你爹手里夺回被强抢的祖物。”
贾琏这才明白害人者是他爹,骂了几声。
“东瀛灭族,北美让咱们占了,西洋的七年战争不知要打多久。八国联军暂时不惧。所以我自然而然想到了某件事。”薛蟠指地图露出邪恶假笑。“废奴废的是本族之奴。东瀛依然在使倭奴。这么大的土地,若不早点圈下来将南海变成内海,后人得多麻烦?那么多脏活重活危险活没有奴才谁去做?贾大人。南亚总督这个头衔比松江知府好听,奴隶贸易无本万利。你素来是喜欢钱的。”
贾琏不觉轻拍桌案。“你们打这个主意!”
“是我,不与瑶三哥相干。”
“我心态究竟如何?”
薛蟠正色道:“利用完工人便罢,早先同唱一首歌的贾知府已死。”
“你们可看了我的建议?”
“那是建议么?工之子恒为工。”薛蟠又指地图。
“你哪里知道!工人中多有奸邪之辈,好吃懒做、坑蒙拐骗。”
“进士及第亦多有贪官恶官。与出生不相干,每个阶级都有。坑蒙拐骗绝对是我们商贾最多。所以下一步重点为限制商贾演化成资本家。”薛蟠淡然道,“江南已出现苗头。”
屋中静默良久,贾琏道:“东瀛国主传书,搬迁过去的宗亲日益嚣张,更有甚者拉拢将领。”
薛蟠耸肩:“想让我们多卖些火器?怎么可能嘛。让他放心。以阿玉、茵娘跟他老婆的交情,但凡东瀛出了动荡,国内立马儿派兵过去,最多半个月扫平。几个小破岛的地图,我们手里的更详尽些。额……”他拍了下额头。“你想自己去帮他?也行哎。”
贾琏冷笑:“好、好。六亲不认。”
薛蟠再指地图。“此小弟能为兄长所做的极致也。”
贾琏拂袖而去。
薛蟠在后头喊:“哎,你去不去啊!不去得派别人去哎。”
这哥们才刚走,文件柜门自动打开,贾莉从里头钻了出来。“我爹心里烦闷,过阵子便好。”
“知道。”薛蟠道,“他最务实不过的。东南亚物种极丰,你可以大展宏图。”
贾莉闷闷的坐了会子。薛蟠偏头看她。半晌小姑娘才说,怕男朋友不肯离开上海。东南亚就算不是遍地毒虫瘴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沉思片刻薛蟠道:“若如此,我建议你们早点分手。”
贾莉瞪了他一眼。
“赵茵娘和甄珠从小一起长大,甄家妹子智商强过茵娘挺多。也做过专业研究,当上四皇子妃后皆交给旁人做去。茵娘经商时不使特权,跟对手本色竞争,重亏多次。就算没我这个老哥,离婚后也是富商。甄珠离婚便得斟酌了。这便是安稳的代价。”顿了顿,勾起嘴角。“你且猜猜,政府肯放任东瀛自由发展多久。”
贾莉愣了。“难不成过些年还要收回来?”
“废话!”薛蟠指地图。“这种位置谁敢由着是另一个国家?早晚做了灯塔国的狗怎么办?在上头部署重武器怎么办?”
贾莉打量半日地图。“为什么现在不打?别跟我说看甄姨面子。”
“暂时不便告诉你。”
军中老将、忠臣依然多,影响依然不小。然他们都没动作。一是不敢拿身家性命冒险;二是皇子王爷们夺嫡的年月太久,没寻到靠谱的主公岂能轻举妄动。如今司徒氏一家家往东瀛跑,他们便得斟酌。若跟着去,东瀛孤悬海外,沿海人口繁密,难以多带兵卒同行。等军队完成整编、教官接手底层兵卒、老将逐渐退出营盘,东瀛便可以提上日程了。
想了半日,贾莉站起身。“我哄我爹去。”
“拜托你了。”薛蟠微笑道,“若他不接,我便打算找你娘。”论野心,王熙凤比他大得多;手段也狠厉得多。拿去对付外族极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贾莉做个鬼脸儿,收起地图溜走。
过了几日,贾莉送回消息。他爹起初坚推不受,且盘算着上东瀛。闺女实在难劝,吞吞吐吐了半晌才说,“另一个备选总督叫王熙凤。”
贾琏瞬间成了座泥菩萨。夫妻多年,贾琏深知媳妇秉性。一枚官印一袭官袍,她焉得不动心?自己断乎拦不住。看闺女这模样,她必赞成。贾琏牙根紧咬:“老薛逼我。”
贾莉连连摆手:“非也非也。开会时人家提的第一个候选便是王熙凤。薛舅舅厚着脸皮强塞你进去。连玉姨都觉得你威慑力不足,压不住土著。而且你外语天赋平平,总督最好能学会当地土语。我娘……”
贾琏怒道:“我与你娘分工不同!我执掌政务,你娘接洽外洋商贾。故此她才学了许多外语。”
“啊?不是你天赋差?”
贾琏重重拍案。
大闺女一缩脖子。“行吧行吧。横竖你若想接,老薛总有法子推你上去。”
贾琏一噎。他不想接,也不想王熙凤接。可王熙凤自己必然想接。
贾莉眨眨眼。“您老抓紧权衡、早些决断。迟了只怕来不及。听说过几日吏部就打算派人去上海见我娘。”
贾琏急道:“我正在京城,如何去见她?”
“……首选是她不是你。爹,人家吏部办事文吏不见得知道你俩是两口子。文书上写着名姓地址,跳上火车出差。”
贾琏呆若木鸡。指望王熙凤不敢接?
贾莉猜出老爹心中所想。“我娘必敢。”
贾琏抓起木施上的外套边走边披。“备车、快着些!”
贾莉追出去:“我来开车,您老不许开。”
不多时,爷俩一溜烟尘到了议政会,依然寻薛蟠。助理将二人领进办公室。贾琏一眼望见案头摆着东南亚地图。并有十来份文档,每份上头都使别针别着照片。左上角第一位正是王熙凤,第四位才是他自己。若干年前蟠哥儿便惯常从左到右写字,排东西亦然。合着闺女没扯谎,媳妇委实是首选。
贾琏磨了磨牙,抓起自己的文档拍到薛蟠面前。“我。”
“额,那个。”薛蟠使劲儿眨眼。
“作甚蝎蝎螫螫。本官已爽快答应。”
“就,如此大事贫僧岂能独自做主。”薛蟠努努嘴。“横竖得先问凤儿一声。”
贾琏刮风般收起别的文档,独留下他自己的。“那是你的事。”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金子曰的红楼之逆贼薛蟠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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