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妯娌深夜私语骗叔父联官撒谎
自从姚振文去世后,黄菊与蓝梅带着翠玲从西头里间屋里搬出来住在东头大坑上,里间拆去土炕支起一张木板床给姚联顺住着,床北头放着两只大瓮,因去年收成不好,瓮里的粮食所剩无几,充其量还有半布袋高梁和两布袋谷秕子。姚联顺在张庄高小住校读书,不是节假日不在家住。恰缝这日是星期六,姚联顺晚上凑在外屋的煤油灯下看小说,看到精采处就给俩位嫂子讲一段故事,逗得黄菊和蓝梅不住地咯咯发笑。姚联顺借故书上的字太小看不清,把绿豆粒大的灯头用麦秸秆拨成黄豆大,屋里顿时亮了许多。黄菊摘下髻上的银簪子又把灯捻摁摁,灯头又变成绿豆大,说:“不会,凑和着看吧,灯头大喽费油。”
姚联顺合上书本,说:“大嫂真会过日子。”
黄菊一边缠穗子一边说:“不会过日子可不行,没听说松一松家受穷,紧一紧是富根,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要受穷。别嫌大嫂小气,这还是爹在世时卖猪的钱买的两瓶煤油,现在就剩下一瓶底儿了,西屋里还经常要,上回俺没给她,你三嫂好不高兴了一阵子。”
“再要还不给她,不做活点什么灯。”姚联顺对三嫂不满,原因不全在看不惯她的言谈举止,主要是他在学校接收新思想多,把汉奸哥哥的怨气都撒在三嫂身上,在学校不免受同学的讥笑,总觉得自己背后有口黑锅背着。对她的儿子春盛也怀恨在心,原因是三年前,姚联顺偷了姚黑蛋家的鸡蛋,趁热乎生喝了,被两岁的侄子姚春盛看见,哭着要吃鸡蛋,并跑到爷爷跟前哭闹告状。当姚振文得知是姚联顺偷别人家的鸡蛋喝,狠狠抽了他几鞋底子,至今姚联顺想起来,还对姚春盛耿耿于怀忿忿不满。
姚联顺又要将灯头拨大,黄菊不让,索性书也不看了,故事也不讲了,噘着嘴回里屋睡觉去了。黄菊和蓝梅边做活闲谈起来。
“玲她娘,看你拐的线子又细又匀,都夸你的针线活做得好,你的手就是巧。”黄菊拿过蓝梅拐的线团端祥着说。
“这哪是俺纺的,是翠玲学着纺的,粗的粗,细的细,黑影里你看不清,白天日头底下一看就知道了。大嫂,你缠穗子干啥,又上机子织布哩?”蓝梅问。
黄菊把缠好的穗子从梃子上抽出来,拔出穗芯,将穗子的内头在穗子上缠了几圈,放在活笸箩里,说:“去年大旱,棉花结的几个晚桃都没开,冬天俺剥了点红花,没给大伙分,俺纺了纺准备织成四匹综的被面,给联官、联顺把被面换换,你拐线子也想织布?”
“这么点线,织啥也不够,拿出来拐拐放着吧,你织布线不够就先用着。”蓝梅说着话将拐好的线塌下来绾在一块。
黄菊将线从穗芯上穿过去,套在梃子上扭动着手腕重新缠穗子,说:“俺这线能织三丈多,估摸着够喽,不够时再用。停几天向联官要点钱买几样颜色,趁天好染染,争取麦前辞了机子,到夏天织布太热。”
蓝梅趴在窗台上侧耳细听,西屋里没有动静,从一方玻璃里往外看看,对黄菊说:“大嫂!西屋里黑灯啦!”
黄菊也觉得蹊跷,说:“联官不是在西屋吗?怎么没听见走?”
