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心灵的一种感觉,是男女在一起偶尔碰撞出的一颗特殊的火花,她产生于偶然,形成于必然,在衍绵的生活中发展。你感觉她是幸福的,她就给你无比的温暖,你感觉她是痛苦的,他就给你无情的灾难。
一
三亚酒楼的咖啡厅设在第三层楼面,彩色屏风将宽敞的大厅内分隔成大小不等的方块,有单桌间、双桌间。椭圆形的咖啡桌是紫红色的桌腿,茶色玻璃的桌面。为了陪衬大厅内的幽静气氛,故意将银灰色的灯光调得很暗,每张咖啡桌上摆放着一只玩皮泼猴身形的灯台,猴头上顶着一只雪白的蜡烛。咖啡厅内已经坐了不少的客人,一双双一对对在亲密地切切私语,真乃情人幽会的最佳场所。
夏南和柳青挑了一个临街的咖啡桌坐下,五厘米厚的蓝玻璃将大街上喧嚣的燥声屏蔽在窗外,纯白色提花落地大窗帘拉开一条半尺宽的缝隙,透过缝隙向繁华的马路街面望去,夜景诱人,来往穿梭在夜色里的各式各样的汽车,如同银河里的流星。路灯的光线通过缝隙照在夏南和柳青一胖一瘦有些激动的脸上,显得格外地提神。柳青和夏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对无语。服务员甜笑着来到咖啡桌旁,递给他们每人一杯咖啡,并点燃猴头上的蜡烛,烛光顿时将她们有点腼腆的表情暴露无遗。同时,烛光把柳青秀丽的身影描绘在她身后屏风的玫瑰花上,也把夏南那肥胖的体形刻印在他身后屏风的一朵大牡丹花心中间。柳青主动地拿起不锈钢夹夹起一块方糖放在夏南的咖啡杯里,夏南用同样的办法向柳青的咖啡杯内回敬了一块冰糖。二人仍然都不开口。
沉默……
沉默……
柳青耐不住沉闷的气氛,首先开口了,她用小勺慢慢搅拌着杯中的咖啡,意味深长地说:“白驹过隙,日月如梭,时间过得真快,一晃我们已经快两年没有这么见面了!”
夏南被柳青的动情所触动,不过他是另外一种情感,说:“是啊!光阴就像小黄河里得水,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一去不回头。”
柳青依然低着头注视着咖啡杯,说:“我没那么想,感情不会像流水一样流失,我的心没有随波逐流,仍然停泊在我们当年爱的港湾!”
夏南将笨重的身躯靠在椅子的靠背上,说:“往事不堪回首,后悔药是吃不得的!”
柳青好似把脸侧了一点,说:“我不后悔,也不用回首,往日的情形每天都历历在目。”
夏南将身子前倾,有意想把气氛搞活跃一点,说:“小柳,你可不要学林黛玉多情善感呀!”
柳青把眼帘轻轻撩起说:“我没有多情善感,我只有一情一感,一往情深。”
夏南面对着柳青沉重的思想负担,劝说道:“我们都不小了,还是面对现实吧!”
“我没有你那么实用主义,现实是你已经有了一个幸福的小家庭,而我仍然是孑身一人。”柳青用乞求的目光望着夏南的脸。
夏南没有避开柳青那灼灼逼人的眼神,继续开导她说:“你应该承认这个现实,我是有了一个小家庭,正因为如此,我才劝你不要对我们过去的那段情缘过分地专注,这给你的青春年华已经造成了伤害。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当年我迫于家庭的压力抛开你,与秦兰成了亲,虽然心中并不情愿,但木已成舟,我只能在这条起航的船上旅途人生了!”
“你乘坐着游船在人生的江河里无限风光,早把你欣赏过的人面桃花弃在路旁,你哪知那棵多情的桃树仍坚定地站在原地等待着负心的老情人,在为思念他而哭泣,真应了一句话,饱汉不知饿汉饥!”柳青的眼圈湿润了。
“我何尝不想把我们的关系恢复原貌?现实不允许啊!”夏南无奈地说。
“是呀!现实是救命的稻草,也是杀人的钢刀!”柳青发了感慨。
“现实就是那么残酷,再残酷也得面对。既然现实已经把我们之间的红线已经剪断,我们就痛苦地接受现实吧!”夏南说。
“面对现实是懦弱地表现。”柳青擦干眼泪批判夏南的世故观,接着说:“大家都面对现实,止步不前,还搞什么改革开放?社会怎么变革?人类怎么进步?”
夏南哑然失笑说:“你说的那是哲学范畴的事,留给哲学家和历史学家去研究吧,我们还是面对现实,在感情纠葛的问题上只能具体情况具体对待,承认现实才是解决问题的良药。”
柳青说:“良药可真够苦哇!”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夏南说。
“你不要拿这些格言来教育我,我不是不懂,我若是去劝人比你还会说。你所说的在感情纠葛的问题上要面对现实是在为你的感情背叛找借口。是骗人的伎俩,是懦夫的表现。如果在感情的问题上都面对现实,历史上就没有了秦香莲的冤案,梁祝的传说,天仙配的神话。”柳青把夏南批驳得哑口无言。
夏南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口和肚子里一阵苦涩,他调换了一种坐姿,耐人寻味地说:“我理解你的心情,设身处地地同情你的目前处境。我不想驳你说的道理,我没有资格批评你,。但我还是提醒你,你所说的那些历史故事,其结果都演变成了历史悲剧。再说小说都是作家瞎编的,电影、戏剧都是演员在舞台上妆扮成戏中人物演的,谁都知道演员都是疯子,观众都是傻子?小柳!听我的话有合适的就选一个成家吧!”
