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海德公园门槛较高,来的人都非富即贵,这里也成为了特殊职业者勾搭金主的胜地,伊薇特也听说过,海德公园里面有些扮作名门闺秀的女郎实际上经营着另一份古老的生意,没想到在这里就见到一个。
不过……这里的租客成分也太奇怪了吧?妓女,赌场员工,都不是世俗道德中被人接受的职业,尽管环境设施算得上美观舒适,租金似乎也不便宜,卡马特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死者和邻居的关系怎么样?平时有没有产生矛盾?”马钱子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他们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嫌弃卡马特,看上去还过得去吧……”
“嫌弃卡马特?他难道不就是个记者?”马钱子皱眉。
“我以前也以为记者就是坐在办公室写文章的工作,没想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位卡马特先生的交际圈一点都不像是正常人,什么其奇奇怪怪的都有,而且拜访他的人非常多,有的衣冠楚楚,也有的穿着褴褛、浑身恶臭,简直就是桥洞下面的乞丐,可他偏偏连这样的人也接待,以前还有一次他带来的客人和他在房间里喝的酩酊大醉,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海蒂,那个下三滥竟然直接扑了上去,差点就在楼梯上把那玩意掏了出来。就算不是他做的,但要是邻居的朋友中有这么不着调的家伙,正经人谁愿意挨着他住?”
那些奇奇怪怪的朋友应该都是卡马特的线人吧?这个时代通讯条件不太发达,要找新闻线索必须依靠人际关系,哪像后世,坐在电脑前浏览网页就能捣鼓一篇文出来。
怪不得卡马特有本事写出很多劲爆的稿件,特别是有关负面消息那种,既抓人眼球,又有阅读价值,原来他三教九流的人都结交,当然比一般的记者门路更广。不过,愿意把自己朋友圈的消息卖给媒体的家伙一般品性都不太好,卡马特日常和这些人来往,住一般的公寓一定会被别的租客抱怨,早早搬离了,也只有这栋其他租客都是边缘人士的公寓才能容忍他。
“既然卡马特的社交关系这么复杂,为什么都判断是罗奇杀了他?”伊薇特问,她没有参与到俱乐部这几天的讨论,案情经过一概不知。
这点上别说是房东太太本人,早有夹竹桃抢先为她解释:“因为罗奇先生很可能是最后一个见到卡马特的人,尽管他并不承认。”
“那天是4月23日,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我刚才不是提到有一位在赌场上班的拉詹先生,那天中午刚过没多久,记者卡马特先生就和他打了一个赌,赌两个先令,卡马特先生可以在不用波特钳的情况下,完整地把一瓶陈年波特酒的瓶塞取出来,为了防止赖账,他们让我当公证人。”房东太太也随后补充,她作为在场的人,无疑拥有最多的发言权。
波特酒是一种糖分很高的酒,上了年份的陈酒木塞湿润腐朽,被蒸发的酒液留下的糖分粘结在酒瓶上,很难完整取下来。所以阿尔比恩人在喝波特酒的时候,是用一种专门的环形钳子在火堆里烧红,然后夹在酒瓶颈部,过一阵子后摘下来,再将一块冷湿布覆盖被炙烤的瓶颈,通过热胀冷缩,让酒瓶连着脖子整齐断裂。
当然,这只是阿尔比恩人的习惯。
“他是不是用一把刀开的?”伊薇特笃定的问。
“您猜对了,他用一把一尺长的切肉刀,刀背在瓶口突出的玻璃位置飞快地敲了一下,就把酒瓶颈整个砍了下来,那姿势还挺帅气的。”
和伊薇特想的一样,酒瓶瓶口总是有一个突出的厚部分,它就像瓶子的“阿喀琉斯之踵”,只要对这个薄弱的地方下手,很容易把瓶口和瓶颈完整分离,这是不久前法兰西流传出来的方式,太阳王在巴黎有太多的崇拜者,大家喜欢向他献上国王最钟爱的香槟,每次重大典礼时,太阳王骑马在夹道欢呼的人群中经过,沿街举起的香槟酒瓶子太多,他就横起马刀,借着战马的冲击力一次性把香槟瓶颈敲开,据说十分英气勃发,以至于法兰西的贵族也有样学样,为了讨得贵妇人的欢心、展示自己的男性魅力,常常在宴会上表演马刀开瓶。
“拉詹先生输了赌约,有点不高兴地付了两个先令,然后就去工作了。到了下午三点半钟的时候,罗奇先生过来拜访卡马特,而我正好有约要去我表姐家,给他开了大门后我也不在公寓,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接下来两天时间卡马特都没有外出,我以为他们已经决定了工作上的事,没想到两天后卡马特先生的编辑上门催稿,我们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回应,等打开门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死在了自己的床边,流了好多好多血。”一边说着,房东太太捂住了嘴巴,似乎想起当天的情形仍然心有余悸。
“他两天没出门,你都不觉得奇怪吗?”
