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显然没想到猛虎会折向冲回,都吃了一惊,纷纷避让。弩箭飞镖如雨向猛虎身上招呼,几柄刀剑,从侧面伸向猛虎。
一只飞镖正中一只虎眼。这大虫突然一个打滚,压断了几柄刀剑,避过了侧方发射的几丛弩箭,跃起时背侧多了一截断剑。低吼一声,猛虎微微折向,似乎昏了头,冲向一支火把。
那火把持在一个吊眉斜眼、袒着胸脯的大汉手里,大汉另一手持着一把扣环钢刀,大汉身侧站着两人,也持扣环钢刀,似是他的同门。那两人吓得回身就跑,跑了两步猛然省起什么,一人向左,一人向右,折向飞奔入树丛中。那大汉却低吼一声,高举火把,抡刀迎上。
猛虎却似没有看见钢刀,直跃而过,钢刀在虎腹侧拖下一道长长伤口,只是浅了,不足致命。大汉被扫倒在地,火把跌出丈余远,等他爬起来,那虎已吼叫着去远了。
众人呼叫着衔尾追去。
我松了口气,靠向身后树枝。一口气尚未舒缓,蓦然头顶枝叶响动,两个人影踩着树梢,沿着沟沿,一路飞掠。
我心中一动,想起桑姥姥中毒,花小寒曾说是一对夫妇所为。深吸一口气,我觉察气机仍旺,力气虽才恢复大约一半,然而只要不动手,应无大碍。于是展动身形,一路跟踪而去。
桑姥姥在计划好的行动时间居然和人动手中了毒。嘿嘿,这老虔婆,我早就想寻找她的弱点了,只是她平素在我们面前装模作样,摆出老气横秋样子,在楼主面前毕恭毕敬、却又精明过人,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十足的市侩模样,却让人难以发现她的真面目。作为小组队长,在楼中职位虽低,职权却极大,因为刺杀任务一般都由队长策划、率领,教习不得参与任何刺杀行动,故而队长可以接触到一些教习尚且接触不到的绝密资料。只是楼中显然早有防范,我在楼中竟是查不到任何有关各位教习的片言只语,倒是其他杀手的资料,能够接触到一部分。外出行动期间,我也曾秘密在江湖上查过桑姥姥的底,却只查到约十年前武林中突然出现一个通晓赤心掌、外号“赤手鸠婆”、自称桑姥姥的老妇突然出现,接着迅速失踪,四年后又出现,此后在江湖偶一露面,行事亦正亦邪。虽怀疑就是同一个人,却一直不曾见过桑姥姥显示武功。而且即便就是同一个人,对了解桑姥姥的真面目帮助也不大,因为赤手鸠婆对于武林而言,能让人查到的就是这些,进入江湖前怎样、失踪四年里又怎样,这两个最关键的问题更是毫无着手之处。
我地形极熟,时而跃上树梢,时而下地疾行,有几次还觑准方向,大胆猜测,绕路至前头等候,都猜得极准,两人果然一直沿沟而行,故而追得甚是轻松。然而两人身法却让我颇为吃惊,自忖即便适才没有与花小寒的一战,要独力胜过两人,亦属难事,若果是伤老妇的那对夫妇,那么两人运用上毒物,自己更无胜算,何况此时不过只有平时一半力气。所以我一路小心翼翼。
突然虎吼连连,只是逐渐微弱,那些猎虎的江湖人在后侧远方大声呼叫起来。随着最后一声虎啸,呼声渐渐微弱下去,终至不闻。前面两人似是早知是怎么回事,毫不回顾。
深沟迤逦里余,林地开始爬上山地,水势更大,在山地里转折两次后,骤然跌入一道深涧。我突然顿住身形,隐身在一株树后,一动不动。
深涧一侧乱石后冒出两个身影,向疾驰而来的两人抱拳道:“师父。师娘。”
那两人停了下来,低声问了几句,继续沿涧而行。
我绕过埋伏的两人。不一会儿又冒出两个人影,依然向前面两人抱拳行礼,口喊“师父师娘”。那两人这次却不再沿沟而行,而是折向山坡之上。树林在这片山地略为稀疏,树干也更为挺拔,树冠斜支旁逸情况也不算严重,时不时可见头上夜空,但树林依然稠密。那两人依然踏树而行。我不再上树,在地上籍乱石杂草掩身。只是这样速度慢了许多,追踪开始吃力。
幸喜两人这次行出没多远就停了下来,停身处山地略陷,地势平缓,一侧数株大树相距极是紧密,大树间还不时地间杂一两株小树,有似一道略呈不规则弧形的树墙。另一侧至少有十余人分散在几株树下,或坐或站。树墙前隐约倒伏着一个人形。那两人跃落树墙前,坐着的人纷纷站起,和站着的一起抱拳行礼,齐声低低叫道:“师父。师娘。”
我潜行过去,看准一棵树,借着一阵轻风轻轻攀跃而上。风声还没息下,我已翻身坐上一支树枝,正欲借着风声拨开枝叶看向下面,突然警觉,伸出的手缩回,拂向身前斜上方,半途和一只手撞上,只觉触手温软。对方用的是绵手,似是只求无声挡格,我微微抬头,黑暗中只见两颗夜星低低地就在头上,正向我轻轻一眨。我不觉吃了一惊,随即镇定下来。
