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有无悔的人生,这人得少走了多少弯路,错过了多少风景?
昨日种种,皆成今我。最清晰的脚印,都是踩在最泥泞的路上;每个人的裂痕,最后都会变成故事的花纹。如今的我,就是我所有经历的答案。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感谢经历。那些难忘的来时路,有的崎岖坎坷,有的平坦顺畅,都让我有更多的理由在这偶尔寡淡的世上,永远深情的活。
但我深知爱恨改变不了过去,只可能改变未来。到如今了,也不必再问甘苦。
后来我还是在这红尘陌上不动声色地走了下来。
这时谁再问起我这一生啊,我就会说天气真好,风也轻柔,还能在这斜阳里疲倦的微笑,说人生极平凡,也没有过什么波折和忧愁。
就像月亮,千万年来,不论天上地下发生了什么,它终究还是驮住了千千万万个日落,坚定执着的在黑夜中孤悬在天地之间,照拂着历代的星辰。WwW.XiaoShuo530.com
如果你已经读到了这里,有没有想起你最悔的是什么?有没有拥有过那一瞬间,在那一瞬间你转了身,又不得不再用一辈子去忘记?
我至今最后悔的呀,就是那天晚上喝了太杂的酒,喝得太醉。那一醉,好像一切就成了定局,从此便改了命运,变了人生。
那会儿身影,不扶也斜。一切都像是梦中事,笑是真笑,哭也是真哭。哪会像现在,虽不会再轻易幻灭,却也不太容易开怀。
而那些离开的人啊,无论是错失了彼此的知己,还是天南海北的兄弟姐妹,还是阴阳两隔的至亲,我知道你们从未真正离开。
你们陪伴过我的每一天,和我一起经历过的每一个瞬间,带给我的所有思考,教给我的真情实感,都沉淀在了我的生命里。是这些陪着我一起去面对明天,去面对下一个可能的幸福,去面对下一个可能的不幸。
你们问我那次醉酒是在哪一天,是在哪里?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武成二十二年七月十五的晚上,距离我杀了哥哥刚好过去了一年。
别看就这仅仅一年,却避不过很多事一股脑发生在一瞬间,逃不脱一个人忽然就住进了你心里。
那是在天中城翠羽轩,戌时(晚上七点)刚过,又到了翠羽轩一天里最热闹的时辰。朦胧夜色,我们这群人正与清风把酒,举杯意正浓。
若是往年,这个时辰的天色应该还是大亮着。但今年实在不同寻常,天上厚厚的火山灰使得夜幕提前降下,翠羽轩这宽敞的大堂里已经开始掌上了灯火。
这是一个冷冽的夏天,或者说,根本就不是夏天。
这年春天刚到,一场震天动地的大地震在西海瞭海湾的海底突然发生,海啸连绵不绝得冲刷中土大陆的西海岸,数十万来不及反应的沿海百姓葬身鱼腹。
几百年都在沉睡的西海汐沚岛东端的休眠火山在这强震下突然觉醒,连续喷涌不停的火山灰在西海风的吹动下一直向东飘向了中土大陆。不断飘起的火山灰把天空罩住,阳光也不能穿透它们,使得这年的大地上异相频发。
再无阳光灿烂,最直观的后果就是这年的夏天比往年的秋天还要晦暗。所以即使今天已经到了三伏天的七月,却是灰暗又寒冷。
很多人都说,这不祥征兆,就是老天爷对天武帝当年勾结西夷、出卖汐沚岛的现世报应,这才让天地震动、火山爆发这样的异变同时发生在汐沚岛。
我那时也不会知道,这也是我这剩下一生的不祥征兆。少小离家,原以为是短暂片刻,未料到却是与父母和哥哥生离死别。
大帝更不会知道这些。因为自从去年白灵均在建章宫行刺、试图弑君后,他就因为惊吓中风,一直昏迷不醒。
这时已经在翠羽轩酒到半酣的我们却无暇再顾及这些,正自沉浸在了喧闹的气氛里,即使这时我们那群人中还在天中城的只剩下了一半。
映池和杏枝去年在骁果营足够幸运,并没有死,而是逃出生天,回到了南荒的木间城。这也是在今天春天突然收到他们的信后才知道的。宝璋和榭潆泓当时别无选择,没有其他路可走,也一并随着他们去了南荒。
虽然想念他们,但至少他们平安,这使我们的担忧和牵挂多少减轻了几分。
这时酒已过三巡,刚刚开始微醺的天曦不知又从哪弄来的俏皮话,大笑喊道:“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十送江山,女大三百吃仙丹,女大三千列仙班。”说着又把她手中那杯黄酒一饮而尽。
大家都哄堂大笑起来。
说完,她又给自己满上,撞一下坐在她左边的我,笑说道:“哈哈阿深,你以后要娶个大三十的还是大三百的?”说着,还和我酒杯对撞,示意干杯。
我心事重重的看向她,喝干杯中黄酒,心不在焉得不想回答。
见我不说话,天曦又问我:“怎么阿深,今天可是你突然把我们都叫来喝酒的,怎么又是闷闷不乐的?”