“这对卡马特先生来说稀松平常,他有的时候特别忙,说是截稿日快到了什么的,经常把自己闷在屋里几天构思文章,有时候交了稿也不见人,要么外出好几天不回来,或者买一大堆酒天天喝醉……他这样的自由散漫的单身汉就是随心所欲,更何况他还刚得到拉詹先生的一瓶陈年好酒,我还以为他会烂醉如泥地躺在房间里睡个两三天呢。”
“在卡马特被发现死亡之前,只有罗奇上门拜访过吗?”马钱子关切地问,他们对证明罗奇无罪极其感兴趣,因为只有得出与警方相反的结论,才能证明他们的手段更加高明。
“是的,我还有他的日程表的抄本,原版也是写在日历上,已经被警察搜走了。”房东太太取出一本新买的台历,一天就是一页,她翻到4月23日附近,上面写着当天的到访者,除了早上见过另一位客人外,果然最后一个见的人是罗奇,然后下一页一直到最后都是空白。
伊薇特没有把目光局限于死亡日期附近,她又翻了之前的日历,发现在最近两个周,一个名字出现得十分频繁。
保罗卢斯,也正好是那个幸运在海难中生还,又不幸喝醉酒、淹死在泰晤士河里的水手。
并且根据报纸上的消息,保罗卢斯死于卡马特死亡的前一天。
“原版的日历就放在他床头的茶几上,和闹钟摆在一起,当时4月23日这一页还溅上了他的血,而且医生鉴定也得出他是4月23日死去的。”房东太太一边介绍着,一边把他们带到了楼上的房间。
“咔哒”,她小心地捏着一柄黄铜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直到门发出了顺滑的轻微声响,房东太太立刻熟练地掏出了手绢,轻轻擦拭了钥匙才又放进口袋里,而手绢上则染上了一层黄褐色的油污。
“这扇门的锁刚上过油吗?”伊薇特问。
“我想是卡马特自己上的吧,一开始来人参观的时候我还没有准备,结果被肮脏的油污弄脏了我最喜欢的一副手套……”她嘟囔地抱怨着。
当房门被打开时,一个极度凌乱的房间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地板上用白灰画着死者倒下的轮廓,靠床的墙上、地下都溅上了黑红的血污。
这时,楼下的门铃响了。
“一准是来参观的游客,我先去回绝了他们。”房东太太提着裙子噔噔噔走下楼。
“死者的房间被人翻找过,然而他没有和亲属住在一起,很难判断他究竟少了什么,只是罗奇最近得到了一笔钱,法官怀疑这笔钱就是他杀死卡马特后拿走的,但罗奇却声称这是卡马特给他名誉的赔偿金,因为以前他为卡马特代笔,他从未给过酬金。”
“这点上尤其可疑,不过也许死者良心发现呢?我们不能排除这个选项。而且,有机会作案的还有其他人吧?比如那位海蒂小姐,或者拉詹先生。”箭毒木没有说完整,他认为居住在这间公寓的所有人都有作案的机会,包括房东太太本人。
思维迷宫的成员们十分投入地讨论着,也没注意到身后传来沉重的足印,直到一位黑着脸的警官出现在他们面前。
“又是你们……”
这位警官看来已经对这群人十分熟悉了,而且印象相当不好的样子。
“我们又见面了,克鲁格曼警官。”夹竹桃毫无芥蒂地打招呼,“我们认为这个案子有疑点,所以今天来到这里,相信一定会得出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惊人结果”
“算了吧,上次和上上次你们也是这样跟我说的,结果呢?”克鲁格曼警官不满地哼哼。
“今天可不一样,我们的王牌选手今天和我们一起,这次他绝对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夹竹桃就像虔诚的教徒相信圣灵一样对伊薇特充满信心。