“兴是钻在一个被窝里啦!”蓝梅小声说。
“瞎说。”黄菊不信。
“人家二人对脾气,话能说在一堆儿,你没瞧见俩个整天眉来眼去的。”蓝梅对他们的关系有怀疑,明显表现出不满。
“兴是咱俩只顾说话没听见联官走。”
“走不走咱管不着,俺困了,睡吧。”
二人刚脱衣服躺下,就听见狸猫寻偶的声音,黄菊重新穿上衣服要去看看街门插了没有。
说话杨水云和姚联官**已毕,余兴未艾。姚联官双手捧着杨水云的大奶,捏一捏好似香喷喷刚出笼的白面膜,馋得姚联官垂涎三尺,猛一口叼住奶头,用力太大,咬得杨水云生疼,不敢声张,只好狠狠地掐姚联官的腚蛋子,小声说:“轻点,你这馋猫,岁数不大瘾头不小。”
正当杨水云尽情地享用着男人的玩弄,姚联官沉迷在女人怀抱中之际,突然听见北屋门响,二位淫妇淫男紧张起来,紧锁气管,侧耳细听,原来是大嫂出屋去插街门。待黄菊返回北屋,院里又雅雀无声,姚联官轻轻地说:“糟糕!大嫂把街门插上俺咋走哇?”
“笨蛋,你又不是在门外,不会开?”
“对,对对,俺得糊涂了。”
二人又甜言蜜语一番,姚联官要走,杨水云说:“傻瓜!急什么?三嫂的被窝比你那牛圈不舒服?”
“春盛醒喽咋办?”姚联官担心。
“早呢?一觉到天亮去了,等会儿北屋里都睡着了再走。”
黄菊关好街门回屋上炕说:“街门就是没插,不知联官是啥时候走的,也不言一声?外边冷着呢?睡吧。”
蓝梅等大嫂钻在被窝里,帮翠玲掖掖被角说:“这闺女睡觉好蒙头,伸腿把后边的被子都蹬开了。大嫂,吹灯吧。唉!躺下也睡不着,咱妯娌俩说话解闷吧!”
黄菊将枕头往蓝梅跟前挪挪,说:“你听说没有,外边都传联囤在府里被人打死了?”
“你听谁说的?”
“二巧呗,她的话有准?”
“俺也听说了。”蓝梅咬着牙根说:“死他死去,这样的人死一个,世界上少一个祸根!”
“真是,都叫他三孬,没干过好事。”
蓝梅回忆着说:“公公在世时没少跟他生气,有一回联囤回家,你还记得不?爹掂着耠子腿把他堵在家里,非一棍子闷死他不可,多亏了他腿脚麻利,爬梯子从房上跑了,爹将耠子腿打在梯子上,把耠子腿打断三截。”
“记得,从那以后他再不敢回家。”黄菊说:“你说西屋里知道不?”
“谁对她说?你看整天那德性,扭屁股掉腚的,妖里妖气的得意劲,准不知道?”
“对,她若知道早哭了。”
“哭啥?不是什么好鸟,不够丢人败兴的!”
“俺不信他就没听见一点苗信?”
“也可能装蒜?”
“若是联囤死喽,西屋里能守得住?”黄菊不免担心起来。
“肯定守不住,前年和姚老一来往那个勤劲,现在又迷恋上小四,比俩口子在一块还亲热。”
“别瞎猜,俺看和联官不一定有哪事。”
“她一撅尾巴就知道她拉啥粪,自己的男人不在家,十八、九的小伙子在炕上一躺就是
半夜,不动心?”蓝梅认准他们两个不清楚。
黄菊突然生一念头,说:“如果老三死喽,她和小四好起来,要嫁给小叔子,可咋办?”
“那是好的呢!给招惹一帮子野男人在屋里,咱家就热闹了!”
“找个头走喽吧,别搅得一家子不安生。”黄菊心里有些毛。
“不用你催,那口子真死喽,守不住。”蓝梅说。
“带着个大小子,不好找头。”黄菊为水云愁。
“你愁啥,哪个村没几个光棍汉,只要放出风去,媒婆蹬断门弦子。”蓝梅打着哈欠。
“好人家没这么大岁数的光棍汉,赖人家她去?”黄菊有点杞人忧天。
蓝梅翻个身裹裹被窝说:“看三国掉眼泪,替死人担忧,你甭操那份子心!”
