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衡一时觉得难办,从腰间的荷包里拈出一粒粽子糖,含在口中慢慢化了,只得作罢:“算了,日后再说吧。”
不知何时沈箬渐渐挪远了,两人之间隔出些距离来。小姑娘板着脸,装作不在意地往湖对岸望去,连看都不看宋衡一眼。
想来在家也是被娇惯着的姑娘,千里迢迢跑到长安来,骤然要她另嫁,确实也是宋衡做得不好。他暗自检讨两句,难得地递过去一粒粽子糖,道:“吃不吃?”
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指节修长,虎口位置还有个老茧,指尖托着一小粒黄澄澄的糖。沈箬接过糖,随手放进嘴里,舌尖绽开清甜。
吃了人家的糖,倒也不好意思再板着脸。沈箬吃着糖,回眸看向宋衡。他这样出尘的人,竟也会喜欢吃糖么?
如此想着,便也问了出来:“侯爷喜欢吃糖?”
“算不上,习惯罢了。”
可真是个有趣的习惯。沈箬从前总觉得,宋衡那样的人物,应当是谪仙,属实有些担心日后相处。可这几日同他接触下来,越发觉得宋衡多了人间气。
嘴里的糖化得差不多了,沈箬又厚着脸皮问他讨:“侯爷可不可以再给我一粒?”
宋衡索性把整个荷包递过来,里头还有七八粒糖。沈箬就着他的手,埋头在里头挑挑拣拣,拈出两粒吃得正欢,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对岸一时间火光冲天。
“当心!”
宋衡闪身拦在沈箬身前,把她严严实实护好,唯恐伤着她半分。他低下头,皱着眉头上下检查沈箬。
可惜那包粽子糖洒了一地,连荷包都被丢远。沈箬初时被吓了一跳,而后缓过神来,抬眸正撞入宋衡的眼中,那里头有一个小小的沈箬,半张着嘴发愣。
“吓到了?”
沈箬摇摇头,想去捡地上的荷包,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荷包被过路人踢到湖里,瞬时便沉了。她很是遗憾,对着宋衡道:“你的荷包怎么办?”
宋衡却早已转身望向对岸,满不在乎地回道:“荷包罢了。”
对岸随着这一声巨响,起了大火。如此时候,大多都是纸制的花灯,沾了火星便着,火龙遇着风,一路沿着护岸穿行。
游客顾不得许多,纷纷丢了手里的玩意,你推我搡地往外逃命,一时间幼儿哭啼声,妇孺叫喊声混做一片。
连带着这一边,也有些骚动。宋衡回身,隔着衣衫握住沈箬的小臂。事急从权,来不及管那些男女授受不清的教条了。
他护着沈箬一路往外走,心中却忧心薛幼陵。照着他们方才走的路线看,不出意外,现下应当是在对岸。
只是他还带着一个沈箬,□□乏力,只能先把身边人送到安全的位置。
“别松手。”宋衡怕出意外,转而把沈箬护在怀里,要她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此处人员繁杂,大火起得突然,谁也不晓得其中是不是混着些不明势力。
沈箬靠在他怀里,听他的话,双手攥得紧,全靠着宋衡,才得以不和旁人有多的接触。
好在他们的位置离车马不远,费力挤过人群,便见到车夫候在那里,伸着脖子找人。待看到宋衡怀里的沈箬时,这才舒了一口气,迎上前来:“姑娘没事吧?”
宋衡等她站稳,才放开了手,说道:“你去车里等着,我去找幼陵他们。”
还不等他转身,沈箬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对岸如此大火,谁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宋衡这样就要闯过去,她不放心。
可她也知道,沈绰和薛幼陵倘还在其中,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她和宋衡,这辈子都别想安心。
“你小心。”沈箬终究还是放开了手,这件事,她拦不住。
宋衡没了禁制,脚下生风往对岸赶,可不过跑了两步,便看到玉剑护着薛幼陵往这里来。
“九哥!”薛幼陵满面乌黑,发丝也有些乱了,鬓间的朱钗更是不晓得丢到哪里去了。她呛了两口烟,见着宋衡便哭了,“九哥,吓死我了。”
宋衡扶着她往回走,伸手在她背后轻轻抚过:“阿陵不哭。”
沈箬见着人回来了,一时间心头的大石落了下来。她替薛幼陵理理鬓发,拥她入怀,好让她伏在自己肩头。
对岸的火依旧烧着,好在禁军匆匆赶到,提着水桶扑火。只不过这场大火来得突然,火势又着实大了些,禁军也只得略做些努力。
沈箬抱着薛幼陵,忽然听见砰得一声,似是什么重物落地。而后便听见宋衡叫了一声玉剑。
她朝前头望去,玉剑支撑不住,跪倒在地,背后是一片焦黑,皮肉被灼烧得厉害。
一旁的车夫上前扶人,经过沈箬之时,那伤口愈发渗人,血肉与衣裳已混为一体,也难为他撑了这么久。
薛幼陵渐渐止住了哭声,脸上的焦黑也被泪水洗涤干净,看起来她应当没有受什么伤。安抚了她的情绪,沈箬才惊觉,沈绰和玉笔去了何处?
