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淅淅沥沥,势头并不算很大,但雨帘细密,加之恰逢日落,便将周遭景色渲染得朦胧。
这片村落在距离汴京百里的北方,入夜后家户都点了明灯,村口的客栈也不例外。尒説书网
戌时,到了休息的时辰,客栈一层厅堂中已没什么客人,四周静悄悄的,只听雨声和算盘拨动的声音,掌柜正在柜台前清点账目。
一个小二百无聊赖间倚了过去,蓝巾搭在脖子上,压低了声音道:“当家的,今儿怎么来了这么多往北边儿去的人呐。”
他说的是黄昏时分先后赶来的两批人马。
尤其是后面那群人,为首的是一个雍容矜贵的年轻男子,瞧身姿颀长隽秀,只是头上披了件银色大氅躲雨,瞧不清面容。他身后跟了十余个随从,皆着窄袖灰服,目光锐利,气宇轩昂,一看便知是练家子。
巧的是先前黄昏时分,也来了两个公子,一个气质如玉,一个沉稳寡言,二人一直坐在大堂,见到后面那群人便上前招呼,竟是相互认识的。
言语间,依稀听见那两个公子唤那气度不凡之人为“二公子”,言辞多有恭敬。
没多久一群人便先后回了房间,没再发出任何动静。
而那位“二公子”门外守着三四个侍卫。
“二公子……怎么看都不像普通人啊?”小二咕哝一句。
“管那么多干什么!”掌柜手下不停拨算珠,轻斥道。
做他们这行的,就管好眼,闭上嘴。
后面那群人一看就是大人物,只要好生伺候就行,打听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小二悻悻地撇撇嘴,刚要离开,忽见原本被插上的前门被猛地拍打着,他忙走上前开门,刚闪开一个缝,便见一个青色人影飞快地蹿进来,像一阵风一样与他擦肩而过。
小二愣愣地“哎”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扭头见对方三步两步冲上阶梯,直奔三楼而去。
沈檀与黄柏谈话间突然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他起身打开门,看见是安焦急的面庞,不由一愣。
“发生何事?”
“世子派我来告诉公子,京中出事了。”
是安说完,探头去看他身后的牙色人影,“公子!”
却被沈檀止住,意有所指地提醒道:“公子不在我这里。”
是安目光不解地扫过屋内茶几旁的黄柏,刚要询问,从隔壁间突然传来一阵“吱呀”的开门声,他转头,看见一个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身后。
一截绣着白鹤的流云锦缎出现在他视线中,清幽的雪松冷香随之飘来,是安缓缓抬眼,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他双眼一颤,余光瞥见对方腰间的华贵玉佩,上面雕刻着熟悉的图腾。
他很快反应过来,倏地垂下头,恭恭敬敬行礼,“公子。”
“何事?”公子拈着一串檀木佛珠,漫步走进沈檀的房间,立于窗前。
“京中出事了,”是安跟在他身后,“城北的一个巷子里被发现数具尸首和一辆马车,官府和大理寺先后赶到,很快就封锁了现场。”
谢景淞不动声色地听着,背对众人,挥手让人掩上门。
是安继续道:“后来京中戒严,封闭城门,开始挨家挨户地搜查,甚至西郊军营也要出动,却不知怎么的,又突然召回了所有人手,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世子得知此事后,派人去打听了一下,结果得知那些敌人似乎是有备而来,全都蒙面,现场、现场护卫几近被杀光,只剩两个侍女躲过一劫,不仅如此,马车里的人也不见了。”
“世子说,这件事务必得马上知会于您。”
回应他的,是佛珠发出滚动的轻微声响,听者浑不在意,一贯的云淡风轻。
是安咽了咽口水,只好最后补充一句:
“那马车中的人,恐怕是韩姑娘。”
他话音刚落,便听见“啪”的一声。
是安抬头,见公子倏地转过身来,面色如雪。
他手里那串佛珠断了线,劈里啪啦地往下迸,滚得满地都是。
~
一片昏暗。
眼前仿佛弥漫着大团大团的浓黑迷雾。
突然像有什么从那黑雾中间划破,一道强光从裂缝中闪出,刺得素娥眯起眼睛。
这是哪儿?她想要抬手,却发现自己抬不了手。
“姑娘,”一个声音响起,“起来喝药了。”
这声音悦耳动听,温柔和煦,听着隐隐熟悉,但素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她只觉得自己被人轻柔扶起,唇边送来什么,气味苦涩,灌进口中顺着喉咙流下。