柳青就是不松口,说:“俗话说:痴心的女子负心的汉。你可以把过去所说的感人肺腑之言忘得一干二净,你可以把我们共同建立起来的爱情大厦推倒,你还可以把过去的情人抛到脑后,我可没有那么狠心,我不忍心将那段情缘埋藏。”
夏南并没有被柳青的讽刺挖苦而停止对她的劝导,说:“你说我是负心的汉也好,骂我是懦夫也罢,我承认我是没良心的人。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坦诚地告诉你,在我们两个分手的问题上我也痛苦过,而且是不亚于你的痛苦。但我能从痛苦之中摆脱出来,在痛苦地磨练中我领悟出了一个真谛,在爱情的问题上不要太较真,不要太执著,那样做既害己又害人。说具体一点吧,一个人一生中只谈一次恋爱的基本上没有,不管你谈多少次,成功的只能是一个。当然离婚再婚的除外。那么大多数失败的恋爱是什么原因?该怎么对待呢?原因无非是两条,一是男女双方都对保持恋爱关系失去信心,大家好说好商量,分手后还可以是好朋友。二是恋爱的双方有一方不满意,提出终止恋爱关系,如果说是女方要求退出,好像还好处理,中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叫臊男不臊女,好像男方被甩掉是天经地义的。如果是男方不干了,女方觉得被男方抛弃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往往要讨个说法。不过现在这种旧意识淡薄得多了,但还有。恋爱关系破裂后如果有一方纠缠不清,问题就复杂了,处理不好会出大问题的。”
柳青反问:“你是说我在纠缠你?”
夏南赶紧声明:“不不!你多心了。我说的是一种社会现象,决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柳青亮明自己的态度,说:“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不要杞人忧天,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活够,暂时还没有自杀的念头。同是也给你吃颗定心丸,我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家庭,请你相信我的人格。”
夏南尴尬地说:“看来我们今天的谈话有点话不投机。小柳!正因为我们过去有过一段情恋,至今我仍把你视为知己,好朋友,所以我才推心置腹地、不厌其烦地劝导你。小柳!劝你不成,就算我求你了行不?你这样独身下去,自己折磨自己,我的心也不好受啊!时间不饶人,你已经到不惑之年了,该解决自己的个人问题了!不要再拖下去了,时间是把软刀子,拖得越长伤口被割得越深!”
尽管夏南的话语很激动,柳青却平淡地说:“你不用为我担心,不要为我痛苦,你心安理得地过你的小家庭生活吧,老婆儿子暖气房,围在一起喜洋洋,享你的天伦之乐吧!”
二
再说夏西把一家人快乐的晚餐搅的不欢而散,他倒像没事人似的拍屁股带着大哥夏南走了,夏东的思想弯子可不好转过来。
秦兰给情绪极度沮丧的公公沏了一杯茶,坐在呼呼喘粗气的公公身旁,望着他那愤怒过度而有些痴呆的老眼小心翼翼地说:“爸!刚才是谁来的电话?”
夏东身子颤抖了一下,没有答话。
秦兰试探着问:“是她?”
夏东微闭双眼,那松弛的眼包皮合笼后再不愿意张开,眼帘慢慢地湿润了,就像秋天两片干瘪的核桃皮上挂着几滴混浊的露珠,皴皮拉草的双鬓暴起几条青筋,好似黄土地上垒起的几道土埝,干裂的嘴唇撇了撇似哭非哭地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否定其实是在肯定。
秦兰担心公公生气后血压升高出危险,到公公的寝室将他常服的降压药拿来,递在他的手中说:“爸!先把药吃喽,一次吃几片?我来给你倒出来。”
夏东攥着药瓶不松手,秦兰接着说:“爸!你老想开点,注意保重身体。夏西的脾气你还不知道?知子莫如父,别跟他一样。火暴子脾气,说话特冲,从来不讲究方法。干公安的不少人都是这么个德性,熊犯人熊习惯了。”
“没事,”夏东捲起核桃壳样的眼皮,总算是开口了,秦兰赶紧端起茶杯叫公公喝水,夏东接过来喝了一口,将情绪平静下来说:“他小子那德性我最清楚,不与他计较。不过他小子倒是传递了一个信号,说明你妈过世后,下辈人在这方面都有想法。”
秦兰忙洗白说:“我与夏南和你二小子可不一样,只要你老欢心,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我们都支持你。”
“什么想法都没了,老喽!唉!”夏东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
“爸!你不要悲观,现在人们的生活好了,人活七十不古来稀了,你再活二三十年没问题。”秦兰想尽量逗公公开心。
夏东放下茶杯,举起双手干搓几下皱皱巴巴的脸说:“我没修下那份福气。“
秦兰见公公精神转好,话多了起来说:“爸!你是有福之人,不瞒你说,当我听说展阿姨来咱家的事以后,我找了一个算卦的先生给你占了一卦,那算卦的先生特灵,我一提你的名子人家就知道你的年龄,几个孩子。我根本就没开口,人家还说出你在最近刚送走了老伴儿。”
夏东暗中一笑说:“我在冀中市认识的人不多,但认识我的人不少,我的名子如雷贯耳呀!在这个市里也算是个名人啊!我的老伴儿做古,当然传得很快也很广。算命的先生专爱打听这方面的消息,算的一定很准。”
秦兰说:“别管人家算得准不准,我看你和展阿姨有戏,有情人终成眷属吗!”
夏东说:“有情人终成眷属不一定,有戏倒是真的。这方面的戏很多人都爱唱,别说是真有事,就是根本没有的事情很多人也能编出来,不然捕风捉影、无中生有这种词就都没用了。”
“爸!我回来了。”夏北在院子里一喊,秦兰和夏东立刻收住话语。夏北风尘仆仆地推门进屋,将一大包办画展的资料往沙发上一丢,一边脱衣服一边说:“大嫂!还有吃的没有?饿扁了,饿扁了,肚子早就提抗议了。”
秦兰站起来就往外走,说:“有,我给你拾掇去。”
夏北上前阻拦说:“不用了,我自己去吧,得抓紧时间,饿的实在受不了了。”夏北走到门口,转回身来瞅瞅爸爸的脸色,问:“爸!怎么不高兴呀!”