听她这样问,知道底细的宝璐、嘉树、嘉月和魏六都担忧得看向了我。因为我们这些从北圳南端来的人就要离开了,我们要逃回静远城,那已经离开了两年的家乡。
我突然叫上他们在今晚聚在这里,是想再见他们最后一面,悄悄的在心里和他们告别。
是的,这其实是散伙饭,但是我不能提前告诉他们,免得让气氛变得忧伤,也更是因为我们是要偷偷逃跑,不能提前惊动任何人,包括这些伙伴。
两天前我突然在太学附近见到了风尘仆仆,匆匆从静远赶来天中的黄开甲。
这突然的见面让我立即生出不祥的预感。我们一直忧心的传言终于被证实了,静远城果然正在被突然南下的北圳戎族的狼兵团团围住。
黄开甲是被父亲派来报信的,说是因为今年没有夏天、没有充足阳光,北圳上本就贫瘠的土地上根本就长不出来庄稼。
所以即使还远远没到这年的冬天,戎族就已经倾巢而出,铤而走险的穿过了静远和北圳还没结冰的沼泽原,宁可付出上万狼兵被沼泽吞噬了的代价,也要鱼死网破般试图攻破静远城,进入大懿朝相对富庶肥沃的北境掠夺粮食。
静远和远在静远的我们的亲人瞬间陷于困地,这让我们几个都不约而同做了要回家和他们在一起的决定。魏六没有地方可去,况且他自己也想去看看救了他一条命的哥哥的家乡,所以也决心要和我们一起走。
这时看向笑对着我的天曦,看她那张俏脸泛起了如桃花般的醉红,我心中早已经乱了分寸。
翠羽轩门外一道闪电劈下,半个时辰前我们刚进来落座时的微雨已经滂沱起来,惊雷阵阵。
这是最后一面,最后一顿饭,我忽然只想喝酒,便对她说:“天曦,你敢不敢跟我一起换白酒?”
“吆,风静深?”她不可置信叫起我大名:“今天你这是怎么了?就你那酒量,顶天了一斤白酒,或者斤半黄酒,我还怕你不成?你都敢,我还不敢了?”
我们开始灌起酒来。刚刚的大杯黄酒换成了小杯白酒,又从白酒换成了清酒,如此往复循环。
沿溪和千夜坐在一起,见我们两个开始斗起酒来,都觉好笑,叽叽喳喳起哄撺掇我们使劲喝。
天星见天曦被我激的上头了,担忧她道:“慢点喝。照你们这个喝法,海要是酒兑的,你们会把海都给喝干了。”
天曦哪里还顾得了这些,见之前一直唯唯诺诺的我竟然敢跟她拼酒,便举杯站了起来。
这一年里,她忽然长了个子,十六岁的她已经快赶上大她三岁的大公主天晨了。不过她还是比我矮了半头,谁让同样十六岁的我也同时长了个呢?所以同样随她站起来的我,丝毫没有输了气势。
“阿深,你知道我是谁吗?”在我们碰杯就要喝了这杯清酒前,她忽然郑重其事的问我道。
“你不是天曦吗?”我一头雾水,直觉回答。
“不对!我是风营第二号!”她灌下了这杯清酒道。
她又一个个指向其他在座的同伴:“天星是第三号,千夜是第四号,沿溪是第五号,宝璐是第十二,嘉树是第十四,嘉月是第十五,魏六是第十六。”
她指一个,我们就一起干一杯。
“阿深,你去保护世界,我们来保护你!”天曦又道:“当你怕了累了时,别忘记还有我们这些人呢!我们会永远陪着你、看着你去打魇魔!”