不要,她不要喝……
韩素娥挣扎起来,却丝毫动不了。
那温柔的手不慌不忙地轻拍她的背,像哄孩子,浅浅地哼起一首歌谣来,极尽耐心。
这歌谣的调子熟悉而遥远,唤醒了她心底最久远的记忆。
“绒绒虫,钻出一个月牙儿来,月牙变成紫蝴蝶,蝴蝶飞走毛毛来。”
奶娘……是奶娘,幼时一直照顾她的奶娘。
哄自己睡觉时,她最爱哼这首歌了。
“唔唔,喝了药毛毛就不痛了。”
“绒绒虫,钻出一个月牙儿来,月牙变成紫蝴蝶……”
那轻柔的声音反复哼唱着这美好的调子。
但素娥却眉尖轻颤,缩成一团,牙齿忍不住打战,不知为何,她很害怕听到这首歌。
“奶娘不唱……”她喃喃。
奶娘,奶娘去了哪里?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在她心底问道。
韩素娥抱紧自己,无意识摇头,她不知道,她不知道。
说呀,你的奶娘去了哪里?那声音不断逼问。
“奶娘去了哪里?”素娥喃喃重复。
是啊,奶娘去了哪里。
“哗啦”
一阵浸入骨子的凉意传来,头皮火辣辣的痛。
韩素娥猛地睁眼,发觉自己被泼了满脸的冷水,她面前,袁姝正揪着她的头发,强迫她抬头与之对视。
她有一瞬间的茫然,很快便察觉自己身下颠婆,他们仍在路途中。
“梦到什么了?”袁姝凑近了,笑容温柔,可唇角弧度诡异而危险。
滴在睫毛上的水珠迷住了素娥的眼睛,她紧闭着眼,一声不吭。
袁姝抬手轻柔地揩掉她眼上的水,“我听见你在喊奶娘,怎么,你很想她吗?”
“可据我所知,你身边并没有奶娘,”她美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猩红,“你口中的奶娘,去哪儿了呀?”
她说完,见素娥浑身颤抖了一下,上牙死死咬在下唇,咬出血来,仍旧不言不语。
“主子,”一边的丫鬟皱了皱眉,“别太刺激她,万一犯病就不好了。”
袁姝没理会,依然狠狠地扯着韩素娥的头发,一眼不眨地盯着她,带着几分满意欣赏那苍白惊惶的脸色。
眼泪混着凉水,顺着韩素娥的脸流了下去。
“你哭什么?!”袁姝放佛看到什么刺眼的景象,突然发狠,将她一把掼倒,以泄痛恨。
她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哭!
素娥的后脊“嘭”地撞上木板,一阵麻痛,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痛吟,泪水却不争气地往下流。
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悲伤,一种浓郁的,她也不清楚缘由的悲伤。
为何提到奶娘,她会如此心痛。
她努力搜寻关于奶娘的一切,却无法忆起分毫,就像奶娘的歌声一样,遥远而空灵,凭空出现在自己脑中,但当她试图寻找更多线索时,就如同面对断崖壁垒,留给她的只有无穷的漆黑,沉默。
不仅如此,她的头开始剧烈地疼痛,针刺一般,仿若万千蚁虫噬咬。
心跳,随之变快,呼吸,随之急促。
“药……药……”素娥在地上挣扎,双手捂住心口,五官痛得扭曲在一起。
青衣丫鬟往前探了探,面色一变,“不好,她犯病了!”
袁姝气得说不出话来,这贱人还真是半点刺激不得,一个不高兴就犯病。
“药……”素娥模糊中尚存一丝清醒,她意识到自己正在发病,努力伸手去够自己腰间的荷包。
那里有觉明给她制的药。
“她有药!”袁姝看明白她的动作,恶狠狠地说,怪不得先前敢肆无忌惮地威胁自己,还真当她是不怕死,果然是被她给骗了。
青衣丫鬟没有说什么,只是很快在韩素娥身上找到唯一的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来喂给她。
吃了药的素娥渐渐缓和下来,不再抽搐。
看得袁姝一脸阴沉,这贱人竟然有药,方才有一瞬间,她巴不得她干脆死了算了。。
“主子,大人说她还有大用处,你万不可意气用事,否则大人怪罪下来,我也无法替你开脱。”青衣丫鬟看出她心中所想,面无表情地警告。
换来袁姝一声轻哼,但她终是听了进去,没有再去碰韩素娥。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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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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