“姐姐,对不住。”薛幼陵抽泣着,小声说话,“沈绰他...他...”
听她的口气,怕是其中出了什么事。沈箬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说,我扛得住。”
薛幼陵怯生生地说道:“方才我们正在看那盏最大的花灯,不晓得为什么就爆了火星子,一时间起了火。玉笔和玉剑护着我们往外跑,顶上突然掉下来一根横梁,沈绰为了救我,被压在横梁下了。”
沈箬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口气梗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她双手发颤,握着薛幼陵的手问道:“告诉我,绰儿现在还在里面?”
“玉笔留在那里救他,玉剑带着我先跑出来了。”
面对如此大火,禁军也无可奈何,只得拎着水桶站在一边,眼睁睁看着大火吞没一切。
沈箬脚下一软,那里头可还有沈绰啊!
薛幼陵不住地说着抱歉的话:“姐姐是我不好,我不应该任性去那里的,沈绰都是为了救我。姐姐你别吓我,你说说话,我害怕。”WwW.XiaoShuo530.com
“绰儿血性,不会见死不救,这和你无关...”话说到最后,她已是哽咽不已,沈绰是兄嫂的独子,这要他们如何承担。沈箬想起沈绰来时喊她一声姑姑,再也忍不住,瘫倒在地:“绰儿!”
宋衡见状,上前一把擒住她的手臂。她整个人已绵软无力,连站都站不稳。宋衡索性横抱起她,带着人上了马车,安置在座位上,又吩咐薛幼陵:“看好沈氏。”
说罢便转身下马,解下披着的外衣,就势在湖中浸透,复又套回身上,迎着大火闯了进去。
沈箬如今已有些怔怔,倚在薛幼陵肩头,咬着下唇不说话。
“姐姐,你别吓我。九哥已经去了,沈绰不会有事的。”
车夫候在外头,亦是心急如焚,扬声冲着里头喊:“薛姑娘,你试着掐掐姑娘鼻下人中的位置。重重地掐。”
寻常若是气急攻心,掐掐人中便能纾解心头郁结,也免得一口气梗住心脉。薛幼陵照着他说的,拿拇指重重掐下,如此往复三次,沈箬总算吐出一口气。
眼角有泪滑下,可到底回复了意识。
“姐姐,你别急,玉笔跟着沈绰的,九哥如今也去了,定不会有事。”话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有些不信,这么大的火,哪就这么轻易能逃出来。
沈箬闻言,一时燃起希望,趴到车窗上往外望。
不过一刻钟,还真是让她盼到了。火光冲天里,有人抱着个半大孩子冲了出来,一直往他们这里走来。直到走近了,沈箬才看清,那是宋衡怀抱着玉笔,额角发丝微微有些灼痕。
“沈绰呢!”薛幼陵抢在沈箬前头问出口,“九哥,沈绰呢!”
宋衡把玉笔交给车夫,这才满怀愧疚地走到沈箬面前,鼻尖沾了灰,放柔了声音道:“我去的时候,只瞧见玉笔一人跌跌撞撞往外跑。”
如今是连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沈箬眼中的光一时间熄了,她很想问问那诸天神佛,分明许了沈绰长命百岁的花灯飘得那样远,为何不过转眼功夫便没了。
宋衡递过来一个玉坠,是并蒂荷花的模样,还隽着一个小小的“约”字。这是沈绰惯常佩戴的玉坠,是薛大儒送的。
“你先别急,玉笔昏过去之前,跟我说沈绰大约是被人救走了。”
沈箬反手握住他的手,指甲不自觉嵌进去几分,她追问道:“他还说了什么!绰儿现在在哪里?”
宋衡拍拍她的手背:“你先宽心,玉笔说,他吸了两口黑烟,昏睡了片刻,再醒来的时候,身边横梁被人搬起,沈绰不见去向,只留下这一枚玉坠。”
总算天无绝人之路。沈箬泪痕未干,又笑起来:“救了绰儿的人家,我寻着了,必要重金谢谢他们。”
大约是这一瞬起伏太大,说完这一句话,沈箬便觉得眼前一黑,兀自昏睡了过去。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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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阿凫的侯夫人富可敌国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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