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说倒是还好,甫一出口,便见宋衡脸色沉了下来,别开了头。
两个人原本和和气气说着话,此刻静得吓人。
问题便是出在了这句话上,祸不及妻儿这几个字,或许是犯了他的忌讳。沈箬咬唇想了想,宋衡虽说手段狠厉了些,可也不是什么容易迁怒旁人的主。这事揉碎了来讲,陈玥还算有功一件,怎么就至于让他这么快翻脸。
两人怀揣着心思,也不说话,唬得来添茶的小丫头连门都不敢进。
沈箬想着,这样僵着也不是办法,伸手碰了碰宋衡的腰,道:“你不喜欢听,那我就不说了,别让人看笑话了。”WwW.XiaoShuo530.com
这话像极了闺中密语。
宋衡脊背挺得笔直,头也不回,可还是开口说话:“没有,你想说就说,不必顾及太多,我只是在想别的事。”
这话说真倒是也不假,他还不至于为了一句话和她置气,又怕沈箬不信他,解释道:“我在想昨夜那群人的来历。”
昨夜一场厮杀之后,多数黑衣人被剿,剩下的几个也颇显得大义凛然,服毒自尽,做出个死无对证的模样来。宋衡彻夜未眠,看着女医师替她包扎完伤口,便就着灯火思虑半宿。
“看着不像是徐昳的人,他大概没有本事招揽这些人替他卖命。”沈箬想起昨夜,后怕地打了个寒战,那群人身手矫健,下手也不留余地,不是徐昳一介富商能驱使动的。
宋衡颔首:“事败自尽,是花了心思培养的死士,甚至连徐昳都不过是一颗棋子。”
设计庐州米粮,觊觎矿场,如今又对着他的人下手,怕是后头的人总算按奈不住,想着天高皇帝远地,算计着他的一条命呢。
想他入士多年,树敌颇多,日日盼着他死的人多如牛毛,可真真敢动手的,也不过那么几个。但也正是那几个不怕死的,偏生有搅动国朝的能力,先前抓不住,如今倒是有了些眉目。
宋衡思及昨日缴获的兵刃之上,同样刻有祥云纹饰,与灯市大火之后,偷摸跟踪他的人同属一系。先前只是粗略瞥了一眼,今日仔细观摩,倒是觉得有些眼熟。
“你同我,这回可是当真推不开了。”他回头望向沈箬,甚是无奈地同她说了这个事实。
谁知后者坐得久了,竟自顾自躺下,盯着他衣服上的金丝绣线发愣。此刻见他突然回头,灿然一笑:“推不开就推不开吧,我往后的生意也好做许多。”
许是天性乐观,总有与旁人截然不同的看法,正是深谙塞翁失马的道理。宋衡倒是羡慕她这样,杞人忧天地过日子,除了多长两道皱纹,别无好处。
“随你吧。”宋衡看她似乎喜欢自己身上的绣样,想着吩咐下人去绣个一样的给她当帕子玩。
他不想说得太多,省得吓着小姑娘,故而指指桌上的零嘴:“那些都是庐州城里独有的零嘴,还有些话本,你无事可以翻一翻。等你养几日,我们就该回去了。”
沈箬点点头,按照原本的行程,这矿场有人接手,他们便该起行回扬州。不过如今伤了几个人,总得等他们养几日才好走。
人也看了,该交代的事也交代得清楚,宋衡也没别的理由继续待下去,只说自己还有别的事要忙,左脚叠着右脚地走了。
沈箬躺着养了养神,颇有些无趣,便拿起宋衡临走前放到床头的一本话本,薄薄的一册,里头文字与画夹杂着,看着还算有趣。她翻了两页,正看得入神,却有客来访。
“姑娘。”
陈玥一夜间憔悴许多,旧时穿着的绫罗绸缎也换了粗布麻衣,坐到沈箬身边:“我是来辞行的。”
沈箬见了她,又想起同宋衡求情面的时候,那人冷性冷情,显见便不愿意网开一面。此刻陈玥头上已无装饰,脸上的妆也洗净,一看便是被此事连累了。
“玥夫人,我...”
陈玥笑着摆摆手,眼中却透着光:“姑娘叫我陈玥便好。明日就要走了,听闻姑娘吃了些苦头,特意来看看。”
她从袖中取出一张方子,塞到沈箬手里,话头扯了开去:“这是我从前得的方子,姑娘家的,留疤总归不是好事。”
沈箬推辞着不肯要:“方子珍贵,我照着配一帖就好了。”
“我如今用不到了,不如送了你。”陈玥见她不解,轻轻抚了抚脸道,“女为悦己者容,可现下不必了。侯爷开了恩,只罚没陈氏家业,擎之自知有罪,半句都不曾分辩。只是他同侯爷求了个恩典,抬我为正室。”
沈箬捏着方子发愣,宋衡这是重拿轻放了?