梦魇过去了一年,她还是不忘时不时的安慰我。被他们这些同伴如此的挂念和安慰,我被感动的眼泪在眼圈打转。
我察觉到她漏掉的那几个号。
我接着她说道:“映池是第六号,榭潆泓是第七号,杏枝是第八号,宝璋是第十三。”
天曦终归是个女孩子,听到我提起这些离开了的人,哭着说:“我也想他们了。”
她忽然又笑了,抹一把泪又说:“不过重要的是他们还活着,等我们都长大了还可以再团聚呀!”
可到如今,连我们这些静远来的也要离开了。
我们推杯换盏,气氛更加浓烈。
这时忽然一只白头鹰穿过翠羽轩正堂大门飞驰进来,轻车熟路的停在了站着的天曦的左肩。那是东原小王子稽羽丰留下的他去年带来的‘白羽’。
去年年底,稽羽丰已经潜回去了东原,是在号称大懿第一富豪王幼清的帮助下成功逃脱的。
王幼清顺势带着这些年积攒的金银投奔了东原吐谷浑部,帮助吐谷浑部招兵买马。没有了小王子在天中做人质,吐谷浑部已经开始了对东原其他两部乞伏部和秃发部征讨和吞并。
天曦提起过稽羽丰走前给她留下了一封信,信里写了什么天曦没有提过,只说那封信早就被她撕掉烧了。
但我们都清楚那信里该是什么内容。因为第一次稽羽丰在太学见到天曦时,就大言不惭得要天曦做他的阏氏,弄得天曦当时就给了他一个耳刮子。
不过天曦是真喜欢这只白头鹰,因此稽羽丰遁走后,天曦一直喂着‘白羽’。
这时白羽和天曦正一人一鸟、四双眼睛一起盯着我。
我忽然心里不是滋味,莫名其妙的。虽然我也很喜欢这只小鹰,但一想到它是稽羽丰留下的,就生出一股抵触。
天曦不会察觉到这些,只顾逗弄白羽让它给我打招呼。
酒劲却在这时已经不知不觉上来了,我头脑一热,就脱口问天曦道:“天曦,你还记得稽羽丰吗?”
天曦见我忽然问这个,诧异道:“记得他干什么?他不是早就滚蛋了吗?”
我又说:“那你还天天跟这白羽腻着。”
“你什么意思?白羽是白羽,他是他。”天曦奇怪道:“阿深你这是怎么了?”
我意识到了自己好像露出了某种马脚,急忙心虚道:“没什么。我就是想起来,那时候每次稽羽丰想到我们面前来跟你搭话,你都让我们赶跑他,还挺可怜的。”
已经开始醉了的天曦又干了一杯黄酒,也有点激动了,叫道:“他有什么可怜的?我又没负他,我什么也没有做。我没有回应他,没有欲擒故纵,没有消耗感情。他做他春秋一大梦,我做我人世一浮萍,谁都别往我身上套莫须有的过错!”
我见她急了,急忙打住话头:“不是,我只是忽然又看到白羽,就随便问问。”
“阿深,他要再来骚扰,你给我打跑他!”
“别这样,人家不是早就走了吗。”我讪讪道。
却听天曦又醉红着俏脸道:“死去活来不一定是深情厚谊,多半是没见过世面。我才不信他那些鬼话!”
听她说到这,我下意识的摸了摸怀中带着的那本话本。那是昨天我故意从天曦那里借来的。
现在,那本书里夹着我昨晚在别人都睡下后,偷偷挑灯在纠结和煎熬中写给她的信。
本来是想在今晚借口还书把信留给她,希望她哪天再翻这本书时能发现这封信。那时,我应该已经在逃回静远的路上了。
我心中再次犹豫不决起来,这封信,到底还要不要给她?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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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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