没等夏东说话,秦兰忙回答:“爸爸没有不高兴,下午出去转了一会儿,可能是累了。”随后秦兰跟着夏北一同来到餐厅,神秘地将晚饭时发生的一切全盘告诉给了夏北,夏北没表态,当听说展一朵又来电话时,控制不住地问:“她又来电话啦?”
“对呀!真是越忙越打岔,就在那个节骨眼上她打来了电话。”秦兰把右手背往左手心里一拍说,“我没敢声张。”
“爸知道不?”夏北追问。
“后来是爸爸亲自接的电话。”秦兰回答。
“噢!知道了,一会儿我和爸爸谈谈。”夏北只管吃饭,不愿在嫂子面前乱表态。
“秦兰!电话!”夏东在客厅的大声喊。
秦兰接完电话后回到餐厅,对夏北说:“我有事得出去一趟,你在家好好陪爸爸谈谈,当心他生气犯病。”秦兰二番折回客厅,对夏东说,“爸!夏北在家陪着你看电视,看一会儿早点睡觉,别再生气了,啊!我有点事出去,办完事今天就不回来啦!”
三
打电话找秦兰的是私营企业老板王大头。
王大头,中等身材,按说每天吃得是山珍海味,应该像大多数富商一样,长得肥头大耳,而他却瘦得像排骨,但精神特好,身体特棒。一年四季光着脑袋,每月到理发店里让理发师傅用剃头刀给刮得油光铮亮,酷似一根不高的电线杆子上安装着一只球状的玻璃灯罩。他到处吹嘘自己是冀中市的首富,其实他的固定资产还不足一个亿。他是做板材生意的,是河北省板材生产责任有限公司的总经理,总厂设在冀中市东郊,设备是从澳大利亚进口的板材生产线,下辖二十个分厂。虽然他在全国的富豪中是马尾提豆腐,根本提不起来,但在经济不发达的冀中市就成了赫赫有名的人物。有人动员他加入中国**,他说在党外一样为人民服务,入党受约束。所以他不能在市委兼职,只能在市政府做经济发展顾问,别看没有实职。每次市长办公会议他都和一把手平起平坐,实际上他是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半文盲,能发表什么高见?市长是看中了他腰包里的钱。按他的口头禅:搞经济就是要胆大,在市场经济的大江大河里游泳就不能怕淹死,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王大头是美多美宾馆的关系户,为接待有身分的商客,他常年在美多美宾馆租赁了十套高级房间,他把公司的办公室设在宾馆的第十层,隔壁是他的卧室,将冀中市电视台的头号主持人张小越包为二奶。秦兰是美多美宾馆的会计总管,和王大头在业务往来中认识。二人一接触就特对脾气,王大头把秦兰视为知己,生意上有什么困难和高兴的事他都愿意对秦兰说说,人际关系上有什么烦心的事他都爱找秦兰请教,虽然秦兰帮不了什么忙,王大头觉得跟秦兰在一起说笑一会儿,心里亮堂、舒服。
别看秦兰是市委副秘书长的老婆,又是军分区老政委的儿媳妇,王大头全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确实下功夫追求了一阵子秦兰。他曾经想得很好,把秦兰搞到手,让自己的老婆秦兰当公司的总会计师,在财务工作上就大大地放心了。然而,秦兰不为王大头的财大气粗所触动,只和他保持着亲密的私人关系,不答应王大头的求婚请求。因此街面上对他们的关系说什么的都有。
王大头自幼丧母,他的大姐把他带大,父亲续后又生子,不愿把他领回。由于从小缺乏母爱和父教,不爱学习,初中只上了一年就自动辍学,在姐姐家干农活。十八岁那年,因一件小事与伙伴打起架来,年轻人不知道轻重,下手太狠,不甚将对方打死。在姐姐的开导下主动到公安部门投案自首,结果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就在他期满出狱的前一年,姐姐不幸得败血症离他而去,他出狱后不愿回自己的家,受不了后娘的冷漠,举目无亲,从监狱的大门口背起铺盖卷去了南方。在海南打工一年,是在一个家庭作坊里干活,老板特凶,工资不但不给还经常动手打人。他受不了这种窝囊气,工钱没领不吭声上了深圳,在一家板材仓库当搬运工,一干就是三年。在一次喝醉酒的时侯,他五吹六拉地说自己杀过人,坐了十年监狱。风声吹到老板的耳朵里,自然人家不敢再用一个劳改犯当工人,找个理由炒了他的鱿鱼。
人贵有自知之明,王大头自知身背着杀人犯污点的人再在外边打工有受不尽的窝囊气,决定回家自己创业。他用三年打工的积蓄,又找在信用社当主任的亲舅舅贷了十万元歀,开办了一个板材加工厂,买了一台旧剥皮机,招聘了几名四川工人,没放鞭炮没请客,不吭不哈地就开张了。经过八年的市场拼搏,由小到大,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易。按王大头自己的话说:“我这个人肥不起来,油水都叫市场给刮走了。我这个人本来很白,被市场剥去了几层皮,现在变黑了。”
王大头追求秦兰不成,他不像那些富得流油的痴心大款,为把一位自己爱上的女子弄到手,不惜使出极其卑劣的手段。他比较理智,仍然把秦兰当做自己的知心朋友。在接触中,发现秦兰长的模样特像他死去的大姐,说话走路一举一动简直就像他姐姐再现。秦兰比王大头大三岁,不管在什么场合王大头都亲切地叫秦兰为秦姐。
今天,王大头有一件高兴的事,南方有一客户欠他一百多万货款久催不还,经过半年多的官司,王大头赢了,下午他到银行一查,一百四十万元货款和滞纳金如数划拨过来。他要把这个喜讯第一个告诉秦兰。
秦兰和王大头大大方方地来到三亚酒楼三楼咖啡厅,在找坐位的时侯无意间发现自己的老公夏南和柳青在咖啡厅幽会,让秦兰费解。一向老实巴脚的夏南怎么还干这些偷偷摸摸的勾当?以往听说过夏南和柳青曾谈过恋爱,结婚后再没发现他[她]们私通,这倒底是怎么回事?秦兰本来想躲避,女人的醋意促使他要弄个明白。王大头发现后,怕招惹麻烦,扭头就往外走,被秦兰拉住,小声说:“别怕,听听再说。”
秦兰她[他]们非但没走,而且就坐在夏南、柳青他[她]们隔壁,秦兰和夏南坐了个背靠背,中间只隔着一层屏风的画布。刚坐定就听见柳青说:“你不要为我担心……老婆孩子暖气房……享你的天伦之乐吧!”