鸡叫了两遍,黄菊与蓝梅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入睡了。
天亮前,姚联官像偷鸡贼,悄悄从小西屋里钻出来,猫着腰溜着墙根,轻轻打开街门回到牛棚,杨水云跟出来将门插好。
姚联官躺在冰凉的软床上,初尝梨子的滋味,兴奋不己,回味着美好时刻,联想翩翩,唉!愿不长大喽都要娶媳妇,那事是痛快!小俩口在被窝里抱在一块,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最美好,最快乐、最幸福、最留恋、最、最最的时刻吗?自己有个媳妇多好,不用提心吊胆地去偷情,放心大胆地睡到天明。唉!自己长得丑有啥法,寻不上媳妇先和三嫂靠着也沾,起码先解燃眉之机。如果三哥真被打死了,只要三嫂愿意,叔嫂结婚也未尚不可。唉!恐怕振才叔不答应,这事不光彩。不,不能!她是汉奸婆,擦屁股还怕擦不干净,怎么能往自己身上抹屎?在家里养着她,名声臭还沾着房,还是小五说得对,得想法把她撵走。暂时靠着当芝麻盐粘着吃可以,千万不能当饭吃。想个啥法撵她走呢?既不伤和气,又能乖乖离开?姚联官琢磨到太阳出山,决定先放出风去,就说三嫂知道三哥死了,想改嫁走,不愁没媒婆上门。不对,她是管制对象,老歪叔同不同意她改嫁走。南院的振才叔是啥意见?俺得先摸摸他们的底,一旦他们不阻拦,找个媒婆说好头,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就由不得她了。
天公作美,谷雨刚过下了一场春雨,麦苗棵棵像打了兴奋剂,噌噌地往上蹿,一天一个成色。
春天的雨宝贵,一个雨点半斤粮,一场透雨粮满仓,姚家庄老百姓一展愁容,个个带着笑脸在田野里忙碌。天蒙蒙亮,村外此起彼伏的吁!喔!打!的吆喝声响成一片。
姚联官起早赶着牛到西南因干旱没种上棉花的秋地里耕地,太阳都一杆子高了,才扭扭歪歪地耕了五遭,姚振才就在他东边的地里干活,看着他那拙笨的样子,心中着急上火。放下手中的活到他地头一瞅,只见姚联官耕得深的深浅的浅,曲溜转弯高低不平。待姚联官喘着粗气回到地头,姚振才骂骂咧咧地说:“你看你干的活,都扭到你丈母娘腚帮子上去啦!十八、九了还是小孩,没吃过猎肉没过见猪走?像你这样干法,把牛累死三天也耕不完这块地!”
姚联官和老牛一样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这牛不听使唤,咋吆喝不咋走。”
“不是牛不听话,是你笨,给俺,你在后边打坷垃跟着学,看俺咋耕。”姚振才吆喝着牲口顺顺当当地掉过头,两手稳把耠子把儿,“打!”一声喊,老牛四蹄用力,噌噌向前耠去。姚振才两脚走在新耠出的沟里,说:“不能图省劲,光在平地上走,有时要一脚在沟里走,有时两只脚在沟里走,一次最多耠半尺宽,两手要把稳耠腿,不能狠按,也不能猛提,要柔和着用力。”到底是老把式,不但耠得均匀,没过三个来回,将姚联官耠的弯儿都直过来了。
姚联官跟在叔叔屁股后边用锄头打坷垃,对叔叔的话哼着哈着应对,心就没往学农活上想,他琢磨着趁今格犁地的机会,与叔叔谈谈三嫂的改嫁问题。叔叔犁地快,他在后边有点跟不上,再说叔叔一边赶牲口不扭头的唠叨着农活怎么干,他插不上嘴。
黄菊在家蒸了两样面的窝窝头,净高梁面的给在地里干活的姚联官吃,其他人吃三分糠一分面的窝窝头,为这事小五住学校拿窝窝时,还老大不高兴,经大嫂劝说,噘着嘴掂着糠窝窝走了。
这天,黄菊早早起来做好饭,蓝梅舀了一小罐高梁面糊涂,黄菊拾了四个带坑的窝窝(为与糠窝窝区别做好的记号),捞了两块咸罗卜放在八斗篮里。蓝梅说:“别叫春盛送饭了,怕他把罐子打喽,也防止他在半路上偷吃,俺去送吧,你们别等俺,喊西屋里先吃。”蓝梅一手擓着篮子,一手拎着罐子往村西南走去。
蓝梅站在地北头,对着在南头的联官喊:“吃饭了,联官!叫叔叔回来一起吃吧!”