“知道你们为什么又一次错了吗?你们只会夸夸其谈,对于真正的线索却一无所知。”他今天是来确定一项重要的证据,如果这项证据被证实无误,那么任凭罗奇再怎么狡辩,公众都会认定他就是那个杀害著名记者的罪人。
“尊敬的太太,请帮我们辨认一下这东西。他会带您去做笔录,您的证词很重要。”克鲁格曼将一个纸包递给他身后的警员,然后才从公文包里不情愿地取出一叠照片,他知道要是不能让这群人心服口服,那他们绝对会像烦人的苍蝇一样围着他嗡嗡嗡转个不停,“这是现场的照片,注意看卡马特的尸体部分,他脖子上的伤口一点都不平滑,说明凶器是一把不太锋利的刀,而且死者脸上有淤青,死前一定是被人狠狠捂住嘴,在无法发出呼救的情况下杀死的。这就首先排除了海蒂小姐和房东太太的嫌疑,毕竟用钝刀割喉、还把人捂出淤青,女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量。”
“但还有一位先生有作案的条件吧?”夹竹桃从照片堆里取出一张贴有照片的嫌疑人档案,正好是那个赌场员工拉詹的。他看起来有些矮,字面身高才一米六多一些,但体格却十分健壮,属于那种小个子却精悍的,谁都不会怀疑那双筋骨凸起的手有着超乎他个子的力量。
“你就不能好好看完他的档案吗?”克鲁格曼警官冷冷地回答。
伊薇特不忍心看到好友被牵着鼻子打脸,于是在旁边补充了一句:“我想这位警官大概想指出拉詹先生的身高问题,依照墙上喷的血迹高度,卡马特应该背对凶手,在床边站着的时候被割喉,所以鲜血才会撒到墙上,而拉詹个子远远比卡马特矮,如果按照这个姿势,伤痕尾部应该一路斜着向下,才符合人体发力的习惯,从死者照片上来看,喉咙的伤痕呈现水平的直线,说明凶手应该至少比卡马特高一点。”
从尸体的死亡方式来看,年轻强壮的罗奇确实更有嫌疑,他要控制住被酒精掏空身体的卡马特并不难。
克鲁格曼尽管惊异地看着这位刚刚一直很安静,被夹竹桃视为依仗的小个子秀美青年,警察局虽然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却是几位老手商量研究了很久,而且都在案发的第一时间考察了现场,得到了最完善的资料,远不像伊薇特这样,只看了一眼照片就得出了惊人的准确推断。
出于对伊薇特的赞赏,他点点头:“加上杀人的凶器也正好被发现在房间角落的洗漱盆里,盆中的水已经是血液变质后的黑褐色,光是凶器上沾染的血可不够,我们都判断凶手在杀死他后,还谨慎地洗了手再离开,我们有目击证人看到,死者被杀当天,罗奇回家时衣服沾了不少血迹,他宣称这是因为去暗访了一间用死马肉冒充牛肉的屠宰场,可是却没有证人为他作证。”
“那么罗奇有没有说过他这天来找卡马特是为了什么事?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根据罗奇的自证,他说上次争吵之后,他想离开卡马特当一位独立记者,然而卡马特却突然回心转意,给了他一笔丰厚的报酬,他无法拒绝,又打消了主意想要继续跟着卡马特学习。当天他们本来约好一起去那家黑心屠宰场暗访,结果来到公寓后敲了很久的门,卡马特都没开,他误以为卡马特有别的事出去了,就独自扮做客户去了屠宰场,他说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卡马特常常因为宿醉不想自己出去,就让他独自调查写稿,自己只提供思路和线索。当然,这些通通都没有人证可以证明,那家屠宰场的老板也矢口否认,声称自己从来没见过罗奇。”
这点伊薇特倒是不意外,如果去问那位,无论真假都只会得到这个回答,哪怕罗奇说的是真的,挂牛头卖马肉的老板又怎么会承认自己以次充好被记者查到?