是个少女,一身黑衣,正斜坐在我上方一支树枝上,一只手和我相交,此时两人都顿住不动。两人目光相对,霎时间,我居然想起了早就遗忘的幼年梦中的夜星,脑中微微晕眩。我急定心神,灵觉霎时清明。少女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头上一支树枝上面。见我罢手,那少女微微一笑,缩回相斗的手去,竖起食指,在唇前无声地嘘了一声,翻腕指指下面,细眉微挑,嘴角含笑,表情娇俏,浑不以眼前状况为险,似觉十分好玩。虽在暗夜险恶之中,我也觉身心舒泰,只觉这少女说不出的亲切可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际遇。有些人,只要一旦相逢,就注定了此后的刻骨铭心。有人说这是缘分,却不知道,缘分只是对那些浑浑噩噩、浑不知个中辛酸的人而言,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标志:憧憬。他们无疑是幸运的。另有一些人,他们早就对生活不抱也不敢抱任何幻想,憧憬与他们无缘。这样的两个人,在被世人通常称呼为“缘分”的相逢中,收获的却多是不幸。他们早就不再浑浑噩噩,这使他们把彼此看得无比透彻。过于透彻的后果,反而是两个人相距越来越远。只是,在相逢的刹那,有谁愿意去想日后呢?那时候又有谁能真正看透日后呢?那时候,两个人都太急于看透对方了。
我的杀手生涯注定在这一天彻底改变。一昼夜之内,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分别出现在我的面前。而我,正如所有扑火的飞蛾一般,向前方的光明高歌猛进。
我微微一笑,也缩回手去。此时风声已息,我不敢冒险拨动枝叶,只能隐约感觉下面发生着什么。好半晌都没有一丝风声,我只好听着下面话声,静坐不动,只觉鼻端飘进淡淡幽香,给人感觉竟是十分清新。蓦然,我悟出这是少女的体香,老毛病发作,没来由面上一红,不自觉地微微向后靠去。却见少女正全神贯注,看着下面,丝毫没注意到我。这少女竟对一个陌生人十分放心,一点也不加以防范。
下面那些人似是正向两人轮流汇报着什么,每个人汇报时间都很短。声音极低,虽在静夜之中,距离又不算远,也听不分明。我斜眼看去,那少女显然也怕引起空气异常,被下面察觉,不敢运用内力助听。然而她似乎也不甚关心这些人说什么,她的目光虽然不住乱转,却显然关注着一个方向。
突然间又起了风。这次居然风势较大,似乎还可冒险运起内力以助视听。我急忙借势拨开枝叶,同时澄心内视,运起内力。眼角扫处,只见少女黑衣微微凝定,果然也正借势运起内力。少女眼角也正向我扫来,目光相遇,少女伸伸舌头,调皮一笑,迅即目光下移,又看向她适才不断注视的地方。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正是适才看到的树墙下倒伏着的隐约人形。此时有内力相辅,隐约可以分辨出似是个和自己年龄相若的少年,一身灰衣,腰佩长剑,剑身似甚阔大。
“……南面是普通山里人……也不见毒圣踪迹……”只听树下一个阴细声音道。那从树上跃下的两人果然是一男一女,只是背对这方,看不清面貌,分辨不出年纪。那男的摆了摆手,一个枯瘦人形退了下去,另一个女子身形走上一步,抱拳禀告道:“师娘,弟子随同褚师哥王师哥与您二老分别后,前往视察那边蟒穴一带,半途发现这小子跟踪,”说着指了一指灰衣少年,“就用天形软香把他擒了来,听候发落。”
那男的道:“毒圣踪迹呢?”声音怪异,犹如金石相撞。那女弟子似窒了一窒,但很快道:“弟子等未能寻到毒圣线索。”那男子哼了一声。旁边女子道:“这少年身手如何?可看出来历?”声音也如金石相击,只是略为柔软。
那女弟子道:“师娘配制的软香极是神妙,弟子等没有动手,就手到擒来,故而不知他身手如何,不过轻功极差,料来身手不过尔尔……”
那少女听到这里,鼻子里微微哼了一声。此时风声已然渐渐消退。我暗道不妙。那少女也似惊觉,抖手发出一把暗器,蓦然凑近我耳边,低声道:“我救人,你阻敌。”
少女话音未落,已直向地上灰衣少年扑去。虽然已经大略知道这少女行事每有出人意表,我还是哭笑不得,微感愕然,当下手一沉,无数细枝树叶离树袭向地上众人,同时座下轻轻一响,所坐粗枝断裂,我就坐在这截粗枝上,直向那对夫妇扑去。
少女哼声刚起,那男子就冷哼一声,夫妇二人左右一分,欲向少女包抄,却没想到少女如此机警,暗器已至。那女子矮身避过暗器,竟不扑向树上,而是直直掠向地上灰衣少年。却没料到少女人已扑下,树上竟还有暗器袭来,一时间闹不清楚敌人来了多少,挥袖振落树枝落叶。我力道虽不大,手法却极神妙,暗藏两三股后劲,抵御稍有大意,必吃苦头,那女子显是有所觉察,脚步一顿,抖出一截软鞭,舞成一圈,护住全身。