姚联官转过身喊:“听见了,二嫂把饭放在地头回去吧,篮子俺下晌时擓回去。”又对叔说,“叔,拐回去一起吃吧,俺二嫂送饭来了。”
叔侄在地头吃饭,姚联官提起了三嫂的改嫁问题。首先问叔:“叔,有人说俺三哥在开口府两年前就死了,是真事还是假事?叔叔听说了没有?”
姚振才端碗呼噜了一口糊涂,抹抹胡子说:“早知道了。”
“咋回事?”
“去年你爹断气那天,左老歪往家里去就是说这事的,正好你爹咽气,就对俺说了,忙着办丧事,俺就把这事压下没提。事后琢磨着怕信不准,就一直没声张。怎么?你听说了?”姚振才吃着饭,断断续续地说。
“村里人都传,俺才听说的。叔,俺年轻没经验,遇事心中发毛,该不该去到开口府打听打听,把尸首弄回来?”
“现在火车线上不太平,等以后安定了再去吧,都三年了,有没有人知道还两说着,是死是活也弄不清,等等再说吧。”尒説书网
“也是,说啥的都有,那时开口府还没解放,尸首不定丢在哪去了。”
“这事你三嫂知道不?”
“已经知道了。”
“她有啥想法?”
姚联官开始说谎:“那天俺在她屋里坐着,提起三哥的事,她很难过,说:“俺听说后不敢在外边哭,怕外人说俺划不清界线,其实自己的丈夫死了,哪有不悲痛的,只好自己在屋里哭。俺劝了她好大一阵子才不哭了。”
“她没说以后咋办?”
姚联官编谎话一套一套的,脸不红心不跳,而且能说得天衣无缝,非常圆滑,老实八脚的姚振才当然必信无疑。姚联官接着编:“三嫂哭得说不出话来,俺把她劝说得情绪稳定下来,说:他死喽心净了,不怕再被逮住,不用东躲西藏地担惊受怕,俺今后带着孩子咋过,背着黑锅,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活着活受罪,干脆,俺把春盛交给你,跳井死喽算了!”
姚振才信以为真,惊惶地说:“可得小心点,万一想不开真有这个可能!”
“俺也害怕,见她说出这等话语,就劝她不要走那条绝路,好死不如赖活着,车到山前必有路。劝了半夜她才有所松动。俺还对大嫂二嫂说啦,都叫她们操着心,特别是俺不在家的时候,三嫂跟前不要离人。这不,刚才二嫂送饭来俺叫她放下篮子就回去了,怕大嫂一个人在家看不住。这些日子晚上俺经常在三嫂屋里坐着,观察她的情绪变化,光这样下去也不是长法。”
姚振才能有什么办法?只好说:“过一段时间兴许好点。”
姚联官说:“夜格儿黑喽俺劝她不要整天闷在屋里,常出去走走,找人说说话散散心,她偶然间冒出一句话,叫俺始料不及,她说:散心?谁敢和汉奸婆在一堆儿坐着,这日子没法过,熬到啥时候是一站?不如一走了之。”
“她想走头?”姚振才把碗放下,抽出烟袋。
姚振官摸不清叔叔是同意她改嫁还是反对她改嫁,不敢直言,说:“她要走头怎么办?将来谁与三哥并骨?春盛谁带?”