克鲁格曼警官转头对苦恼的夹竹桃继续暴击:“拉詹先生是当天晚上才回来的,他只洗了澡,换了衣服,呆了一个多小时又出门了,这期间海蒂小姐和房东太太都在家。然而你看看房间凌乱的模样”
他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椅子、被拉开的抽屉和柜门,还有满地板洒落的文件:“其他先不提,椅子就倒在尸体旁边,一定是卡马特临死时挣扎踢倒的,被割喉并不会立刻就死,哪怕杀一只鸡,放血时它也会挣扎个半分钟,更何况一名成年人?如果闹出这么大动静,你觉得以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她们会一无所知吗?只有白天,海蒂小姐外出,房东太太去表姐家打桥牌的时候,来访的罗奇才有机会下手而不被人发觉。”
克鲁格曼警官的推论都是警察局的专家得出的,他借用他们深思熟虑后的论断,说得思维迷宫的几位先生哑口无言,而伊薇特则事不关己地一边翻阅着他带来的当时现场的照片,一边对比房间里的景象,就连夹竹桃几次给她使眼色,她都没有察觉到。
“这个房间的东西都没人动过吧?”伊薇特突然问。
“绝大多数都没动过,不过我也不能确定,如果和照片有出入,那就按照照片为准。”
伊薇特像是在商店里面挑选礼物似的,在抽屉和衣橱面前走走停停,不时与照片对比。
她看到衣橱上方放着一只像是首饰收纳盒一样的箱子,它也许是这间屋子本来的主人使用的东西,看样式和别的家具也是一套,应该放在化妆镜前,但现在租住这里的是一位男性,于是就把它移到了衣橱上方,装一些不常用的东西。
不过这个收纳箱也被人翻找过,抽屉是拉开的,伊薇特踩着凳子看了看,只见其中一个抽屉里整整齐齐放着几瓶药水,也都是药店打了标签的鸦片酊、催吐药、腹泻药什么的。这个时代仍然迷信亚里士多德的体液平衡说,认为生病了只要通过放血、催吐等手段排出血液或者胆汁到达平衡就可以恢复健康,这些药水算是家庭常用的,没什么奇怪。
但是伊薇特仍然从这个盒子里察觉到了一丝不和谐的征兆,她没有说什么,又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书桌旁的酒柜上,她观察着里面的瓶子,其中有一个醒酒瓶,里面装着大半瓶深色的葡萄酒。
“这就是那瓶波特酒?”
“是房东太太后来放进去供人参观用的,原本的酒已经被我们当做证物拿去研究了,根据测量醒酒器中残存的酒液,当天卡马特先生只来得及喝了一小杯,所以被杀时仍然处于清醒状态,就是不知道他遇害时,附近的邻居有没有听到他呼救,或是两人搏斗的动静,也许当时街上太吵了,前几天我让人挨家挨户调查,这附近竟然没有人听到任何响声。”克鲁格曼警官遗憾地说。
看着房间里凌乱的场景,似乎卡马特确实只能在白天被杀,否则到了晚上房东太太和海蒂回来,不可能听不到他临死挣扎的动静。
除非这两人也都是同谋者,为真正的凶手作了伪证。
然而伊薇特刚刚看了警官文件夹里的资料,这几位租客和房东互相之间没有什么利益纠葛,彼此在这之前素不相识,只是偶然因为租了同一栋公寓才有了联系。
就在这时,刚刚离开去隔壁的警员拿着纸包和一件男式衬衣出现在房间门口。
“长官,我们有了新的发现!这颗纽扣果然是罗奇先生的袖口掉落的,他的左边衣袖少了一颗一模一样的扣子!而且房东太太也说,他来的当天正好穿的就是这件衣服!”
