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小霍两口子正在里头。方才已探了老霍,这会子正探成家二老。老亲兵悔得肝肠寸断,恨自己信了世子所言,害王爷身陷囹圄。贾琏握了握他的手道:“老叔没错。坐牢总比斩立决强。”
不多时,狱警通知贾琏可以进去了。他探的正是南安郡王,约南洋为伴。老霍听罢不置可否,眼神微亮。贾琏知其心动,愈发扯得天花乱坠。
探监出来,霍耀成锦书等在大厅。三人借口久别重逢同吃酒,商议个把时辰。
散了席,贾琏往见堂兄贾瑶,直言请老王爷将功折罪。贾瑶一口回绝。“老霍如何得让法庭审判。”
贾琏微笑道:“清风道长这些日子没少见霍成三位,亦见了许多老臣。”
贾瑶瞥了他一眼:“你猜锦衣卫何故依然叫锦衣卫?”
贾琏沉声道:“佘青本是他的人。”
“是么?”
贾琏一怔。难道不是?
“你再猜猜,证人证据齐全,开庭为何开硬生生从四月延到六月。”贾瑶悠然道,“留出这两个月,正是给清风道长活动使的。我们真真体贴。”
贾琏奇道:“大理寺李大人本是朝廷忠良,何时投了你们?”
贾瑶摆摆手:“哪有十成十的忠良,难道贾大人你是?顶多公心私心各占一半。前阵子老李接猷屿杜国相,见着了自家闺女。清风道长想来没敢找他。其实李姑娘依然学医,临时背几个学法学名词罢了,转系是编的。”老李乃实干之才,不赌的好。
“……开庭在即,想来锦衣卫已搜罗齐全消息。”
“贾大人可看看明日邸报。”
贾琏哼哼两声。
次日朝廷果然发了邸报,并多家报纸转载了邸报内容。取消多处衙门:官吏就地解散,自谋出路。
头一个自然是专养纨绔老爷的汉仪府,请他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太常寺、太仆寺、光禄寺同时关闭。鸿胪寺、理藩院合并,改做外交部。因常年没有太子,詹事府原本就关着。如今彻底消失,衙门改做他用。改钦天监为国家天文气象局。国子监一分为二。部分官吏成立教育局,太学师生并入京师大学文学院。关闭衙门的文书卷宗悉数归拢去翰林院,并筹建国家档案局,以供后人研究历史。牌匾则摘下送往国家博物馆筹备处,和宗人府和太医院的牌匾同搁在一个货架,来日有个专门的展馆共同展示。护国道观、大高玄观从今日起成为寻常道观,自筹香火钱,朝廷不再供养。大高玄观从前有御林军巡护,从下月初一起也需自请保安。
京师内外尚来不及惊讶,三天后又发了一封邸报。前大理寺、今法院展开内查,查出收受贿赂的官吏若干,悉数先交检察院处置。
此事未见报纸,有人好心送了一份给清风道长。老道士双眼一黑:他和心腹联络所者被一网打尽。此公犹未死心。父皇驾崩前安排他见了许多心腹老臣,多为军中将领。这十来年许多解甲归田,徒子徒孙仍留军中。临开庭前两日,清风道长派前大内护卫再联络老将。未曾想悉数卧病、无一幸免。其徒子徒孙则多数收到空白箭书,少数凭空失踪、屋内留了盖锦衣卫蓝印的签子。失踪者即答应相助之人,其余犹豫不决。
显见佘青投靠了逆贼。清风道长大怒,一径往其宅邸而去。护卫一脚踢开佘家大门。佘青仿佛料到了,端端正正坐在堂前。
清风道长指骂:“你这背信弃义的贼子!”
佘青微笑道:“非也。下官恰为主家忠良。”
众人一愣,心内同时涌起异样。
佘青慢条斯理道:“当年下官着实惊了一惊,从没见过道长这么迷糊的太子。下官不过是察言观色、溜须拍马,道长竟许以重职、至平步青云。难怪文吏高俅能当上宋徽宗的太尉。道长,你亡国半点不冤枉。”乃吃了口茶,“下官之主正是替你们司徒家干尽脏事恶事、终卸磨杀驴的郝家。满门毒杀,连已嫁之女、襁褓婴孩都未曾留下。”
郝家猖狂之时未曾惹到端王府,清风道长对他们认知有限,只怒道:“那是四叔所为,与朕何干!”