夏南带着负罪感的口气说:“这已经是客观存在。”
柳青埋怨说:“在你的心中只有客观和现实,根本就没有感情。”
夏南深情地说:“往事不堪回首,还是向前看吧!前景是美好的。”
柳青说:“前景是美好的,但他属于你,不属于我,往事不堪回首,看是什么事?美好的回忆应该把她永远留在心中。”
秦兰听着柳青的话,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他为老公骄傲,在如今市场经济下,人与人的关系都市场化了,竟还有这般的痴情女爱着夏南,同时她也觉得醋在烧心,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王大头听罢也感慨万千,他为柳青而惋惜,他为秦兰而不平。
他[她]们接着往下听。
夏南动情地说:“小柳!你不要固执己见,不要再刺我的心。我面对着你眼前的处境内心里够痛苦的了,你如果继续独身下去,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柳青一改指责的口气,温情脉脉地说:“你想愈合这块伤疤吗?”
夏南诚恳地说:“何尝不想?现实不可扭转。”
柳青笑眯虎地说:“事在人为。”
夏南不解,问:“怎么个为法?”
柳青说:“亡羊补牢,未为迟也。”
夏南说:“别打哑谜了,就直说吧!”
柳青用玩世不恭地语气说:“我们这辈子不能成为夫妻,难道不能成为情人?”
一句话惊得在隔壁偷听的秦兰六神无主,怒火中烧,真想奔过去把柳青臭骂一顿,但一想夏南还未表态,不应莽撞,听明白再说。王大头也气忿不过,有的人竟敢欺负我的秦姐,叫她知道我王大头不比马王爷少长一只眼!欲冲过去痛揍柳青一顿,秦兰给王大头做了个沉住气的手势,二人又耐着性子听下去。
夏南说:“不妥,我已经伤害了你一次,不能再伤害你第二次。”
柳青说:“你是伤害过我,但我不恨你,我自始至终就爱你一个人。如果我们能以情人相处,那不是害我,而是救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够解除我心中的痛苦,也只有你才能给我快乐和幸福。”
夏南为难地说:“你说别的我都答应,唯独做情人我难以从命,你不要强人所难。”
柳青纳闷地说:“做个情人有何难处?”
夏南说:“我没有包二奶的胆量!”
柳青噗哧一笑说:“去你的!想得美,你想包二奶呀!我可不干!”
叭唧!坠在秦兰心头的千斤秤砣落了地,紧绷的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欣慰的微笑。王大头僵硬的脖颈松弛下来,向秦兰点点头以示祝贺,祝贺她有一位忠实的丈夫。秦兰意识到偷听老公的**是不道德的行为,万一被老公发觉会影响夫妻之间的关系的,她向王大头摆摆手以示赶紧离开。王大头也觉得再听下去没意思,连大声说话都不能,真憋气。他今晚本打算将秦姐请出来在咖啡厅说说高兴事,再到舞厅跳会儿舞,已经耐着性子坐的时间不短了。他看到秦兰的手势,晃动着灯泡式的大脑袋跟在秦兰的身后走出咖啡厅。
四
夏西目送大哥和柳青双双进了三亚酒楼张着鱼口的大门,黄蜡的刀瘦脸上掠过一层笑意,心中就像侦破一个大案一样痛快,点燃一支香烟,将烟叼在嘴角,粗声粗气地吐字不清地哼起了情歌:“哥哥你坐船头,妹妹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把被烟熏得发黄的左手放在方向盘上,右手摇了摇档杆,左脚将发动机离合器蹬到底,右脚尖轻点油门踏板,右手拧开点火开关,轰隆隆一声响,警车发动了。夏西挂上一档,右脚慢慢往回一收,汽车四个轮胎同是转动,滑向马路边。
有人说警察的眼睛贼亮,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看见蚊子有几条腿。有的人说警察的耳朵贼灵,能在200分贝的噪音中听见螥蝇打喷涕的声音。真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当夏西将警车开到马路边要拐弯的时侯,他习惯性地用眼睛的余光扫向四周,咦!那不是爱人魏红吗?噢!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是她们科的副主任赵紫。这一对臭男女这么晚了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早就听说他们二人不的道,今天叫我逮个正着。夏西怀揣着怒火,眼瞅着二人肩并肩地被鱼口吞没,浑身颤抖的像震动机一样,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快速地按了七个号码,举到耳边就嚷开了:“喂!田橙吗?限你五分钟赶到三亚酒楼门口,我在停车场等你。”
对方似乎没听懂夏西的意思,问:“什么?什么?”
“少啰嗦!有情况马上行动。”夏西火了。
“要不要带人?带谁?”对方急促地问。
“不要。动作要快!”夏西催促。
五分二十一秒,距离三亚酒楼一点三公里的冀中市街北派出所治安员田橙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在离警车五步远的地方边跑边敬礼,随既摘下大盖帽,一面擦汗一面问:“夏所!有什么情况?”
夏西在车内把另一侧车门推开,示意田橙上车说话。田橙坐在夏西右侧还不住地喘粗气,接过夏西递来的香烟,二人都没客气,各自掏出打火机点烟,顿时警车内的空气混浊不清。夏西难以开口,猛吞了几口浓烟,勉强地说:“私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田橙一拍胸脯说:“你还信不过我?夏所!什么事你就下命令吧?”
夏西叭哒了几下嘴,说:“刚才我发现你嫂子和那个小白脸进了三亚酒楼,我不好直接出面,你去侦察一下,看他[她]们在搞什么名堂?”