姚振才抽着烟,挠挠头皮说:“她真若生心走,谁能拦得住?现在不像过去。”
“俺可不敢死拦,怕有个三长两短落不沾嫌,叔,她真要走,你说咋办?”姚联官问。
姚振才觉得不是自己家的事,不好做主,左右为难,想了想说:“俺也不好说,你说咋办?”
“俺年轻办法少,叔叔可得给俺拿个主意!”
“你心里咋想的?”
“俺看只能劝留不能劝走,若劝走好像俺撵人家,外人笑话。”
“当然不能劝走,如果她主意一定,不强留就是了。不过这事还得看左老歪是啥意思?她不是一般的妇女,还管制着呢。”姚振才的想法暴露无疑。
姚联官见叔叔不是坚决反对三嫂改嫁,心中暗喜,当日就去找左老歪。姚联官刚踏进左老歪家的街门,忽听得左老歪的高嗓门在怒吼:“他若敢进门,俺打断他的狗腿!”姚联官伸进门的脚又退了回来,吓得六神无主,在门外迟凝片刻,心想左老歪决不是骂俺的,没招惹他何必心虚?姚联官壮着胆进了门,在院里大声说:“老歪叔在家吗?”
左老歪强按怒火,耐着性子说:“联官来啦,快进屋坐下。”顺手递过一把杌子。
姚联官左右看看,婶子在炕上掉泪,乔氏坐在灶火里哭,惊诧地问:“饭还没吃?这是咋啦,老歪叔发啥火呢?”
左老歪气呼呼地说:“娘的,吃饭?早气饱了!还不是为景武那混帐东西!”
姚联官在惶惑间听出是为大儿子左景武生气,已猜个**不离十,曾听说左景武要休媳妇的闲话,这一段没动静了,现在可能又旧事重提。姚联官觉得尴尬,不好插话人家的家务事,站着说:“叔家有事俺就不坐了,赶明再来。”
“大侄子别走。”瘫痪在炕上的婶子,话语艰难地说:“坐、坐会儿吧,劝劝你叔,看他气、气成啥样?光、光生气有啥用?得想、想个法呀!”左老歪老伴已瘫痪了多年,是二儿子被日子鬼子杀害时,惊吓过度,极度悲伤得的病,说话不清楚,右半个身子不听使唤。刚得病时人事不清,经姚二气针炙,现在除了不能行动,能坐在炕上用一只左手自己吃饭。
姚联官拘束地坐在杌子上,试着说:“叔,你是老革命,啥事没经过,该说的说,该吵的吵,老生气有何用,气大伤身呀?”
“你不知道大侄子。”左老歪气得脸色铁青,说:“你说你大嫂这人多好,可那杂种他非要……娘的!”左老歪说不出口。
姚联官已确定今格的生气是为左景武休妻的事,说:“大嫂是百里挑一,村里人谁不夸大嫂孝顺,又节俭又贤惠,老歪叔别生气,把大嫂的情况写封信告诉大哥。”
左老歪说:“往哪写信?摸不到他的地点,光他娘的来信。你大嫂这么好的媳妇打着灯笼难找哇!他娘的不在家,你婶长年生病,这个家全靠你大嫂。可景武他三番五次捎信,非要和你大嫂断喽。为这事俺去年专门往山西去找他,走到开口府,碰上张庄的张能人,说太行山里乱得很,劝俺安稳了再去,谁知他最近又捎信来要……”
乔氏不愿再听叫她痛断肠的伤心事,捂着脸往西屋走了。
姚联官知道自己的劝说乏味无力,既然坐着也只好不疼不痒地说:“叔别生气了,等大哥回来或有人来办这事时再说,他老捎信顶啥用?你一生气,大婶哭,大嫂也难过,弄得一家人悲悲凄凄的,多不好。俺看这事别老当着大嫂的面提,到事头上再说。”
左老歪磕着已熄灭的烟锅,说:“大侄子说的在理,到时候再说,轻饶不了他个臭小子!”
又说了几句不值拉钱的废话,姚联官打听起三哥的事,问:“叔,刚才你说去年在府里碰见张庄的张能人,他有没有提及俺三哥的事?”