那男子扬扬手,发出一股无形劲气,振落少女暗器,正欲截向少女,我骑着树枝,已然扑到。那男子阴阴一笑,挥掌迎上,看看要和我双掌相交,却不料蓦然间眼前一花,剑意森森,双掌所递处,竟是一柄青黑长剑,不由大吃一惊,不及撤掌,危急中只好矮身一滚。我树枝一振,已然指向那女子鞭圈。
树下那一众弟子既要应付少女暗器,又要应付我发射的细枝树叶,一时间闹了个手忙脚乱。其中几个功夫较好的腾出身来,只见少女已然单手挟起灰衣少年,忙纷纷呼喝着扑向少女。
少女回头侧顾,见我居然一人逼住了那对夫妇,微感愕然。此时两名弟子已然扑至,其中一人竟似是那擒住灰衣少年的女弟子。少女“咭咭”一笑,另一只空着的手在身前斜斜一拨,向我叫道,“喂,我还要带走一个人,这人你接住了!”
我尚未及答话,只见灰衣少年已然被少女抛向自己。我暗暗叫苦,这少女哪知此时的我实是外强中干,已将脱力。情急智生,我心里冷冷一笑,抄手接住灰衣少年,右手一振,那截树枝突然爆裂,无数碎枝雨点般击向那对夫妇,每一点竟都挟着森森剑势。这就是我的第八剑:碎剑。前九剑剑意本是冷酷,碎剑更是但求伤敌,走的是惨烈路子。此刻使来,发现随着第十剑化剑的悟通,碎剑果然又上层楼。以我现在一半的功力,我当然不敢奢望能够伤着这二人,只是那女子似是已然受伤在先,这式碎剑,阻住二人之余,那女子必然使力过巨、牵动伤口,再也无力追来,我对自己的算计向来有着强烈的信心。那对夫妇果然不敢大意,凝神接招。只是我却也觉得脚下微微发虚。WwW.XiaoShuo530.com
那两名弟子扑到少女身前,突然一个转身,迎向扑来的其他弟子。一时间众弟子乱成一团。少女又是“咭咭”一笑,正欲再捉弄众人,我却已挟着灰衣少年掠至,向她打了个手势,直向山林那端深涧掠去,眼角余光瞥见那少女探手抓起那名女弟子,另一只手又在空中拨了两拨,这才紧跟我身后而来。只听身后那一众弟子又你扑我我扑你乱成一团。
离涧边尚有数丈,蓦然乱石中站起两人。我早有防备,脚步不停,手扬处,两截碎枝射向二人。二人微哼一声,软倒在地。我沿涧急行。少女在我身后丈余,紧紧跟随。
我蓦然站住。少女收势不急,险些撞在我身上。少女正欲说话,我已将灰衣少年递过,低声急急道:“涧下离岸顶三尺,有细绳直通涧内。快下!”我只觉全身虚软,双手控制不住,竟似在微微发颤。
说话间身后风声飒然,那男子已然追至,后面几名弟子落后数丈。那女子果然没有追来。少女知情势紧急,不再多话,将灰衣少年往肩上一搭,翻身跃落。
那男子眼见伸手就可触及我。我冷哼一声,回过身来,右手握着一截尺余长尖石,斜斜前指,霎时间一股剑势直压过去。男子适才吃过苦头,脚步一顿。我和他一时间便此僵住。转眼那几名弟子追至,却被激荡在两人间的无形杀气震慑,不敢逼近。
僵持不过片刻。我不敢耽搁,不然男子当真攻来,我便只有任由宰割了。趁着男子尚未反应过来,我手一动,所握尖石脱手飞向男子。我同时翻身跃落涧下。尖石挟着凌厉剑势直压而至。那男子不敢大意,手腕翻出,一支铁尺迎了上去。石尺相交,尖石气势看来凌厉,却无力道。男子自知上当,跃到涧边时,涧内漆黑一团,早已人迹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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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索而下,片刻索尽,黑暗中隐约见到少女单手吊在索端,身子凌空,另一手提着一人,肩上搭着一人。少女喘息道:“你指引的什么鬼路!我快支持不住了。”
我伸出左手接过少女肩上灰衣少年,低声道:“左下方,内侧,三尺三寸,跳!”少女早觉不支,闻言立刻毫不犹豫松手跃下,落实时只觉脚下一荡,竟是一只木排。</div>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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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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