田橙一时没反应过来,问:“哪个小白脸?”
“就是和你嫂子在一个科室工作的副主任赵紫,他[她]们在大学里是同班同学,那时侯就有绯闻传出来。”夏西对田橙道出了妻子的密史。
“嫂子是那种人吗?”田橙摸不清夏西的底,不敢贸然表态。
“结婚前没发现,后来才听说的,最近传的特多,揍了几回了,就是不改,可惜没叫我逮住证据。”夏西说。
“夏所!不瞒你说,嫂子在作风方面可能是有点不检点,我也听到些传言,过去怕破坏你们夫妻关系,不敢对你说。”田橙为讨好所长,讲了一些流言蜚语。最后补充说:“我可不信啊!”
夏西说:“你说那些都没用,攥不住她的把柄,她死活不承认。”
田橙表决心说:“没关系,夏所既然信得过我,我一定把今天的事查个水落石出。”
夏西布置任务说:“好!你进去先把事情弄清楚,如果发现他[她]们有越轨行为,以破坏治安罪当场拘捕。”夏西见田橙面有难色,说:“不用怕,一切后果我负责,与你无关。我就不信,在我的一亩三分地里,竟有人偷花!”
田橙下了车,夏西重新发动警车,消失在银河里。他的脸色非常忧郁,两只被烟熏得焦黄的手吃力地把握着方向盘,就像一只斗输了的瘦公鸡在开车。
田橙接受了为所长捉奸的任务,左顾右盼地闪身钻进了三亚酒楼的鱼肚子里。
三亚酒楼的大门口为什么修成鱼头状?得从建酒楼时说起。三亚酒楼的原址是一个池塘,从老年里传下来的名子叫鲤鱼坑,坑南边是小黄河的分溪。河道里清流激湍,池塘内荷红鱼欢。如今沿小黄河分溪修了一条六十米宽的大马路,分溪被埋在地下成了城市的排污管道。三亚酒楼建成后,大门口装修成什么样子,众说纷纭。后来一位风水先生给三亚酒楼的老总出主意,建议把大门口修成鱼头状,三亚酒楼将如鱼得水,兴旺发达。
三亚酒楼开张了,真应了风水先生的预测,每日里高朋满座,生意十分红火。几家欢乐几家愁,处于三亚酒楼对面的美多美宾馆却从此萧条了。一个经济很不发达的地级市,近两年来相继有两座一十八层四星级饭店落成,能有几间房包得出起?在说美多美宾馆的前身是地委第一招待所,刚落成时在冀中市是蝎子拉屎——独[毒]一份,加上市委领导干予,红火了几年。三亚酒楼建成了,人们的市场意识在不断提高,竞争是残酷的,美多美宾馆的劣势暴露无遗,环境脏乱,设备老化,服务质量差成了他们的致命伤,领导干予失去威力,生意每况愈下,只一年多一点的时间就到了濒临破产的地步。这一下可急坏了市委领导,连续开了三天市委常委会,最后决定由市财政斥资一千万,重新改造美多美宾馆。新上了桑拿浴,开办了宾馆特区。经过一番脱胎换骨的整修,美多美宾馆从人员到设备、环境统统焕然一新。为慎重起见,也为了能一炮打响,将三亚酒楼打垮,临开业前市委召开了一次扩大会议,吸收各路能人参加献计献策。会上有位能人提议,最好找一位明眼给看看。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不可不信,不可全信,广泛地听听意见未尝不可。”市委采纳了群众的意见,不请倒罢,请就请全国最好的。任务下达给市委办公室,由副秘书长夏南牵头,三下广州终于请来了一位据说是专为大富翁建高级别墅看风水的明眼。这位明眼来到美多美宾馆,在总统套间里设香坛、拜玉帝,据他说美多美宾馆妖气太大,他一个人降服不了。亲自回广州把他的师傅用飞机接来,在总统套间里折腾了七天,画了一道道降妖的符让宾馆老总挂在大厅的总服务台身后的暗处和每层楼道的一角。同时给市委领导出了两条主意,第一,美多美宾馆以前之所以衰败,主要是小黄河的分溪被马路侵占以后,原来通过分溪的水路到东海向龙王进贡的太行山下一只千年王八精没有了去路,就盘居在美多美宾馆的大楼里兴风作浪,现在已经将王八精赶走。为了不致于王八精卷土重来,必须请一位蛤蟆精转世的大人物给宾馆提门牌,天天在大门口叫个不听,以警告王八精不许再来。第二,美多美宾馆生意不景气的另一个原因是三亚酒楼张着鱼口的大门,将美多美宾馆的财气给吞走了。化解的办法是在美多美宾馆的大门上方建一个鱼钩状的妆饰物,将他的鲤鱼钓过来,美多美宾馆将财源兴旺、生意发达。市委领导责成宾馆老总一一照办,美多美宾馆开业后,虽然赶不上三亚酒楼,但比以往起色多了。
书归正传。田橙快步钻进三亚酒楼的大鱼口以后,掏出工作证在大门口保安面前晃了晃,问:“你有没有看见两位医生进来?”
保安向田橙举手行了个很不正规的军礼,礼貌地向前一躬身回答:“对不起,没有发现有医生进来。”
田橙解释说:“没穿白大褂,是一男一女,年龄都在三十六、七岁。”
保安略有所思地说:“有,不止一对,都乘电梯上楼去了。”
田橙见保安说不出个所以然,就到总服务台询问,得到的答复与保安同出一辙。田橙干脆爬楼梯一层一层地打问,等他查问到第十八层时已是气喘吁吁,浑身连吃奶的力气都没有了。收集到的情报是:第十、十四、十六层的服务小姐报告各有一对三十大几的中年男女进了该层面的房间。
田橙一头雾水,哪一对是魏红和赵紫呢?难以下结论。便分别到这三个楼面再次细查,由服务小姐带领到那三个房间门口偷听,房内没有一丝声音传出来。每个房间的门把手上都挂着一个长方形的纸牌,上写着:请勿打扰。田橙要求开门进屋诘问,被服务小姐挡驾,“如要开房间必须经过部门经理批准。”田橙有心去找经理,想到自己执行的捉奸任务并不光彩,跋前疐后,认为不妥,决定到一楼总服务台坐等。
二十三点过后,六号电梯的门无声无息的开了,一前一后走出来的正是魏红和赵紫,他[她]们说说笑笑,兴味未然。田橙立刻跟了上去,离十五步开外尾随其后。赵紫和魏红走到灯光闪烁的马路边,没握手互相点点头,告别后各分东西。
田橙取出手机向夏西报告:“喂!夏所吗?你在哪儿?”