左老歪又点了一袋烟,抽几口若有所思地说:“你三哥的事去年俺对你振才叔说了,他对你咋说的?”
“叔说是你说的,光说死了,信确实不?”
“俺也是听张能人说的,他说在开口府和你三哥认识,都是老乡,你三哥经常到他杂货铺里拿烟抽。开口市解放后,一年多没见你三哥,估摸着他兴是跑了,或被政府抓起来了。后来听说在开口府解放前没多少日子,为搞女人被人家打死了。是真是假他也说不清,反正
开口府解放前夕府里乱得很。张能人听说后本想回家对你爹说,他觉得你三哥是汉奸,又是为拈花惹草被打死的,不好开口。在府里碰见俺时,就对俺说了。”
姚联官为表现自己和三哥能划清界限,忿忿地说:“死不足惜,死有余辜,谁叫他当汉奸呢?又不干好事!”
“其实他活着也免不了被政府镇压。”
“俺早就恨死他了,大哥二哥干革命多光荣,就他熊,就他坏,一摊狗屎臭了满屋子,一家人跟着受牵连。”姚联官表现出高觉悟。
“你能和他划清界限,有个明确的态度,坚定的立场,是对的。”左老歪表扬姚联官,同时又纠正他地说法,“你不要有自卑感,不要抬不起头来,嗑瓜籽嗑出个臭虫,世界上啥仁(人)没有?有你大哥二哥俩位老革命,你们家仍是革命军属。”
“老歪叔说得极是,对俺是莫大的鼓励,一定要向大哥二哥学习,向大哥二哥看齐,希望老歪叔今后多帮助。”姚联官表决心。
左老歪很喜欢姚联官一点就破的机灵劲,说:“这就对喽,以后要多靠拢组织,多往俺这里来,帮着叔叔干点工作。叔叔岁数不饶人,走不动了。现在全国革命形势很好,马上就要解放,工作特别多,俺有些忙不过来。虽说咱这里是解放区,可阶级斗争还是相当复杂和激烈,要提高警惕,你要像你大哥二哥一样,投身到革命中来。”左老歪不放松任何教育青年人的机会,上起了政治课。
姚联官受宠若惊,手脚不自在地说:“俺要跟着大叔干革命,可别嫌俺不懂事,你就把俺当棵小树苗培养,经常修理,俗话说:玉不琢不成器,树不修不成材,人不管不成事,今后俺一定听叔的话。”
左老歪对姚联官的态度很赞赏,把刚才家里的烦心事冲谈了许多。这时乔氏不声不响地进来,掀开锅伺候公婆把饭吃下,洗刷完毕又苶不呆地回西屋去了。
儿媳妇没吃饭,老歪俩口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有姚联官在场,家丑不可外扬,俩位老人再没有说儿子的事,冷默片刻,左老歪叹口气说:“唉!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联官,你家三嫂最近有什么反常?表现咋样?她可是管制对象,发现可疑情况,要及时报告。”
“俺正想向叔叔报告呢!刚才只顾说别的事忘记了。最近三嫂知道三哥的死信,整日里掉眼泪,俺打心眼里讨烦她,不理她的茬,可她老想找俺说话。推辞不过,问她有啥事,她说既然你三哥死了,俺想改嫁走。俺一听这事关系重大不敢做主,叔,你看这事该咋办?”
“你不要过虑,注意她的动向,看管严紧点,只要她不搞破坏就沾。至于她想改嫁的问题,是个新问题,俺的意见是不阻挡,只要有人敢要,嫁走他乡也好,咱村少一个管制对象,对你们家也有好处。”
“俺一定按叔的意见行事,今后视情况发展,俺再及时向你报告。”姚联官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左老歪家,乐滋儿滋儿的,迈着轻快的步伐,哼着小曲:春青小奴年长一十五,对着那爹娘要丈夫,妈妈娘你好糊涂……
欲知姚联官如何处置三嫂,且听下回分解。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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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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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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