照着陈擎之犯的事,虽无明面上的实证将他定罪,可宋衡那样的人,连大长公主都是说撵就撵的人。认定了你陈擎之有忤逆的嫌疑,却连个流放都不判,只是罚没家业?
“我知道,是姑娘求的恩,故此这方子比在此处,不值一提。”
分明早就存了这样的心思,还偏偏在她面前装得一本正经。沈箬低头轻笑,宋衡这是逗她玩呢,不过他既然下了这样的决定,必然也是此事还有回转的余地,不曾到不可收拾的局面。
她收拾好表情,抬头望向陈玥。这女子果断,她有些喜欢,故而问道:“你们准备去何处?若是无处可去,我替你们置个铺子。”
陈玥摇头,眸中柔情似水:“不劳烦姑娘,侯爷留了一处田产,日后精打细算着些就是了。经此一事,我与他也算是得了善果,百年后也能与他同葬祖坟。”
大昭的规矩,唯有妻室可同葬。沈箬见她如此神情,竟是羡慕他们鹣鲽情深至斯。
陈玥看了看自己的手,十指纤纤,指腹上有弹琵琶留下的茧,轻声叹了。
沈箬知道她在感叹什么,这双弹琵琶的手,日后就要沾阳春水了,多少有些可惜。不过求仁得仁,世事皆无两全。
“感怀姑娘昨日开解,忍不住多说了两句。”陈玥面容沉静,不同于前几次相见时的拒人千里,“其实我本无姓,被人叫了十余年的玥娘,被人逼着卖笑。我一心寻死之时,临江侯下令,教秦楼楚馆改了天地,我才得以借抚琵琶为生。故而我信侯爷,做不得那些忤逆天道之事。”
这事沈箬有所耳闻,早几年的时候被人传得漫天。原本秦楼楚馆不单单是个听曲的地儿,更做着皮肉生意,好好的姑娘进了那道门,便再无清白可言。若是两厢情愿也就罢了,偏生鸨母逼良为娼,打杀人命也是常事,不过勾结官府压了下去。
后来不知为何,宋衡当朝请旨,由着各州府衙清查秦楼楚馆,将私人生意收归朝廷所有,更是制成条令,交由专司管理。此后风月场依旧,可再也不曾传出来人命官司。
沈箬暗笑一声,这倒是不曾料到,宋衡种的善因,如今反又报到了他的头上。
陈玥又道:“姑娘和侯爷宽厚,更是让我不后悔冒险行此举。”她说完了想说的话,站了起来,对着沈箬福了福,“山长水阔,日后与姑娘有缘再见,愿姑娘万事胜意,与侯爷举案齐眉。”
陈玥对着她灿然一笑,回身往外走了,自去过她的如意生活。
沈箬却暗自红了脸,她隐藏得居然如此不好么,连陈玥都看出她的心思了。不过举案齐眉这四个字,倒是胜过千万祝愿。
*
三日功夫转瞬即过,矿场交了专人开采,宋衡发落太守,传书去了长安。忙完这些,沈箬也能勉强下地,故而匆匆忙忙收整着往扬州走。
来时偷偷摸摸,去时却是声势浩大,借由官道一路往扬州走。
沈箬坐在车里,思远和玉笔一左一右坐着,陪她解闷。
她抬眸去看他们,脸上多少还留着伤痕。玉笔倒是还好,因着年纪小,被思远护着,除了鼻子上还泛红,其他倒是没什么伤了。
思远则显得有些狼狈了。两边脸颊各留了一道疤,下手的人保不齐有什么毛病,对称着下手。
“这是陈玥走的时候留下的,你也抹一点。”沈箬照着方子配了药,闻着有股青草味,此刻正伸手往思远脸上抹着,“她说的不错,姑娘家的,别留疤了。”
玉笔盯着那药膏看,颇是有些心动:“姑娘,也给我一点吧。”
“你也是姑娘家?”
宋衡在外头骑着马,跟在马车边上慢悠悠走着,里头说话声听得一清二楚。此刻听到玉笔开口讨药,勾起嘴角开着玩笑。
玉笔瘪了嘴,不敢说话呛自家公子,暗自却想着,男人怎么了,留个疤照样不好看。
沈箬听着他们主仆逗趣,把药罐子递给玉笔:“都给你,别日后留疤娶不着媳妇,都赖到侯爷头上。”
玉笔欢天喜地地接了过来,还特意掀起帘子,似是炫耀般在宋衡面前晃过。
宋衡面无表情地瞥了他,暗自摸摸鼻子,怎么就带出来这么个没出息的,留道疤怎么就娶不上媳妇了?照着这话说来,他身上还有不少旧伤呢。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阿凫的侯夫人富可敌国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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