手机那边传来夏西急不可耐的话:“我在家里,怎么样?”
田橙把跟踪的经过如实地回报后说:“那十层的服务小姐说,到十层去的那对中年男女说是1033房间的客人,进房后他们干些什么不清楚。十四楼面的小姐报告,上楼来的三十多岁的一男一女好像是一对已婚夫妇,进了1402号房间就把门锁牢,再没见出来。据十六楼的坐台小姐介绍,到1601号房间的那一双男女,看样子像是情人。不过到房间看了看不满意,去向不明。酒楼上所有已住人的房间门口都挂有“请勿打扰”的牌子,服务员不给开门。我在一楼总服务台守候了三个多小时,到二十三点一十三分嫂子和赵紫从六号电梯里走出来,有说有笑看似很亲热,不过没发现有不正常行为。在马路边分的手,没握手没拥抱,点点头便分开了。报告完毕。”
夏西在手机里没批评也没表扬,轻描淡写地说:“知道了,回所里值班去吧!”
五
魏红和赵紫分手以后,没有打的,回到家已是近二十四点了,发现房内还亮着灯,心里诧异:奇怪!女儿水水在她姥姥家没回来,夏西这么晚了不睡觉干什么呢?她抬手看看表,哦!快半夜了,回到家夏西问我干什么去了可怎么回答?就说去三亚酒楼会老同学去了,光明磊落怕什么?
可是当魏红推开家门时,看见夏西消瘦的长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薄薄的眼皮下白眼珠都憋出来了。魏红意识到不妙,提心吊胆地问:“这么晚了不睡觉,电视也不开,愣着干什么?”
“你还知道晚了?干什么去了?”夏西虽然没有跳起来,身子却一纵一纵地怒吼着。
魏红说:“你吼这么大的声干什么?半夜三更的不怕外人听见笑话?”
“你还知道丢人?不要脸的臊女人!”夏西骂声连天。
“把嘴放干静一些,我回来后你不问青红皂白,就一顿臭骂,耍什么恶赖?”魏红被骂火了。
“我就骂你,臊货,老实交待,你干什么去了?”夏西捋胳膊攥拳。
“兴你三天两头的整夜整夜地不回家,就不兴我有点事晚回来一会儿?”魏红据理力争。
“我有公务,工作需要。”夏西强压怒火。
“你经常喝的烂醉入泥,那也是公务?”魏红觉得再吵下去无聊,一面往卧室走一面说:“不讲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说谁是小人?真是三天不修理你,你就上房揭瓦。”夏西要动粗。
魏红从寝室里出来,穿着一件紧身背心,说:“不理你!和你这种人讲不清理。”随即去了卫生间,很快传出洗脸的流水声。
夏西在客厅里暴跳如雷,吼道:“魏红!你给我滚出来,今天你必须把问题交待清楚。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魏红从卫生间出来,用湿毛巾擦着脸说:“我不是犯人,没什么交待的。”
“你今天晚上倒底去哪儿啦?”夏西上前一步说。
“我去哪儿啦没必要向你坦白,我有我的自由!”魏红争辩说。
夏西怒不可遏地说:“我是你的丈夫,有权过问你的去向。”
魏红想,看来今天我不告诉他去向,他是不肯善罢甘休的,说:“脏心烂肺,好,我告诉你,到三亚酒楼去了,怎么样?”
“在三亚酒楼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夏西紧追不放。
“去看一位老同学,总可以吧?”魏红说。
“为什么白天不去,非得晚上去?“夏西问
“白天上班没空。“魏红答。
“和谁一起去的?”夏西提出最关心的问题。
魏红最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过去自己曾和赵紫跳过一次舞,被夏西发觉,为此大吵了一架,今天如果他知道是和赵紫一块去的,那还了得,只好谎称:“我自己去的。”
一句话更加助长了夏西的怒火,肯定有鬼,不然她为什么撒谎?必须揭穿他[她]们的肮脏的伎俩,看她还怎么表演?夏西用手指着魏红的鼻子尖,气得颤颤抖抖地说:“你撒谎!你当我不知道你干什么去了?你真当我不知道你和谁一起去的?今天你和赵紫那小子到三亚酒楼鬼混去了!你说是不是?”
“你卑鄙!竟然在暗地里盯我的梢?”谎言被揭穿,魏红是嘴强心中慌。
“心慌了吧?你别骂,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你和赵紫那流氓在大学里就不干净,至今没断,今天你们的把柄攥在我手里,看你还怎么耍赖?”夏西满口喷唾沫地说。
魏红心想再争辩下去毫无意义,不如以攻为守,说:“哎!我就和他一起去的,又怎么样?你不要污赖好人,我们在一起光明正大,根本就没干见不得人的事,鸡肠小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厚颜无耻,还光明正大?真不知道天下还有羞耻二字!你们二人是典型的一对流氓!”夏西骂不绝口。
魏红说:“你血口喷人!请你把嘴放干净一些!”