佘青翻翻眼皮子。“我只知是姓司徒的,谁分得清他们老几。本欲以灭门还灭门,终看了老薛颜面。”
他面无表情,众人无端悚然。两行荷枪实弹的兵士从后堂正步走出。眼见不敌,清风道长愤然挥手,领人撤走。
出了佘家大门,老道士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
两天后,法院正式开庭。无数照相机提前架好,听审的有前朝廷官员、寻常京城百姓、从别处来的游客,甚至和尚道士。前头三排坐着工人代表、农人代表、学生代表,以及受害者亲友。清风道长本欲混在人群中进去。然而他没有听审证,被门卫拦阻与法庭之外——佘青说只要有新式身份证便好,压根没提什么听审证。
时间既到,嫌疑犯司徒福郎坐于轮椅之上由法警推出。照相机咚咚咚一阵冒烟。众人这才发现,前太子竟被剃了个光头!
今日审猷屿洪福制衣厂工人过劳死一案。最先出庭的证人是前猷屿国相杜若,提交了多个版本的猷屿律法,严格规定了工人正常工作和加班的时间限度。随即多位猷屿官员出庭。
法官询问被告司徒福郎,他可清楚这些律法。司徒福郎只淡然道:“我本上国太子。区区藩属国律法,与我何干。”
人群哗然。死亡工人.妻儿老母痛哭怒骂。
法庭角落坐着两个人,双手交握、面冷如冰,正是才刚从猷屿赶来的兰舟和贾宝玉。
今儿主审法官早先是位御史,林黛玉在都察院带的徒弟。开庭前预备了许多方案,发觉压根使不上,暗叹前太子大抵已经破罐子破摔了。程序依序而行,嫌疑人全无辩驳,法官便当他供认不讳。一时又有老工人出庭,说给东家写了血书。法官问嫌疑人可曾看见。福郎仍淡淡的道,“不曾”。法官点头,问老工人将血书交给了谁、本法官挨个儿推查下去。福郎道:“若非正经文书,我哪里得工夫看。下贱之命原本可有可无。”
人群再哗然。老工人老泪纵横:“亏得我等笃信你乃仁德太子、胸怀万民!”
一名学生立起身道:“他只胸怀万银罢了,哪里来的万民。”
这头庭上问案,那头两名办事员走入了护国道观。二人手持介绍函,乃是京城旅游局的。得见主持道长,说明来意。此观本为玉清宫,故事悠长,需开放给游客参观。道长们可搬迁别处、亦可留下修行。
主持道士震怒:“贼子尔敢!”众道士齐声喝骂。
“无量天尊!”办事员稽首道,“公事公办。道长,十几年前你们搬进来时,不正是替涂先生膈应元清老神仙的么?难不成还是为了此处三清更灵验些?”
道士们哑然。半晌,主持道士问:“大高玄观呢?”
“当然也强制开放。只后山的墓地不许游客靠近。”办事员道,“京城内外,大庙小观不计其数。哪家不是热烈欢迎香客的?没有香客,哪来的香火钱?道长们就算搬迁别处,一般儿要吃饭穿衣。”
道士们面面相觑。他们原本与别家不同。
这主持转弯倒快。问得大高玄观已经开始平整水泥路面、即将开通旅游专线,爽快答应了开放。办事员笑道:“我们俩今儿能比那两个早些回去了。”
殊不知大高玄观另有点儿麻烦。去年大废奴将此处给忘了,还得先清点出奴婢来、安排培训、发放身份证,才能正式开放。天家道姑们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没几个月难以习惯。
次日,多家报纸同时发了加刊,报道猷屿工人过劳死案。老工人老泪纵横、受害者妻儿哭成泪人,嫌疑人神情淡漠。虽法官并未当庭宣判,因死者有数十人之众,前皇太子下场可知。
《京师周报》第二版发表了两篇评论。
第一篇署名“何平”。司徒福郎称,他厂内工人从前工作量不大,盖因工厂出货量有限。后订单逐渐增大,免得让工人略加些班。法官问他何不多招些人手,他道,如今的人手并非做不下来。他日常一衣一食够上百名工人数月工资。显见此公将工人当做驴马。一日拉一个时辰的磨盘,或拉十二个时辰的磨盘。无非多吃几口草料罢了,草料横竖不值几个钱。这便是剥削阶级,对工人永无怜悯,绝不肯手软半分。指望他们良心发现,不如指望老虎吃素。尒説书网
第二篇署名“神瑛侍者”。虽也是白话文,笔墨犀利、入木三分,看得人拍案叫绝。
过了两日,街头报栏旁有人手持问卷调查单,问看报人些许问题。当中就有问两篇评论喜欢哪篇的。回去统计结果,竟是喜欢何平文章的居多。
贾宝玉岂能服气?“你们都问了些什么人!”