“好,有了这个关键的证据,这个案子应该可以迅速了结了!”克鲁格曼警官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工作完成他也就开始收拾桌上的文件。
“等等!这是什么关键的证据?难道还有其他转机?”夹竹桃拦住他。
“很遗憾,它只是让这件案子的脉络更加清晰明,不容任何人抵赖。罗奇一直坚持不认罪,我们在整理房间内物品的时候就发现床下有这颗沾血的扣子,我们再来对比他行李中的服装,我们找到了一件缺失了扣子的衣服,它也正好就是罗奇在死者被杀那天所穿。现在,你们总应该承认,我们才是对的,毕竟我们是专业人员,你们就算费劲心力,想要抓到我们纰漏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也是时候结束你们无聊的侦探游戏了,先生们。”毫不留情地说嘲讽完,克鲁格曼警官像一个胜利者一样,昂首离开了。不可否认,他看着这几个烦人精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还是十分快意地。
“克鲁格曼警官,”突然,那个刚刚一直在沉思的漂亮小个子年轻人叫住了他,“请问拉詹先生在哪家赌场上班?”
“他工作的地方叫灵魂赌场。”
等到克鲁格曼警官带着他的属下走远了,箭毒木才小心翼翼地问:“曼陀罗,这个案子你有没有其他看法?”
“什么看法?”
“就是真正的凶手!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的对吗?”其他几人也凑过来,满怀希冀的看着伊薇特。
“我可什么都没说。”
“那你刚才怎么问他另一位租客的事?”
“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我想知道关于更多的细节描述。事实已经很明确了不是吗?4月23日,海蒂小姐一早出门,到了中午一点多,拉詹先生和活着的卡马特先生一同出现,让房东太太见证了他们的赌约,然后拉詹先生没有回到房间就直接离开了公寓,卡马特先生则返回了楼上,等待他的学生罗奇前来拜访。下午3点半,罗奇来的时候正好房东太太交接,然后目送她出门走亲访友打桥牌,此时公寓只有卡马特和罗奇两个人,没有人可以证实罗奇什么时候离开,只是傍晚他回家的时候被邻居目击身上有血迹。下午房东太太先回家,然后是海蒂小姐,拉詹先生直到夜晚才回来,仅仅吃了点东西,洗澡换衣服后又出门了。两天后,卡马特先生被找上门的编辑发现死在自己的卧室里,身上穿着白天的衣服,血溅在4月23日的日历那一页,法医鉴定死亡日期也是4月23日,现场的血泊里还发现了罗奇先生的纽扣,无论怎么看,杀死他的都只会那位因为劳动成功被窃取、对老师心怀不满的年轻记者。”
至少冰冷的证据是这么指向的。
“果然这个案子没什么可挖掘的吗?事实已经如此清晰,看来这次只能又让苏格兰场捡便宜了……”夹竹桃遗憾地嘟囔着。
伊薇特隐晦地笑了笑。
一切都如此合理地表达一个唯一结果,只是看似贴切的表皮下,隐藏着一丝异样的气味,就像是交响乐中微妙的一个不和谐音符,对于一般人来说也许很难从数十台同时演奏的乐器中辨认出来,但她却敏锐地嗅到了其中不合常理的部分。尒説书网
其中最突出的一点就是凶手的心理。
一个能够用钝刀残忍地将死者割喉,然后冷静地用房间里的水盆洗干净手,再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有条不紊地离开。这样的性格特质更像是那种黑白通吃的社会边缘人士,而非刚毕业的年轻大学生。
又或者罗奇就是一位天赋异禀的心理变态,那么他在法庭上的表现就说不通了,他要么一言不发,要么淡然承认,都是冷血变态杀手比较常见的表现,或者城府再深一些,伪装出一副无辜可怜的面孔,让陪审团产生一种对弱者的同情心,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情绪激动地大吵大闹否认,最终把自己的同情者都逼到了对立面。
这一切都不适合向她朋友们分享,毕竟这只是猜测,而且他们似乎对伊薇特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假如让他们知道她内心真正的打算,一定会吵闹着要跟着去,依照他们藏不住事的表现来看,如果遇到那种心思缜密的老道杀手,恐怕还没开口就暴露了真正的目的。
“灵魂赌场”吗?姑且去见见这位拉詹先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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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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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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