夏西举起拳头说:“你还嘴硬?今天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是不认罪!”夏西一拳打过去,魏红身子往下一蹲把夏西闪了个趔趄。夏西回过头来揪住魏红的头发咬牙切齿地用力气将她摁在地,一阵拳打脚踢,将魏红打得鼻青脸肿,口鼻出血。魏红被打得急红了眼,挣扎着从夏西的跨下站出来,紧身背心被撕坏了,赤身露臂地和夏西扭打在一起。魏红爱打扮是有名的,所以留了两手好指甲,拳脚打不过夏西,就胡抓一气,将夏西的脸上、双臂和胸膛上挖的都是红血印。
深夜里没人来劝架,再说现在的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两口子打架外人不好插口。如今都住在火柴盒式的家属楼里,家家都装有贼都难以打开的防盗门,平时互相见了面只打个招呼,左邻右舍叫什么名子都喊不出来,哪还有管闲事的?上下左右的邻居一家家都站在晾台上听稀罕,没有一个人去敲夏西家的门。
二人打累了,夏西先停了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今天必须承认错误,今后必须和赵紫一刀两断!”
魏红的十指血淋淋的,弄不清是过去染的红指甲油还是夏西的血,坐在沙发上用手拢着蓬乱的头发说:“我没干坏事,没什么错误好承认!”
夏西说:“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明天我就把赵紫抓到派出所,看他能经得住我的三警棍!到时侯别怪我六亲不认,定你个卖淫罪,定他个嫖娼罪,看你们这对狗男女还怎么见人!”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干的还少吗?我相信你是干得出来的,我不怕!我不相信在法制社会的今天你能一手遮天?除了你们派出所就没有一个说理的地方?”魏红说罢到房间换了一件上衣,拿着几件替换的衣服就往外走。
“站住!你干什么去?”夏西上前挡住魏红的去路。
“我干什么去不用你管,闪开!不然我就一头撞死在你的面前!”魏红将身子前倾做撞头状。
“你今天敢离开家,就永远不许回来!”夏西说了绝情话。
“你当我还指望跟你过呀?!蛮妮子想屁吃,你哭的不痛,想的真好!”魏红走了。尒説书网
六
魏红是她爸爸妈妈的独养女儿,老两口住着四居室两厅的大单元,为了女儿回家居住方便,妈妈把魏红结婚前居住的房间一直原样留着,不管是魏红两口子一起来住,还是魏红晚上下班太晚不愿意回家就到娘家来住,老两口都不过问,非常随便。
魏红和夏西打了一架后,赌气在半夜里回了妈妈家里,不声不响的到洗手间洗去双手上的血迹,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往事如云,一片一片从记忆中飘来。赵紫是她上大学时的同班同学,他学习上善于思考,年年拿奖学金。他善于和同学们勾通,当上班里团支部书记,魏红被选为副书记,。二人在学习上互相帮助,在团支部的工作上协调一致,双双被评为优秀团干部。魏红贤淑漂亮还很会打扮,虽然没有班花俞亭亭的线条美,俏眉凤眼、白静的瓜籽脸型与俞亭亭毫不逊色。赵紫稳重萧洒,身材匀称,浓眉大眼,口方鼻直,被班里的同学一致推举为美男子。
按理说赵紫和俞亭亭搞对象是天经地义的,大家都往这方面猜,也都往这方面撮。可赵紫偏偏不接俞亭亭明里暗里丢过来的绣球,他选中了魏红。因为他们两人一起搞团组织的工作,借工作之便谈恋爱既方便又保密,一直到他们大学毕业,大家都还蒙在鼓里,他们却在暗地里私定了终身。
大学毕业后,魏红的爸爸当时是冀中地区财政局长,把女儿安排到市人民医院工作只是举手之劳。然而,当魏红要求爸爸再往人民医院里安排赵紫的时侯,爸爸问他与赵紫是什么关系,她只说是要好的同学。爸爸当时只答应女儿给说说话,谁知到公布名单的时侯,赵紫被分配到了他自己的县,一个全国有名的穷困小县城。当魏红再向爸爸说明赵紫是她的对象时,为时已晚,爸爸答应她以后有机会再说。事情起了变化,参加工作不到半年,就有人向爸爸给她介绍夏东的二小子夏西。那时夏西在街北派出所当户籍警,是人见人眼红的好工作岗位,又是大权在握的军分区政委的公子,爸爸动了心,妈妈也动了心,魏红也觉得和赵紫两地分居不方便,就答应爸爸、妈妈和夏西见见面。
魏红见到夏西时他还略胖一点,长相无法和赵紫比,但夏西追求魏红的热情实在让魏红无法招架,夏西一天天粘在魏红身边,节假日几乎长在魏红的家里。魏红经不住夏西死皮赖脸的追求,也抵不过父母的喋喋不休地唠叨,只谈了半年,魏红就和夏西稀里糊涂地结婚了。
赵紫在县城医院上班后,总觉得低魏红一等,不敢主动地向魏红求婚,但除了魏红他实在找不到第二个能在心中代替魏红的女子。因此他下定决心要在工作上干出成绩,以业绩来打动魏红和她的父母。有志者事竟成,赵紫在两年的临床实践中,医术提高很快,在国内外权威性的医学杂志上接二连三地发表了八篇很有价值的学术论文。被当时的地委、行署命名为地区的技术尖子人才,破例从县城医院调到地区人民医院皮肤科当副主任。为时以晚,魏红已经和夏西举行了婚礼。新婚遐尔的魏红得知赵紫调到冀中市后,懊悔不已,扑在妈妈的怀里哭得像泪人似的。赵紫在得知魏红已婚的消息时正是他接到调令的当天,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刻打电话找魏红要她说清楚,魏红不敢接电话,将手机关了三天。那知赵紫偏偏和魏红调到一个科室里,还是魏红的顶头上司。从此他们俩就时常在私下里长谈,或者到公园里幽会,不久,有关他们俩的桃色新闻就被传得沸沸扬扬。赵紫为等魏红至今未婚。
消息逐渐传到夏西的耳朵里,夏西醋意大发,把魏红打得躺在床上三天爬不起来,二人的关系再也没有好转过来。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夏西动嘴吵不过魏红,就拳脚相加。魏红每每受到欺负就找赵紫去倒苦水。赵紫同情魏红的处境,多次表示他一如既往地爱着魏红,暗示魏红和夏西离婚,与他结成百年之好。魏红怕女儿水水受刺激,一直委曲求全到如今。
魏红在漆黑的夜晚辗转反侧,瞪着大眼看着模糊不清的天花板,纷乱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楼下马路上的路灯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射到雪白的天花板上,就像一把锋利的宝剑悬挂在头顶,她越发的觉得这种灾难性的婚姻不能再延续下去了。
魏红一夜没合眼,天亮前下决心要和夏西离婚。她又想公公平时对她很关心,自己突然提出和夏西分手,他一定很难过。眼下婆婆刚去世不久,魏红不愿去找公公说这个问题,因此她决定到市委去找夏南,把自己的想法对他说,一方面是听听他的意见,让他对夏西说,做好离婚的准备,另一方面请他向公公吹吹风,做好老人家的思想工作,不要叫他老人家太伤心。
夏南的办公桌上摞着一大堆文件,他在聚精会神地翻阅文件的每一页,唯恐漏掉文件的细微处,有一条领导的精神吃不透,贯彻不利就要犯大错误。一杯茶水放在夏南的右手位,没盖茶杯盖儿,热气袅袅,渐渐地热气散尽,变成了一杯凉茶。
魏红没打招呼就进了夏南的办公室,等夏南看到魏红时,魏红已站在他的办公桌旁,夏南身子沉,抬了抬屁股没站起来,说:“魏红来了?你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有什么事等我看完这份文件再说。”
魏红伸手摸摸夏南喝水的茶杯,将杯内的凉茶水倒在门口的痰盂里,重新给夏南倒上开水,茶杯内的热气又缭绕而起。
夏南将看完的文件放在办公桌的左角,瞧瞧魏红的脸色说:“眼睛红红的又怎么啦?”