薛蟠笑眯眯道:“不是这届读者素质差,是你写白话文忍不住掺和典故。大兄弟,我也使了典故。我使的是‘奔波儿灞’,‘关云长大战秦叔宝’。你不留神便是《后汉书》。”
宝玉咬牙:“正是这届读者素质差。我不与你办报纸了,我到教育部去。”
“教育部配置过剩。”自打知道这哥们成亲,薛蟠看他的名字都顺眼几分。“百废待兴,你经验缺缺,不给大侄子添乱就阿弥陀佛了。”
“他?”
“贾兰能同时处置六七件急事,你能么?要不然你去实习个把月?”
贾宝玉怔了怔。他还真不擅长琐碎事务。呆怔半晌,“罢了。”
薛蟠龇牙直笑。其实教育部井井有条——也不看看李纨什么手段。贾宝玉同学依然单纯,没学会确认消息。
前头那案子尚未宣判,数天后,另一桩案子开庭了。乃是炮轰平安府。与先头不同,司徒福郎将黑锅悉数推给了南安郡王。
因小霍两口子穿针引线,他俩的昭狱长辈业已答应随贾琏征战南洋。成家爷俩最熟络那片水域,当官军海盗时驻扎过不短时日。故霍成三位反推黑锅回福郎公子头上。说猷屿劳工部官员时常絮叨他,他烦心得紧。因知道是革命党给杜国相撑腰,特起了心思。推测先帝司徒暄必然想联络忠顺王爷,派人守在重庆码头左近假装偶遇。如此这般。
福郎略有点儿措手不及。他素来以为南安王爷是员磊落将领,词儿都按老头不扯谎编排的。数月前朝夕相对,老霍对姓成的满门一万个瞧不上;转头亲家竟亲密如一家。连明徽姑妈所为也推给自己,如今死无对证。这个法官也是前御史,林黛玉的另一个学生。前几日狱警暗示,林家深恨他哄骗郡主上贼船。不禁生出几分绝望。
随后法庭提审了数名从犯。旁人也罢了;唯先宫禁内卫指挥使褚大人与众不同。竟不曾推罪责给南安郡王。自己所为供认不讳,主子所为默认不反驳。许多同僚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老褚只恍若未闻。
第二天,各大报社不免同时发加刊。京城街头巷尾忽然出现了一份新报,名曰《劳动者报》。此报的头版是发行语,阐明本报宗旨为做劳动者的口舌。第二版却登载了炮轰平安府的独家照片,甚至有赵茵娘和赵平安的专访。
此报既出,半日脱销。众人很快发现,该报的东家和主编一个是在《京师周报》发评论的何平,另一个是贾宝玉;而贾宝玉早有“神瑛侍者”之号。明摆着又是一份官报。
报社正欢庆开门红呢,佘青亲自来报:褚大人才刚见了他,表示如若不死想出家为僧。
薛蟠张口便说:“答应他。”
佘青挑眉。
薛蟠画了个圈儿:“没人敢放他出京对吧。广济寺为京城尚武之最,他不会挑别处的。”
佘青想了想。“不通大师是你什么人。”
薛蟠龇牙:“你猜啊。”
佘青呵呵两声转身就走。
转过天去,猷屿工人过劳死案宣判。主犯司徒福郎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另有多名从犯亦是死刑。受害者家属齐声痛哭。报纸的标题大同小异:皇太子及其狗腿子替工人偿命。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金子曰的红楼之逆贼薛蟠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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