魏红未从开口先泪水洗面,抽泣着把夏西打她的前因后果大概地讲了一遍,说:“这个婚姻我再也不想维持下去了,请你通知夏西,他若同意,我们俩就好说好商量的到街道办事处办理离婚手续,如果他不同意,我将向法院起诉,由法院来判决。”
“听你的口气决心一定。”夏南问。
“对。”魏红答。
“没有再收回的可能了?”夏南再问。
“没有。”魏红再答。
“为什么?”夏南问。
“我刚才说过了,第一,夫妻之间失去了信任,再维持这种婚姻对双方来说都是痛苦的。第二,我再也无法容忍夏西的家庭,他只相信拳头,不相信道理。第三,长期的夫妻不和,将过去的感情丢失遗尽,这种毫去意义的夫妻关系不要也罢。”魏红念念有词。
“理由还很充分?”夏南说:“你父母同意吗?”
“我的事我做主,爸爸妈妈管不了我。”魏红很坚定。
“噢!那水水同意吗?”夏南问。
“她还小,大人的事没有必要让她知道!”魏红答。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夏南说:“水水已经七岁了,应该叫她知道,你有义务将关系到她今后人生的选择告诉她,她完全有权力知道你们父母决定的有关家庭成败的大事情。”
“我接收你的建议,抽时间我告诉她。”魏红说。
“不是告诉她,是征求她的意见。”夏南说。
“她太小,不懂得大人的难处。”魏红说。
“你的思想里有一个误区。”夏南说:“你忽略了孩子的权力,你认为你们二人的事情与水水无关。恰好相反,你们两个人一举一动都与水水息息相关,关系到她今后的人生道路,关系到今后的幸福生活,对她以后的成长起着相当关键的作用。我提醒你注意,一对夫妻在结婚前的爱情是自由加诚实,只有诚实才能得到对方的爱。结婚后的爱情是责任加自由,责任是第一位的,自由则是第二位的,这责任就是要稳定这个家庭的团结。在有了孩子以后,爱情就是责任加义务加自由,不但要维护家庭的稳定,又加上了抚养孩子的义务,自由就要退避三舍。你要求离婚我没有权力干涉,我只能希望你把我说的话掂量掂量,哪头轻哪头重你掂量着办吧!”
魏红低下了头。
夏南问:“赵紫还是单身吗?”
魏红点点头。
“他是不是在等你?”夏南的问话份量很重。
魏红马上否定,说:“这与我要与夏西离婚无关。”
夏南说:“有关与无关我不下结论,人与人之间要交朋友,包括男女之间交朋友,都是人之常情,也是一个人的权力,任何人都无权干涉。但要因人而异,夏西对你交男朋友特敏感,尤其是你和赵紫之间往日还有过一段故事,我认为你要注意避嫌。我不是袒护夏西,他的毛病我清楚,一会儿我抽空把他叫来,一定轻饶不了他。现在是说你,你们还没有离婚,你还是我的兄弟媳妇,我说你几句也不越外。至于离婚问题,我劝你不要在气头上盲目下决心,在你心平气和的时侯,从女儿水水的角度想一想,从自身的缺点上想一想,从对现在的家庭责任上想一想,再做决定,好不好?”
魏红长出了一口气,好像是在深思熟虑之后,说:“大哥,你说的话句句都在理,我何曾不想这么做,但是…..唉!所有的事情大哥你都清楚,我不再说了,我决心一定,还是离了吧!”
夏南说:“你执意要离我不阻拦,我建议你在拖些日子,妈妈才去世不久,爸爸的情绪本来就不好,你们俩个再闹离婚,我担心爸爸的身体吃不消。再说我答应你管夏西,我还没有与他谈,如果说他能够接收我的批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能向你赔礼道歉,决心改正,到那时,我想,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你女儿水水和我的面子上,会收回离婚决定的。”
魏红软了下来,说:“我听大哥的,但只有这一次,如果夏西再不改,就不要怪我不给大哥面子了!”魏红又给夏南的茶杯里续了一次开水,告辞离开了夏南的办公室。
夏南在魏红的身影一消失,抓起电话就找夏西,毫无余地的命令他马上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来,将夏西猛撸了一顿。这次效果还不错,夏西认了错,答应向魏红道歉。一场离婚风波暂时告一段落。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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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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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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